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從技術員到人生贏家 第71章 副業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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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色被濃雲遮蔽，四合院沉入一片沉寂的黑暗，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更添幾分深夜的寥落。陳凡躺在冰冷的板床上，雙目在黑暗中睜著，毫無睡意。白日裡謠言暫時平息的表象，並未給他帶來絲毫輕鬆，反而像一層薄冰，覆蓋在深不見底的寒潭之上，讓他清晰地感受到冰麵之下暗流的洶湧與刺骨。

這一次的風波，像一記沉重的警鐘，在他耳邊轟然敲響。他前所未有地深刻認識到，在這個特殊的年代，一個缺乏家族根基、僅憑個人奮鬥的個體，在麵對那些盤根錯節、毫無底線的惡意時，是多麼的“脆弱”。這種脆弱，並非源於他的技術不精或能力不足，恰恰相反，正因為他展現出的能力與獲得的成果，才更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廠裡的賞識和庇護，如同一把傘，能遮擋尋常風雨，卻難以抵禦蓄意潑灑的汙穢與持續不斷的陰損攻擊。他能夠憑藉智慧和技術一次次化解危機，但每次都像是走鋼絲，耗費心神，且無法保證下一次還能倖免。

他需要更厚的甲冑，來抵禦明槍暗箭；需要更鋒利的武器，來進行有效反擊；更需要更廣闊的戰略縱深，讓自己有迂迴、緩衝的餘地，而不是被束縛在軋鋼廠和四合院這方寸之地，被動捱打。

而這一切宏圖的基石，在當下這個物質匱乏、規則森嚴的時代，很大程度上，必須建立在更為堅實和隱蔽的經濟基礎之上。

錢，不是萬能的。陳凡深知這一點。但在許多關鍵時刻，它能撬動資源，提供選擇，賦予底氣，構築防線。譬如，若有足夠的積蓄，他何須困在這充斥著算計與敵意的大院？早可覓一處清靜住所，與冉秋葉過上無人打擾的生活。若擁有更廣泛、更上層的人脈網絡，或許能在謠言萌芽之初，便藉助更強的力量將其扼殺。甚至，假使未來遭遇更惡劣的政治構陷或法律糾紛，充足的財富也能支撐起更強大的辯護力量，爭取一線生機。

許大茂等人汙衊他“錢財來路不明”，雖是憑空捏造，卻也像一麵扭曲的鏡子，反射出一個現實：他目前的經濟來源過於單一和透明。工資加獎金，數額在廠裡雖有目共睹，但對於那些心懷叵測之人而言，這份“清白”的收入，既讓他們嫉妒得發狂，也讓他們覺得有機可乘——因為來源清晰，便易於被審視，也缺乏應對突發危機的彈性。

“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條船上。”陳凡在黑暗中無聲地低語，眼神銳利如鷹。他必須為自己和冉秋葉的未來，準備一個甚至多個“pn

b”（備用計劃）。他不能將身家性命完全繫於軋鋼廠這一棵大樹，儘管這棵樹目前為他提供了廕庇。

搞副業。這個在過去隻是偶爾閃過的念頭，此刻變得無比清晰、堅定和緊迫。

然而，在這個計劃經濟色彩濃厚、對“資本主義尾巴”嚴加防範的年代，“搞副業”三個字，無異於在雷區邊緣行走。“投機倒把”這項大帽子沉重如山，一旦被扣上，輕則前途儘毀，重則萬劫不複。他必須慎之又慎，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要計算周全。

他的優勢顯而易見：超越時代的技術視野和知識儲備，對未來政策寬鬆走向的模糊把握，以及逐漸在技術圈內積累起來的人脈和信譽。

他的原則也必須明確：安全隱蔽是首要前提，絕不觸碰法律紅線，不利用軋鋼廠的任何資源、設備或在崗時間，業務內容最好能與他的本職工作——技術——相互關聯，甚至相互背書，形成良性循環。

思緒如潮水般湧來，他在腦海中仔細篩選著各種可能性：

技術谘詢與設計：這是最順理成章的方向。利用夜晚和休息日，為那些技術力量薄弱、求賢若渴的街道小廠、郊區社隊企業提供有償的技術難題診斷、生產工藝改進方案，甚至簡單的非標零部件設計。關鍵在於渠道必須絕對可靠，最好通過張工這類德高望重且值得信任的中間人牽線，並以“朋友間技術交流”、“幫忙看看”為名，報酬則以“感謝費”、“勞務補貼”等非正式形式支付，避免留下任何書麵協議，做到滴水不漏。

筆耕不輟：發揮其外語和技術結合的優勢。可以嘗試翻譯一些國內難以獲取的國外先進技術文獻、設備說明書，或者結合自身實踐，撰寫高質量的技術分析、經驗總結類文章，向《機械製造》、《金屬加工》等專業期刊投稿。稿費雖薄，但來源光明正大，不僅能賺取外快，更能顯著提升個人在行業內的學術聲譽和影響力，這是一種“陽謀”式的積累。

知識普及的試探：一個更大膽的想法浮現——是否可以編寫一些極其實用、麵向廣大基層工人的“技術快竅”類小冊子？例如《鉗工入門十日通》、《常見機床故障排查手冊》？通過極其隱秘的渠道（如信任的廢品收購站人員流向鴿子市）進行小範圍流通。這個想法收益可能更高，但風險也呈幾何級數增長，必須慎之又慎，需從長計議，尋找萬無一失的環節。

每一個想法都在他腦中經過反覆拷問：風險是否可控？收益是否值得？渠道是否安全？如何與現有身份掩護結合？

他清楚地知道，這條隱秘的財富積累之路，註定佈滿荊棘。它將吞噬掉大量的業餘時間和休息，需要時刻保持高度警惕，像地下工作者一樣謹慎，更需要找到誌同道合、守口如瓶的合作夥伴。但為了那份至關重要的自主權、安全感和未來的無限可能，這條路，他必須堅定地走下去。

他甚至隱隱預感到，時代的堅冰正在悄然鬆動，政策的縫隙會逐漸擴大。他必須提前佈局，默默積累原始資本、實踐經驗和人脈網絡，像一名耐心的獵手，潛伏在草叢中，等待那個可以合法合規、大展拳腳的時代機遇降臨。

這次謠言風波，如同一劑苦澀卻效力強勁的催化劑，雖然讓他和冉秋葉身心受創，但也徹底激發了他骨子裡的危機意識與開拓精神。技術是他的安身立命之本，軋鋼廠是他現階段必須堅守的陣地，這一點絕不動搖。但在此之外，他必須開辟一個屬於自己的、隱秘而強大的“第二戰場”。

他緩緩撥出一口濁氣，黑暗中，他的眼神不再有迷茫，隻剩下如磐石般的堅定和清醒。

“那麼，就從尋找第一個絕對安全、可靠的‘機會’開始吧。”他對自己說，聲音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夜色，正孕育著新的謀劃與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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