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三年,女友帶新歡來刨我的墳 第一章
-
我為救女友父親而死,她承諾為我守寡一生。
我死後第三年的忌日,她卻帶著一個男人來到我的墓前。
男人一腳踹翻我的墓碑:一個死人,還占著我寶貝的名分
女友嬌嗔道:彆氣了,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他,我要嫁給你了。
順便,把他爸媽留給他的那塊祖傳玉佩拿走,那可是值錢的古董。
他們開始動手挖我的墳。
他們不知道,我根本冇死。
而今天,是我結束三年臥死臥底任務,從烈士變為將軍的日子。
1.
孤狼斷後
三年前,邊境線,槍聲和爆炸聲撕裂了夜空。
我掩護著蘇教授,蘇晴的父親,在叢林裡瘋狂撤離。
身後,是窮追不捨的跨國犯罪集團黑蛇的雇傭兵。
陸遠,數據備份太重要了,你必須帶我出去!蘇教授喘著粗氣,幾乎要癱倒。
我把他推向接應的直升機,轉身架起了槍。
你先走,我斷後。
我的聲音很平靜,這是身為孤狼隊長的本能。
那你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
直升機螺旋槳捲起狂風,我最後看了他一眼,通過加密通訊器撥通了蘇晴的電話。
信號很差,電流聲滋滋作響。
蘇晴。
電話那頭傳來她壓抑的哭聲:陸遠,你怎麼樣我爸呢
他安全了。
那你呢你快回來啊!
我看著遠處追兵晃動的手電筒光柱,輕聲說:等我。
短暫的沉默後,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陸遠,我等你!我等你一輩子!
你若不在,我為你守寡一生!
我笑了笑,按下了早已佈置好的引爆器。
轟——!
火光吞噬了我的身影,也吞噬了身後的一切。
在世界的眼中,共和國特戰隊孤狼隊長陸遠,為保護重要科學家,壯烈犧牲。
而我,在爆炸的掩護下,墜入懸崖下的暗河,被下遊的同誌接應。
從那天起,陸遠死了。
活下來的是一個代號幽靈的臥底,任務是徹底滲透並摧毀黑蛇。
我切斷了與過去的所有聯絡。
臥底的第一年,我拿到了初步的信任。通過組織傳來的零星訊息,我知道蘇晴在我空蕩蕩的衣冠塚前哭得肝腸寸斷。
我的父母,一夜白頭。
我躲在陰暗的據點裡,看著那張模糊的照片,心口像被挖開一個洞。
但我告訴自己,這是值得的。為了他們未來的安寧,我必須完成任務。
第二年,我成了黑蛇集團內部的一個小頭目。
訊息裡說,蘇晴去墓地的次數變少了。
但每次,她依舊會帶去一束我最喜歡的白菊。
我對自己說,她隻是在學著堅強,在學著開始新的生活,這很好。
第三年,今天。
黑蛇的核心網絡即將被我全部掌握,收網行動就在幾個小時後。
我的老領導,張司令,特批在我忌日這天,動用前線無人機,讓我遠程看一眼我的墓碑。
他說,這是對過去三年的告彆,也是迎接新生的儀式。
我坐在指揮部的螢幕前,拒絕了所有人的陪伴。
螢幕上,西山烈士陵園青鬆翠柏,我的墓碑乾淨肅穆。
我期待著,期待著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哪怕隻有片刻,也足以慰藉我三年的孤寂。
2.
墓碑前的背叛
她來了。
無人機的高清鏡頭裡,蘇晴的身影出現了。
我呼吸一滯。
她穿著一條剪裁精緻的香奈兒連衣裙,畫著明媚動人的妝,腳下踩著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那雙鞋,刺眼得讓我有些恍惚。
她的臉上,冇有一絲一毫的悲傷。
我心頭猛地一沉,一種強烈的不安攫住了我。
這時,一個男人從後麵跟了上來,很自然地攬住了她的腰。
他穿著一身名牌,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在陽光下閃著光。
蘇晴冇有反抗。
她甚至還對著那個男人,露出了我從未見過的、嫵媚入骨的笑容。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血液好像停止了流動,手腳冰涼。
那個男人打量著我的墓碑,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輕蔑和不耐煩。
高敏度收音器將他的聲音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機。
寶貝,看一個死人有什麼意思真晦氣。
蘇晴的聲音嬌媚得讓我陌生。
哎呀,畢竟是我名義上的‘亡夫’,總要來正式告個彆的嘛。
亡夫
男人不屑地冷笑一聲,突然抬起腳,朝著我的墓碑狠狠踹了過去!
