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蓋世無雙何雨柱 第1951章 細致入微的照顧
是個隻剩咳嗽和病床的人。
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卻被茶水的苦澀嗆了一下。他皺了皺眉,把杯子放下,想起今天在醫院沒能看到人,心裡那口氣始終堵著沒散。
“要是我早去一點……或者晚一點……是不是就能碰上他醒著的時候?”
他自問著,又自嘲地搖搖頭。
“想那麼多乾嘛,明兒再去。”
他起身走進屋角,把之前準備的換洗衣服和毛巾一件件整理好,又將老易那副壞了腿的老花鏡放進抽屜,打算明天一早就帶去醫院附近那家眼鏡鋪去配新鏡片。他邊收拾,邊想著老易那副皺巴巴的臉,突然覺得鼻子發酸。
“他以前多精神啊,一手拿著書,一手倒茶,能講上一下午的事。”
他想到小時候在院子裡瘋跑,一腳把院牆邊的瓦盆踢碎,被他老媽揪著耳朵帶到易中海麵前。本以為要挨頓罵,結果那人隻是蹲下來看著他,說:“小孩調皮沒事,重要的是知道錯,改了就好。”然後轉身從屋裡端出個剩著半碗糖水的陶碗給他喝。
那一碗糖水的甜,直到今天他還記得。
“老易其實一直在護著我,隻不過那時候我不懂。”
他坐回床邊,摸出一支煙來,可沒點。他隻是把煙夾在指間,盯著那根煙發呆。夜已經很深了,屋外的貓跳上了窗台,輕輕地“喵”了一聲,又跳下去不知去了哪兒。風吹進來一陣涼意,他拉了拉領口,把身子靠進椅子裡。
屋子裡靜極了,隻有煤油燈發出的微微嗡嗡聲。那光線搖曳著,把牆上的影子拖得老長老長,就像時間也在這一刻慢了下來。
何雨柱合上眼,卻睡不著。他在腦子裡一遍遍地過這些天的事,一遍遍地回想著易中海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那些不經意的叮嚀和細節。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輩子很多時候都在和老易對著乾,可現在,老易一句話不說地躺著,他卻有點不適應了。
“你快點好起來吧,院裡沒人壓得住許大茂那張嘴,也沒人幫我頂著那些左鄰右舍的雞毛蒜皮。”
“還有你那鍋燒雞,我還沒吃夠呢。”
他閉著眼輕聲說著這些,像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說給那隔著幾十條街的病房裡躺著的人聽。
他走到後院角落的木棚下,那是以前堆柴的地方,現在已經多年不用了,斜靠著幾塊舊木板,一堆木屑落滿角落的破箱子。他挑了挑,從中翻出一塊老榆木板,長方形,略有些裂紋,但摸起來結實而有分量。
“家裡那張凳子坐著不舒服,腿抬得高,背也彎得厲害。”他自言自語著,臉上帶著一絲難得的專注與堅定,“老易要坐,就得坐個合身的。”
他將木板立在斜陽初照的小場地上,蹲下身,一點點地量尺寸,畫線,鋸斷,打磨,動作雖然略顯粗獷,卻有一種熟練與從容。他做的不是普通的傢俱,是一種心裡的安放。
鑿子落在木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響,彷彿在院子裡敲起一段舊日回憶。他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很多畫麵:
小時候,院裡沒有什麼像樣的凳子。一次過節,易中海拿了他自己的存摺,托人做了一批小方凳分給幾戶困難的鄰居。那時候他還小,隻記得自己坐在那個紅漆小凳上吃年糕,覺得那一口年糕比往年都甜。
“這凳子,不就是那時候開始的記憶麼。”他心裡泛起些許溫熱。
他將一塊木頭打磨得光滑後,拿起榔頭,細細將腿榫敲進凳麵,動作輕重得當,眼中不見焦躁,也沒有拖遝。他平日裡脾氣火爆,但此刻,他彷彿換了個人,像是把所有情緒都收進了手裡這張未成型的凳子裡。
“要是老易醒來能看到這凳子,肯定又要說我‘毛手毛腳的,做個凳子也能把屋子敲翻天’。”他低聲咕噥,但嘴角卻不自覺彎了一下,那笑意裡藏著點頑皮和一點倔強。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輕咳,“雨柱,你這麼早就忙活啥呢?”
他一轉頭,是許大茂穿著半舊的夾襖站在門邊,一隻手插兜,另一隻提著個空飯盒,眼神裡透著睏倦,“我這邊剛準備去單位食堂呢,就聽見你這敲得跟打鼓似的。”
“你醒得比雞還早啊。”
“醒早了也閒著,你還不睡?昨兒你不是說累得腰疼麼。”何雨柱沒停下手,繼續用刨子細細將凳麵磨平,“我做個新凳子,老易那屋子裡凳子高得離譜,他腿沒力氣坐下去費勁,站起來更吃力。”
許大茂撓了撓後腦勺,走近幾步,看著凳子的初型,嘀咕了一句:“你手藝還真不賴。”
“那是,你當年廚房那些灶台、擱板,哪個不是我親手做的?”何雨柱抬眼瞪了他一眼,“就你整天抹頭油照鏡子,哪懂這些。”
許大茂嘿嘿一笑,“行了行了,你厲害還不行麼?不過……你是真上心啊。”
何雨柱沒回答。他的鋸子又落在一塊木料上,鋸齒摩擦木頭的聲音在早晨的空氣中顯得分外清晰。他的額頭已經泛起一層細汗,額角的發絲也濕了。他不是為了圖個好看才做這張凳子,是因為他心裡清楚,有些事情是等不了的。
易中海現在需要的是舒適,是細致入微的照顧,是那些曾經被他為彆人操心過的,今天終於由彆人來為他操心的時刻。
“這凳子得結實,腿不能細。”他一邊鋸,一邊低聲道,“坐上去不能晃,哪怕動一下,他腰都受不了。”
許大茂沒說話了,隻站在一旁看著。他忽然發現自己對何雨柱,有些新的認知。這人平時火氣大、話多嘴快,可對真正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是捨得付出的,是細致得讓人意外的。
過了會兒,何雨柱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望著眼前已經基本成型的凳子,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就差上點清漆了,晾一晾,明天就能用。”
“你今兒還去醫院不?”許大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