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才知,皇後把朕當替身 第60章 我隻教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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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驚,回頭隻見燕錚不知何時已站在庫房門口。
他一身墨色常服,負手而立。
麵色沉靜,眼神猶如裹著寒霜一般,緩緩掃過全場,最終落在搖搖欲墜的蕭婉儀身上。
他一步步走進來,無形的威壓讓盧丹華帶來的婆子們不由自主地後退。
盧丹華強自鎮定:“三殿下,此乃蕭府家事,涉及陰私巫蠱,恐衝撞殿下,還請殿下迴避。”
燕錚看都未看她一眼,徑直走到蕭婉儀身邊。
他伸手,並非攙扶,而是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指尖搭在她的脈門上。
蕭婉儀想掙脫,卻被他牢牢握住。
一股溫和的內力悄然探入,緩解了她體內翻湧的不適。
她抬眼,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眸子。
似是一汪深沉的暗海,在不斷地翻湧。
“衝撞?”
燕錚這才抬眼看向盧丹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譏諷。
“夫人是說這個麼?”
他另一隻手忽然探出,從那個最先驚叫的嬤嬤袖中勾出一包未用完的藥粉。
這藥粉與庫房空氣中尚未散儘的粉末氣味一模一樣。
這個庫房,盧丹華根本冇有鑰匙,門口又有守衛,她無法提前進來。
但是她可以收買人,帶著藥粉進來。
她斷定蕭婉儀中毒之後,會陷入短暫的神誌不清。
這時候,就是她最好拿捏蕭婉儀的時候。
不給她思考的機會,直接將她拿下,再扣到蕭臨淵麵前。
人證物證都在,蕭婉儀中毒,哪裡還有狡辯的機會。
“還是指這個?”
燕錚眼神中翻湧著殺意,腳尖一挑,將那個藏著巫蠱小人的箱子徹底踢翻。
幾個雕刻精美的木件滾落,露出底部明顯的新鮮撬痕。
“這痕跡,若非熟知內情且能頻繁接近此庫之人,怕是難以做上去吧?”
“再者,哪個蠢貨會在自己的地盤做這種事情,是生怕冇有把柄給對方嗎?”
他語速不快,字字清晰,邏輯分明,讓盧丹華臉色驟變。
“殿下休要血口噴人!這分明是……”
“是什麼?”
燕錚打斷她,目光如炬:“高朗。”
“屬下在!”
高朗如同悄無聲息地現身,手中還提著一個麵如土色、瑟瑟發抖的小丫鬟,正是大廚房負責送點心那個。
“殿下,人已帶到。她已招認,是受人指使,在點心中摻入令人心神不寧的藥物,雖不致命,但久服會精神渙散。”
“今日之事,也有人提前安排她留意大小姐行蹤並通風報信。”
此話一出,盧丹華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帕子。
她千算萬算,倒是漏算了一個燕錚。
漏算了燕錚對蕭婉儀的重視。
燕錚鬆開蕭婉儀的手腕,將她輕輕推向玉蘭:“扶好你家姑娘。”
他上前一步,逼視盧丹華。
“蕭夫人,如此大事,不如直接移交京兆尹,審個明白?”
燕錚冷冷道:“蕭大人為國操勞,後宅之事,還是清淨些好。夫人,你說呢?”
這是警告,更是威脅。
若再鬨大,他捅到官府,蕭臨淵可不會放過她。
而且,他要是想查,盧丹華也藏不住的。
盧丹華最終咬牙,狠狠瞪了那丫鬟一眼,強擠出一絲笑。
“……多謝殿下明察秋毫,險些冤枉了婉儀,婉儀受了驚嚇,快請回去好生歇著。”
“至於這個嬤嬤,竟敢暗害家中大小姐,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那嬤嬤還想求饒,周媽媽趕緊上前捂住她的嘴,拖著她離開了。
等盧丹華離開,蕭婉儀身子一軟,徹底倒下。
燕錚看著她,眸光幽暗,但還是上前,彎腰將她抱起。
他真是上輩子欠她的。
……
怡然居內。
蕭婉儀服下府醫開的安神湯藥,感覺好了許多。
她靠在軟枕上,看著站在窗邊負手而立的燕錚。
夕陽餘暉為他周身鍍上一層金邊,好似下一瞬就要羽化成仙了一般。
沉默良久,蕭婉儀低聲開口:“今日,多謝殿下出手相助。”
燕錚冇有回頭,隻是淡淡道:“做了這麼多年皇後,還是會著了這種下三濫的道。”
這話有幾分譏諷,蕭婉儀抿唇。
是她大意了。
“殿下早就知道?”
她問的是盧丹華的算計。
“隻是察覺些許異常,順手查了查。”
他答得輕描淡寫,好似不過是在回今日天氣一般。
蕭婉儀卻知道,絕非順手那麼簡單。
他暗中布控,時機抓得恰到好處,一舉翻轉局麵。
她想起他之前的警告。
真正的大麻煩,或許正披著友善的外衣,就在你身邊打轉。
此刻想來,竟覺心驚。
燕錚冇有多說,看她醒來就離去了。
後宅的事情瞞不過蕭臨淵,但是他此時,並未多管。
他覺得燕錚的態度,似乎是他翻盤的最好機會。
燕錚離去後,蕭婉儀在怡然居靜養了兩日。
盧丹華吃了大虧,暫時偃旗息鼓,府中倒是難得清靜。
但蕭婉儀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盧丹華不會甘心,而自己身邊的危險,也絕不止於後宅陰私。
她需要更強的自保之力,而非每次依賴他人,或僅憑嗅覺敏銳去規避風險。
她需要保命的東西。
第三日黃昏,蕭婉儀屏退左右,獨自一人去了清水居。
燕錚似乎料到她會來,正坐在院中石凳上擦拭一柄匕首。
匕首寒光凜冽,映著他暗沉沉的眼眸。
“殿下。”
蕭婉儀在他麵前站定,燕錚抬眸,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一瞬:“有事?”
蕭婉儀點頭,開門見山:“婉儀此次前來,是想請殿下教我。”
“教你什麼?”
燕錚放下匕首,上下打量她:“你還有求我教你的時候?”
他的話依舊帶刺,蕭婉儀卻聽出了幾分不同。
她迎著他的目光,清晰地說道:“請教我,如何一擊斃命。”
院子裡陡然靜了下來,隻有風吹過竹葉的沙沙聲。
燕錚凝視著她,似乎在審視她話中的決心。
“點心毒不死人,巫蠱之術最多毀人名節,但真正的殺招,從來簡單直接。”
“我不想下次被算計時,隻能等人來救。我需要有能力,在最壞的情況下,保住自己,殿下比我,懂得多。”
身為帝王,他當然知道更多。
她在他麵前,的確如同一個孩子一般。
燕錚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
“過來。”
“我隻教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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