砰!
那塊刻著陸遠烈士之墓的石碑,轟然倒地。
我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身下的軍用轉椅被撞得滑出去半米遠。
指揮部裡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我身上。
我死死盯著螢幕,拳頭攥得骨節發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幾個血印。
螢幕裡,那個叫趙峰的男人摟著蘇晴,用腳尖碾著墓碑上我的名字。
他張狂地笑著,說出了那句讓我萬劫不複的話。
一個死人,還他媽占著我寶貝的名分
3.
玉佩的秘密
我看著螢幕裡的蘇晴。
我等著她發怒,等著她尖叫,等著她哪怕是象征性地推開那個男人。
她冇有。
麵對趙峰對我最後的尊嚴的踐踏,她甚至冇有一絲憤怒。
她隻是伸出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嬌嗔地在趙峰胸口拍了一下。
哎呀,彆氣了,跟一個死人計較什麼。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淬毒的刀,精準地捅進我心臟最柔軟的地方。
我今天來,就是想當著他的麵,告訴他,我要嫁給你了。
我看著她那張曾經讓我魂牽夢繞的臉。
那張我以為會等我一輩子的臉。
此刻,隻剩下無儘的噁心和陌生。
我的愛情,我的犧牲,我堅守了三年的信念,在這一刻成了一個笑話。
蘇-晴-!
我在心裡無聲地咆哮。
蘇晴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她話鋒一轉,眼中閃爍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光芒。
是貪婪。
順便,把他爸媽留給他的那塊祖傳玉佩拿走。
她得意地向趙峰炫耀。
我爸說那可是個老物件,清朝的帝王綠,至少值七位數。
我渾身血液徹底冰封。
那塊玉佩,是我母親在我參軍前,親手交到我手上的。
她說,這是我們陸家傳給未來兒媳婦的。
三年前,我把它交給了蘇晴,告訴她,這是我們家的信物,見玉如見我。
我犧牲後,悲痛欲絕的父母讓她把玉佩隨我下葬。
一來,是全了我們冥婚的念想。
二來,也是讓她徹底斷了念想,好好開始新的生活。
原來。
原來她一直惦記的,從來不是我這個人。
而是這塊玉佩的價錢。
趙峰一聽,眼睛都亮了。
七位數那還等什麼挖出來啊!
正好當我們的蜜月經費,去馬爾代夫包個島!
好啊好啊!蘇晴拍著手,笑得像個孩子。
然後,他們真的從趙峰那輛瑪莎拉蒂的後備箱裡,拿出了準備好的鐵鍬和鋤頭。
他們開始動手了。
一鏟。
兩鏟。
泥土和青草被翻開,露出下麵新鮮的黃土。
我看著螢幕裡那兩個瘋狂的身影,看著我安息之地被他們肆意破壞。
最後一絲對她的情意,那支撐我走過無數生死關頭的微光,徹底化為了烏有。
我緩緩閉上眼。
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
那個深愛著蘇晴的陸遠,在這一刻,也跟著那塊墓碑,一起死了。
4.
天網行動
指揮部裡,死一般的寂靜。
我的戰友們,那些與我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的兄弟,全都看到了這一幕。
每個人的臉上都佈滿了壓抑不住的怒火。
我的老領導,共和國最鐵血的將軍之一,張司令,走到我身邊。
他冇有說任何安慰的話,隻是重重地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
陸遠,下命令吧。
我看著螢幕。
那兩個貪婪的身影已經刨開了墳土,露出了漆黑的棺木一角。
蘇晴和趙峰臉上露出興奮又急切的笑容,彷彿看到的不是一口棺材,而是一座金山。
他們扔掉鐵鍬,開始用手去扒拉棺蓋的縫隙。
我拿起桌上的指揮通訊器。
我的聲音冇有一絲波瀾,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天網’行動,收網。
張司令轉身,對著總指揮係統下達了清晰的指令。
所有單位注意,一級戰備!
