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契:彆窺伺我的劍尊大人 獨辟蹊徑
獨辟蹊徑
魏政清看見淩風煙的臭臉也不敢怠慢,隻快速地走到歐陽恨玉的房前輕叩著門喚她起來,怎料歐陽恨玉的聲音從身後出現:“各位哥哥早安。”
三人有點然愣地轉過頭來看著一臉精神爽利的歐陽恨玉,心道:那位平日不日上三竿不起床的千金小姐忽然就轉性子了?
歐陽恨玉輕歎一聲:“哥哥,你們這樣不好,現在辰時了,你們還沒用早膳,我們還要趕路呢。”
淩風煙皺著眉,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歐陽恨玉:“你被奪舍了?”
歐陽恨玉用衣袖掩著口鼻吃笑:“說什麼奪舍,”她的表情緩了下來,眼中帶著一點落寞:“隻是,我已經長大了,不可以再任性妄為了。”
淩風煙轉了身向門外走去,白君離輕輕拉著他的衣袖:“不用早膳?”
淩風煙隻一個斜看他的眼神,白君離便又會了意:他的劍尊大人現在唯一想做的事不是填飽肚子,而是儘快離開此處。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尋了一個小道童,方知戚馳在門前那邊,便在半推半拉之下,把淩風煙拉到了正門前,與戚馳道彆。
戚馳與眾人閒聊了幾句,看見那一言不發的淩風煙,若有所思:“這位公子,似是已得所需。”
淩風煙麵色更沉了起來,看著戚馳:“何以見得?”
戚馳輕笑了一下,指著淩風煙腰間的莫邪劍:“此劍,乃本觀泥像之佩劍,公子昨前來時,腰間並無此劍,此時離去,卻得了此劍,若非已得所需,那便是與此劍有緣,本觀曆來從沒此劍的蹤影出現過,現在看來,是等待公子您這位有緣人來帶他離開。”
他們昨夜進來時,沒有細看那觀中的泥像,淩風煙看著那立於正中的泥像,目光落在那泥像揮著的劍上,果真與莫邪劍一樣。
他細細地看著那泥像的麵容,有種熟悉的感覺,但如何也想不起來是何人之貌。
他轉過頭來看著戚馳:“這泥像,是何人所做?”
戚馳微笑:“乃本觀首位觀主,也是此神像救下的人所做,名喚戴簷。”
淩風煙沉默片刻:“是戴簷自己說被修士救下的事?”
戚馳麵有難色:“這……就不得而知,畢竟是數百年前的事。”
淩風煙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不情不願地向戚馳拱了手道彆,便徑直地往門外走去,其餘三人沒法子,也隻好紅著臉一一向戚馳道了彆,跟隨著淩風煙的步子離開。
他們依舊以來時的架式上了馬,向前方進發。
沿路上,淩風煙的手一直放在莫邪劍上,手指不禁順著輕敲了起來。
實在太多疑點,多得淩風煙的腦子即使不停轉動,也想不通,想不透。他忽然目光擡起,看著那些擦身而過的黃土,看著那漸漸接近的青綠,忽然有種被彆人牽著走的感覺。
他的眉間緊皺,冷冷地道:“不去長安。”
白君離的手拉起了韁繩,讓那馬兒停住,身後的二人也走到了身邊停住了馬匹,一臉愕然地看著淩風煙。
白君離:“為何突然不去長安?”
淩風煙的目光掃過周圍的景物,又重新把目光放到了魏政清身上:“小子,你不是要到西方找巫人嗎?那我們便往西走。”
白君離愕然:“那魚腸劍怎麼辦?”
淩風煙冷笑了一下,摸著腰間的莫邪,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臉上掛著洞悉的表情:“魚腸劍已知下落,不急於一時,我現也得到了莫邪,倒不如到西方去,尋那巫人,或許會來得更有意思。”
微風吹過了淩風煙的額發,讓他展露了屬於魔族的寒意,魏政清默默地想,淩風煙要替自己去尋那巫人隻是藉口,實際上淩風煙心裡許是另有打算,他也不好道破,不管出發點如何,那對自己解開身上的蠱是有莫大的幫助。
但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歐陽恨玉身上,那個吵得要命的歐陽恨玉此刻如昨天一樣,乖乖地閉上了嘴,那麵容像是認真地聆聽著淩風煙說的話,也像是思考著。
魏政清看著歐陽恨玉:“歐陽姑娘意下如何?”
歐陽恨玉像如夢初醒般,有點愕然地看著魏政清:“什麼?”
魏政清輕歎了一口氣,隻道歐陽恨玉原來不是在思考,而是發著呆來著,他再次輕聲重複:“劍尊大人說,不到長安,先到西方去,歐陽姑娘意下如何?”
歐陽恨玉的眼中像是發著光芒,那聲音帶著無比的喜悅與亢奮:“好啊好啊,我到哪裡都行!都聽你們的!”
魏政清暗道:你這,也變得太快了吧?
歐陽恨玉像是恢複了本性般,開始滔滔不絕地:“西方啊,西方好,要到西方的哪裡?我還沒去過呢,說起來,我想找仇人,也不知道哪裡找去,那倒不如劍尊哥哥到哪我便到哪,那麼總是會有眉目的,劍尊哥哥你說對嗎?”
