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木匠的煙火人間 第12章 破格與波瀾
自那日趙山河將《七十二榫卯圖譜》鄭重交予林墨後,師徒二人的教學便進入了全新的階段。廠裡的日常工作林墨依舊勤勉完成,但每個夜晚,當四合院歸於沉寂,林墨的身影便會準時出現在趙山河那彌漫著鬆香與桐油氣息的小院裡。
昏黃的燈光下,師徒二人伏在厚重的工作台上,趙山河以幾十年積累的經驗,結合圖譜上那些繁複精妙的線條,逐一向林墨剖析每一種榫卯結構的奧義——其力學原理、適應場景、製作要點、乃至失敗案例的教訓。
林墨則如一塊巨大的海綿,瘋狂吸收著這些沉澱的智慧,並在魯班工坊那加倍的時間裡,反複拆解、組合、模擬練習,將圖譜上的平麵線條,逐漸轉化為立體而精準的空間感與肌肉記憶。
每天回到家已經晚上十點多,林墨每隔兩天還得淩晨四五點鐘早起去下魚籠起魚籠、做餌料、賣魚。現在的生活被林墨安排得滿滿當當堪比前世的九九六的‘福報’。
林墨的進步速度,讓趙山河這個見慣了學徒的嚴師也時常感到心驚。僅僅一個月,林墨不僅將圖譜上最基礎的十幾種榫卯結構掌握得七七八八,甚至在處理一些需要精細微調的“活榫”時,展現出的沉穩與手感,已隱隱超越了磕頭拜師兩年的王小柱!
那份對木材“靈性”的把握,那份近乎本能的、在毫厘間尋找最優解的能力,讓趙山河心中那個念頭愈發強烈:此子絕非池中之物,按部就班的學徒期,對他而言是種浪費!
這天下午,二車間精密木模組的活計告一段落。趙山河看著林墨一絲不苟地將工具歸位,擦拭乾淨,那份遠超年齡的沉穩與專注,再次觸動了他。他摘下沾滿木屑的套袖,對林墨沉聲道:“跟我去趟李主任辦公室。”
林墨一愣,隨即應道:“是,師父。”車間主任李福滿的辦公室在車間旁磚木結構的小房子,山河敲門進去時,李福滿正對著幾張生產報表皺眉,手邊搪瓷缸裡的茶水已沒了熱氣。
“老趙?稀客啊,快坐!”李福滿抬頭,看到是趙山河,臉上擠出笑容,起身招呼。目光掃過跟在後麵的林墨,有些疑惑,“小林也來了?有事?”
趙山河沒坐,開門見山,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李主任,我想申請讓林墨提前參加年底的工級考覈,同時提前轉正。”
“什麼?!”李福滿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以為自己聽錯了,“老趙,你再說一遍?提前考級?還提前轉正?他才進廠多久?滿打滿算還不到四個月吧!”他指著牆上的掛曆,“年底考覈還有三個月,那他也才七個月學徒!廠裡規矩,學徒期至少一年!這這不合規矩啊!”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趙山河麵色不變,語氣沉穩,“李主任,林墨的情況不一樣。他現在的水平,識料、開料、基礎工具使用已經完全超過了一級木工的標準。他現在都已經開始跟我學習二級工的榫卯,進度快趕上我的二徒弟了,我趙山河教了幾十年徒弟,這點眼力還是有的。把他拘在學徒的框框裡,是耽誤他,也是耽誤廠裡人才的培養!”
李福滿眉頭緊鎖,連連搖頭:“老趙,我知道你看重小林,他乾活也踏實。但規矩就是規矩!全廠上下那麼多學徒工看著呢!要是開了這個口子,以後都來找我提前轉正考級,我這車間主任還乾不乾了?再說,考級委員會那邊,工齡這一條就卡死了!聶廠長最講原則,這事懸!”
趙山河似乎早料到李福滿會這麼說,他向前一步,雙手撐在李福滿的辦公桌上,目光銳利地直視對方:“李主任,我記得前兩個月,你跟我提過兩次,想把後勤老劉家那個侄子,還有三車間王麻子家的小子,塞到我組裡當學徒?說他們在家也摸過點木匠活,想跟我學點真本事?”