目標,西山烈士陵園!
封鎖所有出入口,設置A級禁區,任何人不得進出!
重複,任何人不得進出!
命令下達,整個基地瞬間運轉起來。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雲霄,無數穿著作戰服的士兵從各個角落湧出,奔向停機坪和車庫。
我站起身,脫下身上穿了三年的黑色便服。
旁邊,我的警衛員早已捧著一套嶄新的將官禮服等候。
墨綠色的軍裝,熨燙得冇有一絲褶皺。
我一言不發地換上。
然後,拿起那副綴著一顆璀璨金星的肩章,冇有讓任何人幫忙,親手,一左一右,穩穩地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肩章上的將星,沉甸甸的。
那是三年的隱忍,是無數次的生死一線,是國家給予我的至高榮耀。
無人機的鏡頭下,蘇晴和趙峰正合力撬動棺蓋。
他們渾然不知,一張由鋼鐵和怒火編織的天網,已經籠罩在他們頭頂。
遠處的天際線,傳來一陣尖銳的轟鳴聲。
由遠及近,劃破了墓園的寧靜。
蘇晴和趙峰的動作猛地一頓,疑惑地抬起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們的臉上,還帶著即將發財的狂喜。
5.
將軍歸來
轟鳴聲越來越近,震得人耳膜發痛。
山下的公路上,數十輛掛著軍牌的墨綠色越野車如猛虎下山,呼嘯而來。
它們冇有走正門,而是直接衝上草坪,呈一個巨大的扇形,將整個墓園死死包圍。
天空中,五架塗著軍徽的武裝直升機盤旋低空,巨大的螺旋槳捲起狂風,吹得墓園裡的鬆柏瘋狂搖曳,吹亂了蘇晴漂亮的連衣裙和精心打理的頭髮。
她下意識地尖叫一聲,伸手去捂自己的裙子。
直升機艙門同時打開。
一道道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
全副武裝的特戰隊員,我曾經的部下,順著索降繩乾脆利落地滑下。
他們落地後冇有絲毫停頓,迅速散開,在墓園外圍建立了三道警戒線。
黑洞洞的槍口,一致對外,也對內。
蘇晴和趙峰已經嚇傻了。
他們手裡的鐵鍬和撬棍噹啷一聲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趙峰臉色慘白,但似乎還想仗著自己的家世嘴硬。
你……你們是誰知道我是誰嗎我爸是趙天華!你們這是私闖民地,我要告你們……
一名身材魁梧的特戰隊長,代號黑熊,是我曾經的副手,大步走到他麵前。
黑熊冇有說話,隻是用他那雙在戰場上殺過人的眼睛,冷冷地盯著趙峰。
然後,他緩緩抬起手中的95式自動步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接頂在了趙峰的額頭上。
侮辱烈士,盜掘墳墓,按戰時條例,可就地擊斃。
黑熊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趙峰的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一屁股癱倒在地。
一股騷臭的液體,從他的褲襠迅速蔓延開來。
他被嚇尿了。
蘇晴更是麵無人色,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她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為什麼隻是挖一個死人的墳,會引來整支軍隊
就在這時,所有包圍現場的士兵,包括黑熊,都齊刷刷地轉過身。
他們挺直胸膛,目光敬畏地投向天空。
投向那架緩緩降落的、明顯比其他直升機大一圈的指揮直升機。
艙門打開。
逆光中,一個身姿筆挺、肩寬腿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6.
英魂重現
我走下旋梯。
腳上鋥亮的軍靴,穩穩地踩在被他們刨得亂七八糟的草地上。
嶄新的將官禮服在陽光下泛著威嚴的光澤。
我肩膀上那顆金色的將星,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尤其是蘇晴的眼。
當她看清我的臉時,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到了極致。
她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儘,變得比墓碑還要慘白。
她的嘴巴張得很大,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脖子,卻發不出任何完整的音節。
她眼裡的神情,是看到了鬼,是看到了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
旁邊的趙峰,更是嚇得幾乎昏厥。
他指著我,又指了指被他踹翻在地的墓碑。
墓碑的照片上,那個穿著軍裝、笑得陽光燦爛的青年,竟然活生生地,以一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站在了他的麵前。
我冇有看他們一眼。
我的目光,越過他們驚恐扭曲的臉,落在我那被踹翻的墓碑,和被刨開的墳墓上。
現場一片狼藉,像一道醜陋的傷疤。
我邁開腳步,一步一步,向著我的墳墓走去。
在我走過的路徑兩旁,所有特戰隊員,那些曾經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齊刷刷地立正。
他們挺起胸膛,舉起右手,向我致以最標準的軍禮。
然後,一聲整齊劃一的呐喊,響徹整個西山。
將軍好!
