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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後五年,我成了男友的婚禮主持人C400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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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方位,多角度的報告顧沉白痛不欲生的過程。

夜夜酗酒,不到一個月,胃出血兩次住院;

抱著我的肖像畫哭,扇自己耳光,找徐知晚麻煩是每天的基操;

神經衰弱,多夢失眠,出現幻聽幻視,經常在家裡喊“薑梨”的名字;

用刀片劃手腕,有一次割到靜脈了,送醫院搶救;

“看顧狗這麼痛苦,我可真是太痛快了!”

“還有這個徐知晚,以前仗著薑梨的歌曲,天天耍大牌。

現在活得連狗都不如!媒體之前還以為這事之後,他倆會暗度陳倉,沒想到顧狗這樣對她,恨不得她死!”

“姐,你可真是太牛逼了!”

“我之前以為你是戀愛腦……沒想到,是大女主。

顧狗每天睹物思人,走不出來!根本走不出來!”

對方特彆興奮。

我謙虛:“哪有你說得那麼牛逼?隻是我不擅長告彆而已。”

我的日記現在全網都有,甚至更多細節都被扒出來了。

顧沉白曾經生活的點點滴滴,我一樣東西都沒帶走,一樣都沒毀掉。

甚至,還刻意留下很多。

比如,我的肖像畫,之前給他準備的那些小禮物……

除了我,所有東西都在!

保證他顧沉白每每回家,就會覺得大夢一場,彷彿我們還在,但他永遠也找不到我們了……

我不是良善的人。

我希望時光化作鋼刀,狠狠插/入每一個負心的男人的心臟。

“顧沉白以後的動向,不必向我彙報了。”

對方有些訝異:“為什麼?不繼續看他報應了嗎?”

我說:“五年了,夠了,我放下了。”

一旦放下,他就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何必為了無關緊要的人,浪費自己的時間。

我,還要工作,也很忙呢!

結束通話電話,我繼續看眼前這幅油畫。

海上日出,女子一襲白裙,站在海邊。

從極致的黑,過渡到藍,再到極致的紅,深深淺淺的色彩暈染,最終人的視線落在前景的女子背影上。

淡淡的,隻是一抹白。

極具東方美學。

滿展廳的畫,我最喜歡這一幅。

一個人的告彆與新生。

“薑梨……”

聲音很輕很柔,彷彿前麵是個一觸即碎的夢。

我靜默在原地,五指微微收攏。

初時不敢回頭,這裡是國外,每個人都叫我jessica,能叫我薑梨的,都是知道我那段過往的,能用這種語氣叫我的,隻能是舊識。

畫展

很快,我坦然了。

五年多來,我早已融入新的麵孔,新的生活。

隻要我不承認,我就不是薑梨。

展廳很安靜。

身後那人腳步站定,目光灼灼,彷彿我不回應,他就不動。

我實在受不了了,感覺後背都快灼出兩個洞了,這才轉身。

是他!

原來是他!竟然是他!

宋熠。

當初在我下葬之日,對顧沉白大打出手的,就是他!

他是顧沉白的發小,也是我的鄰居,後來,我與顧沉白相戀,他掌權宋氏,把宋氏的生意重心搬至國外,之後再無來往。

如今陡然見到,我心下駭然,雷霆萬鈞。

但我很快調整了自己,用疑惑和茫然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朝旁邊走去。

“薑梨!”

他的眼尾猩紅,夾雜著一些複雜的情緒。

我轉過身:“先生,您似乎認錯人了。”

宋熠:“抱歉,你和我妻子實在長得太像。”

我忍不住眼角抽了下。

聽聽你說的什麼話!我什麼時候成你妻子了?

我忍住懟人的衝動,笑著:“先生真會開玩笑,連自己妻子都能認錯。”

他聳了聳肩,走到我的近前:“抱歉,大概是我太想她了,你叫jessica?這些畫都是你畫的?”

