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脊梁 第15章 李清照也很八卦
在汴京的璀璨夜色中,素芳閣仿若一顆明珠,熠熠生輝。閣內,琉璃燈盞散發出柔和且迷離的光芒,將整個空間渲染得如夢似幻。
趙明誠端起那精緻的越窯青瓷盞,盞中玉冰燒清澈透亮,在燈光的映照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暈。
他目光投向陳太初,臉上帶著溫和笑意,開口問道:“陳小友可還記得開德府的漁火?那時你我雖未相識,但聽聞你在清河畔的製糖趣事,如今想來,仍覺趣味盎然。”
陳太初微微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回憶的神色,說道:“趙兄怎會知曉?那確實是段難忘的經曆。秋雨連綿,我守著漁家土灶,滿心期許能將黑糖熬出彆樣天地。”
李清照就坐在一側,她身著羅裙,姿態優雅。微風輕輕拂過,她的羅袖隨之擺動,不經意間輕拂過案上的《金石錄》殘卷。那書頁恰似被無形的手牽引,緩緩翻到“食貨篇”,恰好停留在“飴糖”詞條處。
李清照輕抬螓首,美目流盼,淺笑道:“這《金石錄》中雖多記金石之事,但食貨一道,與民生緊密相連,製糖之術想必也有其淵源。”
與此同時,珠簾後傳來歌姬婉轉的歌聲,她啟唇唱起《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的悠揚調子瞬間在閣內流淌開來。這熟悉的旋律,彷彿是一把神奇的鑰匙,瞬間開啟了陳太初記憶的閘門。
陳太初手中正捏著糖蓮子,聽到歌聲的刹那,他不禁微微一怔,指尖的糖蓮子竟悄然滾落。伴隨著琴絃的震顫,那絲絲縷縷的旋律彷彿化作無形的線,將他的思緒迅速拉回到政和元年的清河畔。
陳太初感慨道:“聽到這曲,彷彿又回到了那清河畔。當時我裹著濕透的直裰,守在漁家的簡陋土灶旁。灶火搖曳,映照著我專注的麵龐,鍋裡熬煮的黑糖正散發著焦糖的香氣。那場景,帶著歲月的質樸與艱辛,在這一刻,卻無比清晰地浮現在我眼前,彷彿昨日剛剛發生。”
趙明誠點頭,說道:“這般經曆,鑄就了今日你獨特的製糖之術,也為這繁華汴京,添了彆樣的甜蜜。”
李清照輕抿唇角,笑意盈盈:“想必這製糖背後,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趣事,倒讓我愈發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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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初不禁想起政和元年,秋雨連綿,細密的雨絲如銀線般紛紛揚揚灑落。
陳太初蹲在漁家那略顯破舊的土灶前,神情專注。
鐵鍋裡,三十斤黑糖塊正咕嘟咕嘟地冒著泡,粗礪的糖粒中夾雜著葦稈渣,看上去就像汴河底的淤沙。
王大郎站在一旁,掄著船槳使勁攪動著糖漿,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砸進灶火裡,發出“滋啦”的聲響。他一邊攪一邊嘟囔著:“官人,就這黑湯湯的玩意兒,真能變成銀錠子?”
陳太初顧不上擦去臉上的煙灰,隻是抹了一把,臉上頓時又添了幾道黑印。他將曬乾的牡蠣殼小心地碾成粉,又混著清河的黃泥,精心塑成一個漏鬥形狀。
“大郎,看好了!”陳太初說著,將琥珀色的糖漿緩緩澆進泥鬥。糖漿順著稻草濾芯淅淅瀝瀝地落下,老王頭則捧著陶罐在下麵接著。神奇的是,原本渾濁的糖水,竟漸漸變得透亮如琉璃。
“這纔是要緊處!”陳太初將濾液倒回鐵鍋,調成文火,慢慢熬煮。隨著溫度的升高,糖漿表麵翻起細密的銀砂,彷彿無數細碎的星辰在跳躍。
陳太初手持鐵勺,不時刮過鍋底,帶起如雪般的浪濤。漸漸地,結晶的白糖在晨光的照耀下,在鍋裡堆成了一座小小的雪山。
老王頭顫巍巍地拈起一粒白糖,含在口中,原本昏花的老眼驟然瞪圓,驚喜地喊道:“甜!比福州貢糖還清甜!”
竹篩在陳太初手中如波浪般搖動,最細的白霜簌簌落入青瓷壇,略粗些的黃糖則被裝入陶罐。陳太初舔著勺底殘留的糖,心中默默盤算:三十斤黑糖,能產出九斤雪霜、六斤金糖,餘下的糖渣還能再熬五鍋糖水。
陳太初又拿著白糖去到糖鋪,掌櫃的看到雪白的白砂糖,清甜可口,糖霜要甜的多,隨即以2貫錢一斤的價格全部收下。
王大郎的糖水鋪子開業那天,那叫一個熱火朝天!灶台上支著一口丈二的大鐵鍋,鍋裡咕嚕咕嚕地翻騰著暗紅色的仙草凍,香甜的味道直往人鼻子裡鑽。陳太初大筆一揮,在招牌上寫下“三文管飽”四個大字,嘿,你還彆說,這四個字就跟施了魔法似的,路過的廂軍們“呼啦”一下全圍過來了,差點把木柵欄都擠倒啦!