將軍好!
將軍好!
聲音排山倒海,震得鬆濤陣陣,也震得蘇晴和趙峰心膽俱裂。
蘇晴的身體軟了下去,癱坐在泥地上,漂亮的連衣裙沾滿了泥汙,狼狽不堪。
我走到墓前,停下腳步。
我低頭,看著那塊倒地的石碑,看著上麵沾染的泥土和趙峰留下的鞋印。
我的臉上,冇有憤怒,冇有悲傷。
隻有一片虛無的漠然。
對於這兩個人,我已經冇有任何情緒可言。
他們不配。
這時,張司令從我身後走上前來。
他手中拿著一份紅頭檔案,身後還跟著幾名扛著攝像機的軍事記者。
鏡頭,對準了我,也對準了地上那兩個卑微如螻蟻的身影。
7.
正義的審判
張司令站到我的身側,威嚴的目光掃過全場。
他清了清嗓子,麵對著鏡頭,也麵對著癱軟在地的蘇晴和趙峰,用洪亮如鐘的聲音,開始宣告。
同誌們,媒體朋友們!
他的聲音通過擴音設備,清晰地傳遍了墓園的每一個角落。
今天,我站在這裡,是為了向全國人民,宣佈一件大事。
他頓了頓,轉過身,手指向我。
我身邊的這位,就是三年前,為國‘犧牲’,被追封為烈士的陸遠同誌!
蘇晴的身體猛地一顫,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消失了。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嘴唇無聲地開合。
張司令繼續說道:三年前,陸遠同誌為掩護蘇衛國教授,主動斷後,製造犧牲假象,轉入地下。
三年來,陸遠同誌化名‘幽靈’,孤身一人,臥底於國內最大的跨國犯罪集團‘黑蛇’內部,忍辱負重,獲取了該集團全部的核心犯罪證據和網絡名單。
就在今天上午九點整,我軍根據陸遠同誌提供的精確情報,在全國範圍內,同步發起了代號為‘天網’的收網行動!
行動中,我們一舉摧毀了‘黑蛇’集團在國內的所有據點,抓獲核心成員一百三十二名,繳獲毒品超過一噸,軍火無數,為國家和人民,掃除了這顆盤踞多年的巨大毒瘤!
張司令的聲音慷慨激昂,在場的所有士兵都挺起了胸膛,臉上露出無比自豪的神情。
陸遠同誌,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其功至偉!
經中央軍委研究決定,為表彰陸遠同誌的卓越貢獻,破格晉升,授予陸遠同誌——共和國少將軍銜!
話音剛落,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所有的士兵,都在為他們的英雄歡呼。
我抬起手,向著張司令,向著所有同誌,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掌聲平息後,張司令的目光陡然轉向蘇晴和趙峰,聲音瞬間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流。
而你們!
他手指著地上的兩人,怒喝道。
在英雄的忌日,在他被全國人民緬懷的今天,盜掘他的墳墓,侮辱他的英名!
你們的行為,是對國家英雄的褻瀆!是對十四億人民感情的踐踏!
罪不可恕!
最後四個字,擲地有聲,如同法官敲下的判決之錘。
8.
最後的告彆
張司令話音一落,兩名身材高大的憲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將蘇晴和趙峰從地上架了起來。
趙峰已經徹底嚇傻了,像一灘爛泥一樣被拖著,嘴裡發出無意義的嗚咽。
蘇晴終於從極致的恐懼和震驚中反應了過來。
她開始瘋狂地掙紮,哭喊著我的名字。
陸遠!阿遠!你聽我解釋!不是那樣的!
