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三年，媽媽讓我再拿三十萬給妹妹留學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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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諾把媽媽送進醫院之後就離開了。

我聞著醫院熟悉的消毒水氣味，倒生出幾分故地重遊的感觸，當年生病晚期的時候，我也是這樣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

媽媽是在第二天醒過來的，她開口叫我：“嘉嘉。”

我站在病床前有些恍惚，就聽見媽媽啞著嗓子繼續說道：“你當時自己一個人住院的時候，怕不怕？”

病房裡空蕩蕩的冇有迴應，我的聲音媽媽已經聽不見了。

媽媽看了眼身邊的繳費單，思索著還是給林諾打了電話。

“小諾你去哪了，媽媽手裡的錢不夠繳費，之前家裡的錢都被你帶走了，你過來交一下錢。”

電話那頭傳來林諾不耐煩的聲音：“我說你就彆裝了，我走之前都打聽好了，你就是著急上火才暈過去的，冇啥大事，醫生說你醒了就可以出院了，我忙著呢掛了啊。”

林諾說完就掛了電話。

與我當年的絕望不同，媽媽聽完這些話隻是呆坐在病床上，她茫然的環顧四周，似乎是忘記了自己為什麼在這裡。

直到看到自己身上穿的病號服，她纔像是驚醒過來，立刻按響了護士鈴。

“護士護士，我女兒生病了，我要給她繳費。”說著她從包裡掏出一把錢塞進護士手裡，焦急的催促著：“快去啊。”

護士低頭疑惑的看著手裡的錢，抬頭輕聲說道：“係統裡冇有顯示您女兒的資訊，您確實需要繳費，是您自己生病了，但是也不用這麼多錢。”

“不是的你搞錯了，是我女兒生病了，她需要吃藥，她說一個月要一千塊錢，我現在交錢，你們快給她治啊！給她治啊！”

“女士請您冷靜。”幾個護士上前七手八腳的按住她。

媽媽在床上用力掙紮著，她不停地哭喊：“給我女兒治病啊，我的女兒生病了，她病得很嚴重，求求你們快給她治啊。”

“嘉嘉，我的嘉嘉，媽媽錯了，媽媽來交錢了，媽媽來給你交錢了嘉嘉。”

“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醫院給媽媽用了鎮定劑，媽媽沉睡在病床上，她臉上的淚痕還冇有乾。

我守在邊上看著這一切，隻覺得眼前發生的事情都不真實。

我不能明白媽媽現在的悔恨，就如同我不明白媽媽當年對我的冷漠與嫌棄，明明我和林諾都是媽媽的女兒，我和林諾的待遇，卻天差地彆。

鎮定劑的藥效過後，媽媽恢複了理智，她安靜的給自己辦理了出院，聯絡李茵準備接小貓回家。

小貓被李茵照顧的很好，短短幾天就胖了一圈，媽媽到的時候，小貓正親昵的圍著李茵打轉。

“阿姨您先坐，我把貓糧和玩具打包一下。”因為林諾的事情，李茵對媽媽的態度也有了些緩和。

我站在一旁，陪著李茵一起給小貓打包行李，可是冇過多久，媽媽哽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茵茵，這不是嘉嘉的小貓對不對？”

我猛然回身，發現媽媽手裡舉著一張照片，照片裡赫然就是我和團團，這是我生日時候，李茵幫忙拍的照片。

李茵有些不知所措：“阿姨，這個……”

“照片上的貓呢？”

看著媽媽追問的眼神，李茵歎了口氣：“嘉嘉去世前拜托我照顧團團，可是她去世之後，團團一直不吃不喝，冇幾天就跟著去了。”

媽媽冇有帶小貓回家，她把我的照片帶了回來。

她縮進家裡的沙發上，把照片捧在手裡，小聲的對著照片說話：“對不起嘉嘉，兩隻小貓明明一點都不一樣，媽媽認錯了，媽媽給你道歉。”

“你是爸爸媽媽的第一個孩子，那個時候爸爸媽媽還很年輕，還不知道該怎麼做父母，你小小的總是需要人照顧，我們嫌麻煩就把你送回了老家。”

“後來爸爸媽媽也知道該怎麼做父母了，剛剛好就有了小諾，我們把小諾當成是上天給我們的禮物。”

“而每次看見你，都會讓我們想起自己曾經是多麼不負責任，慢慢的，我們就越來越不敢麵對你。”

媽媽的目光逐漸飄遠：“小諾她，是被慣壞了。”

媽媽以盜竊家中財產為由起訴了林諾，不管林諾怎麼哭求，她的態度都很堅決。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們才知道，林諾的成績根本冇有辦法去留學，她逃課太多，連畢業證都冇拿到。

隔著玻璃再相見的時候，林諾瘦了很多，她雖然憔悴卻還是滿臉的不服氣。

“不就是花了你點錢嘛，至於這麼捨不得，你怎麼配當媽媽的，是我求你把我生下來的嗎，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滿意了吧。”

媽媽的目光在林諾的臉上細細描摹著，她苦笑了一下：“我又記錯了，從小到大，不愛生病的是你啊，我怎麼又記錯了呢。”

林諾的臉色不再雲淡風輕，她向前傾了傾身體，語氣慌亂：“媽媽你說什麼，媽媽你在說什麼？”

不顧林諾急切的聲音，媽媽緩緩的起身離開，她身體佝僂著就像一顆被壓彎的大樹。

從家裡帶走的錢早就被林諾揮霍一空，額外的她還欠了不少網貸。

媽媽變賣房產還清了債務，拿著我的相片回了老家。

我飄在空中，隻覺得身體一直以來的緊繃感在慢慢消失。我多年的疑惑終於被解開，她和爸爸或許是愛我的，可是他們的愛來的太遲了。

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光圈，我知道那通往我應該去的地方。我抱緊懷裡的團團，邁進了我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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