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七歲當家,虐翻眾禽?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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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軒屏住呼吸。
連心跳都彷彿慢了半拍。
耳朵,成了他此刻唯一的偵察器官。
腳步聲很輕,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遲疑。
踩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來人不止一個。
一個腳步聲在前,沉穩一些。
另一個跟在後麵,腳步虛浮。
還帶著若有若無的抽泣聲。
很快,草藥味和著泥土的腥氣飄了過來。
陸軒心裡飛速分析著。
這個時間點,這個家徒四壁的地方,會是誰?
結合記憶,應該是這具身體的親人。
可這小屁孩不是剛死了爹的孤兒嗎?
難道還有彆的親戚?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腳步聲停在了床邊。
一個帶著疲憊和沙啞的女聲響起。
充滿了擔憂和期盼。
“醫生,您快給看看。”
“俺家軒兒他……他怎麼還不醒啊。”
醫生?
軒兒?
這個稱呼讓陸軒心裡一動。
緊接著,那段不屬於他的記憶碎片再次翻湧上來。
一個溫柔的女人,總是笑著摸他的頭。
一個高大的男人,會把他扛在肩上。
那是……這具身體的父母。
所以,外麵這個女人,是他的媽?
我不是孤兒?
陸軒的內心瞬間五味雜陳。
還冇等他理清這複雜的情緒。
就感覺到一雙略顯粗糙但十分溫暖的手。
輕輕地覆上了他的額頭。
“嗯,燒已經退了。”
一個沉穩的男聲響起,應該是那位醫生。
“讓我看看傷口。”
陸軒頓時緊張起來。
要拆紗布了!
千萬不能動!
絕對不能被髮現自己已經醒了!
他感覺頭被輕輕地抬起。
然後是一圈一圈解開紗布的細微摩擦聲。
動作很輕,很專業。
但當紗布完全解開,傷口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
一股涼意和輕微的刺痛還是讓他差點冇繃住。
忍住!
我是個昏迷不醒的七歲小孩!
我是個剛死了爹,受了重傷,悲痛欲絕的七歲小孩!
陸軒在心裡瘋狂給自己洗腦。
他能感覺到。
有一道目光正緊緊地盯著他頭上的傷口。
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那個被稱為“娘”的女人。
連呼吸都停滯了,生怕打擾到醫生。
“嘶……”
醫生輕輕吸了口氣。
陸軒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怎麼了?
難道傷得很重?
不會要開顱吧?
大哥,這可是古代背景的茅草屋啊!
你這開顱手術,是拿菜刀還是用斧子啊?
“醫生,怎麼樣?是不是……是不是很嚴重?”
女人的聲音都在發顫,帶著哭腔。
“彆擔心。”
醫生開口了,語氣還算平穩。
“傷口雖然看著嚇人,但冇有傷到骨頭。”
“恢複得還不錯,冇有發炎流膿的跡象。”
陸軒在心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小命保住了。
“我給他換個藥,這幾天注意點。”
“千萬彆讓他亂動,也彆讓傷口沾到水。”
醫生一邊說,一邊打開了他的藥箱。
一股更濃烈的藥味傳來。
接著,陸軒感覺到冰涼的藥水被棉簽蘸著。
輕輕塗抹在傷口周圍。
那感覺,酸爽!
刺痛感一陣陣傳來,像是無數根細針在紮。
陸軒咬緊牙關,小小的身體一動不動。
演技堪比奧斯卡影帝。
他甚至能聽到旁邊女人那壓抑不住的抽泣聲。
和心疼的吸氣聲。
“這孩子……命苦啊……”
女人哽嚥著。
“當家的剛走,他又摔成這樣。”
“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也不活了!”
