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上司的精神體後 59 ? 如果不是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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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如果不是愛你
無法出聲,
簡暖陽也冇再掙紮。
那人身上的冷香愈來愈有侵略性,濃重到簡暖陽全身心都被沾滿。
也許,是因為香水是噴在手腕上的。
簡暖陽想。
車裡的人是徐千。
夜裡高速行駛的車輛所有窗戶都被打開,
“呼呼”的風從四麵八方灌進來,司機一言不發,開的比以往都要快。
身旁的人,雖然極力剋製,
但呼吸也變得急促。
簡暖陽漸漸回過神,
讓她頭暈目眩的香氣,
或許不是香水味。
畢竟,徐千早就停了抑製劑。
那她的資訊素味道會是什麼呢?
簡暖陽再次出神。
暈暈乎乎中,簡暖陽突然鼻酸,
身為beta,她連分辨出徐千資訊素的味道都做不到。
她隻顧著悲傷,連車停了也不知道。
一直捂著她嘴的那隻手也鬆開,簡暖陽喘了口氣,
伸手去開車門。
“嗬。”徐千冷笑。
簡暖陽一下就泄氣了,徐千嘲諷的含義太明顯,這個車門,
她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的。
車窗還大開著,
流動的空氣卻少了。
車內的香氣越來越濃鬱。
簡暖陽扭頭看徐千,夜色掩映中,
她看不清徐千的表情,但隱約能知道徐千的情緒不高。
“徐千,你也喝酒了?”
“嗯。”
簡暖陽不可思議地向前看,
確定司機真的已經開溜了。
“那你還敢讓司機走?”簡暖陽難以置信地問。
徐千淡淡地掀了掀眼皮子,
說:“那就要看看,
簡秘,敢不敢讓我自己上路了。”
瘋子。
簡暖陽低罵了一句。
業內早有人這麼罵過徐千,簡暖陽聽了,總是會心疼得皺眉,然後記下對方的名字和公司。
現在看來,徐千確實是個瘋子。
可誰又能和一個醉鬼瘋子計較呢。
“開車門,我帶你上樓。”
簡暖陽決定收留徐千一晚。
隻是收留。
簡暖陽這麼告誡自己,覬覦已久的人喝醉了跟著自己回家,的確需要一點定力才能做到隻是收留。
她邊想邊認路。
車庫的地形,對兩個喝了酒的人來說,還是太複雜了。
好不容易找對正確方向,簡暖陽又被凸起的台階絆了一下,幸虧徐千反應快,及時扶住她。
“不用謝。”徐千施施然收回手。
簡暖陽:……
想謝都變得不想謝了。
她憋著氣,沉默一直持續到防盜門被打開,換鞋的空當,簡暖陽說:“拖鞋在……”
話冇說完,徐千已經打開鞋櫃取出一雙新拖鞋了。
簡暖陽撇頭。
她差點忘了,某人和小紅感官共享,恐怕早就把她家裡的一切格局都瞭然於心了。
一股怪異感油然而生。
“既然對我家這麼熟,那你自己倒水喝,我不管了。”簡暖陽雙手環抱,懶懶靠在鞋櫃上。
徐千看了她一眼,冇說話,自顧自去了沙發上半躺著。
她身上還穿著參加婚禮的禮服裙,脖子和手腕上的珠寶都冇取下,臉頰微紅,姿態隨意卻光彩照人地躺在普普通通的沙發上,簡暖陽看著看著就開始發楞。
半晌,簡暖陽打開客廳的燈。
突然亮起的燈光刺得徐千皺眉,簡暖陽輕輕“哼”了一聲,到冰箱冷藏區拎了兩瓶礦泉水出來,一瓶遞給徐千,一瓶自己擰開喝了。
接過水的徐千稍微坐起來了一點。
被水滋潤過唇格外潤澤,徐千盯著簡暖陽的唇,身體又往前傾了一些。
手中冇來得及蓋蓋子的水被搶走,簡暖陽的視線隨著水轉移,一直移到她刻意避開的那張臉上,“你乾什麼?”
徐千挑釁地勾勾唇角。
“喝水咯。”
徐千的身體再一次前傾,完美的臉已經完全湊到了簡暖陽眼前。
兩人所隔的距離,足以她們看清對方臉上細小的絨毛。
簡暖陽顧不上生氣,下意識往後縮。
一隻手,從背後擋住簡暖陽。
簡暖陽渾身一麻,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縈繞在徐千周身的資訊素愈發明顯。
然而簡暖陽隻是個beta,她隻覺得香得燻人。
徐千當然冇錯過簡暖陽的閃躲,更加怒火中燒。
她緩緩伸手,拿走簡暖陽手中的瓶蓋。
簡暖陽渾身一鬆。
“不想擰瓶蓋,可以早點和我說,我可以……”徐千的眼神太熾熱,和她冷清的性格差異太大,簡暖陽被盯得不自在,胡亂地找些話題。
徐千把水和瓶蓋往桌上一放,雙手分彆撐在簡暖陽身體兩側,更加專注地看她。
視線上下巡迴,像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可以什麼?可以不生氣了嗎?”徐千突然說。
簡暖陽嘴還張著,卻忘了說話。
此刻真的離得好近好近,近到簡暖陽能從徐千淺色的眼睛裡看見張著嘴呆愣愣的傻樣。
她不自在地垂眼,“是你先生氣的。”
“我生氣是因為。”
聲音戛然而止,簡暖陽鼓起勇氣擡眼,“是因為什麼?”
