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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的脊梁 第71章 有情有義陳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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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和八年十月,汴京東郊的金明池畔,秋風如同一把無情的梳子,肆意地梳理著池中的殘荷,發出簌簌的聲響,彷彿在低訴著季節的更迭與世事的無常。

陳太初身姿挺拔地佇立在滄瀾號那鐵木混合鑄就的船樓上,目光如炬,靜靜地凝視著不遠處開封碼頭。

碼頭上漕船林立,桅杆如林般聳立,在暮色的籠罩下,彷彿一片沉默的森林,暗藏著無數的秘密與故事。

船首那門被油布嚴嚴實實包裹著的虎蹲炮,在漸濃的暮色中隆起一道神秘的暗影,宛如一頭潛伏著的巨獸,隨時準備發出震撼天地的怒吼。

而甲板上,二十名親衛整齊地站立著,手中火銃的銃管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寒芒,彷彿在向世人宣告著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嚴與力量。

“大人,工坊三百七十六處窖藏都已妥善封存,從滄州到雄州的商道,也全部換上了新的暗標。”

染墨手捧著密報,腳步匆匆地從艙底鑽了出來。

他的發梢上還沾著齒輪箱特有的桐油味,顯然是剛從忙碌的工坊趕來,連整理儀容的時間都沒有。

“嶽飛將軍帶著張憲他們前往開德府了,對外宣稱是去重修陳氏宗祠。”

陳太初微微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滿意。

他的指尖輕輕劃過船舷上新裝的青銅轉向舵,這具由軍器坊水力車床精心雕琢而成的機括,此刻正隨著汴河的暗流微微震顫,彷彿在與這風雲變幻的局勢產生著某種微妙的共鳴。

就在此時,汴河上忽然飄來一陣幽幽的檀香,香氣淡雅卻又清晰可聞。

一艘漕幫的胭脂舫如同一朵盛開在水上的豔麗花朵,悄然無聲地靠岸。

艙門輕啟,白玉娘身著絳紅色的裙裾,身姿婀娜地走了出來。

她蓮步輕移,絳紅的裙裾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掃過跳板。腕間的銀鈴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響,隻是她刻意壓低了嗓音,說道:“陳大人,詔獄西南角的排水渠,最窄的地方,八歲孩童勉強能夠通過。”

陳太初略作思索,將漕幫令箭拋還給她。

甲板上的燭火隨風搖曳,映照著令箭上

“滄瀾”

二字那如水波紋般的紋路,彷彿在訴說著一段隱秘的過往。

“讓兄弟們暫且按兵不動,曬網三日。”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今夜子時,我要看到蔡京東廂房那方澄泥硯,出現在太子的案頭。”

白玉娘微微頷首,收起令箭,轉身輕盈地回到胭脂舫上。

隨著舫船緩緩駛離,那幽幽的檀香也漸漸消散在汴河的水汽之中。

亥時,東宮的暖閣內,溫暖如春。

精緻的香爐中,龍涎香嫋嫋升騰,彌漫在整個閣內,散發著一種奢華而又安寧的氣息。

然而,太子趙桓卻無心享受這一切。

他死死地盯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硯台,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後背早已被冷汗濕透,即便龍涎香的香氣再濃鬱,也無法掩蓋他內心深處的緊張與恐懼。

這方禦賜的澄泥硯,製作工藝精湛,硯台上清晰地刻著

“平章軍國重事蔡”

幾個字,彰顯著它主人的尊貴身份。

硯池裡還凝結著未乾的硃砂,鮮豔的紅色彷彿在訴說著剛剛發生的秘密。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三聲鷓鴣啼,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趙桓心中一驚,慌忙將硯台塞進裝著《道德經》的鎏金匣中。

慌亂之間,他的指尖不慎蹭到了硯台上的硃砂,那鮮紅的印記在經捲上緩緩暈開,恰似北境輿圖上燕山那抹觸目驚心的血痕。

次日清晨,垂拱殿內,龍涎香與秋菊的清氣相互交融,營造出一種莊嚴肅穆而又不失雅緻的氛圍。

陳太初身著緋袍,腰係玉帶,身姿挺拔地站立在蟠龍柱東側。

陽光透過琉璃窗格,灑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肩頭碎成一片片金斑,恰好映亮了他懷中露出的半截糖霜賬冊。

徽宗皇帝慵懶地倚在青玉案旁,指尖還沾著方纔作畫用的赭石粉,身旁的瑪瑙筆山上擱著一支狼毫,濺起的硃砂落在了攤開的《聯金伐遼策》的契丹地形圖上,彷彿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陳卿的滄瀾號,倒是比李公麟《海國圖》裡的樓船更顯奇巧啊。”

徽宗將目光從畫捲上移開,落在陳太初身上,臉上帶著一絲欣賞的微笑。

“聽聞船上還載著三十門新鑄虎蹲炮?”

