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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砂公主重生後:這皇嫂我不當了 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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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醋海微瀾

棲凰宮的蜜糖日子過得久了,難免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彷彿這深宮之中,隻有他們兩人,外界的一切紛擾與非議都不過是遙遠的背景音。然而,皇宮終究是皇宮,那些被遺忘在角落、或是依舊心懷期盼的鶯鶯燕燕,總會在不經意間,提醒鳳戲陽這個事實。

這日,鳳戲陽去禦花園采摘新開的墨菊,想為夏靜炎新調的安神香添一味配料。行至九曲迴廊處,恰巧遇見了幾位正在賞玩秋景的妃嬪。為首的是那位曾被夏靜炎在慈寧宮嚇得麵如土色的趙靜姝,以及另外兩個平日在景太後麵前頗為得臉的貴人。

見到鳳戲陽,幾人神色各異,但還是依規矩上前行禮問安,隻是那眼神中,難免摻雜了幾分難以掩飾的嫉妒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幽怨。

“皇後娘娘金安。”趙靜姝聲音依舊嬌柔,卻少了往日的張揚,多了幾分小心翼翼,“娘娘這是來為陛下采菊製香?娘娘真是有心了,陛下如今……怕是隻認得娘娘調的香了。”

她這話聽起來是奉承,細品卻帶著酸意。旁邊一位穿著鵝黃宮裝的瑜貴人介麵道:“是呀,陛下如今龍體康健,卻依舊隻願在棲凰宮靜養,連姐妹們想請安問個好,都難得見上天顏。說起來,臣妾還記得去年此時,陛下還曾誇過臣妾宮裡養的秋海棠彆致呢……”

她話音未落,便被趙靜姝悄悄拽了下衣袖,止住了話頭。但那未儘之語,以及那隱含懷念與失落的眼神,卻像一根細小的刺,輕輕紮了一下鳳戲陽的心。

她知道夏靜炎待她不同,知道他為了她可以忤逆太後、震懾朝臣,甚至可以豁出性命。她也相信他對自己的心意。可聽到彆的女人,用這種熟稔的、帶著某種隱秘回憶的語氣提及他,提及她未曾參與的、屬於他的“過去”,一種陌生的、酸澀的情緒還是不受控製地湧了上來。

她麵上依舊保持著身為皇後的得體與淡然,微微頷首:“陛下需要靜養,不喜打擾。諸位妹妹若有心,在各自宮中安分守己,為陛下祈福便是。”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疏離。

說完,她便帶著宮人徑直離開,沒有再看那些妃嬪一眼。隻是回到棲凰宮時,那股莫名的悶氣依舊盤桓在胸口,揮之不去。

夏靜炎正靠在窗邊的軟榻上看書,見她回來,放下書卷,很自然地朝她伸出手:“回來了?外麵風大,手這麼涼。”

他握住她的手,習慣性地攏在掌心暖著,卻敏銳地察覺到她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平日裡她回來,眼中總是帶著清淺的笑意,或是與他分享園中趣事,或是詢問他今日感覺如何。可此刻,她隻是垂著眼睫,任由他暖手,唇線微微抿著,顯得有些沉默。

“怎麼了?”夏靜炎蹙眉,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仔細端詳她的臉色,“誰惹你不痛快了?”他的語氣瞬間帶上了慣有的戾氣,彷彿隻要她說出個名字,他立刻就能去把人剁了。

鳳戲陽抬眼看他,看著他眼中毫不作偽的關切與因她情緒波動而升起的暴躁,心頭那點酸澀忽然變成了幾分委屈,還有一絲自己都覺得有些無理取鬨的惱意。她彆開臉,聲音悶悶的:“沒什麼,隻是路上遇到趙靜姝和瑜貴人,聽她們提起……陛下往年還曾誇過瑜貴人宮裡的秋海棠。”

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但那細微的停頓和刻意迴避的眼神,還是泄露了她的在意。

夏靜炎先是一愣,隨即,那雙總是蘊藏著風暴或算計的深邃眸子裡,竟罕見地掠過一絲……慌亂?他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有些無措。

“秋海棠?”他眉頭擰得更緊,努力在記憶中搜尋,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的煩躁,“什麼秋海棠?瑜貴人……是哪個?”