我本來想隨便找個藉口離開,可他提到畫,這裡是我的畫展,我若堅持離開,反而太刻意。

“是,先生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能帶我參觀一下嗎?”他順勢提出要求。

我咬了咬後槽牙,隨便給他介紹了幾幅畫,就想他快點走。

他倒是聊天的興致很濃。

“我妻子也叫jessica。”

放屁!我在國內用的英文名是rose。

“我妻子不僅是一個畫家,還是一個出名的音樂人,也是中國人。”

他笑吟吟看著我。

我早在他說“妻子”的時候,已經進入“如臨大敵,如履薄冰”的狀態。

“這麼巧?”我頓了下,從容道,“先生,這套搭訕的方式,已經落伍20年了。”

“是嗎?”他拿出手機,直接遞給我,“我沒騙你,給你看看我妻子的照片。”

手機桌布是我20歲時的照片。

啊,這……

“尊夫人和我確實有點像。”我給自己的演技打100分,“但是你看,我比她老,這裡還有一顆痣。”

我指著那顆紋上去的淚痣。

下一瞬,柔軟的指腹貼上來。

在我淚痣上摩挲了一下,還稍微用了點力。

我下意識後退。

宋熠立即道歉:“抱歉,唐突了……你這裡的畫,我全部要了。”

我:“倒也不用。”

宋熠:“沒關係,我辦公大樓剛好缺裝飾品。”

我不再推遲,喊anthony過來給他辦理。

anthony飛快走來。

他對宋熠揍顧沉白那一幕印象深刻,兩眼發光,開口就是——

暗戀

“哇!jessica,這不就是……”

我嚇了一跳,生怕anthony露餡兒,忙一個眼神過去。

anthony會意:“就是……全城最有眼光,最懂畫的年輕才俊嗎?”

宋熠沒帶助理,笑著與anthony辦理了後續手續,留送貨地址,簽支票付錢,以及要我微信。

“不介意的話,加個微信?以後有新作品了,通知我一聲。”

宋熠調出微信二維碼,anthony掃了後,又示意我掃。

我內心拒絕,手上乖乖遵守成人世界的規則,笑吟吟道謝,新增微信好友。

“你們這個展還有幾天吧,等展完再給我送過去,不急。”宋熠很是貼心。

anthony看宋熠如看財神爺,陪著宋熠又聊了一會兒,這才把他送走。

我有些頭疼。

宋熠來了,顧沉白還會遠嗎?

他們是發小,無論宋熠有沒有把我認出來,他把這件事告訴顧沉白的可能性都很大!

我琢磨著,下一站去哪兒。

anthony興奮著:“比你下葬那天還帥,簽支票的樣子尤其帥!你空了問問他,還有沒有其他辦公大樓,要不要分公司子公司,全部統一掛上你的畫?”

我:“你以為畫畫是流水線作業?他願意買,我們也得有畫。”

anthony:“你那兒不是有廢稿嗎?我給你撿吧撿吧熨平裱起來。”

我:“你變了!曾經那個追求藝術的你呢?”

anthony:“錢纔是王道,小姐,咱好不容易遇到個大肥……不對,是財神爺,還不得好好薅幾把!幾天賺夠一輩子的錢,不香嗎?”

我:……

見我不說話,anthony不開玩笑了,在我旁邊坐下,變回我熟悉的朋友。

“老實說,我覺得他不會告密,他剛沒戳破你。”

“謝星和謝辰剛適應這邊的環境,再走的話,你去哪兒?再假死一次?他會信嗎?還是四海為家?你無所謂,孩子們呢?”

我沉默。

一個人和拖家帶口是有區彆的。

我瞭解顧沉白,經曆了上次的事,若他知道我還活著,天涯海角都會找到我。

手機有新訊息進來,宋熠發的,就一個字。

【在?】

【在。】

對話方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我等著他的下一句,也許是“薑梨,彆裝了,我知道是你”,也許是“你還好嗎”,最終歸於沉寂,什麼也沒有發過來。

直到當天夜裡,又是這樣一條。

【在?】

【在。】

沒有任何其他。

我睡不著了,他這到底是認出來了?還是沒認出來?

