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第三年,妻子要我為她的竹馬償還钜額賭 第25章 雲之羽二十五
溫顏與宮紫商站在宮門高牆之上,目送著大軍開拔。
溫顏的目光始終緊緊追隨著那道玄甲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視野儘頭,心中的擔憂卻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
她強壓下不安,轉身對宮紫商道:「紫商姐姐,後方就交給我們了,糧草、醫藥、情報傳遞,絕不能出任何岔子。」
宮紫商重重點頭:「放心,宮門上下,必全力保障!」
接下來的日子,溫顏坐鎮角宮,與宮紫商緊密配合,統籌排程,將後勤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條。她展現出的組織能力和大局觀,讓宮紫商都暗自佩服。
前方捷報不時傳回。
「報!角公子已率部拔除無鋒西南第一據點,殲敵百餘!」
「報!東北據點已被攻破,繳獲物資無數!」
「報!……」
宮尚角用兵如神,行動迅猛如雷,又有雲為衫和上官淺這兩把「內部尖刀」指引,無鋒的外圍據點被以驚人的速度逐一摧毀。
每收到一份捷報,溫顏的心便稍稍安定一分,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牽掛。
她知道,越是接近核心,戰鬥將越發慘烈。
終於,這一日,最快的信鴿帶來了最重要的訊息——
「郡主,執刃,角公子大軍已突破無鋒最後防線,成功攻入無鋒總部內部。」
訊息傳來,宮門上下精神為之大振,無數人歡呼雀躍,彷彿勝利在望。
然而,溫顏在最初的激動之後,心卻猛地提了起來,攻入總部,並不意味著結束,恰恰意味著最危險、最殘酷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無鋒總部,那是對方經營了數十年的老巢!裡麵不知有多少隱藏的機關陷阱,多少蟄伏的頂尖殺手,多少同歸於儘的歹毒手段。
宮尚角他們此刻,纔是真正踏入了龍潭虎穴。
喜悅瞬間被巨大的擔憂和恐懼所取代,溫顏猛地站起身,在書房內來回踱步,指尖冰涼。
她恨不得立刻飛身前往,與他並肩作戰。
「顏顏,彆擔心,尚角哥哥他們一定能成功的。」
宮紫商看出她的焦慮,出聲安慰,但她的聲音裡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宮子羽、金繁也在那裡,她同樣憂心忡忡。
溫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們,並且確保後方萬無一失。」
她走到窗邊,望向無鋒總部所在的大致方向,目光彷彿要穿透千山萬水,看到那個她心心念唸的人。
「傳令下去,」她的聲音恢複了一貫的冷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所有醫療物資、擅長外傷救治的大夫,全部做好準備,隨時待命,情報通道保持絕對暢通,前方有任何訊息,無論好壞,必須第一時間報給我。」
「是!」
下屬領命而去。
溫顏依舊站在窗前,雙手不自覺地交握,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宮尚角,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她在心中默默祈禱,那雙清亮的眼眸中,充滿了擔憂,也充滿了堅定的信念。
她相信他,如同他相信她一樣。
宮門之內,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每一分每一秒,對溫顏而言都是煎熬。
她強迫自己處理事務,眼神卻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遠方,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心驚肉跳。
宮紫商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也不知如何安慰,隻能更加儘力地處理好後勤事宜,讓她少操些心。
就在這種焦灼的等待幾乎要將人逼瘋時,一匹快馬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入舊塵山穀,馬背上的傳令兵渾身是血,幾乎是滾落馬鞍,用儘最後力氣嘶喊道:
「報!無鋒總部已破,首領……已被角公子斬殺。」
訊息如同炸雷,瞬間點燃了整個宮門。
歡呼聲、痛哭聲、劫後餘生的慶幸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持續了數十年的噩夢,終於結束了。
宮紫商喜極而泣,猛地抓住溫顏的手:「顏顏,聽到了嗎?成功了,他們成功了。」
然而,溫顏還來不及綻放笑容,那傳令兵接下來的話,卻如同最冰冷的雪水,將她瞬間澆透,打入無底深淵。
「但是……但是角公子他……他在最後關頭,為救子羽公子,被無鋒首領臨死反撲,中了……中了無鋒至毒『碧落黃泉』……危在旦夕,征公子說……說恐怕……恐怕……」
傳令兵話未說完,便力竭暈了過去。
溫顏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身體晃了一下,幾乎站立不穩。
宮紫商連忙扶住她,也是臉色煞白:「顏顏。」
「他在哪?」溫顏猛地抓住宮紫商的手臂,指甲幾乎掐進她肉裡,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尚角在哪?」
「正在……正在往回趕的路上……快到穀外了……」
溫顏再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推開宮紫商,瘋了一般朝著穀口方向衝去,宮紫商反應過來,急忙帶人跟上。
宮門外,臨時搭起的營帳內,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宮尚角安靜地躺在榻上,麵色是一種詭異的青灰,唇色發紫,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彷彿下一刻就會停止。
宮遠征跪在榻邊,眼睛通紅,雙手顫抖地施針用藥,額頭上全是冷汗,卻依舊無法阻止那死氣一點點蔓延。
宮子羽、金繁、雲為衫、上官淺等人皆站在一旁,人人帶傷,麵色沉重悲痛,帳內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絕望。
「哥……哥你撐住……你一定撐住……」宮遠征的聲音帶著哭腔,幾乎是在哀求。
就在這時,帳簾被猛地掀開。
溫顏衝了進來,當她看到榻上毫無生機、彷彿隨時會消散的宮尚角時,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僵在原地,血液都彷彿凝固了。
「尚角……」她喃喃著,一步步挪到榻邊,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她顫抖著伸出手,輕輕碰觸他冰冷的臉頰,那刺骨的涼意讓她心臟驟縮。
「遠征……」她抬起頭,看向淚流滿麵的宮遠征,聲音破碎不堪,「他……怎麼樣?到底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