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第三年,妻子要我為她的竹馬償還钜額賭 第6章 繼承者們六
溫顏也察覺到了身邊人的低氣壓。她側過頭,看向崔英道,輕聲問:「英道,怎麼了?」
「沒什麼。」崔英道硬邦邦地吐出兩個字,彆開臉,避開了她的目光。
他總不能說「因為你隻跟她們說話,不理我,所以我生氣了」這種話,那也太幼稚了。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你們聊。」他語氣生硬地對溫顏說,然後看也沒看劉rachel和李寶娜,徑直朝著教室後門走去,「我去趟訓練館。」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教室,背影帶著一股顯而易見的鬱悶和賭氣。
李寶娜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嚇死我了,剛才崔英道的表情好可怕,我還以為他要揍我們呢。」
劉rachel則嗤笑一聲,瞭然地說:「彆管他,某些人隻是不習慣被忽視而已。」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溫顏一眼。
溫顏望著崔英道離開的方向,無奈地搖了搖頭,眼底卻掠過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縱容和笑意。
這個家夥,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佔有慾強,又彆扭得可愛。
而此刻,走向訓練館的崔英道,滿腦子都是溫顏和彆人談笑的樣子,心裡酸溜溜的,恨不得立刻回去把溫顏身邊的人都趕走。
他狠狠一拳砸在沙包上,彷彿把那可憐的沙包當成了搶走溫顏注意力的「可惡家夥」。
帝國高中的早晨,依舊在崔英道這突如其來的「壞心情」中,拉開了序幕。
所有人都知道,能如此牽動崔英道情緒的,唯有溫顏一人。而他這份因被「忽視」而生的悶氣,顯然不會這麼快消散。
課間休息時,溫顏正與劉rachel、李寶娜幾人沿著帝國高中寬闊的走廊邊走邊聊。
突然,前方一陣喧嘩和騷動吸引了她們的注意,隻見不遠處的人群圍成了一個圈,隱約還能聽到激烈的爭吵和某種沉悶的擊打聲。
「那邊怎麼了?」李寶娜好奇地踮起腳。
劉rachel淡淡瞥了一眼,見怪不怪:「還能怎麼,估計又是誰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溫顏微微蹙眉,她們走近了些。
人群自動為她們讓開了一條通路——溫顏作為新來的焦點人物,加上劉rachel和李寶娜,在帝國高中擁有著無形的特權。
圈內的景象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崔英道正揪著一個名叫俊英的男生的衣領,眼神狠戾,周身散發著駭人的低氣壓。
那個叫俊永的男生臉上已經掛了彩,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不甘,嘴裡還在嚷嚷著:「崔英道你除了會動用暴力還會什麼,你不就是仗著家裡的勢力在帝國高中橫行霸道嗎?」
周圍的人都屏息看著,沒人敢上前勸阻。
在帝國高中,等級分明,崔英道處於金字塔的頂端,他教訓人,旁人隻有看著的份。
崔英道舉起拳頭,眼看又要落下。
就在這時,他的餘光瞥見了人群外那道熟悉的身影——溫顏。
刹那間,他臉上的凶狠和暴戾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瞬間凝固,然後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明顯的慌亂和忐忑。
崔英道幾乎是下意識地鬆開了揪著俊英衣領的手,力道之大,讓那個男生踉蹌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崔英道的,都聚焦在了溫顏身上。
大家都在猜測,這位新來的、看起來優雅又溫柔的溫氏繼承人,會如何麵對這帝國高中**裸的「叢林法則」。
她會害怕?會厭惡?還是會像其他一些人那樣,事不關己地走開?
溫顏的目光平靜地掃過現場,掠過那個臉上帶傷、眼神憤恨的俊英,最後落在了崔英道身上。
她清楚帝國高中的遊戲規則,這裡並非純粹的校園,更是未來財閥們提前演練權力角逐的舞台。
弱肉強食,某種程度上是這裡的潛規則,她並不打算以一個「拯救者」的姿態去乾涉這種固有的生態。
然而,她的目光在觸及崔英道臉頰的一瞬間,頓住了。
在他右側顴骨的位置,有一道不算太深但清晰可見的劃痕,正微微滲著血絲,破壞了他那張俊朗麵孔的完整。
溫顏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緊了一下。
在所有人驚訝的注視下,她邁步向前,沒有看那個被欺負的俊英,也沒有對眼前的暴力場麵發表任何評論,而是徑直走到了崔英道麵前。
崔英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緊張地看著溫顏,嘴唇動了動,想要解釋:「溫小顏,是他先……」他以為溫顏是來阻止他,或者質問他為什麼欺負同學。
可溫顏並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溫顏伸出手,不是推開他,而是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她的力道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意味。
「跟我來。」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然後,在全校學生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溫顏就這麼拉著帝國高中最令人畏懼的崔英道,撥開人群,徑直朝著醫務室的方向走去。
崔英道懵了,完全順從地被溫顏拉著走,腦子裡一片混亂。
直到被按在醫務室的病床上,校醫拿著消毒棉簽走過來,崔英道纔回過神來,他有些不自在地彆開臉:「喂,溫小顏,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
「閉嘴。」溫顏打斷他,聲音裡帶著一絲罕見的火氣。
她站在床邊,看著校醫小心翼翼地處理他臉上的傷口,雖然那道劃痕確實不深,但在她看來卻格外刺眼。
崔英道被她這聲低斥弄得一愣,偷偷抬眼看向她,隻見溫顏緊抿著唇,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眸裡,此刻清晰地跳動著不悅的火苗。
校醫處理完傷口,叮囑了兩句便離開了,醫務室裡隻剩下他們兩人。
溫顏深吸一口氣,看著崔英道,語氣嚴肅,帶著命令的口吻:「崔英道,你聽著,以後,不許再讓自己受傷,聽到沒有?」
崔英道徹底愣住了。
他預想了無數種可能——溫顏會批評他暴力,會說他野蠻,會對他失望……
他獨獨沒有想到,她生氣的原因,竟然是他臉上這道他根本不在乎的、微不足道的小傷口。
她不是在氣他打人,她是在氣他受傷了。
這個認知像一道暖流,瞬間衝垮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安和忐忑,一股難以言喻的狂喜和溫暖席捲了他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