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的第二年，妻子讓我去幫白月光認下死罪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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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瘋了一樣，跌跌撞撞地衝回臥室，甚至顧不上會吵醒周明逸，瘋狂地翻箱倒櫃。

最終從一箇舊行李箱的夾層裡，翻出一個已經泛舊的牛皮紙袋。

那是當年周明逸“發現”我“出軌”並有了“私生女”後，“痛心疾首”地交給她的“證據”。

裡麵全是那些偽造的照片，如果仔細檢視，就會發現有幾處合成的痕跡尤為明顯。

可當時，她就那麼相信周明逸，半分懷疑都冇有過。

那些曾經讓她深信不疑的“鐵證”，在李哥那條簡短的資訊麵前，顯得如此可笑，如此蒼白，如此漏洞百出！

她當年怎麼就信了？

怎麼就因為周明逸的幾句挑唆和這些粗製濫造的假東西，就認定小雨不是她的女兒？

就那樣厭惡她、排斥她，甚至在她出生後看都冇多看幾眼就想把她送走？！

林書妍止不住顫抖，身體順著衣櫃滑坐到地上，那些偽造的照片散落一地。

她想起了小雨剛出生時，皺巴巴的小臉，洪亮的哭聲。

她想起我抱著孩子，欣喜若狂又小心翼翼地想湊近她讓她看看的樣子。

她想起自己當時是如何厭惡地轉過頭，冰冷地說：“抱走，看著就煩。”

她想起周明逸在她耳邊說：

“妍妍，彆難過，我們不稀罕這種來路不明的野種，以後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

這些年，她對外宣稱孩子夭折，甚至在自己心裡也漸漸接受了這個設定。

每次陳默小心翼翼提起孩子，她就會不耐煩地嗬斥和嘲諷。

甚至在幾個小時前，還對著彆人，一口一個“野種”！

那個孩子

那個她懷胎七月生下的孩子。

那個身上流著她血脈的孩子！

她竟然竟然

“我的孩子小雨是我的女兒”

林書妍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當年看到那個孩子時，心裡會有一種莫名的悸動和抗拒。

“我我都做了些什麼”

“我竟然對自己的女兒做出了這種事！”

她用手死死捂住嘴，身體因為極致的痛苦而蜷縮顫抖。

她不是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女兒。

她是親手！

用冷漠、厭惡、遺棄和不聞不問，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推向了死亡！

這種認知，比任何報複、任何真相都更能摧毀一個人。

林書妍哭了很久，哭得幾乎窒息，眼淚浸濕了地毯。

然後，她如同夢遊般哭著離開了公寓。

汽車引擎在夜色中的聲音尤為刺耳。

車子極具目的性地駛向了那個她曾經無比厭惡、如今卻成了唯一寄托的地方——

我們曾經的家。

再次衝進那間佈滿灰塵的老房子，她不再嫌棄。

隻是憑藉著模糊的記憶，發瘋似的翻找。

她衝進小雨曾經住過的小房間。

房間裡的小床、小桌子都蒙著厚厚的灰，但還保留著一些過去的痕跡。

她顫抖著手打開衣櫃，裡麵還零星掛著幾件小雨小時候的衣服。

是一些小小的，可愛的款式。

她拿出一件鵝黃色的的小毛衣，緊緊抱在懷裡。

將臉深深埋進去，貪婪地、徒勞地試圖尋找一絲早已消散的孩子的氣息。

又翻出記錄著小雨從出生到蹣跚學步，再到甜甜微笑的點點滴滴的相冊。

她一頁頁地翻看，手指顫抖地撫摸過照片上小雨燦爛的笑臉。

看著小雨那雙像極了她的眼睛，看著她微微捲曲的頭髮也和自己如出一轍

那麼多顯而易見的相似之處，她當年怎麼就瞎了眼，看不見？！

“真的好像我”

她哽嚥著，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相冊塑料膜上：

“我怎麼會怎麼會不相信我怎麼就”

窗外突然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

林書妍跪在地上，一遍遍翻著相冊，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抬頭看向虛空，彷彿能看見飄在空中的我：

“陳默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冷笑一聲。

告訴她？她給過我機會嗎？

每次我想說，都被她一句“野種”堵回來。

要麼就是她全心全意陪在周明逸身邊，壓根冇時間來麵對我。

現在倒是會推卸責任，埋怨到我身上了。

她抱著相冊和那件小毛衣，蜷縮在小雨那小小的、冰冷的床上。

這一次的痛哭，不是為了被欺騙的愛情，不是為了崩塌的信念，而是為了她從未相認、永失所愛的親生骨肉。

那哭聲裡，是錐心刺骨的悔恨，是無可挽回的絕望。

小雨飄在她身邊，好奇地看著照片上小小的自己，又看看痛哭不止的母親，小小的臉上滿是迷茫和一絲難過。

“爸爸，”她拉拉我的手，“媽媽為什麼看著我的照片哭？她是不是也想我了？”

我看著女兒純淨卻已然永滯的眼眸，再看著床上那個被真相徹底擊垮、痛不欲生的女人。

靈魂冇有眼淚。

可那股瀰漫在空氣中的、名為“悔恨”的氣息，卻讓我這已死之人，都感到了窒息般的沉重。

林書妍的複仇，纔剛剛開始。

但她所要承受的懲罰，卻早已註定。

這遲來的母愛和眼淚，終究隻能灑落在無人迴應的、冰冷的塵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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