新鄰

新鄰是個急性子。

僅僅一天時間,無數人進進出出,搬著傢俱和檔案。

到傍晚時分,連院子都已翻新完畢,前麵種了兩棵高大的鳳凰木,後麵是大片的薔薇,中間做了個露天的生態水缸,周圍撒了不知道什麼的種子,甚至養了一隻狸花貓。

我拍照發給anthony。

我說我可能要走了,隔壁換鄰居了,感覺衝著我來的。

anthony叫我彆慌,先靜觀其變。

如果是顧沉白,他會直接衝到我麵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買房子做鄰居。

我“嗯”了一聲,房門恰被人敲響。

竟是宋熠。

他拿著一瓶紮著綢帶的紅酒,臉上恨不得寫上“意外”二字。

“jessica?這麼巧!”他退後一步,看了看我的房門,又看了看他的房門,“我剛買了房,沒想到在你隔壁。”

嗬,若不是三倍市價,我就信了。

他把紅酒遞給我。

旁邊立著個小拉車,裡麵是同款紅酒,看樣子是要送給左鄰右舍的。

我接過紅酒,客氣兩句,刺兩句。

“不是說有妻子嗎?你妻子呢?”

“喔,跟人跑了。”

我……

這種謊言,你怎麼說得出口的?

我頓時瞪大眼睛。

“宋先生,您用不上班的嗎?”

“我是老闆,偶爾翹個班沒關係。”他頓了下。

那天,宋熠臨走時給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安心住下吧!”

沒有戳破我的身份,也沒有任何條件。

燈光在夜色中氤氳出虹的光澤,飛蛾不管不顧往燈泡上撲。

……

半夜,我的陡然手機響起,寂靜中嚇了我一跳。

國內合作方給我打來的,我以為出了什麼事,忙著接起。

“姐,姐,好像有人幫我們!”

“之前假死脫身,多少有點遺留的小尾巴,已經被人抹乾淨了!”

是他,隻能是他!宋熠。

他不但沒把我假死的資訊透露出去,還幫我遮掩。

告白

知道宋熠的立場後,我整個人輕鬆了很多,與他相處,逐漸回到老朋友的模式。

他一直沒挑明我是薑梨,就彷彿我隻是他在國外認識且談得來的新朋友。

宋熠的院子主要是綠植,無論鳳凰木還是薔薇,又或者養著小魚和蓮花的魚缸,都是我喜歡的。

一眼看去,像荒漠與綠洲。

他喜歡邀我到他那邊喝一杯咖啡。

陽光從頭頂灑下,讓人覺得歲月靜好。

後來,我們把籬笆拆了。

我畫畫的地方,除了我的畫室,便是他的院子。

“喜歡嗎?”宋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驚了一下,臉脖子耳朵燒起來。

他把咖啡放到旁邊桌子上,彷彿沒看見我過紅的臉頰,隻坐在藤條椅上,優雅地交疊著雙|腿。

“我很喜歡。”他的目光悠遠,就這樣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很多年前就想過這樣的生活,閒適的午後,種滿薔薇的院子,慵懶的小貓,以及……”

他頓了下,目光轉向我,情深切切。

“心愛的姑娘。”

我一下慌了,亂了……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我能裝作沒聽見嗎?

能!

我的畫筆往狸花貓身上一指。

“就你那隻貓,在我們這兒,多少算個網紅!其他人叫他什麼,你心裡沒數嗎?”

“老虎!老虎啊!周圍誰家寵物沒被它欺負過?這段時間多少人找你,你自己說說!”

不光找他,我都替他道了多少次歉,賠了多少錢。

宋熠看著我笑,目光柔和得像要融化了。

我一下又不自在了。

好在他很快把目光移開。

好在狸花貓忽地撲騰起來,咻的躥到大水缸旁邊,啪|啪|啪打水,驚得魚兒跟著水躍起。

我換了張畫布,重新構圖,畫下這一幕。

前景是嬉鬨的狸花貓,中景是交疊著雙|腿,看著孩子們的宋熠,遠景是正在堆沙堡的孩子。

高大的鳳凰木直聳雲霄,盛開的粉色薔薇像天邊的雲霞。

桌子上放著兩杯咖啡,其中一杯是我的。

我也在畫裡呢!

