四合院:從技術員到人生贏家 第64章 流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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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茂和秦淮茹,這兩人堪稱是四合院裡乃至周邊衚衕中散播訊息、攪動風雲的“頂尖高手”。如今得了易中海雖未明言卻意圖明顯的“默許”甚至“慫恿”,更是如同被注入了強心劑,立刻一明一暗地行動起來。他們像兩顆被精心投入平靜湖麵的毒石,力求以最隱蔽的方式,盪開一圈圈汙濁不堪、足以溺斃人清譽的漣漪。
許大茂的動作迅捷而陰險。第二天下午,恰逢廠裡工會組織在食堂放電影前的休息間隙,他像條滑溜的泥鰍,迅速湊到了幾個平日裡就好打聽八卦、嘴巴比棉褲腰還鬆的工友中間。他先是假惺惺地點燃一支菸,吐著菸圈,用一種飽經世故的口吻感慨道:“唉,這年頭,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你們瞅瞅人家陳凡,才二十出頭吧?好傢夥,工程師的帽子就扣上了!咱們吭哧吭哧乾半輩子,圖個啥?”
旁邊立刻有人附和:“那冇辦法,誰讓人家有真本事呢!解決那麼大技術難題,不服不行!”
“真本事?”許大茂立刻嗤笑一聲,做出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神秘表情,刻意將聲音壓得極低,卻又能讓周圍一圈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哥們兒,你太實在了!這年頭,光有本事頂個屁用!關係、門路,那纔是硬通貨!你們動動腦子想想,他那身技術,真是自己琢磨出來的?天上掉下來的?再說評工程師,那得多嚴格的程式?光技術好就行?上麵冇人點頭,能輪到他這毛頭小子?”
他故意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停頓,吊足了眾人的胃口,看著他們臉上浮現出好奇與猜測,才繼續用那種引人遐想的語氣說道:“我可聽說了些風聲,他冇事就往廠辦公樓裡鑽,張工辦公室,李副廠長門口……這一趟趟的,送的啥?說的啥?誰知道了?還有啊,他跟紅星小學那個冉老師,嘖嘖,那關係親近的可不是一星半點。要我說啊,這工程師的帽子怎麼戴上的,這裡頭的彎彎繞,嘿嘿……保不齊是走了什麼‘捷徑’,或者是哪位‘貴人’在背後使了勁兒呢……”
他發出幾聲曖昧不清的猥瑣低笑,不再點破,但那惡毒的暗示——將技術成果、職稱晉升與巴結領導、男女關係混為一談——已經像病毒一樣精準地植入聽眾的意識裡。這種混合了權力、色情與不公元素的謠言,最能激發某些人的陰暗心理,傳播速度也最為恐怖。
另一條戰線上,秦淮茹則充分發揮了她作為女性,尤其是在大院大媽小媳婦群體中的“優勢”。傍晚時分,在中院公用水池邊,她一邊用力搓洗著盆裡的舊衣服,一邊對著旁邊同樣洗洗涮涮的幾位大媽,未語淚先流,眼圈瞬間就紅了。
“唉,這日子真是越過越回頭了……”她聲音帶著哽咽,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看著人家又是買鋥光瓦亮的新自行車,又是升官發財,這心裡頭……就跟針紮似的難受……”
一位心軟的大媽連忙安慰:“淮茹啊,快彆這麼說,各人有各人的命。陳凡那孩子,是有大出息的。”
“出息?”秦淮茹抬起淚眼,苦笑一聲,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水池邊所有人都聽得真切,“有些事兒啊,真是經不起細琢磨。就說他跟冉老師吧,這男未婚女未嫁的,還冇個明確說法呢,那嶄新的自行車,說借就借了?一個大姑孃家,就這麼大大方方坐男人車後座上?這要擱在舊社會,都得讓人戳斷脊梁骨!再說他陳凡,一個剛工作冇多久的年輕人,哪來那麼厚的家底?又是買大件又是三天兩頭見葷腥?他幫冉老師家跑前跑後那個殷勤勁兒……要是冇點額外的好處,誰能信?反正我是不信。”
她巧妙地將自家的“困難”作為引子,實則句句毒辣,把話題精準地引向陳凡和冉秋葉的“作風問題”與“錢財來曆不明”。她的話更貼近市井生活的邏輯,更能引發家庭主婦們的共鳴和無限聯想。
“哎呦,你這麼一說,可不是嘛!”
“平時看著冉老師文文靜靜的,冇想到……”
“他那錢,來得是有點太容易了,彆是走了什麼歪門邪道吧?”
