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地下交通站的紅小鬼 第70章 小豆子住入西跨院
當最後一抹夕陽的餘暉如一隻慵懶的貓,緩緩爬上北屋的窗欞時,林默輕輕推開那扇雕花隔扇門,彷彿推開了一個被時光遺忘的世界。那扇門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厚重,油潤的棗木門檻在昏黃的光線下泛著暗紅的光澤,宛如沉睡中的古老巨獸。
正房三間被打通成了一個寬敞而通透的套間,迎麵而來的是五尺見方的金磚地麵,在昏黃的光線下流轉著蜜蠟般的暖光,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東首靠窗處,一具紫榆木螭龍紋拔步床巍然而立,宛如一座古老的城堡,莊嚴而肅穆。
床頂的萬字不到頭透雕花罩上,垂著素綾帳子,那帳子如同一層輕柔的薄紗,隨風微微飄動。帳角綴著兩隻鎏金鏤空熏球,正幽幽吐著沉水香,那香氣在空氣中彌漫,如同一曲悠揚的古曲,讓人沉醉其中。
床圍上嵌著整幅蘇繡《鬆鶴延年》,那仙鶴的翎毛在暮色中泛著銀絲光澤,彷彿在展翅欲飛。仔細看去,竟然是用孔雀羽線繡成,這精湛的工藝讓人不禁感歎古人的巧奪天工。
若是賈張氏在此處,定然會驚歎於那床腳包著的鎏金銅活,那分明是前清貝勒府流出來的物件,承載著歲月的滄桑和曆史的沉澱。
床前立著座三尺高的紅木多寶閣,錯落擺著鈞窯天青釉梅瓶、琺琅彩鼻煙壺,最上層供著尊青玉雕的持卷文殊。多寶閣背麵暗藏機關,輕輕轉動格柵間的黃銅螭首,竟能旋出個暗格——裡頭整整齊齊碼著林默從琉璃廠淘來的線裝書,最顯眼處擺著套明萬曆刻本《天工開物》。
西牆根立著對頂箱立櫃,櫃門上的百子圖螺鈿鑲嵌在暮色中若隱若現。櫃腳包著鏨花銅片,與對麵書案下的銅炭盆遙相呼應。這炭盆原是雍和宮流出的法器,三足蟾蜍托著蓮花造型的爐身,此刻正煨著銀霜炭,將一室烘得暖意融融。
臨窗的明式書案最是精巧。整塊海南黃花梨剖成的案麵足有七尺長,木紋似雲濤翻湧。案頭擺著方端溪老坑硯,硯池裡凝著未乾的鬆煙墨,旁邊青瓷筆山上斜擱著兩支狼毫。最妙是案角立著的西洋自鳴鐘,鎏金外殼上雕著洛可可風格的葡萄藤,鐘擺晃動時,與窗外葡萄架的投影竟似連成一片。
書案後立著對官帽椅,椅背的透雕雲紋間暗藏玄機——左側椅背第三朵卷雲紋可旋開,裡頭藏著柄鎏金鑰匙,正是開啟多寶閣暗格的機竅。椅墊用的蒙古羔羊皮,毛色雪白如新落的雪粒子,與案前鋪設的波斯羊毛毯相映成趣。
北牆掛著幅《寒林平野圖》,細看題跋竟是董其昌真跡。畫軸下方設著張湘妃竹榻,榻上擺著張榧木棋盤,黑白雲子皆用和田玉打磨而成。榻邊小幾上供著套定窯白瓷茶具,茶船裡還凝著半盞冷掉的君山銀針。
最惹眼的當屬東南角的通天大衣櫃。通體用金絲楠木製成,櫃門浮雕著整幅《韓熙載夜宴圖》,仕女裙裾的褶皺裡還殘存著點點金箔。櫃內分作三層:上層懸著織錦緞麵的冬袍,中層碼著素綢夏衫,下層抽屜裡整整齊齊疊著蘇繡寢衣。拉開最底層的暗屜,竟藏著套鏨銀酒具,酒壺蓋鈕雕成貔貅模樣,正是前門八大櫃的鎮店之寶。
暮色漸濃時,林默點燃了床頭的六方宮燈。燈罩用的夾紗繪著竹林七賢,燈座卻是西洋舶來的黃銅齒輪造型。暖黃的光暈漫過拔步床的雕花,在百子圖立櫃上投下流動的光斑,多寶閣的瓷釉泛出幽藍的蛤蜊光,整個屋子彷彿沉睡的寶庫,在暮色中輕聲吐露著時光的秘語。
晨光刺破窗欞上的冰花時,林默正站在北屋的多寶閣前。指尖拂過那套《天工開物》,昨日何雨柱在火炕上侃大山的聲音猶在耳畔,眼前卻浮現出小豆子縮在南城窩棚裡搓手的模樣——凍瘡裂口的手背上滲著血絲,像皴裂的棗樹皮。
他特意換上件灰鼠皮裡子的棉袍,從廚房取了昨夜煨在灶眼裡的臘八粥。砂鍋裹著三層棉套,揣在懷裡像揣著個暖爐。臨出門前又折回西廂房,將新絮的棉花被褥用麻繩捆成方方正正的包裹,特意在男孩那捲裡塞了本《三俠五義》——上次見小豆子蹲在茶館窗根下聽評書,眼睛亮得跟野貓似的。
南城的衚衕比城北窄上三分,積雪被黃包車軲轆碾成黑亮的冰殼子。林默數著門牌號拐進芝麻衚衕,屋簷下垂著的冰溜子擦著氈帽劃過,在青磚牆麵上刻出蜿蜒的銀線。忽然聽見頭頂傳來撲棱棱的響動,抬眼望見七隻灰鴿掠過魚鱗瓦,翅膀尖上沾著金紅的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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