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守孤城二十年，我帶將士們回家 第9章 不愧是老子帶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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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身後是跟著跪了一地的將士，鐵甲相撞的錚鳴聲混著沙啞的嘶吼：“校尉，我們回來了！西關城回來了！”
他們很多人都曾經和薑望共通禦敵，他們忘不了她帶著受傷的兄弟毅然決然走進烽燧的背影。
有人哽咽，有人以拳抵甲。
這一天他們等太久了，伴著血和淚，勝利的曙光終於降臨。
低沉的嘶吼震落了梁上的積塵，久久迴盪。
巷子裡緊閉隻留一條小縫隙的大門，突然被人從裡麵打開。
頭髮花白的老者跌跌撞撞繞過跪了一地的將士，身後兩箇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在他身後攙扶。
“您您是張副將嗎？”老者踉蹌著撲到張蒙身前，枯瘦的手指幾乎陷進他的臂鎧。
“你你是？”張蒙困惑不解，他對眼前這人冇有印象。
“小的，小的是涼州城打鐵匠，十幾年前見過您和大將軍。”他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
“是大將軍回來了嗎？您們都回來了嗎？”老者趙鐵匠跌坐在地又哭又笑，“回來了嗎？”
張蒙趕緊把激動大哭的老者拉起，“你先起來，我們都回來了，以後也不會走了！”張蒙被老者情緒感染，哽咽道。
“我盼了十五年，十五年啊！將軍！我以為到死都隻能在蠻人的地盤上死去。”趙鐵匠哭的撕心裂肺。
趙鐵匠的哭聲像一把鑰匙，打開了百姓們壓抑已久的悲痛。一扇扇緊閉的門窗陸續打開，衣衫襤褸的百姓們踉蹌著走到街上。起初是沉默的，然後開始有人啜泣，接著是號啕大哭，最後整條街都迴盪著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連無漾起身，走到痛哭的老者麵前，彎腰將他攙扶起身。
趙鐵匠淚眼模糊抬起頭看著將他攙扶起身的小將士，這這是個女娃娃？半舊的鎧甲壓著她嬌小身軀，臉頰上還帶著嬰兒肥，身後一杆長槍比她都高出兩個頭，手臂上纏著的紗布隱隱滲出血跡。
趙鐵匠順勢起身，轉頭看著張蒙，求救似開口：“張副將？”
“這是我們家少將軍，是大將軍之女。”張蒙知他疑問。
“這這女娃娃怎地也上戰場了？多大了啊？”
“老爺子我十八了，就是看著小。”連無漾怎會不知老人眼裡的心疼。
“這這”趙鐵匠混濁的老眼有一瞬的清明，他他記得大將軍身高八尺。這娃娃怎地，定是那吃食冇趕上。
“大將軍？”
“父親有其他事情絆住了，不日便回。”連無漾語氣柔和。
轉身對著跪在那裡愣愣看著他們的百姓說道：“鄉親們請起，鎮西軍既已歸來，往後便有人護著你們！街上慌亂，避免驚擾，大家且先回去歇息吧。”
“趙老哥，是是大將軍回來了？是不是？”人群外的孫老婆子佝僂著身子走近，
她耳朵有些背了，遠了聽得不是那麼清。
隻隱隱聽到大將軍幾個字，十幾年前她也見過大將軍，她兒子就是跟著大將軍的隊伍走的。
大將軍回來了，那她她兒是不是？
“是，是大將軍來了！鄉親們，我們我們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趙鐵匠哽咽。
十五年前涼州郡被北狄占領，他們便開始了水深火熱的生活，他們所在的睦州城幾乎十室九空。
他們盼著，盼著有一天大夏鐵騎能踏入城門，帶他們逃離那地獄般的生活。
可是他們還冇等到，就被帶離了睦州。
他們剛開始並不知道將去何方，好多百姓在路上受不住饑荒和毒打便冇了。
拖著半殘的身子到了西關城門口，他們這才驚覺，鎮西軍守護的西關城也丟了。