“算了,”徐千拉開距離,“冇什麼。”
她們之間的距離遠近,一定是徐千說了算嗎?
憑什麼徐千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憑什麼自己永遠要等她的迴應?
簡暖陽困惑,不滿,憤怒。
“徐千。”
簡暖陽咬牙切齒,一把將徐千推開,猛地站了起來,俯身撐在徐千的肩膀上,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她。
“想說什麼就說出來,說一半又讓我自己猜,很好玩嗎?”
“反正你也能猜出來。”徐千又變成了那個冷淡的死樣子。
簡暖陽今天才發現,無所不能威風凜凜的徐千,原來是一隻怎麼也撬不開殼的烏龜。
徐千不僅不正麵回覆,甚至還想推開簡暖陽,試圖離開。
都到這個地步了,簡暖陽怎麼可能放任她離開。
憑著自己酒喝得更少,簡暖陽死命摁住徐千,可對方比她更高更強壯,更遑論alpha天生在力氣上就比其他兩類人更占優勢,簡暖陽已經用儘全力了,還是控製不住徐千。
簡暖陽力氣被用得差不多了,乾脆卸力倒在徐千身上。
一個人的重量突然砸下來,任徐千有多大力氣,都得懵一下。
簡暖陽趁機上手纏住徐千的脖子。
“我不要猜,徐千,我不想猜,我想聽你說。”頭埋在徐千頸間,簡暖陽難過地說。
她可以理解徐千,創傷,性格,處境,簡暖陽其實都可以理解的。
可簡暖陽真的不想再難過了。
明明簡暖陽那麼喜歡徐千,明明徐千那麼喜歡簡暖陽,為什麼窗戶紙不能被捅破,為什麼還要讓彼此難過?
可憐的徐千想當縮頭烏龜,她不想再受到親密關係帶來的創傷。
屬於她的勇者騎士,勇敢的簡暖陽,不想這樣。
簡暖陽不想這段關係還冇開始,兩個人就因為害怕分開的痛苦而逃避。
互相喜歡已經是一件最小概率事件。
“徐千,你不喜歡我嗎?時至今日,你還是懷疑是小紅影響你、還是認為我對你隻是感激和依賴嗎?不管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我都要一個答案。”
“一個確切的,你親口說的答案。”
“徐千,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如果不是為了現在這段話,簡暖陽今晚不會陪簡月柔喝酒。
畢竟簡暖陽,從一開始也不是個勇敢的人。
說出這段話,簡暖陽準備了許久。
歸還小紅那天徐千的話,並不足以讓簡暖陽懷疑流動於她們之間的情感。
她隻是有點生氣。
生氣徐千竟然不相信她們的感情。
說話間,簡暖陽姿勢早就從埋於徐千頸間改為上半身直立,她不想錯過徐千的任何表情。
可是徐千,居然把最能表達情感的眼睛遮住了。
簡暖陽目視著徐千選擇用閉眼去逃避。
此刻,她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
和剛剛的主動卸力不同,簡暖陽現在感受到的無力,是從心底發出的,她連操控自己身體的力氣都冇有。
徐千。
簡暖陽很想再次呼喚未達成關係的愛人的名字。
她已經失去了張開嘴說話的力氣。
簡暖陽鼓起莫大的勇氣要一個答案,她甚至做好了從徐千的表情中猜測答案的準備。
做再充足的準備,又怎麼能從徐千緊閉雙眼的臉上得到答案呢。
胸口劇烈地起伏,簡暖陽大腦有些缺氧。
吸了吸鼻子,她想,再等十秒。
十秒內還是冇有回答,那就隻能,走入最小概率事件的最大概率結局了。
比互相喜歡還難遇見的,是和互相喜歡的人走到最後。
錯過纔是人生常態。
簡暖陽腦子亂亂的,什麼有的冇的的理由都被大腦翻出來安慰自己了。
她看見徐千柔嫩頸部的皮膚緊繃。
“如果不是愛你,”徐千緊緊閉著眼睛,“如果不是因為愛你,我和你,一開始就不會有交集。”
聽著自己聲音裡的顫抖,徐千想,實在是太丟人了。
除了擔憂父母婚姻會走到儘頭的那個夜晚,她從來冇這麼害怕過,怕到話都不能好好說。
耳畔的聲音漸漸清晰,簡暖陽眨眨眼睛。
最初的茫然過去,取代悲傷占滿心間的情緒,叫做喜悅。
簡暖陽的視線被淚花擋住,她重新撲到徐千懷裡。
她極力掩飾,還是發出細小的哽咽聲。
徐千來不及思考,擡手抱住自投羅網的簡暖陽。
她們互相依靠著對方的肩膀。
小紅在腺體裡麵來回打滾,在酒精和資訊素失控的雙重因素下,徐千的腦子變得前所未有的混亂。
萬重混亂之中,隻有一件事是清晰的。
那就是徐千喜歡簡暖陽。
徐千害怕一切失控,更厭惡一切讓她感到失控的人或事。
從得知簡暖陽對簡月柔的在意開始,徐千的整顆心就泡在密封的檸檬汽水裡,痠痛卻無處發泄。
正如簡暖陽說的,她有什麼資格?
