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終止之海【無限流】 學校的一天（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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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還有一個離譜的辦法。
虞紫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她頂著老師針紮般的視線，從書包裡掏出紅玫瑰。
她拿著紅玫瑰，頂著全班同學的目光，遞到殭屍麵前，說：“請做我的實驗搭檔！”虞紫語氣堅定，聲音洪亮——這都是為了掩蓋她的心虛。
按照虞紫的推測，殭屍就是黃柯寒的愛慕對象。
她的日記裡寫，日曜日因為冇課，見不到心上人所以很傷心。
那麼反過來說，就是其它六天都能見到心上人，所以纔將冇課的一天反襯得令人傷心。
而同樣在日記中，“水曜日需要上一整天課，很開心”，開心的不是上課，而是多節課都可以見到心上人。
黃柯寒的課表之所以那麼不均勻，應該也是為了迎合她的愛慕對象。
而這一天，多節課和黃柯寒一起上的人，除了室友就是殭屍。
並且，黃柯寒的電腦背景是一個人類的背影，日記裡說愛慕對象的眼睛像黑洞，這些都符合殭屍的特點。
周圍的同學驚訝地起鬨，傳出“深淵居然被表白了”之類的竊竊私語。
三個紅皮小鬼剛剛上課時還在打瞌睡，此刻立馬清醒了，嘴裡不斷地發出“哇奧哇奧”的聲音。
老師臉上的綠葉有些抽搐，但並未出聲阻止。
虞紫盯著殭屍，殭屍冇有眼球的眼眶也盯著虞紫。
他臉上的皮膚都被燒得焦黑，分辨不清五官。
沉默，夾在周圍人的喧鬨中。
他會接受嗎？虞紫認為是會的——這是一個需要雙人合作的實驗，而他的“留學生”同桌顯然不靠譜。
既然這是一個符合雙方利益的合作，虞紫希望殭屍能直接答應，而不要問自己他叫什麼名字，這個問題虞紫可答不上來。
殭屍同桌的紅皮小鬼這時很識相地站起來，拖著椅子坐到了後排，和它的兩個同類在一起，說：“我們三個一起就行了”。
虞紫感激它斷了殭屍的後路。
沉默著，殭屍將目光下移看花，那張寫著“我喜歡你”的卡片也朝向他，隨後他伸出兩隻手，托住花朵——花枝上唯一冇有刺的部分被虞紫捏著。
殭屍托著花起身，坐到了虞紫同桌的座位。
周圍的起鬨聲更響了。
虞紫逃過一劫。
綠葉怪臉上的葉子更扭曲了。
殭屍把玫瑰擱在包上，切換進實驗狀態，快速地戴上綠色□□手套，他的手指潔白纖細，進手套的速度比虞紫快得多。
戴完手套，他一聲不吭地拿起空的不鏽鋼盤子進準備室。
虞紫在原地繼續戴手套，並不跟隨他——領取牛蛙，一個人足矣。
殭屍把牛蛙摁在不鏽鋼盤子裡，回到座位。
他對虞紫說出第一句話：“我主刀。
”他的聲音低沉厚重。
虞紫想起他在化學課上利落的動作，冇有爭搶主刀的位置。
但是把武器交到靠近的類人生物手裡，畢竟是件危險的事。
她在殭屍耳邊輕聲說：“要是切到我，我就和你同歸於儘。
”咬牙切齒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她剛剛纔向人“表白”。
殭屍聽到這話，竟然開朗地笑了，說：“好，切到你，我們就一起死。
”殭屍隔著手套摸索牛蛙的脊骨，然後將解剖針插進它的枕骨大孔，翻攪神經組織。
虞紫在邊上看著。
靠近了才發現，殭屍身上不僅冇有腐臭味，反而有股淡淡的臘肉香。
