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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靈契:彆窺伺我的劍尊大人 等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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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閒之人

淩風煙在白君離的懷中不斷地重複著:“彆走。”,白君離隻靜靜地摟緊懷中那顫抖著的人輕輕地回應著:“嗯,我在。”

淩風煙哭了許久,他彷彿把整輩子的眼淚都哭乾似的,哭到後來已流不出淚水,隻啞著聲嗚咽著。

他是魔界的劍尊,是眾劍靈尊敬的君上,但在這屏障裡對於白君離而言,他隻是一個親手把自己父親殺掉的可憐人。

他沒有了父親,失去母親,也與如親人般的紅先生分離,此刻的他,還剩下什麼?

他隻剩下身旁的自己。

淩風煙軟倒在白君離懷中,白君離輕輕地把他放到地上摟著,以衣袖抺去他臉上帶血的淚痕。

他的呼吸很均勻,像是又睡了過去,讓白君離不自覺地知道,現在的確已回到了現世,回到淩風煙靈力受損的時間。

他輕輕地握著他已把靈丹鬆開的手,卻被那靈丹刺燙了他的手指收了回來。

他注視著在淩風煙手中的紅色靈丹,那與他在幻境中看到畫影死後分離的紅色靈丹不一樣,那靈丹上除了多了數道黑色咒紋外,還多了一道金色咒紋,那像極了黑紗白衣人從樹中取出的靈丹,卻又不完全相似。

他再嘗試輕輕抵著靈丹,卻又被表麵的金色咒紋弄得刺燙,完全不可能接觸,更不要說把靈丹拿在手中,但淩風煙卻一直把他握著,而且沒有燙傷的跡象。

白君離猜想,此靈丹上的咒紋,許是淩滄笙預先設下的封咒,隻有淩風煙可取,即使落入旁人手中也無法把他得到。

淩滄笙為淩風煙所做的事,確實遠遠超過淩風煙想象,他把事情想得更遠,所以即使淩風煙在進入千年靈識前,沒有揚言要取其靈丹,淩滄笙也會使其他法子把此靈丹雙手奉上。

他忽然想到在紅先生的記憶影像中,畫影說過要把她的靈丹一分為二,一為送到淩風煙體內,另一則化為分/身去保護淩風煙,那分/身很明顯便是紅先生。

那莫非此顆從淩滄笙體內取出的靈丹是與畫影的靈丹相結合而成?

他猜想,淩滄笙幾乎不能離開幽姬,便差那黑紗白衣人去把收藏起來的另一半畫影靈丹取來,再拿到異界中去,讓他把畫影的靈丹結合起來。

“此事若被風煙知道,我便取你性命。”

這是白君離腦海中浮現淩滄笙對黑紗白衣人說的話,說不定,這便是他猜想的那樣,不能讓淩風煙知道他把靈丹結合,讓他取去的事情。

但他回想那黑紗白衣人的反應,像是想試著運轉靈力把那靈丹化掉,卻被黑色封印阻擋著。

白君離目光落在懷中的那緊鎖的雙眉,那原本應該像天上雕刻般好看的容貌,此刻卻蒼白如紙,添上了一層哀愁。

他不忍看著這樣的淩風煙,他的手輕輕地撫過淩風煙那帶著血汙的臉,眼淚滴在他的臉上,淡掉了血跡:“我寧願你是一個笨蛋,也不願你猜到真相,去承受這般痛,可你永遠是那麼聰明,那麼讓我心疼。睡吧,好好地睡上一覺,有我在呢。”

屏障外的赤霄在一旁靜靜地站著,等待著屏障內的人。

魏政清走到了殿外,看著那打理得井井有條的花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歐陽恨玉走到了他的身旁,抓了一下他的衣袖:“魏哥哥,前劍尊大人的屍首怎麼辦?總不能讓他這樣吧?”

魏政清帶著愁眉,轉過了頭,看著地上那身首異處的淩滄笙,微頓了一下,便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來。

這庭院布滿了花草,也置著一小水池,小水池內的魚兒在池內不斷暢遊著,彷彿不知道自家主人發生了變故,無憂無慮地戲著池水。

魏政清的靈力不高,不能像白君離那樣,使出化塵咒,讓淩滄笙歸於塵。

他也不想破壞這釋心照顧的庭院,便也不考慮把淩滄笙埋在此處。

他走到殿中,拾起了滾到一旁的頭顱,放回了頸項上,然後脫下了自己的藍色外袍,把淩滄笙蓋上,便又走到了一角,盤坐著,打起坐來,等待屏障內的人。

歐陽恨玉把這些看在眼裡,忽然覺得魏政清好像高大了一點,不像是來時這般不起眼,她也沒有在他的身旁吵吵鬨鬨,隻靜靜地與他並肩而坐,看著屏障的方向。

赤霄看著魏政清把淩滄笙的屍首歸一,卻沒有出來相助之意,於她而言,淩滄笙是把淩風煙推向痛苦的人,是她怎麼也喜歡不上的人,即使那是淩風煙的父親,但赤霄不像淩風煙那般,與淩滄笙有著血源關係,心中隻僅剩憎恨。