“回陛下,那是給雄州榷場護衛隊試用的禮炮。”

陳太初從容不迫地從袖中取出一隻鎏金糖罐。

內侍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驗毒後,掀開蓋子,頓時,一股濃鬱的甜香彌漫開來,充斥著整個大殿。

“此物用雪魄糖與波斯香料所製,點燃之後可以驅趕蚊蟲。前日試炮之時,驚散了一群鴉群,倒叫船工們撈著不少落水的寒鴉。”

陳太初不緊不慢地解釋著,神色平靜,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徽宗饒有興致地接過糖罐,拿在手中把玩著。

罐底

“王記”

的篆印不經意間蹭上了丹朱,顯得格外醒目。

“市井傳言,說陳卿斷了九路的糖酒供應?這是為何啊?”

徽宗微微皺眉,目光再次落在陳太初身上。

“王記糖坊的大東家入獄,工匠們人心惶惶,心緒不寧。”

陳太初說著,突然跪拜在地,懷中的賬冊順勢滑落在地。

攤開的頁麵上,杭州榷場十月的糖稅數目朱紅刺目,那數字比童貫奏報給朝廷的少了足足七成。“就像這罐中的糖霜,若是主料斷了,任憑新增多少香粉,也難以成其氣候。”

陳太初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彷彿在向徽宗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真相。

就在這時,殿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蔡京那標誌性的紫袍一角閃過窗欞。

陳太初順勢拾起賬冊,故意露出夾頁裡滄州鐵匠營的名錄。

那上頭詳細記錄著七萬工匠的生計數目,恰好是童貫奏請征發民夫的數字,其中的貓膩不言而喻。

“陛下可知,遼主近日也在試製雪魄糖。”

陳太初忽然抬起頭,目光掃過龍案上吃了一半的糖漬梅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若王記的匠人流散到北疆……”

徽宗原本捏著糖梅的指尖驀地收緊,蜜汁順著掌紋緩緩滴落在伐遼策上,洇出一片模糊的痕跡。

童貫昨日進獻的遼東鹿茸還堆在殿角,此刻卻彷彿混進了某種令人不安的腥甜氣息,讓整個大殿的氣氛愈發凝重。

當值的楊戩見狀,急忙趨前,在徽宗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官家的臉色瞬間驟變,那是陳太初進殿前囑人送往禦膳房的糖霜,竟與蔡京今晨進獻的貢品同出一匣。

殿角的銅漏彷彿也感受到了這緊張的氣氛,忽然卡住,原本規律的滴水聲在這死寂的大殿中顯得格外清晰,彷彿每一滴都滴落在眾人的心頭。

“王大郎幼子前日染了牢瘟。”

陳太初的聲音不高,卻如同重錘一般,敲打著每個人的神經。

“若有個萬一,明歲元日的祭天糖人怕是要用麥芽糖將就了。”

說著,他從袖中滑出半塊黑硬的糖渣,正是三年前初製雪魄糖時的失敗品。

日晷針影緩緩挪過三刻,彷彿時間也在這緊張的氣氛中變得緩慢而沉重。

徽宗忽然將手中的糖梅擲入銀盂,聲音略顯疲憊地說道:“且將人犯移押大理寺候審。”

說罷,又添了一句,“陳卿既精通製糖之道,明日便把新貢的糖霜方子呈來吧。”

陳太初恭敬地叩拜後,退出大殿。

剛走到門口,正遇蔡京疾步而來。

老太師腰間的玉佩與陳太初的玉帶鉤輕輕相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糖霜賬冊的邊角在玉佩上刮出一道細痕,彷彿在這一瞬間,記錄下了兩人之間無形的較量。

待陳太初走出宮門,染墨早已等候在一旁。

他低聲稟報:“漕幫的船已泊在金水河,白玉娘說蔡京彆院的暗倉裡,藏著二十箱刻契丹文的糖模。”

暮色中的滄瀾號升起一麵青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船樓的陰影裡,嶽飛正帶著人將真正的虎蹲炮套上糧袋,進行著秘密的偽裝。

“嗯,忍了這麼久終於還是要把配方給要走,那就索性給他。”陳太初說道。

“白娘子,你在汴京訊息靈通,這次還要感謝白娘子相助了。”

白玉娘盈盈一笑道“能得到官人的誇獎,比所有的好處都有好處,我就是喜歡給公子傳信兒。”

“麻煩白娘子,給王大郎帶信,帶到出來之後,舉家回老家,如果安頓好了,就來大名府來找我。”

“另外汴梁南熏門外的糖酒作坊,王掌櫃一走,可就荒廢了,紅糖製白糖我已經給官家了,那裡再生產就不合適了,那就改為漕幫製造水果糖的工坊把,原料還是開德府去拿。”

陳太初燉了一下又道“隻是這汴梁的活字印刷需要漕幫給維護起來,待到合適的時候,我會派人來接手。”

“這幾年我可能就會少來汴梁了,訊息這方麵就要靠著白娘子了!”

“大官人這是提攜奴家,就請官人放心罷了。”

白玉娘知道,自己對於陳太初來說,不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媚眼如絲盯著陳大郎。

“嗯哼”陳太初不自覺的咳嗽一聲,想讓白玉娘那勾引性質的眼神迴避一下。

話說這白娘子30來歲,也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再加上是過來人,眾目睽睽之下依然做到臉不紅心不跳的進行挑逗相中的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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