陸軒心裡咯噔一下。
好傢夥,資訊量有點大。
當家的剛走?看來爹是真的冇了。
而這個女人,毫無疑問,就是這具身體的娘,張雅娟。
一個剛剛失去丈夫,兒子又重傷昏迷的女人。
難怪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
陸軒的內心,忽然被一種陌生的情緒填滿了。
不再是那種置身事外的吐槽和看戲心態。
而是一種……酸澀和沉重。
他繼承的,不隻是一個七歲的身體和一段記憶。
還有這個身體所揹負的親情和責任。
換藥的過程很漫長,每一秒對陸軒來說都是煎熬。
不隻是身體上的疼痛,更是心理上的。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
那位母親的目光,始終冇有離開過他。
那目光裡交織著心疼、悲傷和希望。
終於,醫生重新包紮好了傷口。
“好了,問題不大。”
“這孩子身體底子還行,接下來就靠他自己了。”
“好好靜養,多給他弄點有營養的東西吃,過幾天就能醒了。”
“謝謝您,醫生,太謝謝您了!”
張雅娟的聲音裡充滿了感激。
“診費……”
“先欠著吧。”
醫生歎了口氣。
“你家這情況,我都知道。”
“先把人照顧好再說。”
說完,醫生便收拾藥箱。
在張雅娟千恩萬謝的護送下,離開了茅草屋。
腳步聲遠去。
吱呀一聲,木門被重新關上。
房間裡,再次恢複了寂靜。
隻剩下陸軒和他的新任老媽。
陸軒能感覺到,張雅娟又回到了床邊。
她冇有說話。
但陸軒能聽到一種極力壓抑的。
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嗚咽聲。
緊接著,有溫熱的液體滴落下來。
砸在他的手背上。
是眼淚。她哭了。
不是之前那種帶著期盼和擔憂的哭。
而是一種卸下了所有偽裝。
在確認兒子暫時安全後。
所有悲痛和絕望瞬間決堤的痛哭。
丈夫新喪,兒子重傷,家徒四壁,未來一片黑暗。
一個農村婦女,能怎麼辦?
壓抑的哭聲,一下一下地敲在陸軒的心上。
他一個二十一世紀的靈魂。
什麼大風大浪冇在網上見過?
什麼催淚視頻冇刷過?
可此時此刻,這種身臨其境的悲傷。
卻讓他完全無法置身事外。
這不再是劇本,不再是故事。
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剛剛失去丈夫、差點又要失去兒子的母親。
在他麵前毫無保留地釋放著她的痛苦。
他甚至能感覺到,整個破舊的木床。
都在隨著她的抽泣而微微顫抖。
陸軒的心,亂了。
他腦子裡不再是係統。
不再是新手大禮包,也不再是諸天萬界。
而是一個很簡單的念頭。
彆哭了。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再也壓抑不住。
理智告訴他,應該繼續裝睡,這纔是最安全的選擇。
但情感上,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一個母親。
為自己這具“屍體”而哭得肝腸寸斷。
於是,在連他自己都未曾預料到的情況下。
那隻又小又短、還帶著乾涸血跡的手。
緩緩地、顫抖地抬了起來。
動作很輕,很慢。
然後,輕輕地。
拉了拉旁邊那片粗糙的、帶著補丁的衣角。
哭聲,戛然而止。
張雅娟的身體猛地一僵。
她難以置信地低下頭。
昏暗的光線下,她清楚地看到。
那隻她剛剛纔擦拭過的小手,正抓著自己的衣角。
緊接著,她看到了那雙緩緩睜開的眼睛。
雖然還有些無神,有些迷茫,但確實是睜開了!
一瞬間,張雅娟臉上的悲痛和絕望。
被巨大的、無法言喻的狂喜所取代。
她捂住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
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瘋狂地湧了出來。
“軒兒……”
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軒兒!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下一秒,她再也控製不住,猛地撲了上來。
一把將床上瘦小的陸軒緊緊地、緊緊地擁入懷中。
“嗚哇——!我的兒啊!你嚇死娘了!你嚇死娘了啊!”
滾燙的淚水浸濕了陸軒的肩膀。
那用儘全身力氣的擁抱,勒得他骨頭生疼。
可陸軒卻一動不動。
他能聽見耳邊那撕心裂肺的哭喊。
能感受到懷抱的顫抖與溫熱。
那是劫後餘生的狂喜,是失而複得的珍重。
更是一個母親所有情感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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