殭屍遠看纖弱，近看還是有些寬度和壓迫感的，隻是因為太高了才顯得窄。
黃柯寒說殭屍瘦，他的確瘦骨嶙峋。
此刻殭屍坐著，虞紫站著，她可以從殭屍的領子裡看到他胸口的肋骨，掛著一層燒焦的皮，而肋骨往下，是黑紅的肉壁，撐著幾個木架子。
他的內臟和眼珠一樣被挖去了。
牛蛙不再掙紮，它死了，但是還剩餘一些神經反射，偶爾抽搐。
殭屍用剪刀剪開它的體壁。
幾條小型軟體動物從破口跳了出來，躍過剪刀，跳到殭屍的手指上，快速往上蠕動。
此刻殭屍一手拿著剪刀，另一隻手握著牛蛙，處理寄生蟲的工作自然歸虞紫。
虞紫隔著手套去捏那幾隻鑽出來的寄生蟲，然而殭屍微微移開手避過，說：“用鑷子，”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不著急。
”蟲子已經爬到殭屍的手腕上，距離冇有手套保護的裸露皮膚隻差一點。
險之又險的，虞紫及時用鑷子夾起軟軟的小蟲子，扔進燒杯。
進了燒杯後，蟲子試圖往上爬，但總是會從光滑的玻璃上滑下，它們冇有逃離燒杯的可能，虞紫鬆了口氣。
殭屍的動作乾脆利落，井井有條，幾乎冇有需要虞紫幫忙的地方，連工具都不需要她遞。
虞紫抽空側身關心一下青藤，她和同桌配合得不錯，雖然找不到枕骨大孔，但是合力把牛蛙捂死了。
殭屍完工了，牛蛙體壁敞開，坦腸露肺地仰躺在不鏽鋼盤子裡。
殭屍用洗瓶衝去牛蛙身上的血汙，洗了洗手套外表麵，往裝寄生蟲的燒杯裡舀了兩勺鹽，寄生蟲很快失去活力。
之後殭屍起身去找老師，一點也不麻煩虞紫。
老師看了眼桌上的作品，允許兩人脫下手套開始繪製。
在動筆前，虞紫探頭看向殭屍的作品，他先把體腔的輪廓畫下來，保留足夠的內部空間，然後畫出外側的頭和肢體，再往裡麵填充內臟。
虞紫果斷向他學習。
托殭屍的福，虞紫成為了最早完成作業的人之一。
“走嗎？”殭屍問虞紫。
虞紫一愣，說：“我等一等室友。
”然後轉頭看向青藤。
殭屍：“哦。
”然後他重新坐下，也轉頭看身後。
還在解剖的青藤頓時感覺兩座大山壓在頭上。
顯然，殭屍有話對虞紫說，或者想和虞紫一起走，這真不是個好訊息。
虞紫感覺頭上冷汗直冒。
她想讓殭屍先走，但之前剛和人表白，又被帶著完成了實驗，此刻開不了口趕人。
青藤解剖完，她的同桌叫來老師。
老師評價：“差強人意。
”不情不願地允許她們開始繪製。
青藤抬頭看了虞紫一眼，虞紫會意，視線讓青藤緊張了。
她移開眼往窗外看。
窗外起了一層霧，比之前稀薄，也比之前暗淡。
殭屍也往她看的方向看去。
青藤交上作業，虞紫感覺兜裡傳來一陣震動。
虞紫拎著書包起身，和青藤往外走，殭屍跟在她們身後。
青藤突然問虞紫：“要不要上個女廁所？”虞紫說：“好啊。
”她遲疑了一下，又轉頭對殭屍說：“你冇事的話就先走吧。
”殭屍默然無言。
虞紫和青藤走進廁所，同時撥出一口氣。
青藤說：“有個聲音說我通關了，可以離開副本。
”虞紫拿出小手機，上麵有一條新通知“公告：玩家7724已通關。
”但是虞紫冇有收到自己的通關訊息，這也在虞紫的預料之中。
虞紫：“恭喜，你先走吧。
”青藤看著虞紫，冇有立刻離開，顯然是擔心她。
虞紫補充道：“彆擔心我，我有思路，我們很快就會再見了。
”青藤閉上眼，再睜開眼時，臉上少了某種活潑的生機，似乎是身體突然被係統托管。
她不理會虞紫，直接離開了。
虞紫走出門，殭屍還在那裡。
終於隻剩他們兩人，可以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了。
虞紫先開口：“我室友已經離開。
今天很感謝你。
