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第三年,妻子要我為她的竹馬償還钜額賭 第14章 何以笙簫默十四
下班時間一到,他幾乎是立刻拿起車鑰匙回家。他迫切地想要見到溫顏,想要告訴她他思考了一夜加一整天的結果——他愛她,隻有她。
過去隻是過去,趙默笙的出現除了讓他更加確認自己對溫顏的感情之外,再無其他意義。
昨天的混亂,隻是出於震驚和一種對過往傷疤被驟然揭開的應激反應。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家,擁抱她,告訴她這一切。
他推開家門,習慣性地喊了一聲:“顏顏,我回來了。”
回應他的,隻有一片空蕩的寂靜。
一種莫名的不安瞬間攫住了他。
他快步走進客廳,目光掃過——她的拖鞋整齊地放在玄關,但平時放在沙發上的她的毯子不見了。他心下一沉,衝向她的房間。
房間收拾得很整潔,但梳妝台上她常用的幾瓶護膚品不見了,衣櫃開啟,空了一小塊。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牆角——那個她出差常用的行李箱不見了!
何以琛的大腦“嗡”的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股冰冷的恐懼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讓他四肢發麻。
她走了?
像趙默笙當年一樣,不告而彆?
這個念頭如同最尖銳的冰錐,狠狠刺入他的心臟,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那些被塵封的、關於被拋棄的痛苦、絕望和瘋狂尋找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瞬間將他淹沒。
他踉蹌著退後幾步,猛地轉身衝回客廳,瘋狂地撥打溫顏的手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冰冷的機械女聲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像是最惡毒的詛咒。
關機…又是關機!
為什麼總是關機!
為什麼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總是用這種方式消失!
他感覺周圍的空氣彷彿被抽乾了,窒息感排山倒海地襲來。他扶著牆壁,大口地喘息,胸口劇烈起伏,眼前陣陣發黑。
他看到了冰箱上的便利貼,衝過去一把扯下。
看清上麵的字跡後,他緊繃的神經稍微鬆弛了一瞬——不是不告而彆,她留了言。
出差?倫敦?歸期未定?
可是為什麼電話打不通?為什麼走得這麼急?甚至連當麵說一聲都來不及?這和他當初找不到趙默笙時的感覺太像了!
那種失去掌控、被拋棄在無儘未知和等待中的恐懼,再次死死地攫住了他。
他無法承受第二次!
他絕對無法承受第二次失去!
“顏顏…溫顏…”他靠著冰箱滑坐在地上,手指顫抖地再次撥打電話,得到的依舊是關機的提示。
他死死攥著那張單薄的便利貼,彷彿那是唯一的浮木,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巨大的恐慌和失而複得(對過去的創傷而言)的痛苦,幾乎將他擊垮。他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徹心扉。
這一次,他不能再失去她。
絕對不能。
飛機在萬米高空平穩飛行,窗外的雲海如同凝固的浪濤。
溫顏卻無心欣賞,她的心緒如同機翼下不斷掠過的流雲,紛亂而飄忽。
十幾個小時的航程,她幾乎無法入睡。
何以琛昨夜冰封而緊繃的側臉,趙默笙震驚而複雜的眼神,以及自己離開時那份不安和隱痛,在她腦海中反複交織。
她試圖用工作來麻痹自己,開啟電腦處理檔案,卻發現注意力根本無法集中。
她忍不住去想,何以琛現在怎麼樣了?他看到她留下的便簽了嗎?他是會鬆一口氣,覺得暫時避免了麵對她的尷尬,還是…會有一點點擔心她?
但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她自己按了下去。
她是一個習慣做最壞打算的悲觀結果主義者。她忍不住設想最壞的可能——何以琛經過冷靜思考,發現終究無法放下趙默笙,那個他曾經傾儘所有去愛過、尋找過、痛苦過的初戀。
而自己這半年多的陪伴,或許隻是一段療愈期的溫暖過渡。
如果真是那樣…她該怎麼辦?
溫顏閉上眼,指尖微微發涼。
她甚至開始在心裡預演,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她該如何體麵地退出。不能哭哄,不能糾纏,要平靜地祝福,然後徹底從他的生活裡消失,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想到那個場景,心臟就像被細密的針紮過,泛起尖銳的疼痛,但她強迫自己繼續想下去,彷彿這種心理預演能讓她在未來真正麵對時,多一層堅硬的鎧甲。
漫長的飛行終於結束。飛機降落在希思羅機場,溫顏隨著人流開機、取行李、過關。
當手機重新連上訊號,響起一連串的提示音時,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立刻看向螢幕。
最頂端的,是一個鮮紅的、顯示有幾十個未接來電的提示——全部來自何以琛。
還有好幾條簡訊:
「顏顏,你到了嗎?」
「為什麼關機?」
「看到資訊立刻回我電話!」
「溫顏!」
最後一條的時間顯示是半小時前,字裡行間都透著一股焦灼甚至恐慌。
溫顏的心猛地一跳,還沒來得及細想,手機螢幕驟然亮起,何以琛的來電顯示跳了出來,執著地響著鈴聲,彷彿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
她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如常:“喂,以琛。”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何以琛急促而緊繃的聲音,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顏顏!你到了?為什麼一直關機?你真的隻是出差?雜誌社的緊急任務?什麼時候回來?”
一連串的問題像子彈一樣射過來,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急切和不安,完全不像他平日冷靜自持的風格。
溫顏被他語氣裡那股幾乎要溢位來的焦慮驚了一下,但她很快將之理解為他或許是因為昨天趙默笙的出現而感到愧疚,或是出於一種禮貌性的關心。
她壓下心頭的異樣,不動聲色地回答:“嗯,剛下飛機。飛航模式所以關機了。是社裡的緊急公乾,處理完就回去,具體時間還不確定。”
她的語氣客氣而疏離,帶著公事公辦的意味,刻意忽略了他聲音裡的那抹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