李福滿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啊是有這麼回事。不過你不是說組裡暫時不缺人,帶不過來嘛”
“我現在能帶了。”趙山河斬釘截鐵地說,“隻要你點頭推薦林墨提前轉正考級,並且確保考級委員會那邊能受理。你那兩個關係戶,我收!進組,我親自帶!”
這話如同重錘,狠狠敲在李福滿心上!他太清楚趙山河在廠裡的分量和技術了!年底肯定就六級工了,七級在龍成已經頂天,再高的八級得在頂尖的國營大廠或者研究院才能看到。
多少人托關係想把子弟塞到趙山河手下都碰了釘子!他之前提那倆人,也是抹不開麵子,根本沒抱希望。現在趙山河竟然主動鬆口了?而且一收就是兩個!這條件太有誘惑力了!
辦公室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李福滿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敲擊著,內心天人交戰。一邊是看似鐵板的規矩和可能的非議,另一邊是解決兩個“人情包袱”的絕佳機會,以及趙山河這個技術大拿的明確支援。
更重要的是,如果林墨真像老趙說的那麼厲害,考級通過了,那也是他木工車間發掘培養人纔有功!萬一沒通過那也是老趙自己打包票的,責任落不到他頭上。
“老趙,”李福滿深吸一口氣,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你真有把握?林墨那小子,真能行?這可不是哄著玩的!考級委員會那幫老家夥,眼睛毒得很!考不過,丟的可是你老趙的臉,連帶我這個推薦人也難看!”
趙山河毫不猶豫,目光沉穩如磐石:“我趙山河這張臉,還有幾十年攢下的這點手藝名聲,今天就押在林墨身上!他若考不過一級,那兩個學徒,我照樣收”
李福滿心頭一震,徹底動容。他瞭解趙山河,這是個把信譽和手藝看得比命還重的倔老頭。能讓他賭上幾十年聲譽,這林墨恐怕真不是一般的天才!
“好!”李福滿猛地一拍桌子,下了決心,“老趙,衝你這句話!這事,我李福滿擔了!我親自寫推薦報告,去找聶廠長特批!考級委員會那邊,我去疏通!不過”
他話鋒一轉,看向一直安靜站在旁邊,努力壓抑著內心激動的林墨,神色嚴肅,“小林,你師父可是把名譽都押你身上了!這接下來的三個月,你給我往死裡練!年底考覈,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明白嗎?!”
林墨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他挺直腰板,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卻異常清晰有力:“李主任放心!師父放心!林墨絕不給師父丟臉!一定考過!”
訊息如同長了翅膀,當天下午就在龍成傢俱廠小小的廠區裡不脛而走。
“聽說了嗎?二車間趙師傅那個新收的小徒弟林墨,才來不到四個月,李主任特批要讓他提前參加年底工級考覈,還要提前轉正!”
“真的假的?瘋了吧?趙師傅那組要求多嚴啊!王小柱李鐵牛跟了老趙四五年也才定了二級和三級吧?”
“千真萬確!李主任親自打的報告!據說趙師傅拿自己名聲擔保的!”
“嘖嘖,這林墨什麼來頭?讓趙師傅這麼豁出去?”
“還能什麼來頭?南鑼鼓巷的,聽說爹是軋鋼廠救人死的不過手藝是真邪乎!我見過他開榫卯,那手穩得,不像個學徒!”
“哼,我看是趙師傅老糊塗了,要麼就是收了什麼天大的好處!等著看吧,年底考覈見真章,到時候丟人現眼,看老趙那張老臉往哪擱!”這是嫉妒和不屑的聲音。
質疑、驚歎、好奇、等著看笑話的各種議論甚囂塵上。林墨瞬間成了廠裡的焦點人物。走在廠區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四麵八方投來的、含義各異的目光。壓力如同實質般沉甸甸地壓在他的肩頭。
下班回到南鑼鼓巷,這訊息也被同在龍成的同事傳回了衚衕裡,當然也傳到了95號院,在平靜的四合院裡掀起了更大的波瀾。
前院,閆埠貴家。
三大媽剛把晚飯端上桌,閆埠貴就推門進來,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震驚、算計和酸溜溜的表情。
“了不得了!林家那小子,真成精了!”閆埠貴一屁股坐下,筷子都忘了拿,“剛聽軋鋼廠回來的老劉說,林墨在龍成廠,被他師父趙山河力保,要破格提前參加工級考覈!還要提前轉正!這才進去幾天啊!”
