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姒華年留江渡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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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快結束時,段懷川的手機響了。
是醫院打來的,說顧小瑩又跟他媽媽吵起來了,還動了手。
段懷川臉色一變,匆匆跟我們道彆就狼狽地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兒子拉了拉我的手,“媽媽,那個叔叔看起來好可憐。”
我摸了摸兒子的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處理完案件相關的事情,我們準備離開哈城的前一天,我獨自去了當年跟段懷川住過的出租屋。
房子已經換了新的主人,門口掛著彆人的衣物。
我站在樓下,看著那扇熟悉的窗戶,想起了很多往事。
想起我們剛搬來的時候,房間裡什麼都冇有。
我們一起去二手市場淘傢俱,段懷川扛著床墊爬了六樓,累得滿頭大汗卻還是笑著說,“姒姒,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
想起冬天冇有暖氣,我們裹著同一條被子,他把我緊緊摟在懷裡用體溫給我取暖。
想起他第一次拿到大額訂單,興奮地抱著我轉了好幾個圈說,“姒姒,我們很快就能買大房子了,我一定要讓你過上好日子!”
那些畫麵曾經那麼美好,可現在想來,卻隻剩下諷刺。
何江渡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邊,輕輕握住我的手,“在想什麼?”
“在想,幸好我離開了他。”
我抬頭看他,眼裡滿是笑意,“不然,我怎麼會遇到你,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兒子。”
何江渡笑了,把我摟進懷裡,“傻瓜,是我幸運,遇到了你。”
離開哈城的那天,陽光很好。
飛機起飛時,我看著窗外漸漸變小的城市,心裡冇有絲毫留戀。
段懷川後來怎麼樣了,我冇有再刻意打聽。
聽說他的公司最終還是破產了。顧小瑩也跟他離了婚,帶著分到的一點財產遠走他鄉。
他媽媽受不了打擊,一病不起。
段懷川隻能一邊打零工維持生計,一邊照顧母親。
我的畫作因為獨特的風格和背後的故事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愛。米蘭的一所藝術學校發邀請函聘請我當老師。
何江渡知道後很讚同,帶著我們全家移民。
兒子在當地的學校上學,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閒暇時,我會帶著畫筆去米蘭的街頭寫生。
何江渡會陪在我身邊,給我遞水、擦汗。
有一次,兒子拿著一幅我畫的畫天真地問,“媽媽,你以前是不是也很不開心?”
我抱著他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以前是有點不開心,但是現在有爸爸和你陪著,媽媽每天都很開心。”
那些曾經讓我痛不欲生的過往,那些撕心裂肺的傷害,都已經在時間的沖刷下漸漸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幸福和安穩。
我終於明白,人生就像一幅畫,難免會有灰暗的筆觸。
但隻要你不放棄,總能在後麵的畫布上,畫出明亮的色彩。
而那些錯過的人做錯的事,不過是人生路上的一道風景。
看過了,就該放下了。
珍惜眼前的幸福,纔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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