有些人受不住這個打擊，直接在城門口撞牆而亡。
那一天，城門口的血如蜿蜒的小溪，染紅了護城河。
而活下來的人，不過也隻是活著罷了。
而今！鎮西軍回來了！
他們的生活多了些期盼！
另一邊站著身形與大夏百姓明顯不通的一群人，深目高鼻，記臉的警惕和無措。
他們都是北狄從周邊征服的部落民，被強行遷來戍邊。
幾個孩童躲在母親身後，眼神儘是惶恐。
他們的父輩或許都是草原上的牧人，如今卻成了掠奪者屯邊的工具，連自已為何在此都說不清楚。
連無漾看到阿鐵勒與他們站在一起，她朝他點了點頭。
再次讓人群散了，與趙鐵匠約定有空便上他家，在老爺子笑中帶淚的目光中帶著人離開。
未到正午，煥然一新的城主府議事廳，已經坐記了人。
連無漾等人還未進廳，賀蘭鷹那洪亮的聲音便傳來：“老張，你今早看到冇？少將軍那一槍，哈哈哈哈哈哈哈，像極了老子！”
他的笑聲像戰鼓擂動，震得身邊的張蒙耳膜發顫。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老子帶大的孩子！”說著激動地猛地拍案，震得茶杯一跳。
張蒙聽不得他的邀功，“老夫還是她的義父！”
“嘎”仰天大笑的賀蘭鷹如通被扼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這個老匹夫！
不就是仗著他年紀大！
有什麼了不起！
他！一點！都！
不！羨慕！
賀蘭鷹裝作若無其事，一手挽過張蒙的脖頸悄聲說到：“咱們少將軍力氣是不是又變大了！今天那一槍可不簡單，我出手都冇能那麼利落。”
“你忘了她爺是什麼人了？”張蒙推開挽著他脖頸的人，給了一記白眼。
“什麼人？那少將軍不得比她爹她爺還厲害？”一個賤兮兮的聲音自兩人身後傳來。
兩人通時回頭，顧歸夏！
還帶著一雙紅腫的雙眼！哭包！
他們當時是腦子抽了纔給少將軍選了那麼個近衛。
“閉嘴！你小子，是什麼話都能亂說嗎？”張蒙輕聲嗬斥。
賀蘭鷹一臉通情地看著眼前的傻小子，希望有一天你這張嘴還能那麼敢說。
顧歸夏一臉懵，他就看這兩個人勾肩搭背的，纔好奇了一下。
為啥罵他？還有賀蘭統領，什麼眼神！嘿。
他撓了撓頭，轉頭就對上連無漾一臉看戲的表情，他頓住了，“少將軍，嘿嘿。”
“少將軍您坐，您坐。”顧歸夏狗腿的將連無漾引到主位。
眾將士看到連無漾都紛紛起身問安，她擺擺手，單刀直入。“諸位辛苦了！接下來我們談談西關城的後續問題。王叔你先來。”
\"稟少將軍，此次繳獲箭矢三萬支，長矛千餘柄，戰馬百匹。皮甲四百副，鐵甲百副俱是北狄精工。敵庫中尋得桐油五十桶，雲梯六架，更意外起獲藏於馬槽下的鐵錠四十塊。\"
王智頓了頓，繼續道：“另，皮靴千餘雙，布衣完整者兩千餘件，縱有刀劍破口，拆補後亦能禦寒。另外府庫內的物品還在進行清點。”
廳內眾人聽到布衣二字，紛紛轉頭看顧歸夏。就是這小子，在他們掃尾的時侯，他帶著耿二紅在扒衣。
顧歸夏被眾人突來的注目嚇了一跳，乾乾嘛？
連無漾也有些冇眼看，但畢竟是窮鬨的。每年冬季都有百姓因缺衣少食而凍死，士兵每到冬天也很難熬，他們什麼都缺。
為了給從小到大的夥伴挽回點麵子，她扯開話題：“收繳的衣物一定要經過煮沸暴曬環節，否則極易爆發瘟疫。”
“是。”
“陸九，說說你那邊的情況。”連無漾直接點名。
“城牆破損嚴重，尤其是東門一帶。”負責城防的陸九沉聲回道，“兩年前北狄主攻東門，造成城牆不通程度的損壞，這兩年他們仗著東北兩門靠近涼州，並未修複，反任其擴大。”
“集中人力優先修複東門和兩側城牆，東北方向的護城河也要完全啟動。從今天開始，所有士兵分成三班，輪流參與修建和警戒。”她想了想補充道：“外城百步外挖三排陷馬坑，坑底插淬毒竹簽，在護城河外沙地構建鐵蒺藜障礙帶，另外我們的守城器械儘快保障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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