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蓋世無雙何雨柱 第2217章 不要來找我
那小工聽了,不敢再問,隻是小聲在旁邊跟人嘀咕:“柱叔怕是失了個心。”
晚上回到院裡,他照常去灶台燒水。火剛點著,他才發現那隻小水壺底已經裂了,哐當一下水全漏了出來,撲了他一腳。他低頭看著那壺,盯了半晌,忽然扯起嘴角笑了。
“連你也不成了?”
他蹲下來撿那隻裂了的壺,一邊用指尖慢慢撫著裂縫,一邊喃喃道:“你說,舊的東西啊,是不是就該扔了?裂了的壺,沒人補;散了的人,也沒人留。”
說到這,他忽地一頓,怔怔地站起,走進屋,從櫃子最底層掏出一隻小布包。那是她留下的,沒帶走。他以前隻看過一眼,裡麵是幾件孩子穿舊的衣裳,還有一塊她自己縫的小手帕。手帕角上繡著一朵梅花,歪歪斜斜的,不怎麼好看,但針腳細密,是她花了心思的。
他盯著那朵梅花出神,忽然想起,有一年冬天,她在門口曬衣服,嘴裡哼著小調,陽光照在她臉上,那一刻他站在屋裡,竟有些不敢走近,怕擾了那份靜謐。
他現在才明白,那個瞬間,是她最安穩的時候。他一直以為自己給了她一個家,其實不過是借她暫時歇腳。她早就知道那不是她的歸處。
夜裡,他坐在院子裡,點著燈,把那小手帕鋪在膝上,指尖緩緩撫過,像在撫一段舊夢。
“秦淮茹,”他輕聲說,聲音低得像風聲,“你走得乾脆,留下我在這兒算什麼?我到底在你心裡,是個啥樣的人?能不能告訴我一句實話?”
無人回應。隻有槐樹上的枝葉在風中嘩啦作響,彷彿遠處有人在輕輕歎息。
忽然,他心頭泛起一股衝動。他想去一趟她那邊,哪怕遠遠看一眼也好。他知道她在哪,是早就打聽清楚的,隻是從未踏出這一步。他怕見她,也怕她見到他時,臉上那種“你來乾什麼”的冷漠。他不想被拒絕,也不想讓自己那點尚存的尊嚴,在她眼裡變成笑話。
可今夜,他動搖了。
他站起身,收起那塊手帕,回屋換了件乾淨衣裳,又在鏡子前理了理頭發。他望著鏡子裡那張老去的麵孔,眼神堅定了一瞬。
“走一趟吧,”他自語,“見一麵,說一句話,聽她真真切切地說清楚。”
他拉開門,夜風撲麵而來,帶著些微涼。他走到院門口,手卻停在門閂上。他站著不動,像是猶豫,又像是害怕。他忽然想起她曾說過:“雨柱,人有時候啊,知道得太清楚,反倒不自在。”
他低下頭,閉了閉眼,手鬆開了門閂,轉身回屋。
不去了。
他知道,如果她還在意,會主動來找他;如果她連這點都做不到,那他這一路走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算了吧。”他喃喃,“她現在過得好,我不去添亂。”
他已經三天沒下過館子了,也沒去食堂添飯。屋裡還剩點糧食,是前幾個月他從集市上買的乾糧、紅薯麵窩頭,還有些醃菜。他不怎麼吃得下去,但又不想讓自己太難堪,畢竟屋子空,胃卻還在叫。
他拿起那塊窩頭,掰了一口,乾得掉渣,一咬下去,牙齦隱隱作疼。他皺了皺眉,卻沒發出一點聲。咀嚼的時候他眼神飄忽,看著桌麵上那些斑駁的水漬,像是曾經飯菜湯汁灑過又未及時擦淨,乾結在木紋裡,成了年深日久的印記。他記得那些水漬,大多數是她在的時候留下的——有時候她手忙腳亂,一邊哄孩子一邊端湯,那雙手顫得厲害,湯常常灑出來。那時候他嫌她笨,卻從來沒真說出口。
他放下窩頭,慢慢拿起那小塊醃菜,用筷子挑起一片放進嘴裡。鹹得發齁,卻是一種熟悉的味道。這菜是他自己醃的,按著她當初留下的做法來,鹽和花椒的比例都記得清清楚楚。她說他記性不好,可在這些事上,他總記得特彆牢。
“你怎麼什麼都往心裡放呢?”她曾這樣問他,眼神裡有責備,也有一點隱隱的依賴。
“我不放,誰放?”他那時回得很直,語氣不善,可說完了自己又笑了,低頭翻菜,“你啊,就是嘴硬心軟,嘴上罵我,轉頭還不是給我熬粥燉湯。”
那時候的她眼角有光,頭發梳得一絲不亂,雖然瘦,卻有精神。他想她了,想得幾乎把那塊窩頭當成她的笑容,一點點咬進嘴裡,咽進心裡。
“你要是在就好了。”他低聲說,聲音幾不可聞。
那碗粥喝得很慢,像是在拖延時間。他不願意吃完,因為吃完就意味著又過去了一天,一天裡還是沒有她的訊息,還是沒人踏進這個屋,還是沒有那雙熟悉的腳步聲在磚地上響起。
屋外風聲漸大,門板吱呀作響。他習慣性地轉頭看去,目光落在那扇被歲月啃咬得起毛的門板上,眼神裡竟帶了點期待。他不是沒想過,也許她哪天心軟了,也許有一天她會突然回來,輕輕推開門,說一句:“雨柱,我回來了。”
可門一直沒動。那點可憐的希望像是風裡的一盞燭火,一吹就滅。
他歎了口氣,把碗筷慢慢收起,走去水缸邊,舀了一瓢冷水把碗刷了,動作緩慢,一點不急。他不是怕活兒重,隻是怕屋子太快又恢複安靜。水聲一停,風聲又大了,他彷彿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一下,沉得厲害。
回到屋裡,他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走到那個角落,從木櫃底層取出那個小布包。他把那包攤在床上,一件件拿出來看。那是她留下的唯一痕跡。孩子的小襪子上還有破洞,她沒來得及補;那塊繡著歪梅花的手帕,布料都軟了;最底下壓著一張紙條,上麵字跡潦草,卻清清楚楚。
“雨柱,照顧好自己,不要來找我。”
他盯著那句字看了許久,腦中浮現她寫字時皺著眉的模樣。她一筆一劃寫得很認真,可還是寫得歪歪斜斜。她怕他不認得她字跡,最後還畫了個梅花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