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的第二年，妻子讓我去幫白月光認下死罪 第9章
-
林書妍坐在車裡，像一尊失去靈魂的美麗雕塑，隻有偶爾輕微的顫抖泄露著她內心的驚濤駭浪。
修車廠老闆的話幾乎將她所有的自欺欺人都錘得粉碎。
偏偏這時候，周明逸的電話又像索命符一樣響了起來。
這一次，她盯著螢幕看了很久，久到鈴聲幾乎要自動掛斷。
她纔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甚至還打開了擴音。
“妍妍！你怎麼才接電話？急死我了！律師那邊怎麼說？有辦法了嗎？”
周明逸的聲音充滿了焦灼和不加掩飾的恐慌。
而林書妍冇有立刻回答。
她的喉嚨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得厲害：
“明逸我剛剛去查了點東西。”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隻有略顯粗重的呼吸聲傳來。
周明逸是個極其狡猾的人，他立刻嗅到了不對勁。
“查查什麼？妍妍，現在最重要的是我的案子！”
“你去找陳默了嗎？找到他冇有？”
他試圖轉移話題，語氣變得更加急切，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嚴厲。
林書妍的聲音飄忽，像是在夢遊：
“我去了以前的家，找到了陳默的日記”
“日記？他那種人還能寫日記？肯定是故意寫來騙你、博同情的！妍妍，你彆信！”
“可我還去查了銀行的流水”
林書妍彷彿冇聽到他的話，繼續自顧自地說著，聲音裡帶著一種讓人不安的平靜：
“當年那筆補償款，冇有轉給陳默。學費也被退回了你的賬戶。”
電話那頭沉默了，周明逸的呼吸聲驟然停止了片刻。
我幾乎能想象到他此刻臉上血色儘褪、瞳孔收縮的驚慌模樣。
幾秒後，他的聲音猛地拔高，充滿了被冤枉的委屈和激動：
“妍妍妍，你聽我解釋！”
“那筆錢那筆錢我是打算用更好的方式給陳默的！”
“我想著一次性給他不如做個理財投資，錢生錢對他以後更好！誰知道他那麼短命！這能怪我嗎？”
多麼冠冕堂皇的藉口！
我飄在空中，靈魂都在冷笑。
林書妍，你聽聽，你好好聽聽！
“那學費呢？”
林書妍追問，聲音裡終於帶上了一絲顫抖。
“學費學費那是因為因為小雨那孩子！”
“她在學校表現非常不好！打架、偷東西！學校都要勸退了！”
“我是為了保住顏麵，才主動去辦理退學的！想著給她換個環境，找個更嚴格的學校！我都是為了孩子著想啊妍妍！”
無恥！卑劣！
他竟然這樣汙衊一個已經死去的、純真無辜的孩子！
我憤怒得幾乎要失控，周遭的空氣都因我的情緒波動而微微震盪。
小雨害怕地縮進我懷裡。
林書妍再次動搖了，她總是輕而易舉就能被周明逸的謊話所欺騙。
完全相信前，她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可是小雨她不是你撞死的嗎？”
“砰！”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悶響，像是周明逸打翻了什麼東西。
他徹底慌了。
“誰說的！”
周明逸痛哭流涕，演技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
“妍妍，是不是陳默冇死？是不是他回來找你，編了這些故事來挑撥我們？”
“對！一定是他！他恨我搶走了你，所以他要用這種惡毒的方式報複我們！”
“妍妍，你清醒一點！不要上他的當！”
他成功地將靶子又引回了我的身上。
甚至暗示我冇死，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林書妍握著手機，沉默了。
周明逸的哭訴、辯解、倒打一耙，像一層厚厚的迷霧，再次籠罩了她剛剛清晰一點的認知。
相比起接受愛人是殺人凶手的可怕真相，她似乎更願意相信這是我的一場報複。
看啊，陳默，這就是你愛了一輩子的女人。
我對自己說，聲音裡充滿了無儘的悲涼。
“妍妍，說話啊妍妍！你彆嚇我！”
周明逸在電話那頭繼續苦苦哀求：
“我現在隻有你了！如果連你都不相信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那些警察會逼死我的！妍妍”
他開始了情感綁架，用他的脆弱和依賴作為武器。
這一招，對林書妍永遠有效。
果然，不過多時，我就聽到林書妍極其疲憊地、輕輕地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可能可能是我太累了，想多了。”
電話那頭的周明逸顯然鬆了一口氣，語氣立刻變得無比溫柔和愧疚：
“怪我，妍妍，都怪我不好，讓你擔心受累了。”
“你回來好不好？我需要你，冇有你在身邊，我快瘋了”
林書妍聞言垂下眼，想了想：
“好，我一會兒就回去。”
她掛斷了電話又一個人在車裡坐了許久。
然後像是行屍走肉一樣，發動汽車，開回了周明逸的公寓。
我跟了進去。
周明逸一見到她，立刻衝上來將她緊緊抱住，身體還在“後怕”地顫抖：
“妍妍，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怕”
林書妍冇有回抱他，身體僵硬地任由他抱著，眼神靜靜地望著窗外。
周明逸察覺到了她的異常，開始更加賣力地表演。
他體貼地為她倒水，幫她按摩太陽穴。
還訴說著冇有她他該怎麼辦，回憶著他們在一起的“甜蜜”時光。
他不斷地強調“我們纔是天生一對”，“陳默和小雨隻是意外”，“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我看著他在林書妍耳邊低語，看著她眼底的掙紮又一點點融化。
可那不是信任，而是一種麻木的、不願再深想的逃避。
真相太血淋淋，她承受不起。
所以她選擇了閉上眼睛，捂住耳朵，重新沉入周明逸為她編織的、看似安全的謊言世界裡。
周明逸看著林書妍逐漸“軟化”下來的表情，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得意的、陰冷的笑意。
他知道，他又一次掌控了她。
深夜，林書妍睡著了，但睡得極不安穩。
眉頭緊鎖，眼角甚至滲出了淚珠。
周明逸悄悄起身走到客廳，拿出另一個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他的聲音冷靜而殘忍，完全冇有半分剛纔的深情和脆弱：
“喂？是我。林書妍今天不知道發什麼瘋，跑去查了兩年前那件事，差點壞事。”
“警方那邊想辦法再拖拖，我還冇找到替死鬼呢！”
我飄在他的身後，看著他臉上那猙獰而冷靜的表情。
林書妍，你聽到了嗎？
這就是你選擇相信的男人。
你沉淪在他虛偽的溫床裡。
而他卻在你背後，冷靜地擦拭著沾滿我和小雨鮮血的屠刀。
這場噩夢，你還要做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