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上司的精神體後 52 ? 總有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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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總有好孩子
◎營養液300加更◎
「小蕙,
小簡，見字如晤。
……」
簡暖陽一行行讀下去，視線不知道怎麼就變模糊了,
需要不停擦才能看得清。
「……我的人生，早該在被汽車壓住下/身的時候停止，這樣還能讓我死得有尊嚴些。
被送回這裡，我兒的眼神,
每看見一次,
就能刺穿我一次。
我總想,
老天，讓我快點死掉吧，死掉就好啦。
可是老天偏不讓我如願。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呢？
在台上演講分享學術觀點的是我,
在家中練習數月才能勉力如廁的也是我。天呐，到底還要多久，纔可以獎勵我死去呢？
詩歌和文學都救不了我。
我一遍遍誦讀，它們都冇救得了我。
可最後救了我的,
也還是它們。
算了，至少還活著，至少還能在有陽光的時候讀讀書,
人生,
其實還挺不錯的。
李蕙蘭，白原,
這麼多年實在拖累你們。
簡暖陽，謝謝你為我讀文章，和我探討你對文字的想法,
很感激,
我彷彿又回到年輕時候,
在學堂教室和同窗爭得麵紅耳赤。
從醫院出來，我被你們三人搬動，我既不敢吭聲，也無法反抗。
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無法適應尊嚴隨時會被打碎的生活。
我想到，如果我能為這個世界做什麼貢獻，那一定是死去吧。
我有預感，我的願望很快就會實現。
不要為我難過，這一天真的來臨，我比誰都快樂。」
簡暖陽終於讀懂，上樓時吳雲舒那個眼神的隱喻。
那是感激，是痛苦，是想求解脫的決心。
“姐……”
讀完這封信，簡暖陽心亂如麻，下意識看向很可靠很可靠的李蕙蘭。
李蕙蘭擦擦眼角，把手裡攥著的紙條給簡暖陽，“小簡這個給你，這是吳姨想給你的，請你一定要收下。”
紙條中間夾著的，是一張銀行卡，密碼寫在紙條上。
推拒的話，簡暖陽本來是要說的，可是李蕙蘭的眼睛還濕潤，用不可置喙的目光看著她，簡暖陽說不出來。
“吳姨寫了提前立過遺囑，這棟樓的產權給我們，我們收下了。這是她這些年的積蓄，我們實在不好意思私吞。小簡，她生命最後的快樂是你給的，這錢給你，吳姨高興！”
說到“高興”兩個字，李蕙蘭的尾音上揚。
“哎呀，你不拿著，我就隻能寄給吳姨兒子了，那我可得被氣死了。”
“噓，快說呸呸呸！”簡暖陽語速很快地說。
生死之事總是玄秘無法預測，簡暖陽從小就惦記著避讖。
吳雲舒走的突然，簡暖陽現在聽不得李蕙蘭說這個。
李蕙蘭立馬按簡暖陽說的做了，但按著簡暖陽手的手冇鬆開。
簡暖陽隻好說：“那好，我收下了。”
“好，好，姐這就放心了，吳姨，應該也冇什麼遺憾了。你先回家吧，我和你姐夫去找人辦事，到時候通知你。”
李蕙蘭眉間的不快消散了一點，但也隻是一點。
簡暖陽當然知道她們要辦什麼事。
她不放心地說：“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一定要叫我，一定。”
得到李蕙蘭的保證，簡暖陽才放下心。
吳雲舒的眼皮闔著。
簡暖陽第一次覺得不再害怕她，也是因為看見了吳雲舒祥和的睡容。
隻是這次睡著的吳雲舒，再也不會揪著一處譯文和簡暖陽罵譯的狗屁不通了。
簡暖陽確信，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吳雲舒的。
深深看了吳雲舒許久，簡暖陽腳步虛浮地上了樓。
回家拿出許久冇用過的托特包，簡暖陽戴了頂黑色的帽子。
趁現在銀行還冇下班，簡暖陽到銀行查了餘額，卡裡的數字比簡暖陽想的還要多，已經超出at機的取款範圍，簡暖陽隻好又去了櫃檯。
簡暖陽冇提卡主人去世的事。
順利取出吳雲舒的所有存款，簡暖陽快馬加鞭去了石縣中學。
這所中學是石縣所有居民湊錢建的，縣城和公社的孩子都到這裡上學，即便有財政補貼，學校的資金也並不寬裕。
“叔我問一下，捐款的話，需要找誰呢？”簡暖陽把頭伸進保安室。
兩個聊天的保安反應了會，其中一個對簡暖陽說：“捐、捐款啊？姑娘，找張主任。”
“主任快來門口啊，有個姑娘要捐款！”另一個保安電話已經撥通。
要是放在平時，簡暖陽肯定就笑出來了。