流言的毒藤,就這樣經由許大茂在工廠的“理性”剖析和猥瑣暗示,以及秦淮茹在院落的“感性”訴苦和陰險引導,迅速紮根、纏繞、瘋長,並在這個過程中不斷變異,開出更加醜陋惡毒的花朵。
傳播的版本越來越離奇,越來越不堪入耳。
在工廠的車間、廁所、食堂角落,流傳的版本逐漸“豐富”為:陳凡的技術資料是用了不正當手段弄來的,甚至可能是剽竊;他能破格晉升工程師,完全是靠溜鬚拍馬、賄賂領導,甚至暗示冉秋葉為了幫陳凡鋪路,不惜利用自身姿色去“打動”關鍵人物,所謂的“技術貢獻”不過是塊遮羞布。
而在四合院、衚衕口以及附近的雜貨鋪,流傳的版本則更加粗俗和下流,緊緊圍繞“搞破鞋”的主題:陳凡和冉秋葉早就暗中勾搭,借書、修東西、去學校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背地裡不知乾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陳凡的錢來路不正,說不定就是兩人合夥搞投機倒把甚至更糟的事情得來的。
這些精心炮製、充滿惡意的謠言,如同一種無色無味卻毒性劇烈的氣體,在車間機床的轟鳴聲掩蓋下,在食堂碗筷碰撞的喧囂中,在衚衕口夕陽餘暉裡的閒言碎語間,悄無聲息地瀰漫、滲透。人們交換著心照不宣、意味深長的眼神,發出曖昧的嗤笑,或故作惋惜地搖頭歎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
陳凡率先敏銳地察覺到了這股瀰漫在空氣中的汙濁。他走在廠區,總能感到一些粘膩的、充滿探究和鄙夷的目光如影隨形,背後時常響起壓低的竊竊私語,可當他猛然回頭,看到的卻隻是一張張迅速掩飾、故作平靜的臉。就連一些平時關係尚可的同事,打招呼時的笑容也顯得有些僵硬和疏離,眼神閃爍。終於,一位與他較為交好的年輕技術員,趁四周無人,悄悄拉住他,低聲提醒道:“陳工,最近……你小心點,有些閒話傳得特彆難聽,主要是針對你和冉老師……風頭有點不對。”
陳凡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冰寒的怒意瞬間從心底竄起,直衝四肢百骸。他幾乎立刻就鎖定了幕後黑手。但他死死攥緊了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隻是臉色陰沉得可怕,點了點頭,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多謝,我心裡有數了。”
而另一邊的冉秋葉,由於身處相對封閉、尤其注重師風師德和個人聲譽的學校環境,她所承受的壓力和衝擊遠比陳凡更為直接和殘酷。起初是辦公室的同事,看她的眼神變得古怪,聊天時也刻意避開她,或者在她走近時突然噤聲。接著,是有天真無邪的低年級學生,仰著小臉好奇地問:“冉老師,他們說你和開新自行車的陳叔叔在‘搞對象’,是真的嗎?”更有甚者,幾個調皮的高年級男生,在她背後模仿自行車鈴聲,併發出鬨笑和怪叫。
最讓她感到窒息和羞辱的一擊,來自於一天下午放學後。老校長將她請進了辦公室。校長戴著老花鏡,語氣看似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審視:“冉老師啊,你一直是我們學校的骨乾教師,工作認真負責,孩子們都很喜歡你。但是呢,我們作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不僅要教好書,更要育好人,自身的一言一行,都要符合師德規範,成為學生的表率。最近呢,校外有一些關於你和軋鋼廠那位陳凡同誌的傳聞,流傳得很廣,內容……唉,非常不積極,甚至有些低俗。我相信你可能是出於好心,幫助學生家庭,或者正常的同誌交往,但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時刻保持距離,保持清醒。瓜田李下,要懂得避嫌啊!這些風言風語,不僅嚴重影響我們學校的聲譽,更會毀了你個人的前途!你一定要慎重,必要時,要做出明確切割……”
校長的話,像一把裹著棉布的鈍刀,一下下切割著冉秋葉的自尊和神經。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毫無血色,手指冰涼,微微顫抖。她想開口辯解,想訴說自己的清白,可巨大的委屈和憤怒堵住了她的喉嚨,她隻覺得渾身發冷,天旋地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失魂落魄地走出校長辦公室的,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不真實。那些惡毒的謠言彷彿化作了實質的汙泥,劈頭蓋臉地潑灑在她身上,讓她感到無比的肮臟和窒息。
她逃也似的躲進空無一人的備課室,反手鎖上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身體無力地滑落下去。她蜷縮在牆角,將臉深深埋進膝蓋,壓抑已久的淚水終於決堤而出,肩膀劇烈地顫抖著,卻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那種被惡意中傷、百口莫辯的無助和恐懼,像冰冷的潮水,幾乎要將她徹底淹冇。
流言猛於虎。這頭由嫉妒與惡意餵養而成的惡虎,已然亮出獠牙,攜著腥風,同時撲向了兩個原本隻是努力生活、嚮往光明的年輕人,試圖將他們撕碎、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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