我都是被他逼的!是他!都是他讓我這麼做的!
她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旁邊那個已經嚇尿的男人。
是他踹了你的墓碑!是他要挖墳的!我隻是……我隻是被他騙了!
我終於,在今天,第一次正眼看她。
我的眼神很平靜,就像在看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她從我的眼神裡,看到了比仇恨更可怕的東西。
是徹底的,不帶一絲溫度的無視。
這種無視,讓她徹底崩潰了。
她哭得更大聲,開始打起了感情牌。
阿遠,你忘了我們過去了嗎你忘了你答應過要娶我的嗎
你忘了你說過,你會愛我一輩子,保護我一輩子嗎
我們之間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冇有說話。
我隻是在她的哭訴聲中,緩緩地蹲下身。
我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輕輕拂去墓碑上的塵土和鞋印。
然後,用儘全身的力氣,將我那塊沉重的,被玷汙的墓碑,一點一點地,重新扶了起來。
立正在那片被刨開的土地上。
這個動作,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力量。
我在告彆那個天真地以為愛情可以永恒的,已經死去的自己。
蘇晴的哭喊聲,戛然而止。
她呆呆地看著我的動作,她終於明白了。
那個愛她如生命的陸遠,真的已經隨著三年前那場爆炸,死了。
站在她麵前的,是共和國的將軍,陸遠。
一個與她再無任何瓜葛的陌生人。
我站起身,對著扶起的墓碑,敬了一個鄭重的軍禮。
然後,轉身。
再也冇有回頭看她一眼。
身後,傳來她絕望而淒厲的哭嚎,很快被憲兵壓製,漸漸遠去。
9.
玉佩真相
蘇晴和趙峰被帶走了。
等待他們的,將是國家公器最嚴厲的審判。
現場的封鎖還冇有解除,記者們被要求暫時待命。
張司令走到我身邊,表情恢複了平日的嚴肅。
他遞給我一個透明的證物袋。
裡麵,靜靜地躺著一塊玉佩。
正是我家的那塊傳家寶。
看看吧。
我接過來,看著那塊溫潤通透的古玉。
張司令沉聲解釋:這纔是真的。棺材裡那塊,是我們提前放進去的複製品。
我有些不解。
蘇衛國教授在‘犧牲’前,為了保護他最後的科研數據備份,將其製作成了微縮晶片。
他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就把晶片藏進了這塊玉佩裡。
因為他知道,這塊玉佩對你意義非凡,你‘死’後,它一定會被隨你下葬。他以為,烈士的陵墓,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我的心,重重一沉。
張司令繼續說道:他算到了一切,卻冇算到,他用生命去保護的女兒,會因為貪婪和愚蠢,親手來刨開英雄的墳墓,想要變賣這份藏著國家最高機密的信物。
我握著證物袋,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原來,蘇晴想要變賣的,不僅僅是我的愛情,我家的信物。
更是她父親用生命守護的國家機密。
何其諷刺。
何其可悲。
幸好,我們提前一步,截獲了蘇晴和趙峰的通訊。
今天的這場行動,既是為我正名的授銜儀式,也是一場引蛇出洞、人贓並獲的好戲。
我心中最後一點因為過去而產生的波瀾,也徹底消失了。
我對她,隻剩下厭惡。
我將證物袋鄭重地交還給張司令。
報告首長,物歸原主。
他點點頭,收好玉佩,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樣的,陸遠。國家冇有看錯你。
對了,還有一份真正的禮物,要送給你。
10.
重逢的淚水
張司令話音剛落,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緩緩從山下駛來,停在了不遠處。
車門打開。
警衛員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兩個人下了車。
我的目光投過去,身體瞬間僵住。
是我的父母。
他們頭髮全白了,身形佝僂,比我記憶中蒼老了何止十歲。
三年的時間,對於以為失去獨子的他們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
他們看到了我。
看到了活生生的,穿著嶄新將官服,站在陽光下的我。
他們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以為這是悲傷過度產生的幻覺。
我再也抑製不住翻湧的情緒。
三年的隱忍和思念,在這一刻徹底決堤。
我大步流星地向他們跑去。
在他們麵前,我冇有絲毫猶豫,噗通一聲,雙膝跪地。
爸,媽,兒子不孝,回來了!
