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固寵?我當皇後你哭什麼? 第14章 陛下,你怎麼才來啊
楚清婉一路上都在想楚昭容會怎樣對付她。
現在後宮嬪妃無論是誰來召見她,拉攏的意味都十分的顯眼。
隻有楚昭容不會,加上姐妹這層關係,楚昭容更是肆無忌憚。
人走到碧霄閣,門外的太監毫不掩飾的用嫌棄的表情上下將她打量了一圈,而後傲慢道:“還請楚美人稍作等待,容奴才進去通報一聲。”
還沒有等楚清婉應聲,那小太監就已經轉身進了碧霄閣,朱紅色的宮門砰的一聲在她們眼前合上。
春夏頓時就火了,憤然道;“這也太欺負人了。”
楚清婉小幅度的搖搖頭,示意她彆急,畢竟她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美人,對方可是四品昭容,她現在還無法對抗。
春夏看著楚清婉垂下眼睛那低眉順目的表情,眼眶瞬間就紅了,她的小主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明明一直不爭不搶,可哪怕離開尚書府來到宮中,卻還要被這樣作踐。
小太監這一去,就是整整半個時辰,此時正值正午,熱烈的日頭就懸在頭頂,曬得人渾身發燙。
“楚美人,我家小主剛用過午膳準備歇下了,還要勞煩您再等一會兒。”
好不容易等那小太監出來了,卻又是撇下這一句話就扭身走了。
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楚清婉是在中午的時候來的,此時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午膳的時間已經錯過了。
再往後的太陽隻會更加毒辣,但是她也沒有彆的辦法,隻好咬咬牙接著站著等。
小太監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又是半個時辰之後了,見到楚清婉還站在原地,不由得一愣,不過隨後還是說道:“我們娘娘起身了,楚美人請進吧。”
聽到這話,春夏連忙來扶她,她剛才一直站在楚清婉的身後,此時到了身邊一看,才發現楚清婉的臉色白的不成樣子,眼淚當即就掉了下來。
楚清婉此時呼吸已經有點不暢,午飯都沒吃的情況下在烈日下站了兩個小時,頭有些發沉腳步也有些發暈,但是她知道這遭是躲不過的,必須要麵對,於是另一隻手拍了拍春夏,示意她不要擔心。
走入碧霄閣,外間軟榻上的女子身著一襲淡藍色的宮裝,頭發一絲不苟的梳著,戴了整整一套珠翠頭麵,和略有些狼狽的楚清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見過楚昭容。”楚清婉進來後就一直看向地麵,恭恭敬敬的問安行禮,看不出一絲破綻。
軟榻上正在觀卷的楚昭容既沒有吭聲,也沒有讓她起來,隻是從書卷中抬起頭來,淡淡的看了地上的楚清婉一眼。
隻一眼,她就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書卷,是她小看了這個狐媚子了,即便是這樣了,不說狼狽醜陋,竟然還能露出些破碎的美感來。
楚昭容惡狠狠的想著,不知道再跪一會兒,會不會在這賤人的臉上看出些醜態。
楚清婉乍然雙膝跪在地上,甚至還跪出一絲解脫來,畢竟兩個膝蓋加上兩條小腿骨的著地麵積更大了一些,而且殿內也較為涼快,好歹比站著要強。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昭容依舊沒有叫她起來,也一句話沒說,桌子上的茶和點心換了一遭又一遭,楚清婉漸漸覺出些脫力來。
她今天早上沒什麼胃口,早膳就沒用多少,如今胃裡不停的翻滾,嗓子乾的簡直要吐出來。
她前一陣在禦花園摔出來的傷用了三天上好的金創藥,如今已經結了痂,但是隨著在這裡跪著的時間,雙膝傳來鈍痛感,同時混合著衣裙打濕的潮濕感,兩條腿彷彿螞蟻啃食一般鑽心的痛。
一時間楚清婉生出些絕望來,在這樣孤立無援的境地,又有誰能救她呢,她是否太過於自大,憑什麼就認定自己現在的行為是臥薪嘗膽?憑什麼就認為自己未來有能力在弄死她們的前提下全身而退?
在這樣等級分明,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時代,自己又該如何自救呢?
楚清婉在穿越前也是被家裡人嗬護著長大的小公主,心中一時間惡心到翻滾起來。
她不是原主,沒有辦法做到麵對羞辱和壓迫時還泰然自若,情緒終會有爆發的一刻。
乾脆都他媽的彆活了。
不活了成嗎?
她忍夠了,左右不就是一個死嗎?
說不定自己死了,還能穿越回家呢。
想起家來,楚清婉眼睛一陣酸澀,再也忍不住淚水,口腔裡傳來血腥氣,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剛剛穿越來的雨夜。
身邊人漸漸弱下去的痛呼聲混雜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好像又一次侵蝕著她的五感。
無助,絕望,脫離,麻木這些情緒一瞬間充斥了楚清婉的大腦,肆意撞擊之後,彙聚成了視死如歸的求死欲。
恨。
真的好恨。
必須要一擊斃命,她的舌頭頂了頂口腔中被咬破的缺口,或許是咬下了一塊肉來嗎?
她竟然可以吞嚥到自己的血,此時那並不再是讓她覺得作嘔的東西,兩口下去,她的精神從未有過的清明,情緒前所未有的亢奮,一時間身上的痛似乎都像是不見了。
唯有,抑製不住的濃濃恨意。
為什麼層層森嚴宮規能夠困住人,因為他們怕死。
因為她們怕牽連九族,但是這些,她作為一個外來的孤魂野鬼,沒有,通通都沒有。
該死。
他們都該死,就陪自己一起下地獄吧。
一時間她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跳起一把攥住楚昭容那白皙的喉嚨,然後拔起她華美的珠翠簪子狠狠的插下,然後將再狠狠的插到自己的脖子裡………
“皇上到——”
門外傳來的一聲吆喝,打斷了楚清婉抑製不住的想法,猛然被打斷,她一雙眸子中的偏執和怒火儘數消失,抬起頭的一瞬間隻留下麻木與茫然,就這樣直直的撞進薑澤宸的心底。
好像一切都消失了,楚清婉向他抬了抬手,又因為沒有力氣而垂了下來,直到那張俊美到好像是被天神眷顧的臉近在眼前時,身體落入一個有力的懷抱,楚清婉開口,聲音中帶著不曾察覺的委屈與悲淒。
她說。
“陛下……”
你怎麼才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