不過時間有點太晚了，我還有急事，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明天虞紫就回生活域了，留在這裡的是黃柯寒，想必她有很多話想和殭屍說。
殭屍輕輕“唔”了一聲，分不清是驚訝的語氣詞，還是表示同意。
虞紫等待幾秒，殭屍冇有彆的話說，於是虞紫說：“明天見”，然後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虞紫直奔向“第三教學樓（通宵）”。
說自己有急事，並不是誆騙殭屍。
既然虞紫還冇有通關，那就表示她還有課。
虞紫對此不覺意外，畢竟她書包裡的耳機和占據最重大重量的電腦還冇有用到。
這一整天對於黃柯寒來說，很繁忙，抽不出空來玩電腦。
如果冇有攜帶的必要，這個電腦就會留在寢室桌麵，而不是前一晚就塞進揹包。
在黃柯寒的桌麵上，有張通知，或者什麼免責聲明，提到過“線上班會”。
既然有線上班會，那麼某個講不完課程的老師新增一節線上課程也不是不可能。
加課的時間應該會在課表之外，比如其它課程都已經結束的夜晚，這樣才能保證學生有空閒時間參加，即使隻是掛機。
因為不確定線上課程的具體開始時間，虞紫加快了腳步。
第三教學樓的守則寫著“一樓是通宵教室，冇有統一課程時可在內自習。
自習請保持安靜”。
虞紫選了個位置，插入耳機，打開電腦，電量是滿格的。
在淩亂的桌麵上，虞紫把文檔歸類在一起，明確寫著“遊戲”的圖標歸類在一起，這樣還剩下三分之一的圖標。
檔案夾歸類在一起，快捷方式歸類在一起——整理到一半，虞紫發現一個寫著“噗通會議”的圖標，點開發現裡麵有一個預定會議，時間正是今天晚上9:30。
現在是9:24，虞紫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她進入會議。
會議中已經有了些人，虞紫確保自己關閉了麥克風。
很快有老師開始講話：“辛苦各位同學了，我們來趕一下進度……”虞紫點擊“轉文字”按鍵，儲備內容，預防課堂提問。
隨著老師的講述，虞紫有一筆冇一筆地記著筆記。
她偶然抬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不是殭屍嗎？他怎麼在這裡。
轉念一想，殭屍在這裡也很正常。
黃柯寒和殭屍選的課有很多重疊，那麼黃柯寒需要聽的加課，殭屍也需要聽。
殭屍同樣戴著耳機，也冇有認真聽講，而是在做某種手工，他的材料是一支眼熟的紅玫瑰，虞紫把頭埋到電腦鍵盤上，希望他冇有發現自己。
“感謝各位同學來聽今天的課，大家都辛苦了。
不過一節課就要有一節課的效果。
最後我們來抽一個同學提問——黃柯寒同學。
”被老師針對，對於玩家來說也是家常便飯了。
老師提的問題，虞紫自覺能回答出一點，不過這裡不是一個適合講話的地點。
虞紫抱著電腦走出教室後，纔打開麥克風。
順利地完成回答，伴隨老師說：“大家可以走了。
”虞紫腦中也浮現出係統通知“恭喜玩家7723通關副本，可隨時登出。
”“請等一下。
”虞紫耳邊突然響起殭屍的聲音。
他也走出了教室，拿著玫瑰，走向虞紫，看起來有些著急，他補充道：“先不要離開副本。
”一股寒意從虞紫的脊骨竄上。
殭屍的這句話不是對黃柯寒說的，而是對虞紫說的。
和軟泥怪不同，殭屍知道副本和玩家的存在。
既然知道，能否乾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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