淩風煙好不容易離開了那破觀緩下來的頭痛又開始發作起來,他揉著眉間:“你跟著便是,彆吵就行。”
歐陽恨玉默默地用著可憐的眼神看著魏政清:“魏哥哥,我吵嗎?我不吵吧?說話聊天不是正常嗎?你們出遊都不說話的嗎?不怕無聊嗎?不說話你怎麼知道我在不在?如果我突然不見了你們不就不知道了?那不是很可怕嗎?”
淩風煙拉著白君離的衣襟:“快,快給她下個禁言咒!”
魏政清一臉焦急:“歐陽姑娘,要不你先停一停?”
淩風煙覺得,歐陽恨玉就像一個詛咒,詛咒著自己的耳朵,讓他的腦袋不得寧靜。
白君離難得看見有人可以克製淩風煙,雖然也覺得歐陽恨玉是吵了些,但為了他自己能看到更多淩風煙不一樣的樣子,他便是覺得頭痛還是會忍耐下去。
反之,他目光時而移到魏政清那去,會發現魏政清看著歐陽恨玉時,臉上總是會不自覺地嘴角上揚,白君離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輕輕地摟著淩風煙:“看來我們這裡又多了一個情癡。”
淩風煙本在感情方麵就十分遲鈍,若不是白依離的提點,他怕是到現在也發現不了白君離對自己的感情,也發現不了自己對白君離的傾愛。
他不明所以地看著白君離:“什麼情癡?”
白君離隻輕輕地在他的頭發上吻了一下,嘴角勾起,便沒有再說下去。
他腦中忽然想起了以前在他的師傅前,是如何積極地表達他對他的喜歡,但總是得不到回應。
他記得立冠那年,他沒有在靈心閣行立冠禮,那時的他還不擅長禦劍術,特意從靈心閣策馬了大半天的時間到幽姬去,目的隻是想在這特彆的日子裡,與對他而言特彆的人一起過,為此,白奕宸還罰他跪了一天的宗堂。
淩風煙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心,隻是那時隻道這小子是純粹的徒弟對師傅的喜歡,從沒有想會有彆情。
白君離那年的生辰剛好是白露,淩風煙送了他青霜劍,滿臉欣然:“白露乘月秋相逢。乘月,你下次什麼時候來?”
白君離隻道淩風煙終於想主動接近自己,便一臉愉悅麵帶薄紅:“乘月往後每年都來,與劍尊大人共渡白露。”
可白君離萬萬猜不到,那時的淩風煙輕歎了一聲,臉上表現得有些落寞:“若是此刻望舒也同在,那便更好。本座還備了踏雪劍予他作生辰禮物呢。”
他微笑地轉過頭來看著白君離:“要不,你替本座把踏雪劍帶給他如何?”
白君離本來上了天的心,瞬間掉到了地上,他以為這八年的相處,淩風煙對自己許是多少有了一些與自己一樣特彆的感情,怎奈他掛唸的,還是他的徒兒,而不是一個“男人”。
想著這些過往的白君離,本是輕笑的笑容突然僵住。
他不知道為何自己忽然有這樣的記憶,而且就像湧泉般在腦中浮現。
明明自己身上還有著遺忘咒,這些屬於“青夜”的記憶應該封塵在記憶的深處,不應該這樣浮現出來。
他摸著自己的鼻子,並沒有預期而來的鮮紅,頭也完全沒有疼痛的跡象,一切彷彿很理所當然般,進駐在大腦中。
淩風煙察覺到白君離的異常:“怎麼?”
白君離扶著額,嘴唇微顫:“我,記起了立冠到幽姬找你的事,記起了,每年白露的約定。”
淩風煙的眉頭深鎖:“記起全部?”
白君離搖了搖頭:“不是,隻有零碎的片段,但立冠時幽姬那處格外清晰。”
淩風煙摸著下巴,目光落在了馬匹的耳朵上,沉思了起來。
白君離臉上雖恢複了淡然,但腦中還是思考著這突如其來的記憶原因。
淩風煙問:“解除遺忘咒的條件是什麼?”
白君離沉默了片刻:“有幾種可能,一是施術者解開,但我既是施術者,也是受術者,這是不太可能的事。二是施術者在下咒時同時畫下解咒的符咒,而受術者隻要取得此符咒,便能解咒。但這也是不是我考慮的範圍,這些年來,我從未記起過有關‘青夜’的任何事情,若然我要對自己下咒,那應該會下絕,不會留後路,這是我對自己的瞭解。”
淩風煙點了頭,冷哼一聲:“不可為而為之。若有所為,便要全力以赴。不錯,這是我所認識的白乘月。”
白君離苦笑:“怎麼徒兒覺得,師傅的後半句是
‘成則謂之勇,敗之則愚之極’呢?”
淩風煙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白君離抓了抓臉:“好吧。三是,有鬼殺以上級彆的咒術師替我解咒。”
淩風煙的眉皺得更緊:“鬼殺已是修真界中最高階彆的咒術師,要比鬼殺更高,隻有一種。”
白君離呼了一口氣,寒聲道:“術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