三大媽手裡的碗差點掉地上:“提前轉正?我的老天爺!那工資不得翻倍?這這怎麼可能?他趙師傅圖什麼呀?”
“圖什麼?”閆埠貴鏡片後的眼睛閃著精光,“要麼是林墨真有通天的本事,要麼就是趙山河跟林家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牽扯!解成,聽見沒?看看人家林墨!你得爭氣啊!回頭我去林家探探口風,看能不能讓林墨跟他師父說說,把你也弄進龍成廠當學徒去!”他盤算著,林墨要是真成了正式工,那價值可就大了。
閆解成悶頭扒飯,含糊地應了一聲,眼神複雜。
中院,賈家。
飯桌上氣氛壓抑。賈張氏把筷子摔得啪啪響,三角眼瞪得溜圓:“呸!沒天理了!那小崽子憑什麼?進廠才幾天?毛都沒長齊就想當正式工?肯定是走了歪門邪道!拍馬屁拍到他師父心坎裡去了!東旭,你看看!當年要不是你爹你去年定的就應該三級工了!都怪那林建國多管閒事,害得你爹沒了,你接班也晚”她又開始翻舊賬。
賈東旭臉色陰沉,扒飯的動作都帶著狠勁。林墨的“破格”像一根刺紮在他心裡。他熬了幾年纔到二級,林墨憑什麼幾個月就想轉正考級?巨大的不平衡感讓他胸口發悶。秦淮茹默默給夾菜,心裡卻想著,林家這是真要起來了
後院,劉海中家。
二大爺劉海中端著酒杯,嗤笑一聲:“龍成廠?小廠子!規矩就是鬆!哪像我們軋鋼廠?八級工製度那是鐵打的!沒個十年八年苦功,想都彆想!林墨?哼,嘩眾取寵!我看他年底怎麼收場!不過他跟他師父關係這麼好的話給光齊準備三十六條腿的事可以找找他看”他眼神深處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畢竟提前轉正意味著更早拿正式工工資。
二大媽附和著:“就是!還是咱們光齊爭氣,中專畢業就是乾部!”
劉光天、劉光福兄弟倆對視一眼,沒敢吭聲。
易中海家。
一大爺易中海聽完一大媽的轉述,沉默良久,緩緩道:“老趙那人我瞭解。手藝硬,脾氣更硬,最重名聲。他能豁出臉皮去保林墨,隻有一個可能——林墨的手藝,真到了讓他不得不破格的地步。”他端起茶杯,眼神深邃,“看來,咱們院是真出了個能人了。柱子跟林家走得近,是好事。”
聾老太太在一旁眯著眼,沒說話,隻是嘴角似乎彎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中院西廂房,何雨柱家。
傻柱剛炒完大鍋菜回來,一聽這訊息,猛地一拍大腿:“嘿!我就知道我這兄弟不一般!行啊林墨!真給你柱子哥長臉!”他興奮地在屋裡轉了兩圈,抄起桌上那瓶剛開封的二鍋頭,“不行,得慶祝!雨水,去前院叫你墨哥過來!就說柱子哥請他喝酒,給他壯行!”
林墨家。
程秀英聽著兒子帶回的訊息,激動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緊緊攥著林墨的手:“木頭你你可得爭氣啊!不能辜負了你師父!不能讓人看咱家笑話!”她既為兒子驕傲,又充滿了擔憂。
林賢和林巧也圍在旁邊,小臉上滿是崇拜和緊張。
“哥!你一定能考過!”林賢用力地說。
“哥最棒!”林巧也揮舞著小拳頭。
“媽,您放心。石頭,巧兒,等著哥的好訊息。”林墨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他轉身,走向中院何雨柱家那飄著酒菜香和豪爽笑聲的屋子,腳步沉穩。接下來的三個月,將是真正的衝刺!魯班工坊裡的燈火,將徹夜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