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第三年,妻子要我為她的竹馬償還钜額賭 第26章 許我耀眼二十六
在他的「圍追堵截」和「軟硬兼施」下,溫顏感覺自己堅固的心防像是被一隻執著又無賴的貓咪,用爪子一下一下地撓著,終於裂開了一道細縫。
她疲憊又無奈地歎了口氣,幾乎是自暴自棄地脫口而出:「行了行了,你……你追吧,我……我沒說不讓你追。」說完,她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話音剛落,蔣亮眼睛瞬間爆發出驚人的亮光,臉上的可憐相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狂喜的、傻乎乎的笑容,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活像個突然得到全世界糖果的地主家傻兒子。
「你答應了,你答應了,顏顏你答應了。」他興奮地差點想在車裡蹦起來,要不是空間限製的話。
溫顏看著他這副毫不掩飾的傻樂模樣,簡直沒眼看,剛剛那點鬆動立刻被懊悔取代,她沒好氣地催促:「快開門,我要下車。」
「好好好,開門開門!」蔣亮忙不迭地按下中控鎖,聲音裡都洋溢著藏不住的喜悅。
溫顏幾乎是逃也似的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衝向公寓大樓。
蔣亮看著她倉皇的背影,卻沒有立刻離開。
他靠在方向盤上,回味著剛才她鬆口的瞬間,忍不住再次低低地笑出聲來,肩膀微微聳動,笑了好一會兒,他才直起身,看著那扇已經亮起燈光的窗戶,眼神溫柔而堅定。
第一步,總算邁出去了,雖然手段有點……嗯,不太光彩,但結果是好的就行。
蔣亮心情大好地發動車子,吹著口哨離開了。
而回到公寓的溫顏,背靠著門板,聽著樓下引擎聲遠去,感受著自己依舊有些紊亂的心跳,抬手摸了摸依舊發燙的臉頰,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她是不是惹上了一個超級大麻煩?
自那晚在車上得到溫顏那句近乎無奈的「應允」後,蔣亮彷彿領到了聖旨,立刻開啟了全天候、無死角、理直氣壯的追求模式。
他像是突然在溫顏的生活裡植入了永久性背景程式,無處不在。
他送的禮物不再像最初那樣隻有昂貴的奢侈品,開始變得用心起來。
有時是溫顏偶爾提過一句「難買」的絕版專業書籍,有時是她加班到深夜時,他「恰好」路過帶來的、她家鄉口味的暖心宵夜,甚至還有一盆據說很好養活、適合放在辦公室淨化空氣的綠植——雖然溫顏很懷疑這位大少爺自己能不能分清綠蘿和吊蘭。
工作上,他更是「假公濟私」。遠航基金與藍杉資本恰好有專案交叉,他便以合作方負責人的身份,名正言順地頻繁出現在藍杉資本,開會、討論、甚至隻是「順路」過來交換意見。
溫顏避無可避,隻能專業應對,但蔣亮總能在那公事公辦的間隙,遞給她一個隻有兩人能懂的、帶著點小得意和討好的眼神,讓她又好氣又好笑。
從米其林三星到巷子深處的私房菜,從音樂會門票到新開的藝術展,蔣亮樂此不疲地發出邀請。
儘管十次裡有八次,溫顏都會以「要加班」、「有安排」或者乾脆一個冷淡的眼神回絕,但蔣亮絲毫不氣餒。
對他而言,那兩次成功的邀約,就像是攻克堡壘的重大勝利,足以讓他雀躍許久。
溫顏確實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在國外求學工作時,也不是沒有過追求者,但大多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和紳士風度,在她明確表示專注事業後便會知難而退。
像蔣亮這樣,如同熾熱的陽光,不管不顧地照進來,帶著點無賴,卻又有著驚人耐心和韌性的人,是第一個。
她發現自己開始習慣一些事情,習慣在加班時,收到他「剛好在附近」的問候資訊;習慣在某個疲憊的傍晚,走出辦公樓時,看到他那輛招搖的車停在路邊,而他倚在車門上,笑著對她說「上車,帶你去吃好的」;甚至習慣了他時不時在她辦公室「路過」,留下一杯溫度剛好的咖啡。
蔣亮敏銳地察覺到了這種習慣,他臭屁地發現,溫顏在其他人麵前,總是戴著那副冷靜、疏離、無懈可擊的麵具,唯獨在他麵前,會流露出無奈、氣惱、甚至偶爾被他逗笑的真實情緒。
雖然那笑容總是很淺,轉瞬即逝,但對他來說,已是彌足珍貴。
看吧,我就說我在她這裡是不一樣的。
蔣亮時常在心裡得意地想著,冰山又怎麼樣?我這座活火山,有的是熱量和耐心。
而溫顏,在一次次「避不開」的接觸中,心防確實在一點一點地被侵蝕。她依然告訴自己要保持清醒,這個男人太過耀眼,他的世界太過複雜。
但不可否認的是,蔣亮用他那種近乎笨拙又無比執著的熱情,在她井然有序、略顯清冷的世界裡,強行注入了一抹鮮活而滾燙的色彩。
她開始不那麼排斥他的出現,甚至在某些獨自加班的深夜,看著那盆他送的綠植,會不自覺地想到他今天又用了什麼蹩腳的理由來找她,然後唇角會連自己都未曾察覺地,微微彎起一個極小的弧度。
習慣,有時候比心動,更來得悄無聲息,卻也更加根深蒂固。
夜色已深,溫顏剛剛結束一場與蔣亮的晚餐——一場在她半推半就下,最終卻意外輕鬆的相處。
蔣亮將她送到公寓樓下,兩人之間的氣氛難得沒有往日的針鋒相對,甚至帶著一絲微妙的緩和。
道彆後,溫顏嘴角還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淺淡弧度,轉身走向公寓大門。
然而,這絲弧度在看清自家門口那個蜷縮的身影時,瞬間凍結、消失。
許妍蹲在冰冷的走廊地麵上,雙臂緊緊抱著自己,頭深深埋在膝蓋裡,單薄的肩膀不住地顫抖。
她頭發有些淩亂,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被徹底擊垮的、失魂落魄的狼狽。
「妍妍。」溫顏心頭猛地一緊,快步上前,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的擔憂,「你怎麼在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溫顏的聲音,許妍狼狽地抬起頭。燈光下,她臉色慘白,眼眶紅腫,淚水糊了滿臉,眼神裡是前所未有的空洞和絕望。
她看到溫顏,像是終於找到了唯一的浮木,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完整的聲音,隻是伸出冰涼的手,死死抓住溫顏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