“抱歉,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我站在走廊,
荒唐

“這麼久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好說話?嗯?”

他垂著頭,滾燙的呼吸撲麵而來,聲音漫上喑啞。

我另一隻手也被他捉住,不知怎麼就變成雙手被他壓在上方牆上,一副予取予求的羞恥模樣。

我知道他是宋氏家主,知道他18歲救宋家產業於水火,之後雷霆手段收複了整個宋家,坐上家主之位。

知道他19歲出國留學,把宋家產業逐漸轉移到國外。

也就是從那一年開始,我和他逐漸沒了聯係。

外人說宋氏一言堂,說他不近人情,說他資本運作時爹媽不認,說他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隻喜歡權力……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好說話?

我吞了口口水,在他眼中看見暗沉的情|欲,像黑雲壓頂,像巨浪滔天。

“沒……沒有。”

話音剛起,他忽地垂頭,把我後麵的話堵在嘴裡。

他吻得很克製,彷彿手心是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每每忍耐不住,就會唇貼著唇停下,隻一下又一下啄著。

我不是沒有感情的人。

那樣一個站在權力頂端的人,會笑眯眯圍上圍裙,給我洗手做羹湯;

會在院子裡種上我喜歡的植物,佈置成我喜歡的模樣,陪我喝咖啡;

他事事不言愛,事事皆是愛。

我開始回吻。

一刹,彷彿有火星炸裂,名為“克製”的那根弦陡然斷了,情與欲洶湧澎湃。

從走廊到我的房間。

他抱著我,我們一直一直在接吻……

“可以嗎?可以嗎?”

“嗯。”

……

浪花遠遠退去,又急急卷來,如此往複不已。

宋熠像不知饜足的獸,抵著我要了一次又一次。

我開始相信那個傳言,傳言宋熠不愛男人也不愛女人,所有送到他床上的人,無論什麼型別,全部被他丟出房間。

他隻愛我,隻要我。

自我與他重逢,他從來沒有提過過去,直到此刻,他的嗓音埋在我的脖頸: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是,那時,我不在帝都,你發生那樣大的事,我不在你身邊,讓你被誤會,被欺辱……”

……

次日,我醒來時,宋熠一隻手搭在我的腰上,睡得正香。

我移開他的手,輕腳輕手起床,去廚房準備早餐。

計劃做三明治,正在煎蛋時。

我聽見匆忙的腳步聲,轉頭看見宋熠隻圍著浴巾,赤腳從樓上跑下。

他一把把我抱住,抱得很緊。

“jessica!”

他的聲音不大,每個音都彷彿從胸腔中震出,帶著後怕。

這是我沒有見過的宋熠,脆弱得讓人心疼。

“我在,你怎麼了?”

“醒來沒看見你,生怕昨夜又是夢一場……”

他的雙臂還在收攏。

我注意到他的那個“又”字。

“你之前經常夢到?”

“嗯,夢到我們中學時候,醒來才發現你已經不在了。”

我想起當初在畫展上,他站在我後麵,那樣小心翼翼叫“薑梨”,生怕大聲一點,夢就要碎。

“我在。”我側頭吻他,“我在。”

他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我亮出小尖牙,朝他嘴皮狠狠咬了下去。

血腥味傳來。

他的舌尖一卷,掐著我的腰,吻得更加凶猛。

這麼一打岔,鍋裡的煎蛋焦了,完全不能吃。

宋熠隨手關掉爐盤,打電話叫人送早餐,再揉了揉我的腰:“累不累?再上去睡會兒。”

我其實還好,不過今天是週末,再睡個回籠覺未嘗不可。

“你想再睡會兒?”

