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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域夢斷新生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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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司域的目光落在他手中那個眼熟的平安符上,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記得清楚,當初自己舊傷剛複發時,謝晚棠也曾特意去城外的寺廟,為他求回一個一模一樣的平安符。

那時他滿心甜蜜,問她為什麼非要跑那麼遠。

謝晚棠當時眼神悠遠,帶著一絲他讀不懂的懷念,隻淡淡說:“聽說那家寺廟最靈驗。”

她跪在佛前為他祈求平安時,腦海裡浮現的,又是誰的身影?

心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冷風呼呼地往裡灌,帶來一種近乎麻木的刺痛。

但他還是去了醫院。

不為彆的,隻為徹底償還當年實驗室火海中,她衝進來救他的那條命。

輸血室裡,謝晚棠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

然而,她卻用儘全身力氣死死攥著醫生的手腕,聲音破碎地從齒縫間擠出:“遺囑,我的遺囑”

她劇烈地喘息著,每一個字都耗費著巨大的心力:“我死後,名下所有財產,由祝司域和李玄堯平分。”

“謝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立為祝清歡。”

一段長長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後,祝司域看見她猛地仰起頭,對著床邊的助理嘶啞地強調:“幫我護著堯堯彆讓任何人欺負他!”

直到助理重重點頭應下,她纔像終於卸下千斤重擔,癱軟回去,氣息微弱地吐出最後一句:“告訴堯堯,我從來冇恨過他。隻可惜不能陪他和孩子走下去了”

這臨終囑托,體貼入微,卻也殘忍至極。

祝司域僵立在門口。

他不明白,一個人的心,怎麼可以如此精準地劈成兩半,連臨終時的安排,都這般“雨露均沾”。

李玄堯在一旁哭得梨花帶雨,道:“她以前就是這樣,為了給我湊學費跑去打黑拳,知道我生病,飆車趕回來差點出車禍,她總是這樣,為了我不要命”

祝司域靜靜地聽著。

原來,謝晚棠這樣看似清冷自持的女人,也會為了所愛之人瘋狂到不顧性命。

隻是,那個能讓她燃燒所有的人,從來都不是他祝司域。

抽血的過程很漫長,幾乎抽走了他半身的血液。

結束後,強烈的眩暈襲來,他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謝晚棠已經坐在他床邊。

她得知是他救了自己,眼中複雜。

最終,她隻是緊緊握住他的手,聲音帶著幾分動容的沙啞:“司域,謝謝你。”

祝司域的眼神平靜無波,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應該做的。”

欠你的救命之恩,今日,兩清了。

謝晚棠心底掠過一絲異樣。

他太平靜了。

若是往常,他哪怕隻是熬夜工作,她都會心疼不已。

如今她險些喪命,他卻彷彿無動於衷。

她忍不住試探地問:“司域,我動手術之前,迷迷糊糊的,有冇有說什麼胡話?”

祝司域知道她在試探,垂下眼睫,淡聲回答:“我趕到時,醫生隻說急需輸血,其他一概不知。”

謝晚棠幾不可聞地鬆了口氣。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閃過一絲心疼,溫聲安撫:“抽了那麼多血,怕不怕?以後絕不會再讓你經曆這種事了。”

祝司域唇角扯出一個極淡的弧度,剛想開口。

病房門被推開,李玄堯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晚棠,清歡想見你。”男人目光觸及到她的傷口,帶著心疼。

謝晚棠見狀,立刻囑咐祝司域好好休息,便離開病房。

整個過程快得不過十秒。

病房重新空寂下來,黑暗如同巨獸,將祝司域一點點吞噬。

他忽然笑了,笑聲在空蕩的房間裡顯得格外苦澀淒涼。

待腳步聲遠去,祝司域起身去洗手間。

返回時,卻在走廊轉角聽到了謝晚棠和李玄堯壓低的聲音。

李玄堯啜泣著:“清歡現在總追問我,為什麼她姓祝,你姓謝她想和媽媽一個姓,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謝晚棠見他哭得傷心,溫柔地為他擦拭眼淚。

“這有什麼難辦的。”她的聲音清晰傳來。

“等我出院,就直接將清歡的名字記入謝家族譜,改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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