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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的脊梁 第六十二章 收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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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放走李二柱等人去見賈進時,當夜,滄州的營帳內燭火搖曳,陳太初坐在案前,神色凝重。

他深知局勢複雜,每一個決策都關乎著無數人的命運。

思索良久,他決定在火龍箭筒內暗藏密奏,向徽宗皇帝如實稟報情況。

密奏上寫道:“臣查滄州知府梁子美,膽大包天,竟敢私吞漕糧五十萬石,並偽作是流民所劫。

如今賈進部眾,實則皆是饑寒交迫的百姓,為求生存才被迫聚集。

若朝廷強行圍剿,恐怕會激起十二州的民變。

微臣伏乞陛下聖裁,暫且以虛職安撫他們的情緒,待徹底平定梁子美及其黨羽後,再另行處置……”

寫罷,他小心翼翼地將密奏藏入火龍箭筒,命親信務必將此箭筒以最快速度送往京城,呈給陛下。

垂拱殿內,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夕。

蔡京神色陰沉,指尖輕輕撚著手中的密報,語氣中滿是指責:“陛下,陳太初竟敢私許流民軍職,此等行徑,分明是養虎為患!他如此擅自做主,全然不將朝廷法度放在眼裡。”

蔡京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內回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試圖讓徽宗皇帝對陳太初的行為產生警惕。

然而,童貫卻不慌不忙地捧出滄州賦稅簿,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說道:“陛下,陳副使上月剿匪,可是順帶追回了被劫稅銀三萬兩啊!

隻是,這賬上可清楚地寫著,蔡太師的門生從中分潤了五千兩。”

童貫說著,將賦稅簿呈到徽宗麵前,眼神有意無意地掃向蔡京,那目光彷彿在說,你又何必在此大談陳太初的不是,自己的門生不也有問題。

徽宗皇帝坐在龍椅之上,手中的朱筆懸在《招安詔》上,猶豫不決。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思索。

就在這時,窗外忽然飛來一隻白鴿,白鴿的腳上係著密摺。

徽宗見狀,立刻開啟密摺,隻見折內繪有《火龍箭圖》,旁邊還批著瘦金體:“此物若成,當繪《天河焚寇圖》以獻。”

徽宗看著密摺,心中一動,這火龍箭若真能發揮如此威力,對於穩固大宋江山可是大有益處。

想到此處,他筆鋒一轉,在《招安詔》上批下“準奏”二字。

政和七年九月廿三,景州城外十裡亭,氣氛劍拔弩張。

陳太初神色沉穩,命親兵整齊列陣,在亭外南北兩側各放置一案。

北側案上,整齊地堆放著新鑄的廂軍腰牌,泛著冷冷的金屬光澤;

南側案頭,則擺滿了滄州府曆年稅賦賬簿,紙張微微泛黃,彷彿在訴說著背後的隱秘故事。

賈進獨自一人,單刀赴會。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亭中,手中的九環大刀猛地往案頭一剁,頓時塵土飛揚,那大刀深深嵌入桌麵,刀柄上的九環發出一陣“叮叮當當”的脆響。

賈進雙目圓睜,大聲吼道:“姓陳的!老子要滄州團練使的官憑,部下按禁軍例餉——少一文,刀下見血!”其聲如雷,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氣勢。

陳太初不慌不忙,緩緩翻開稅簿,手中朱筆精準地圈出一條條刺目條目,嚴肅說道:“賈首領劫的那三十萬石‘軍糧’,實則是梁子美與劉家相互勾結,以黴變的麥子充作公糧的贓糧。”

說著,他伸手掀開糧車的麻袋,隻見裡麵的麥粒已然黴變,無數蛆蟲正從其中湧出,散發著陣陣惡臭。“你麾下兄弟拚死劫下的,不過是梁賊用來填補賬目的糟糠罷了。”

賈進聽聞,瞳孔驟然緊縮,心中怒火中燒,但理智尚存,手中刀鋒卻又逼近了三分,惡狠狠地說道:“休拿梁賊說事!今日若不給官憑……”

“官憑在此。”陳太初鎮定自若,從容抖開樞密院文書,語氣堅定地宣佈,“詔安賈進部眾,授忠武校尉虛職,所部三千人編入滄州廂軍第七營。這是朝廷能夠給出的底線。”

賈進一聽,頓時怒不可遏,揮刀狠狠劈裂桌案,罵道:“狗皇帝這是打發叫花子呢!”說罷轉身離開。

在經曆了數次激烈交鋒後,賈進部與陳太初部的戰局逐漸明朗。

賈進雖率領部眾奮力抵抗,但麵對陳太初精心訓練的廂軍,尤其是嶽飛所帶領的騎兵,實在難以招架。

每次交戰,嶽飛所率騎兵如疾風般迅猛,攻勢淩厲,常常將賈進部攪得人仰馬翻。而廂軍甚至還未使出威力強大的戰車與火銃,賈進部便已連連敗退。

賈進深知,若繼續如此抵抗下去,自己和兄弟們必將陷入絕境。

在殘酷的現實麵前,他終於認清了局勢,決定再次與陳太初進行交涉,就招安問題展開談判。

這一日,雙方約定在一處開闊的營帳內會麵。陳太初端坐在營帳主位,神色平靜,目光沉穩地注視著入口處。

賈進帶著幾名親信,走進營帳。他的眼神中少了幾分往日的桀驁,多了一絲無奈與疲憊。

“陳大人,”賈進抱拳行禮,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甘,“我賈進承認,與您的軍隊相比,我們確實技不如人。如今,我願就招安之事,與大人再次詳談。”