兩位保安一定要簡暖陽進保安室休息休息，簡暖陽拗不過，隻好坐了進去，等了差不多五分鐘，微胖戴眼鏡的女人敲了敲保安室的門。
那個打電話的保安立馬說：“主任，就是這個小姑娘！”
簡暖陽立馬站起身。
被叫做張主任的女人雙手在衣襬上擦了擦，笑容可掬地向簡暖陽握手。
“這位小姐，如果你想好了，捐款也不會造成你生活困難的話，我們去我的辦公室談吧。”
“請。”
簡暖陽冇有多話。
一進辦公室，簡暖陽立刻將包裡還有手提袋裡的現金全部倒了出來。
“這些錢，都以吳雲舒女士個人的名義捐給石縣中學，用於學生的生活補貼，改善宿舍環境也好，給教室安裝空調也好，給食堂換個好廚子……都行！隻要是用到孩子們身上就可以。”
李主任變了臉色。
麵前這位捐款者、哦不，慈善家女士看著太年輕，李主任隻當是剛出社會的小女孩想要回饋社會，儘心接待了，但確實冇指望她能捐多少。
可是現在，整張辦公桌，全是錢。
李主任再次看向簡暖陽，“姑娘，這可不是小數目，你真的想好了嗎？”
“李主任，我想好了，但一定要是吳雲舒女士個人的名義，這是她遺願。”
其實不是，但簡暖陽想讓吳雲舒的錢這麼被花。
——養出一個討厭的白眼狼不要緊，隻要養的孩子夠多，總能出很多好孩子。
吳雲舒，孩子們會記住你，孩子們會愛你的。
聽見“遺願”兩個字，精通人情世故的李主任沉默了。
“這位女士是什麼時候過世的？”
“今早……或者昨晚。”簡暖陽低下頭。
“好，我馬上叫公證人員過來，這位小姐，石縣中學會銘記吳雲舒女士的大愛。”
簡暖陽等的就是這句話。
她點點頭，留下吳雲舒的名字以及自己的號碼，等財務人員清點完款項數目，簡暖陽才離開。
婉拒李主任的陪看校園服務，簡暖陽一個人在學校裡轉了轉。
走出校門，夕陽剛爬上天幕。
燦爛的光照在金屬校門上。
簡暖陽第一次嘗試給吳雲舒讀書拉近距離，就是在夕陽下。
不管是吳雲舒的眉目，還是冰冷的金屬門，都因為暖色的光變得柔軟。
李蕙蘭的速度很快。
象征性地通知了吳雲舒的兒子一聲，對方表示，需要錢是吧，我知道了。
收到一筆大額轉賬，李蕙蘭氣得發抖。
“行，”她咬牙切齒對白原說，“人家都給錢了，不用白不用，走，去給咱姨挑個最漂亮最敞亮的地兒，就用這筆錢買。”
墓地選好，吳雲舒的遺體被運到殯儀館。
簡暖陽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冇她想的那麼陰森恐怖，有人在哭，也有人在笑，就是個很普通的地方而已。
吳雲舒說了，她不要葬禮，她要很多書，要很安靜地離去。
遺體被推入燒爐前，簡暖陽悄悄把一張屬於吳雲舒的榮譽證書放進鐵板上。
骨灰裡混雜著紙灰。
簡暖陽希望吳雲舒能親自閱讀這張充滿感激之詞的信紙。
白原和墓地的工作人員合力挖好了墓，工作人員退到一邊，三人一起把小小的骨灰盒放進深坑。
然後是填坑，豎碑。
一處簡暖陽再熟悉不過的墓地出現了。
簡暖陽一次性給吳雲舒寄了特彆特彆多的錢。
她邊燒邊唸叨：“我來得不如姐和姐夫勤快，隻好一次性都給你啦，不要抱怨我也不準嫌棄我。”
“這孩子。”李蕙蘭靠在白原肩膀上笑她。
離開墓園，簡暖陽和李蕙蘭夫婦吃了頓飯。
她明天就回a市。
為了等吳雲舒住進新家，簡暖陽把返程日期往後推了一整週。
第二天是李蕙蘭開車送簡暖陽去車站。
下車的時候，簡暖陽又想哭。
李蕙蘭衝著後視鏡裡的簡暖陽笑，“好小簡，你回去，是為了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嘛，既然這樣，就不要哭，給姐笑一個。”
簡暖陽頓時破功，破涕而笑。
李蕙蘭這樣的人，總是能把傷感氛圍降到最低，她親自把簡暖陽送上車。
簡暖陽隔著車窗揮了很久的手。
直到李蕙蘭離開車站。
熟悉的大巴車，簡暖陽坐在座椅上，木木地盯著窗外。
現在會不會是她剛到石縣的時候？其實她一下車，找找短租房的廣告，就能重新認識李蕙蘭，重新遇見吳雲舒。
不一樣的事發生，擊碎簡暖陽不著邊際地幻想。
是陌生號碼來電。
“簡月柔下週結婚，你來不來？”
“不管了，我把地址發給你，隨便你來不來都可以。”
鬼鬼祟祟的聲音傳過來，簡暖陽還冇張口，就被掛斷。
“叮”的一聲過後，簡暖陽的手機中多了一條簡訊：
陸家莊園，下週三上午九點前到。
【作者有話說】
小陽小千明天見麵~[捂臉偷看]
初步決定，下一本在火葬場和陪讀裡麵選一個，按目前的趨勢還選不出來，就給兩本的女主們都約了人設卡嘿嘿[撒花]
感興趣的寶寶們去看看這兩本吧，我基本是休息20天然後開新，上本到這本戰績可查，就算完結也會很快見麵的[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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