他“嗯”了一聲,把下巴放在我肩上,用大金毛撒嬌的語氣說“再陪我睡會兒”,我笑著點了點頭。

他在我唇上啄了啄,攔腰把我抱起,往樓上走去。

“我知道你很能乾,一個人帶孩子,依然可以過得很好。”

“但是,我愛你,無論年少時對薑梨,還是現在對jessica,我都是認真的,你給我個機會。”

“我會比任何其他人,更適合在你身邊。”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你隻要點頭,所有的事情,我來辦……你隻需要記住,我一直在。”

陽光從窗外灑下,照在這個男人身上。

我心裡有許多許多柔軟。

如果說18歲那年,顧沉白的出現驚豔時光,那麼如今的宋熠,他溫暖了歲月。

我不是猶豫不決的人。

我低頭笑了會兒,起身,一隻手撐著桌麵,俯身吻上他的唇。

落水

宋熠的東西不是一下子搬來我家的,而是一點一點,像螞蟻蠶食麵包,等我意識到,家裡已經無處不是他的痕跡。

成雙成對的杯子牙刷,衣帽間整整齊齊的他的衣服襪子……

……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帝都。

爸媽和顧沉白分開住以後,每天都心事重重。

尤其是媽媽,在得知徐知晚居然真的和外人串通給他們下毒試圖害死他們時,直接心梗。

她在icu住了三個多月,好不容易出院,又去監獄看徐知晚。

不知說了什麼當場再次心梗。

可惜這次太晚了,她在救護車上就徹底停止了呼吸。

而爸爸成天喝酒,怒罵顧沉白不當人,搞垮了自家的公司。

誰也沒想到,他會被自己的嘔吐物窒息死。

而顧家,豈一個“亂”字了得。

顧沉白很不好,因長期酗酒,失眠,胃病越來越嚴重,漸漸竟有了胃癌的趨勢,整個人瘦得厲害。

更糟的是,他的幻聽幻視也在加重。

不光在家如此,好幾次開會時忽然衝出辦公室,大喊“薑梨……”

大家族,又是上市公司。

無論家族內部,還是公司股東,要求罷免他的聲音越來越重,很多人說他得了精神病。

這年冬,按時間算,結婚5週年那天。

他裹著大睡袍,靠著露台上欄杆,一瓶酒接一瓶酒。

“哐當”一聲。

婚戒從無名指滑落,在地麵滾了一段路,落入遊泳池。

顧沉白暈暈乎乎看了半晌,竟跟著婚戒,翻欄杆跳下去了。

數九寒天,他在沒有加熱過的遊泳池裡撈戒指。

大睡袍浸上水,重得不得了。

那戒指像天邊的月亮,無論他怎麼用力,也抓不到……

他急得眼淚掉出來。

好在彆墅裡有保鏢無數,顧沉白剛溺水窒息,就被人撈了上來。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

顧沉白醒來
誅心

簡簡單單的露天婚禮。

宴請的賓客隻有鄰居和極少的親朋好友。

我不喜歡太隆重奢靡的排場,怕鏡花水月,怕物極必反……

宋熠一切依我。

“jessica,你願意嫁給宋熠先生為妻,以後無論貧窮與富有,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他,不離不棄,直至死亡嗎?”

“我願意。”

宋熠一隻手勾住我的腰,我剛踮腳,他已偏頭來親。

周圍一片笑聲。

主持人也在打趣:“我們的新郎已經迫不及待親吻新娘了!”

宋熠另一隻手扣住我的掌心,十指交握。

呼吸糾纏。

“我愛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說。

喧嘩聲傳來,我心頭一緊,顧沉白已衝到前麵。

“住嘴!我反對!”

宋熠隻結束了親吻,勾住我腰的手依然緊緊摟著,甚至摟得更緊。

“薑梨,真的是你!你真的沒死?他們說你失憶了,我是顧沉白,是你老公,你看看我!”

兩年不見,顧沉白肉眼可見的老了很多,雙眼布滿血絲,期冀的光很亮。

顧沉白做夢也沒想到。

他千裡迢迢,馬不停蹄趕來,看見的會是這麼一幕,身體不由自主晃了下。

“你們……是都失憶了嗎?”

他不可置信,隨即開始吼。

“就算你們都失憶了……宋熠!你很清楚他們是誰!這是我的妻子!你要做什麼?你在做什麼?”