我的聲音哽咽,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
母親的嘴唇顫抖著,伸出佈滿皺紋的手,想要觸摸我的臉,卻又不敢,生怕一碰,這個夢就碎了。
遠……遠兒
是我,媽,是我!
母親一把將我緊緊抱住,積攢了三年的淚水瞬間爆發,她放聲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父親,那個一輩子流血不流淚的鋼鐵老兵,也轉過身去,肩膀劇烈地聳動,老淚縱橫。
我抱著他們,任由他們的淚水打濕我嶄新的軍裝。
三年的委屈,三年的孤獨,三年的非人折磨。
在這一刻,都化作了滾燙的淚水,得到了釋放。
我那顆被背叛冰封的心,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許久,哭聲漸歇。
我扶著父母站起身,替他們擦去眼淚。
我對他們說:爸媽,對不起。
以後,我再也不走了。
我們回家。
11.
曆史的恥辱
我的事蹟,通過現場軍事記者的鏡頭,以最快的速度傳播了出去。
《烈士歸來!臥底三年,英雄晉升將軍!》
《人性的醜陋!烈士忌日,前女友竟帶新歡刨墳盜竊!》
一條條新聞,配上現場高清的視頻和照片,瞬間引爆了全網。
舉國震動。
我的迴歸和授銜,讓無數國人振奮、自豪。
而蘇晴和趙峰在烈士墓前的醜陋行徑,則激起了滔天的民憤。
他們被釘在了曆史的恥辱柱上,被億萬網友唾罵。
蘇衛國教授在得知女兒的所作所為後,痛心疾首,當即通過媒體公開發表聲明,宣佈與蘇晴斷絕父女關係,併爲自己教女無方向我和我的家人,向全國人民道歉。
趙峰的家族企業,也因為這樁驚天醜聞,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股票開盤即跌停,合作夥伴紛紛解約,銀行停止貸款。
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商業帝國,在人民的怒火下,迅速走向破產。
很快,法院的判決下來了。
蘇晴和趙峰,因盜掘烈士墓葬罪、侮辱英烈名譽罪、盜竊國家機密未遂罪等多項罪名並罰,均被判處無期徒刑。
我冇有再關注他們的任何訊息。
他們就像我人生路上踩到的兩坨爛泥,洗乾淨鞋子,便再也不會想起。
他們已經不配,占據我一絲一毫的思緒。
我帶著父母,搬進了部隊分配的新的住所。
一個帶院子的將軍樓。
曾經的戰友們,現在的同僚們,紛紛前來看望。
我們把酒言歡,慶祝我的新生,也悼念那些真正犧牲在黑暗中的無名英雄。
我知道,我的戰場,已經從過去的陰影,轉向了更廣闊的天地。
新的生活,開始了。
12.
星辰大海
一個月後,我正式履新。
我被任命為東南戰區某特種作戰基地的最高指揮官。
這裡,是我曾經成長和戰鬥過的地方。
我站在高高的訓練場上,看著下麵一張張年輕、黝黑而堅毅的臉。
他們在泥潭裡翻滾,在烈日下搏殺。
我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看到了孤狼小隊的每一個兄弟。
張司令來看我。
我們並肩站在基地的瞭望塔上,俯瞰著整個軍營。
遠處的靶場傳來陣陣槍聲,近處的訓練場上口號震天。
一切都充滿了力量和希望。
他遞給我一支菸,自己也點上一支。
沉默了許久,他緩緩開口,問我:還在想嗎
我搖搖頭,笑了。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徹底釋然的笑。
我吸了一口煙,將煙霧吐向遠方。
報告首長,一個叛徒,不值得。
我的人生,有比那段虛假的愛情更重要、更值得守護的東西。
我的國家,我的兵,還有我年邁的父母。
我冇有再看蘇晴一眼,也冇有再想起她。
有些人,註定隻是你人生路上的一粒塵埃,風一吹,就散了,連痕跡都不會留下。
我的目光望向遠方。
那裡,有祖國遼闊的邊疆,有萬家燈火的安寧,有等待我去守護的一切。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而那些背叛者,隻配被碾碎在曆史的車輪下,腐爛在時間的塵埃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