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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砂公主重生後:這皇嫂我不當了 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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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柔陷阱

棲凰宮的日子,彷彿被蜜糖和暖陽浸透了,流淌得緩慢而黏稠。自那次生死相依後,某種無形的屏障被徹底打破,鳳戲陽私下裡喚他“阿炎”已是自然而然,而夏靜炎,雖麵上依舊時常擺著那副欠揍的倨傲,身體卻早已習慣了她的靠近與溫度。

他的傷勢在鳳戲陽近乎嚴苛的精心照料下,一日好過一日。蒼白的麵容逐漸有了血色,原本因劇痛而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隻是那眉宇間沉澱的陰鬱,被一種更為複雜的情緒取代——那是被妥帖珍藏後的鬆弛,混合著深埋眼底的算計,以及隻在她麵前才會流露的、近乎全然的依賴。

朝堂之上,關於皇帝“沉溺美色”、“荒廢朝政”的非議愈演愈烈。夏靜炎對此充耳不聞,甚至變本加厲。奏摺堆積如山,他懶得批閱,全數推給內閣“酌情處理”。宣稱龍體需要長期靜養,拒見一切外臣,連景太後幾次三番的“探視”,都被他以“皇後需貼身照料,不便打擾”為由,軟釘子擋了回去。

他與鳳戲陽幾乎是形影不離。同吃同住,耳鬢廝磨。棲凰宮成了他與外界隔絕的溫柔鄉,也是他們共同編織的、迷惑敵人的巨大陷阱。

這日清晨,夏靜炎醒得比往日稍晚。窗外的陽光透過綃紗,在殿內投下柔和的光斑。他側過頭,鳳戲陽已經醒了,正支著胳膊,靜靜地看著他,墨色長發如瀑般散在枕上,眼中帶著清淺的笑意。

“看什麼?”他剛醒,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慵懶,語氣卻依舊是慣有的硬邦邦。

鳳戲陽伸手,指尖輕輕拂過他臉頰新生出的、略顯紮手的胡茬,笑道:“看我們錦繡的陛下,如今像個需要人時刻看顧的孩童。”

夏靜炎捉住她作亂的手,捏在掌心,哼了一聲:“朕是看你閒得發慌。”話雖如此,他卻沒鬆開手,反而就著這個姿勢,將她的手拉到唇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指尖,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像是某種幼稚的標記。

鳳戲陽吃痛,輕輕抽氣,嗔怪地瞪他一眼:“屬狗的麼?”

“屬狼的。”夏靜炎糾正,眼底掠過一絲惡劣的笑意,得寸進尺地將人攬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發頂,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淡香,“餓了。”

“想吃什麼?我去吩咐。”鳳戲陽在他懷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不要他們做的。”夏靜炎拒絕得乾脆,目光瞟向一旁小幾上放著的、鳳戲陽昨日親手做的夙砂風味糕點,“就那個……乳餅,尚能入口。”

明明是想吃,偏要說得如此勉強。鳳戲陽心中暗笑,也不戳穿,順著他道:“好,我去給阿炎拿,再配一碗牛乳茶。”

她起身,披上外衫,動作間帶著居家的隨意與溫柔。夏靜炎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看著她纖細的身影在晨光中忙碌,看著她將溫熱的牛乳茶和精緻的乳餅端到榻邊的小幾上。

他沒有立刻動手,反而懶洋洋地靠著軟枕,看著她。鳳戲陽會意,拿起一小塊乳餅,遞到他唇邊。夏靜炎這才微微低頭,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慢條斯理地咀嚼,品評道:“糖放多了。”

鳳戲陽挑眉,作勢要收回:“那彆吃了。”

夏靜炎卻迅速伸手,將她拿著餅的手連同剩下的半塊餅一起握住,就著她的手將餅吃完,還意猶未儘地舔了下她的指尖,理直氣壯地道:“朕勉為其難。”

鳳戲陽被他這無賴行徑弄得耳根微熱,抽回手,將牛乳茶遞給他:“喝點茶,潤潤。”

夏靜炎接過來,喝了一口,眉頭微蹙:“太甜。”

“牛乳茶自然是甜的。”鳳戲陽無奈,這人傷好後,越發挑剔難伺候。

“你喝過的就不甜。”夏靜炎忽然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句,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她麵前的空杯。

鳳戲陽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是在指之前她喝過一口後遞給他的那杯。這隱晦的調情讓她臉頰微燙,瞪了他一眼,卻換來他一聲低沉而愉悅的輕笑。他喜歡看她這般褪去所有冷靜偽裝,露出尋常女兒家的羞惱模樣。