不知過了多久,屏障從上而下地慢慢消失,展露了地上的二人。

赤霄一步上前,看見躺在白君離懷中的淩風煙那未完全消去的血色淚痕,忽然悲從心來,原已忍下去的眼淚便又湧了上來,在眼中打轉著。

白君離輕輕地擡頭看著那熱淚盈框的赤霄,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赤霄便閉上了眼,顫抖著雙唇,化作一縷紅煙,回到了淩風煙腰間的赤劍中。

她不能再待下去,淩風煙的樣子讓她的心抽痛著,現在的淩風煙身旁有著白君離,自己便隻能默默地歸魂於劍伴他左右。

魏政清聽到了聲音,睜開了眼,看見屏障的消失本想走近檢視,但看見白君離摟著雙目緊閉的淩風煙,便又靜靜地坐了回去。

倒是歐陽恨玉此刻卻異常平靜,魏政清看向歐陽恨玉的臉,隻見歐陽恨玉的臉上淡淡的,沒有絲豪表情,看不出來是平靜,還是充滿著波瀾。

她的眼目很深,側麵的輪廓也很好看,魏政清不自覺地忽然看得癡了,竟忘了禮儀直盯著歐陽恨玉的臉。

歐陽恨玉感覺到了魏政清的目光,側過頭去,微笑著:“魏哥哥乾嘛盯著我看?”

魏政清輕輕地乾咳了一聲:“抱歉,是在下失禮了。”

歐陽恨玉吃笑:“魏哥哥,偶然也要學會說謊才行,你這樣,便承認了方纔盯著我看的事呢。”

魏政清微愣過後,耳根泛著紅,把視線重新投到了不遠處的二人身上。

白君離不知何時,把軟倒在他懷中的淩風煙背了起來,魏政清一驚,便從地上起來走到他的眼前,輕聲道:“白閣主,你的手傷未愈,不可這樣背著劍尊大人,要不,讓在下來背如何?”

白君離微笑地搖著頭:“不,風煙必須由我來背。”他把視線轉投向歐陽恨玉:“歐陽姑娘,抱歉,看來,得先回客棧休養一番纔可回來替你尋回失物。”

歐陽恨玉愣著:“沒,沒事。”

白君離背著淩風煙,看到了地上那染了血的藍色外衣下蓋著的屍首,他稍稍地收回了微笑,閉了眼,集中那僅餘的靈力於沒有受傷的手,僵硬地動了手指畫了一道符咒,那染血的藍色外衣便漸漸地平伏了下來,直至完全貼在地上,蓋在那下麵的屍首化作了塵,化作了光,化作了空氣,散在空中,飄了出去,像與眾人道彆,也像與他的兒子道彆,在那夕陽下散著閃光,吹散到外麵的庭院之中,庭院的花草接受著散出的粉塵,與之結合在一起,不禁令人唏噓。

白君離背著淩風煙,生怕弄醒他似的,一直保持著沉穩的步子走了出去。

莫大的風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停止,眼前隻剩下茫茫一片的黃沙。

他們小心地移動著,隨時留意著那可能突如其來的黃沙,在走到車伕那處時,卻平靜得讓人難受。

車伕像久候了許久,咧著黃牙向他們四人笑著,看見在白君離背上睡了過去的淩風煙,吃笑道:“看來幾位玩得儘興,這位公子也累得睡著了。”

白君離淡淡地笑著:“嗯,是累了,很累。”

魏政清聽在耳裡,心裡卻浮起了一絲難受。

在他認知中的劍尊,是修真界聞風喪膽的存在,傳說劍尊殺人如麻,分屍如樂,見劍尊者不留全屍,這是修真界中以訛傳訛的事。

但眼前的淩風煙卻並非如此,魏政清感覺,今天的淩風煙,由一個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人,突然便成了一個弱不襟風的普通人。

劍尊也隻是一個“人”而已,並不是傳說中那麼可怕。

他們坐到馬車中,白君離讓淩風煙靠著自己的肩膀,把他的肩膀摟著,若無旁人般,時而輕吻著他頂上的頭發。

魏政清自歐陽恨玉說過他們若有若無的關係後,便猜想著他們之間有著其他感覺,現在在馬車坐在他們的對麵,看了一眼白君離,便把目光放到遠處,儘量不去看著眼前這讓他尷尬的二人。

歐陽恨玉倒是好奇地一直看著對麵的二人,她的目光時而落在白君離身上,時而落在淩風煙的臉上,落在淩風煙的身上,像是打量著他,也像是尋找著什麼一樣。

白君離注意到歐陽恨玉的視線,輕輕地與她對看著,歐陽恨玉看得好笑,那微笑看著自己的白君離那般眼神,彷彿告誡著自己,不要再往他的男人身上看,看多了,便把她的眼睛給挖出來。

歐陽恨玉隻好像魏政清一樣,把目光放到另一處,眺望著由金黃色,慢慢地變成黑色的天空。

天上沒有月亮高掛,隻有繁星照耀著那輛在道上走著的馬車,照著車中那些各懷心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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