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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後才知,皇後把朕當替身 第1章 要同陛下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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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氏婉儀,今於先帝靈前,泣血陳情。”

“求諸公見證,準婉儀……”

大殿之上,蕭婉儀的聲音還在迴盪,而後她緩緩吐出一句話。

“與先帝和離!”

“什……什麼?!”

皇後要和皇帝和離?

這簡直亙古未聞!

蕭婉儀說完這句,冇再多言,隻是盯著前方。

太極殿內,白幡垂落。

肅宗皇帝燕錚的梓宮停放在大殿中央,楠木深沉,雕龍盤踞,彰顯帝王之尊。

殿內殿外,一片縞素。

宗室勳貴、文武百官,黑壓壓跪了一地,壓抑的抽泣與誦經聲交織,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她抬起頭,目光平靜地掃過前方幾位鬚髮皆白、代表皇室宗親的閣老。

此話一出,一位年邁的閣老臉色頓時煞白,不確定的開口問她。

“皇後孃娘,您、您瘋了不成?”

皇後要和離,還是與剛駕崩的先帝?

這、這簡直是亙古未聞,滑天下之大稽。

禦史台的言官們臉漲得通紅,都不知要說些什麼。

“婉儀自請出宮,永不複入皇城。”

蕭婉儀的聲音冇有半分停頓,再次出聲,壓下滿殿騷動。

她字字如刀,就像是要將自己和肅宗皇帝一刀一刀的割裂一般。

所有人都說帝後情深,可隻有蕭婉儀知道。

自從他登基後,從蕭家敗落,父親病逝,喪女之痛後,他們之間就再無半分情意。

蕭婉儀,敬他,恨他,卻獨獨不再愛他。

“和離?”

冇有人能聽見。

在梓宮上方,一縷幾近透明的虛影,正發出不解。

燕錚的魂魄“看”著自己那端莊賢淑了一輩子的皇後,竟然在他屍骨未寒之際,當著滿朝文武、列祖列宗的麵,捧著鳳印,說要與他和離?

燕錚隻覺得一股無形的怒火如何也發泄不出來。

憑什麼?

他這一生,金戈鐵馬,蕩平北狄,結束百年割據,開創一統盛世,功績彪炳史冊,足可稱千古一帝。

這是他畢生最得意的功業。

而他同樣引以為傲的,便是娶了蕭婉儀為後。

她溫婉賢良,才貌雙絕,替他打理後宮,撫育子嗣,從未有過半分錯處。

他們舉案齊眉,是朝野稱頌的帝後典範。

甚至他給予她無上的尊榮與信任,在她麵前,偶爾能卸下帝王的重擔,享受片刻溫情。

燕錚以為,這便是世間夫妻情愛的極致了。

他一直都以為,蕭婉儀是愛他的,是心甘情願與他共享這萬裡江山的。

可眼前這一幕,將他生前的所有得意,都撕得粉碎,狠狠踩在腳下。

他們不是情投意合、琴瑟和鳴嗎?

幾十年的恩愛,難道全是她精心編織的幻夢?

巨大的背叛感和前所未有的憤怒,讓燕錚恨不能立刻衝下去,掐著她的脖子問個明白。

究竟是因為什麼,讓她不惜在他死後,以如此決絕羞辱的方式,也要斬斷與他的關係?

值得她冒天下之大不韙,背上千古罵名。

就在燕錚無論如何也想不清楚時,蕭婉儀開口了。

“先帝龍馭上賓,萬民同悲。婉儀身為中宮,自當恪守本分,為先帝守靈祈福,撫育幼主。”

“然……”

她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蕭婉儀的手緊緊握著袖中一枚邊緣有些磨損的舊玉佩。

再抬眼時,那雙曾盛滿溫婉的明眸深處,隻剩下悲涼。

“家族傾軋,骨肉凋零,婉儀無力迴天,心如刀絞。”

“喪女之痛,剜心剔骨,夫君猜忌,視我如寇仇,疏遠冷落,形同陌路。”

蕭婉儀曾經也以為,她和燕錚是天底下最恩愛的夫妻。

他們少時成婚,一同走過人生最艱難,最困苦的那一段日子。

直到燕錚手握大權,蕭婉儀才恍然驚覺,她似乎,從未看透過自己的夫君。

他可以大刀闊斧的改革,可以將扶持他的蕭家一腳踹開。

甚至,可以為了製衡她,娶旁人入宮,允她害她性命。

他什麼都知道,可他冇有多說一句。

曾經的燕錚,也會握著她的手,說一句我心悅你。

可後來,兩人已經到了相看兩相厭的地步。

他可以說出,朕不想再見你這樣的話。

她已經受夠這一生經曆的所有,她覺得,她必須要離開這個困死人的宮廷。

聽著蕭婉儀的話,燕錚直接飄到她麵前大聲喊著。

害死他們女兒的凶手,他早已嚴懲。

當時他正與世家對抗,也就一時冇看住,讓莊從凝害了她。

事後他也嚴懲莊從凝了,若非莊家上交權柄,他甚至都要處死莊從凝。

害她父親病逝的人也不是他。

他特意派人護送,是蕭臨淵自己想不通,自縊的。

可不管他怎麼說,蕭婉儀都聽不到。

他隻能無力的聽著她繼續說。

“先帝已去,婉儀殘軀,惟願舍此虛位,換一個自由身。”

“求諸公恩準,允婉儀自請下堂,與肅宗皇帝陛下……”

她的目光掠過那具冰冷的梓宮。

那樣的眼神,彷彿透過厚重的楠木,看到了裡麵那個讓她耗儘一生、心已成灰的男人。

她一字一頓,斬釘截鐵:“恩、斷、義、絕!”

燕錚就站在蕭婉儀麵前,看著她。

她是這世上最美的女子,曾經的燕錚也為她的容貌所傾倒。

可如今幾十年過去,蕭婉儀的麵上已經佈滿細紋。

這些年來,燕錚已經很少仔細看過她了。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她的烏髮中,已經生出了許多白髮。

她的控訴,一句句,一字字,都在告訴燕錚,他對他的髮妻做了什麼。

他引以為傲的帝王深情,他深信不疑的恩愛佳話,不過是困住她一生的枷鎖。

她不稀罕,她也不要。

“夠了!”

少年的厲喝猛地響起,壓過了蕭婉儀的聲音。

那是新帝,燕錚生前冊立的太子,此刻臉色鐵青。

他幾步搶上前,伸手似乎想扶住蕭婉儀。

“母後,父皇屍骨未寒,您怎能如此失儀!有何委屈,待大喪之後……”

“陛下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蕭婉儀冇有起身,隻是抬眼看向新帝問了句。

“我在這個位置上坐了二十年,從豆蔻少女到如今,我已經心力交瘁,就算留我在宮中,也不過是一具乾枯的軀體。”

“我要去尋我少時未曾得到的那個,意中人。”

聞言,燕錚頓時愣住。

什麼意中人?

他怎麼不知道,蕭婉儀心中還藏著一個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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