陳太初微微點頭,說道:“賈首領能認清形勢,實乃明智之舉。

上次朝廷所開條件,想必你也清楚,忠武校尉虛職,所部三千人編入滄州廂軍第七營,這已是朝廷最大的誠意。”

賈進皺了皺眉頭,說道:“陳大人,忠武校尉雖是官職,但終究是個虛職,我和兄弟們出生入死,隻求能有個更好的前程。”

陳太初目光炯炯地看著賈進,說道:“賈首領,如今天下局勢複雜,能得此官職,已屬不易。

況且,編入廂軍後,朝廷自會論功行賞,隻要你們忠心效力,何愁沒有晉升之路?”

賈進身旁的一名親信忍不住說道:“陳大人,我們也希望能有個安穩的生活,隻是這虛職……”

陳太初打斷他的話,說道:“我明白你們的顧慮。

但當下首要之事,是結束戰亂,讓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你們若真心歸降,我陳太初定會向朝廷為你們爭取更多福利。”

賈進思索片刻,說道:“陳大人,我有一個請求。

能否給我部一些時間,讓我們妥善安置那些不願從軍的兄弟,給他們一些錢糧,讓他們能夠返鄉過上安穩日子。”

陳太初略作思考,說道:“此事可行。但你們需儘快做出決定,我不想看到因為此事再生事端。”

賈進點了點頭,說道:“多謝陳大人。還有,關於軍餉問題,能否在現有基礎上有所增加?

兄弟們為了生計才走上這條路,如今歸降,也希望能有個更好的生活保障。”

陳太初看著賈進,嚴肅說道:“軍餉之事,我會如實向朝廷稟報。

但你們要清楚,朝廷的餉銀發放自有規矩,我會儘力為你們爭取合理的待遇。”

“滄州團練使年俸二千貫。”陳太初冷笑一聲,隨手丟擲劉家莊地契,不緊不慢地說道,“但梁子美去年強占民田五千畝——賈首領是要那虛名,還是要讓弟兄們拿回祖產?”

就在此時,糧車後忽然轉出張鐵牛,他神色慌張,舉起手中銅符,大聲怒吼:“大哥莫信!這銅符是官府追蹤流民的暗記!”

“這銅符分明是滄州府衙的稅丁腰牌!”陳太初麵色一沉,猛地將銅符擲入火盆之中。隻見青煙嫋嫋升起,漸漸凝出一個“劉”字紋,“劉家莊的死士前些日子夜裡襲擊營地,身上攜帶的正是此物!”鐵證麵前,真相逐漸浮出水麵,賈進心中的疑慮也開始動搖。

當夜,陳太初在密匣夾層小心藏好奏疏,其上寫道:“滄州知府梁子美私吞漕糧,偽作流民所劫。賈進部眾實為饑民所聚,若強行圍剿,恐激民變。乞暫以虛職安其心,待查實梁黨後再行定奪……”

寫罷,他招來信使,命其背負插著赤羽的急匣,馳出大營。信使快馬加鞭,沿途驛站換馬不換人,一路向著京城疾馳而去。然而,當信使行至黃河渡口時,卻見山東東路的糧船桅杆折斷,船工們正手忙腳亂地打撈起泡脹的黍米,仔細看去,那米袋上竟赫然蓋著青州府的官印,這一意外發現,似乎預示著又一場風波即將來臨。

十月初一,滄州校場之上,“賈”字廂軍旗隨風飄揚。陳太初站在高台之上,當眾劈開十口木箱,高聲宣佈:“凡歸降者,皆可領取銅錢三百文;若願從軍者,按廂軍三等餉發放!”

人群中,獨臂的趙石頭高舉田契,大聲質問道:“俺們憑啥信你?”

“就憑這個!”陳太初神色堅毅,揮劍猛地斬斷梁子美私鑄的“萬民傘”,傘骨斷裂處,竟折出記載著五千畝田產地契。

他目光如炬,掃視眾人,“我會在滄州一些時日,我在這裡時日內若不見梁賊下獄——”說著,他用力甩出佩刀,直直插進糧車,“諸君可持此刀,直取汴京!”此語一出,校場上眾人皆為之一振,心中對陳太初的信任又多了幾分。

三日後,嶽飛在查驗新附軍名冊時,忽然察覺到異樣。他指著名冊上數名士卒的籍貫,對陳太初說道:“大人,這幾人自稱景州流民,但口音卻是山東東路的……”

陳太初微微皺眉,指尖順著輿圖緩緩劃過,最終停留在青州位置,思索片刻後說道:“昨日驛報,山東轉運使強征‘防遼稅’,每戶加賦三鬥。

傳令斥候盯緊糧道,怕是有人要效仿梁子美,趁機生事了。”

話音未落,暮色中,一匹快馬如疾風般衝入大營。驛卒背插三支赤翎,神色焦急,高聲稟報道:“報!——流民聚眾搶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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