用過早膳,夏靜炎依舊賴在榻上,隨手拿起一本閒散遊記翻著,卻沒什麼心思看。鳳戲陽坐在他身邊,手裡拿著一把玉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替他梳理著披散的黑發。動作輕柔,帶著安撫的意味。

“阿炎,”她聲音很低,如同耳語,“尚宮局那邊,似乎安靜了不少。”

夏靜炎翻書的動作未停,眼皮都沒抬一下,同樣低聲回道:“嗯,兩個聒噪的嬤嬤,年紀大了,該回鄉榮養了。”語氣平淡,但鳳戲陽知道,這“榮養”背後,是夜梟悄無聲息的清理。景太後安插的釘子,又少了兩個。

“兵部武庫司那個主事,好像也換了人?”鳳戲陽繼續梳理著他的頭發,狀似無意地問道。

“辦事不力,延誤軍械調配,革職查辦了。”夏靜炎合上書,抓住她梳理頭發的手,握在掌心把玩,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腕骨,“怎麼?皇後娘娘對前朝人事也如此關心?”

鳳戲陽任由他握著,微微傾身,靠近他耳邊,吐氣如蘭:“我隻關心,我的阿炎何時能把這些礙眼的石頭,都搬乾淨。”

她溫熱的氣息拂過他耳廓,帶著一絲狡黠的誘惑。夏靜炎喉結滾動了一下,側過頭,幽深的眸子鎖住她近在咫尺的臉,聲音低沉了幾分:“快了。”他抬手,撫上她的臉頰,指腹輕輕擦過她柔嫩的唇瓣,“等朕把這些蒼蠅都拍乾淨,就帶你去西山彆苑泡溫泉。”

這是承諾,也是誘惑。鳳戲陽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屬於獵人的銳光,知道他的佈局正在穩步推進。她彎起唇角,主動在他唇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那我等著。”

一吻淺嘗輒止,卻足以點燃某些闇火。夏靜炎眸色轉深,正要加深這個吻,殿外卻傳來了沈鶴元小心翼翼的通傳聲,說是景太後派人送來了滋補的湯藥。

旖旎的氣氛瞬間消散。夏靜炎臉上恢複了一片冷寂的平靜,鳳戲陽也坐直了身體,神色淡然。

“呈進來。”夏靜炎聲音聽不出情緒。

湯藥被恭敬地送上,黑褐色的藥汁散發著濃鬱的苦澀氣味。夏靜炎看也未看,隻對鳳戲陽道:“戲陽,替朕看看,母後這番心意,朕該如何消受?”

鳳戲陽端起藥碗,指尖在碗沿輕輕劃過,鼻尖微動,仔細分辨著其中的氣味。片刻後,她放下藥碗,對夏靜炎微微一笑,聲音清晰而平穩:“太後娘娘關懷備至,這藥方確是溫補的上品,隻是其中幾味藥材,與陛下近日所服之藥藥性略有衝突,恐於龍體康複無益,反而徒增負擔。”

她的話說得滴水不漏,既點明瞭藥有問題,又全了景太後的“麵子”。

夏靜炎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對那送藥的內侍道:“回去稟告母後,母後的心意朕領了。隻是朕如今隻信皇後親手調製的湯藥,母後所賜,心領了,原樣帶回吧。”

內侍不敢多言,戰戰兢兢地端著藥退下了。

殿門重新關上,夏靜炎臉上的冰冷瞬間化為戾氣,他猛地一拳砸在榻上,牽動了背後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眼神卻狠厲如狼:“她真是……一刻都不肯消停!”

鳳戲陽連忙扶住他,指尖在他緊繃的背脊上輕輕安撫,聲音沉穩:“阿炎,冷靜。她越是這樣,越是證明她急了。我們在明,她在暗,此刻動怒,得不償失。”

她的冷靜像是一盆冰水,澆熄了夏靜炎心頭的暴戾之火。他深吸幾口氣,慢慢平靜下來,將頭靠在她肩上,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朕知道。”他閉上眼,“隻是委屈了你,要陪朕演這出戲,還要應對這些層出不窮的暗算。”

“不委屈。”鳳戲陽環住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如同安撫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與阿炎並肩,刀山火海我也去得。”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夏靜炎心中那處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觸動,他收攏手臂,將她緊緊圈在懷裡,彷彿要將她揉入骨血。

“戲陽,”他悶聲說,“再給朕一點時間。”

“好。”她應著,感受著他胸腔內沉穩的心跳,知道這場以溫柔為陷阱、以昏聵為偽裝的大戲,才剛剛拉開序幕。他們沉溺於彼此構築的甜蜜假象,也在這假象之下,磨礪著足以顛覆一切的利刃。而這棲凰宮,就是他們最堅固的堡壘,也是最誘人的獵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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