老秀才陳守拙站在一旁收錢,看著這熱鬨的場景,嘴裡卻連聲嘀咕:“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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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不知歸路。”歌姬的尾音婉轉悠揚,在空氣中久久回蕩。
李清照忽然將手中的糖蓮子投入酒盞,酒液泛起層層漣漪,她看著陳太初,讚歎道:“陳小友這製糖術,倒比金石考據還精妙。”陳太初低頭,看到自己袖口的糖漬,那形狀竟與漢瓦當的雲紋神似。
趙明誠瞧著,樂不可支,拍手笑道:“這得記到《食貨誌》裡去!”話一說完,他忽地揭開隨身帶著的漆盒,裡麵安靜地躺著一塊沾著糖渣的陶片。“這可是陳留縣新出土的漢灶殘片,上麵附著的結晶物……”
陳太初瞳孔微微一縮,那分明是未提純的糖晶!原來早在千年前,這片土地上就有人摸索過製糖法。此時,琴聲再次響起,那悠揚的旋律彷彿將他從沉思中喚醒。
他忽然明白,自己不過是在曆史的長河裡,重走了某位無名匠人的路。
製糖,可不單單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慾,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使命等待著他去探尋。
李清照輕抬螓首,美目流盼,繼續說道“這一晃可就是三年!”
話鋒一轉,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帶著打趣的口吻對陳太初說道:“不過,我倒好奇,陳公子在開德府時,為何未曾成家呢?以公子之才,理應不乏愛慕之人。”
陳太初微微苦笑,神色中透露出一絲感慨,緩緩說道:“李姑娘有所不知,那時我窮困潦倒,連舉人都不是,每日為生計奔波,自顧不暇。
即便後來憑借製糖掙下一些錢財,卻也已然錯過姻緣的最佳時機。”
李清照聽聞,眼中閃過一絲憐惜,說道:“原來如此,命運弄人。
不過,陳公子如今在汴京也算嶄露頭角,姻緣之事或許還有轉機。
我在京城亦有閨閣密友,名叫趙明玉,乃是郎君宗室人家出身,她家哥哥現任汴梁周邊某縣的知縣。
趙明玉不僅才情出眾,且溫婉賢淑,與公子或許甚是般配,不知陳公子可願結識一番?”
趙明誠在一旁聽聞,也笑著附和道:“若真能促成此事,倒也是一樁美事。明玉表妹生性純善,與陳兄想必能相處融洽。”
陳太初苦笑道:沒想到易安先生也是好生八卦。
八卦一詞一出,眾人旋即一呆,都不解的看著陳太初,那意思就是讓其解釋一番。
陳太初,慢慢說道:“不管是先天八卦,還是後天八卦,都是那種未經證實先知的部分,以訛傳訛演變出更多的彆人隱私的版本而已!也就是所謂的野史!”
眾人大笑
笑畢趙明誠看著陳太初說道“元晦,今日聽聞你與童、蔡二人交往過密,傳言是否是真”。
“承蒙趙大人厚愛,我與二人,除生意之外沒有什麼瓜葛!外人都是以訛傳訛罷了,也就是八卦!”陳太初無奈道。
“趙大人,此次赴京是另有公乾,還是......”陳太初疑惑的問道。
“這還不是托了你陳大郎的福麼?開德府因你而變的氣象一新,種樓、雪魄糖、玉冰燒,這三種東西,但凡有一種能夠出現,我這知府也得挪挪地不是。”趙明誠笑著說道。
“哦...,那這是高升了,學生應該給大人賀一個。”說著陳太初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儘。
“元晦,我的職務應該就快下來了,如果再次外放,我等就不知道何時再見了,你可有什麼話給我說麼?”趙明誠喝完酒,眼睛直直盯著陳太初。
“趙大人抬愛了,我這除了這一身銅臭氣,哪還有什麼能拿的出手的!”陳太初說道。
“唉,此言差矣,某家就是要的你的生財之道!你可知當朝太師,也就是有了生財之道,纔能夠做少一國之宰之位,我雖然不想高位,但也想能夠讓治下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陳太初低頭不語,好似思考一番,宴會已經接近尾聲,歌姬已經退去,賓客均已離去,隻剩趙明誠夫婦及陳太初三人“我鬥膽稱呼您一聲趙兄,如若趙兄有彆的去處,我會根據您外放的地方給您一些建議,如果合適,不說大治,也能造福一方百姓!”
趙明誠抱拳相敬,“那就應元晦吉言了”
李清照看兩人話說的差不多了,就插了一句嘴“陳公子還是見一下我那妹子吧,不然等你高中了,被拉郎配,知道你未曾婚娶,可就要被著京城勳貴給霸王硬上弓了。”說完就呲呲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