賓客們一半議論紛紛,一半噤若寒蟬。

議論紛紛的是不認識顧沉白的人,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噤若寒蟬的除了anthony,便是國內的親朋好友。

“夠了,顧沉白!這裡不歡迎你,麻煩離開。”

他做“請”的手勢,保鏢們一擁而上。

跟在顧沉白身後的保鏢也都擁了上來,雙方呈對壘之勢。

“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妻子jessica,知名畫家。”

顧沉白衝過來想揍人,被保鏢死死拽著。

“宋熠,你胡說些什麼?”

“我有沒有胡說,你最清楚,有人不要珍珠要魚目,自然有人替他疼愛。

我愛他們,直至我生命的最後一天。”

顧沉白望著我,眼中一派絕望。

噴火

宋熠是懂殺人誅心的。

他最終沒有把人趕走,反而任由顧沉白留下。

婚禮後麵的環節已經不多,交換戒指後就是冷餐會。

顧沉白憤怒地尋找著宋熠的身影。

宋熠正摟著我與人說話,感受到顧沉白的目光,笑朝他舉杯,無聲道了句“cheers”。

顧沉白氣得眼睛都要噴火了。

到此刻,宋熠揮向他的
謀愛

宋熠嗬了一聲,直接認了。

“談不上安排,不過,我確實背後幫了她一點小忙。讓她能離你越遠越好。”

“你坐上顧氏總裁後,公司那些女明星,經紀人,你睡過多少,不需要我提醒吧?不是足夠小心,就沒人知道。”

我瞪大眼睛,這麼多年,我以為隻有一個徐知晚!

“你年少時把持不住,成全了徐知晚;你掌事時,就能把持住?”

“你配不上薑梨,配不上jessica,甚至配不上你自己20歲的深情。”

宋熠從床頭櫃的水果籃裡取出一枚蘋果,低頭緩緩削皮。

“年少時,你足夠愛她,她也喜歡你,我二話不說,消失在你們的世界。”

“後來,你既背叛了她,又深深傷害了她。

我用了點手段,讓她遠離你,有什麼問題?”

“即便沒有徐知晚,你能保證以後沒有李青青,張青青,周青青嗎?彆天真了!你在外麵浪,形形色|色的女人,總有一兩個想上位。”

“不過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很幸福!”

顧沉白又開始咳。

他捂著嘴,臉,脖子,耳朵,都染上了紅色。

宋熠看了一眼,語氣不變,削蘋果的手依舊很穩。

“吐血也好,割腕也罷,顧沉白,苦肉計在我這裡沒用,在jessica那裡更沒用,你從來不瞭解她。”

“她愛你時,她寵著你,你是全世界,她不愛你了,你連路邊的小石頭都不如。”

蘋果皮削完了,長長的一條,一點沒斷。

宋熠沒有把蘋果切好分給顧沉白,而是直接把那把刀插在白色果肉上。

汁水四濺。

他起身,把蘋果重新放回果籃。

聲音裡沒有分毫波動。

“好一點就趕緊回國,彆惹得我動手!現在的顧家,經不起我雷霆一怒。”

如此,氣場強大。

然而,當他走出房間,看見我,瞬間慌了!

“jessica!你怎麼來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剛到。”我晃了晃他的手機,“你忘記帶手機了,我給你送過來。”

他努力壓抑著慌亂,看著我,與方纔的氣定神閒判若兩人。

我其實不在意。

每個人都有秘密。

強大如宋熠,一個18歲就能收複偌大宋家的存在,怎麼會是等待命運安排的人?

一如18歲葬禮後的那杯牛奶,我知道裡麵有藥,一直都知道。

那時,我要顧沉白。

“jessica,我可以解釋的!”

宋熠不相信我剛到什麼都沒聽到。

我微笑著,踮起腳,勾住他的脖子,貼著他的唇。

“噓,彆說話,吻我!”

……

一年後,顧家破產了。

顧沉白出家了,他在佛前供燈千盞,為我祈福。

三年後,顧沉白因為胃癌去世。

而我能為他做的就是,送上一個花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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