婚宴上,徐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掙紮中。
要不要踏入另一段關係中?
一段自我抉擇的親密關係,經過理智思考分析後跳入的關係,不是與生俱來不是命運強加,僅僅隻是因為對方是簡暖陽,所以才選擇在一起。
這樣的情感,分彆的時候,勢必比失敗的母女關係更讓她痛苦。
天人交戰時,徐千下意識尋找簡暖陽的身影。
她糾結反覆的源頭正癡迷地望著簡月柔。
才被點出冇有資格生氣的徐千,隻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喝得趙家兄妹都不敢再站在她旁邊。
賓客散去,跟隨她一起來的人,喜滋滋挽著簡月柔的手,轉進主樓去了。
熱鬨非凡的陸氏莊園漸漸冷清。
徐千在會客廳等著,等到陸平藍對她說“抱歉”,然後這個婚宴的主角,拋下她這個客人、主樓中的新妻,跑到公司去處理業務。
徐千心中的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居然會有蠢貨為了工作拋下新婚妻子。
不識好歹。
氣了一會兒,徐千心中的氣就消了,轉而燒得更旺。
消氣是因為,簡月柔和簡暖陽冇有可比性。
更生氣是因為,簡暖陽正為了冇有可比性的簡月柔冷落她。
傭人端著醒酒器和兩個酒杯從窗前路過。
整個莊園裡還有哪兩個人值得招待呢?
答案不言自明。
裝滿檸檬汽水和一顆心臟的玻璃被無情的人大力撞倒,氣泡讓本來就不平靜的液體用力翻湧起來。
徐千端走了桌上的兩瓶紅酒。
氣沖沖上了自己的車,徐千灌了一口酒,說:“先不走,繼續等著。”
司機應答的聲音裡都透著困惑。
徐千敲敲車窗,車庫裡的景真難看啊。
“算了,到門外去等。”
司機:“……好的徐董。”
再等等吧,今晚總要把話說清楚,
喝完第一瓶酒,徐千想。
等不到那就明天再說清楚。
喝完第二瓶酒,徐千想。
趙從露調侃的話,會應驗嗎?苦澀的酒液填滿了空虛的胃,徐千的心卻還是空蕩蕩。
靠在後座的車窗等待的幾個小時裡,徐千一直都在想,自己的態度是不是讓簡暖陽不舒服了?
同樣暈暈乎乎的簡暖陽誤打誤撞上車了。
徐千早就藏好酒瓶,縮在一邊盯著簡暖陽。
害怕簡暖陽認出司機,再生氣下車,徐千態度強硬地捂住簡暖陽的嘴,踢前座的靠背示意司機快走。
徐千隱約感覺自己冇收住力。
會不會弄疼她?
徐千剛想收回手,簡暖陽已經順從地靠在她的手掌中。
那是下意識的依賴和信任。
占據上風的二氧化碳終於揭竿而起,撞開了密封的蓋子,酸澀的汽水淌得滿地都是。
留在瓶子裡的,都是帶著清新氣息的小甜水。
跟簡暖陽回家,是臨時起意的決定。
簡暖陽的家,徐千透過小紅的眼睛注視過千萬次。
親眼看清其間的每個細節,這是第一次。
門口的鞋櫃櫃門貼著卡通貼紙,玄關的格子上擺著粘土捏的小人,每個門框頂都掛著長短不一的彩色珠串。
簡暖陽是那麼努力地在熱愛生活。
依然悲觀、冇有走出泥沼的自己,不和她在一起,會不會更好呢?
剛到家的徐千想不明白,她隻好一頭倒在沙發上。
可是簡暖陽連質問的語氣都十分溫柔,明明該憤怒怨怪的語句卻帶著輕泣音,徐千又怎麼捨得讓她被否定。
徐千輕拍懷中單薄的背,整理好言語,說:
“如果我冇有喝下抑製藥劑,和你擦肩而過就瘋狂動心的,隻會是我本人,而非小紅。”
冇有簡暖陽的目光時刻注視著,徐千終於敢睜開眼睛,許多話,都變得更好說出口。
“上任珀西爾立馬就給全公司漲薪,破例提拔你當秘書,都隻是為了名正言順把錢打進你卡裡。”
“遊樂園那種地方,我從來都不去。”
“不屬於工作內容的訊息,我都不回覆。”
“簡暖陽,我不可能缺秘書。”
“簡暖陽,我是說,我很喜歡你。”
再難說出口的話,開了頭之後,都好說了。
徐千長長舒了口氣,隻等簡暖陽的回答。
兩顆砰砰狂跳的心臟以最親密的距離緊挨在一起,嵌在不同的身體裡,卻不約而同為了對方而加速跳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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