誦菇傻著GMhl鞠謨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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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話如水入油鍋。
大夫人猛地抬起頭,驚恐地看向我,
「你,你。。。」
話說的結巴,平日裡朗誦佛經時流暢蕩然無存。
我恍若不察,扶著內監的手站起,柔聲道。
「有勞大人,手下無需留情。」
「與這位仁善的夫人不同。」
「我啊,喜歡血。」
那封旨意上,寫的並不是蕭景笙與柳蕙的姻緣。
而是。
柳家貪汙。
世人慣會見風使舵。
就像當年不受寵的柳家二小姐,可以隨意冷落,
於六皇子有救命之恩的柳大人,必須好好籠絡。
入京半年。
無數金銀字畫流水一般入了柳府,請宴絡繹不絕。
那些遠遠超出我爹應有俸祿的華貴之物被從後宅搜出。
重刑之下,我爹將全部罪責扣到了大夫人頭上。
「都是鐘氏自行決斷!臣一無所知!」
「賤人辱沒柳家門風,求大人嚴懲!」
話說的鏗鏘。
一如當年他在內監麵前想要和我拋開關係那樣。
當然,這一次,內監依舊沒有信他,
柳家很快沒落。
行刑那天,我親自來給她們送行。
院內,大夫人抱著早已自裁的長姐,哭得哀切。
那條我爹想要拿來勒死我的白綾,並沒有浪費。
見我還活生生立在這裡,大夫人眼底恨意翻湧。
「賤人!當初我就不應該心軟!」
「好心好意留你一條性命,沒想到養了條會咬人的畜生!」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你給我的蕙兒償命!」
她掙紮著想要撲上來抓撓我的臉。
身側,小蝶緊張地護在我麵前。
「不許對太子妃無禮!」
大夫人一怔,眼神狐疑。
「你怎麼會,怎麼會是太子妃?」
「柳家已經獲罪了,太子怎麼會看上你?」
我笑而不答,緩緩抬手。
早已備好的弓弦銀光閃爍。
死亡逼近眼前,大夫人的臉上青白不定。
她踉蹌著後退,去抓長姐脖子上的白綾。
手背顫抖,言語懇求。
「芸兒,看在,看在相處這麼多年的情分上。」
「給我個痛快好麼?」
我頓住腳步,隨即抬起手,將弓弦牢牢地勒入她頸間。
「你都要死了,怎麼還這麼多話?」
「白衣染血,以祭亡母。」
「這一天,我等了好久,好久。」
不記得過了多久。
眼前的大夫人五官猙獰。
嚥下最後一口氣前,她向我爹絕望地伸出手。
「救,救我。」
後者想要轉頭避開,卻被我安排好的內監,硬生生把頭轉過來。
「當年,我也是這麼看著阿孃被你們活埋的。」
聞言,曾經的柳尚書渾身一凜。
「阿芸,你。。。」
我點頭,一字一句說的清晰。
「爹,你說的對。」
「我確實和阿孃一樣,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偷了很多東西。」
「但我和阿孃不一樣。」
我看著自己的手,白皙的,靈活的手。
「阿孃想要你平步青雲。」
「我隻想,讓你萬劫不複。」
我爹不斷的哀求聲中,我轉頭,鄭重吩咐內監。
「到了邊疆,好生照顧著我爹。」
「一定要他長長久久地活著。」
「隻有長久地活著,才能長久地受罪。」
我俯身,盯著我爹的眼睛,一字一頓。
「最重名節的人。每一句流言蜚語,都是擊在心上的石頭。」
「這種活埋,纔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