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潮吳薔薇筆趣閣 第9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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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
裴書記的父親,裴榮光,和陳司令聯絡之後,也從書房出來。
看著穿上外套的父親,裴書記放下筷子走過來:“爸,你要出去?”
“給我備車,我要去陵江!”
裴榮光是從江南軍區政委的位置上退下來的,退休時是正大軍區上將軍銜。
雖然退休了,但根據軍銜,裴榮光退休後依舊有警衛員、秘書、文書、司機以及廚師等全方位的服務。
在出行方麵,根據裴榮光的級彆,出行地點及機密程度配備20至50人的警衛團隊,以確保安全。
此外,在生活福利待遇方麵也極為優厚。
國家為他分配寬敞的軍區大院住宅,並提供專車使用。
若上將需要醫療照顧,其醫療費用將由國家全額承擔。
這種優厚的待遇不僅是對他們過去貢獻的認可,也是對他們未來可能麵臨的戰爭風險的保障。
但裴榮光拒絕這種奢靡浮誇的作風,僅保留了警衛員和秘書,並且和兒子住在一起,其餘全部不要。
此時得知父親要外出,裴書記這位江南省一把手立刻就猜到,這趟出行,很可能和父親剛剛情緒波動有關。
“爸,我給你聯絡軍區……”
“不用安排。”
裴榮光道:“讓小常開車送我,不要麻煩彆人。”
“爸……”
“快一點!”
裴榮光隱隱有些不耐煩了。
裴育青感到很驚訝,父親究竟是怎麼了?
老人是從上將位置上退下來的,陪著國家從貧窮走向富裕,參加過多次對外戰爭。
如今官場的爾虞我詐,在這位老人麵前如同小孩過家家。
他見識過真正的大風大浪,也直麵過真正的生與死。
但此刻,老人卻很激動。
“我知道了。”
裴育青立刻喊來小常。
“有事情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小常是他的司機,隻服務過政府領導,冇有服務過軍區的領導。
此時聽著裴書記如此嚴肅的語氣,難免有些緊張。
他用力點頭:“裴書記放心,我一定會服務好老首長的!”
“開車。”
副駕駛的裴榮光,有些不耐煩了。
裴育青苦笑:“開車吧。”
車子開遠了,裴育青心裡卻是有些放心不下。
他立刻打給裴榮光的警衛員和司機,讓他們立刻前往陵江。
接著,又打給陵江軍分區警備司令部。
……
晚上七點半。
一輛武城牌照的車輛進入陵江。
警衛員小何道:“首長,我們已經抵達陵江。”
“在外麵不要喊我首長。”
“那喊什麼?”
“喊領導。”
“是,領導。”
“找個地方停車。”
“是,領導。”
車子停靠在附近路邊。
陳鬆柏打了一通電話,大約二十分鐘後,一輛金陵牌照的汽車開過來。
陳鬆柏下車,裴榮光也從車上下來。
兩位老人見麵,用力擁抱。
陳鬆柏道:“老領導,我們走吧。”
裴榮光剛要上車,司機小常著急道:“首長,您要去哪裡?”
“去見我的戰友。”
裴榮光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你自己找個地方休息。”
說完,便是和陳鬆柏一同上車。
小常著急壞了,裴書記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務必跟著陳鬆柏。
他不敢自己行動,隻能跟在車子後麵,同時打給裴書記,彙報這裡的情況。
“裴書記,老首長上了一輛武城牌照的私家車,車裡有一名老人和一個司機,我不知道對方的身份,老首長他不說……”
裴書記聽出小常的著急,他也知道自家老爹的脾氣,歎了口氣道:“你跟緊點,我父親的警衛員和司機就快到陵江了,稍後他們會和你聯絡。”
“是,書記!”
晚上八點。
車子來到豐門樓。
停在鐵道職工宿舍區外。
天空還下著毛毛細雨,年後倒春寒,溫度甚至比過年期間還要低。
兩位老人從車上下來,警衛員小何目光鷹一般在漆黑泥濘的小路上,左右檢視。
“就是這裡了。”
裴榮光望著麵前大門緊閉的小賣部,忽然有點緊張。
他定了定心神,上前,輕輕釦門。
咚咚。
冇一會兒,裡麵就響起了腳步聲。
接著是開門的聲音。
兩個曆經風雨的老人,此刻緊張的像個孩子,有些惴惴不安。
吱呀。
門開了。
鐘愛民剛剛泡過腳,都準備上床休息了。
此刻他隻裹著一件軍綠色的棉大衣,站在小賣部裡麵,隔門看著兩位老人。
鐘愛民眼神有些恍惚,時光彷彿在這一刻凍結。
“752部隊第三中隊戰士陳鬆柏向老團長報道!”
陳鬆柏忽然挺直身體,中氣十足,向著鐘愛民敬禮,一雙眼睛早已老淚縱橫。
鐘愛民跨過門檻,走上去和他握緊了手,接著用力和陳鬆柏抱在一起。
接著,又和裴榮光用力擁抱。
“進來吧。”
鐘愛民點上蠟燭,從後院搬了個小火爐過來,三個老人圍著小火爐,溫度很快就上來了。
小何站在一旁,把小賣部大門留了一條縫通風,要不然容易中毒。
司機小常在外麵,給裴育青打電話實時彙報,同時也聯絡上了裴榮光的警衛員和司機,將這裡的地址發給了他們。
小火爐旁,裴榮光擦了擦淚,問道:“老鐘,你當年,為什麼不聲不響就走了?”
“當年如果不是你,那場任務不可能成功,我們也不可能活著回來!”
“你立了這麼大的功,為什麼要走?”
陳鬆柏也不能理解:“老領導,為什麼?”
鐘愛民抽著煙,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炮聲、槍聲不停在耳邊響起。
良久,他吐了一口煙,道:“你們還記得當年的阿克賽欽事件嗎?”
“記得!”
“敘述一遍。”
陳鬆柏道:“七十年代中期,總參組織了一次境外行動,保密級彆為絕密,至今還未解禁。
752部隊六個小組組成一支彆動隊深入境外執行任務,由您領導指揮,由裴副團長負責副指揮……在您的領導下,任務很成功。”
“但您回來後,在論功行賞之際,留下一封告彆信,就此音訊全無……”
陳鬆柏的情緒又激動起來:“老領導,您當初為什麼要離開?”
他不能理解。
好不容易打了勝仗,就要過上好日子,可老領導卻忽然人間蒸發,幾十年不見。
鐘愛民情緒平靜道:“我向首長立過軍令狀,帶多少人去,就帶多少人回來,一個也不能少。”
“任務完成了,但我的兵也死了。”
“那不是我的功勞,是兄弟們性命換來的榮耀。”
“我冇有臉去領功,也做不到坦然受之。”
聽著他的話,兩人心中動容,嘴唇顫喏。
等到鐘愛民抬起頭,他們才發現,這位年過七旬的老領導,早已淚流滿麵。
“老領導……”
“好了,好了,不提這些了。”
鐘愛民揩去眼淚,道:“大晚上的趕過來,還冇有吃飯吧?我去弄點吃的。”
……
與此同時。
餐廳裡。
霸哥把酒盅裡的酒喝完,站起來道:“李少,季先生,你們慢慢喝,我去豐門樓,把那老刺頭給處理了,給二位助助興。”
季臨很滿意霸哥不拖遝的做事風格:“彆弄死了,簡單教訓一下就行,找個由頭給他關進派出所。
嚴局長,冇問題吧?”
嚴局長酒勁上頭,拍著胸脯保證:“這地方我說了算!
就是鬨出人命,我也能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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