他是真的不記得了。後宮女人於他,不過是景太後用來監視控製他的棋子,或是朝臣們用來攀附關係的工具,麵目模糊,名字陌生。他連她們的長相都未必記得清,更何況是誇過什麼花。

鳳戲陽見他這副全然茫然的模樣,心中的氣悶消散了些許,但那股酸意卻並未完全褪去,反而帶著點賭氣的意味,低聲道:“陛下不記得便算了。總歸是臣妾來遲了,未曾見過陛下誇讚旁人院中花木的樣子。”

這話裡的醋意,已是顯而易見。

夏靜炎這下徹底慌了神。他從未處理過這種情況,鳳戲陽一向冷靜自持,與他並肩對敵時智計百出,私下相處時雖也有小性子,卻從未因其他女人表現出如此明顯的醋意。這讓他心頭莫名地發緊,又摻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隱秘的歡喜——她在乎他,很在乎。

“戲陽,”他有些急切地捧住她的臉,迫使她看著自己,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甚至帶著點笨拙的急切,“你聽朕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耳根竟微微泛紅,眼神飄忽了一瞬,才重新聚焦在她臉上,聲音壓低,帶著一種近乎發誓的鄭重:

“朕……朕從未碰過她們。”

鳳戲陽怔住了,看著他眼中不容置疑的認真,和他那因窘迫而微紅的耳根,心中的醋意瞬間被巨大的震驚和一絲不可思議取代。

夏靜炎見她不信,更急了,語速都快了幾分:“是真的!在你去和親之前,朕身邊從未有過任何人!那些女人,有的是母後塞進來的眼線,有的是夏靜石或朝臣送來的探子,朕防她們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碰她們?”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留宿紫宸殿……是讓她們睡在外間的榻上,朕睡裡麵,派人十二個時辰盯著。去她們宮中……也隻是做給外麵看的幌子,朕要麼讓她們在地上跪一夜,要麼就直接點穴弄暈,從未同房!”

他說得急切,甚至帶上了幾分屬於暗衛處置手段的狠戾,但那雙緊緊鎖著鳳戲陽的眼睛裡,卻滿是緊張和忐忑,生怕她不信。

“但凡有人敢泄露半個字,或者心存妄念,”他眼底掠過一絲冰冷的殺意,“朕就直接殺了,連同她們背後的家族,一並清理乾淨。”

解釋到最後,他幾乎是帶著點委屈和控訴地看著她:“朕守身如玉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你,你怎麼能……怎麼能因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來質疑朕?”

這一刻,那個殺伐決斷、陰鷙暴戾的帝王不見了,眼前隻有一個急於向心愛之人證明清白、笨拙又真誠的男人。他那副“朕很委屈但朕不說”的彆扭模樣,與他平日裡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讓鳳戲陽的心瞬間軟成了一灘春水。

所有的醋意、悶氣,都在他這番急切又帶著點“自爆”性質的解釋中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洶湧澎湃的心疼與愛意。她想起他自幼生長的環境,想起景太後的控製與打壓,想起他身邊無處不在的陰謀與算計。在那樣的情況下,他不僅要保全自身,還要為她守住這份純粹,其中艱難,可想而知。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他微燙的耳垂,眼中氤氳著水汽,卻帶著無比明亮的笑意:“傻子。”

夏靜炎被她這聲帶著寵溺的“傻子”叫得一愣,隨即看到她眼中瞭然與心疼的神色,緊繃的心絃才驟然鬆弛下來。他猛地將她擁入懷中,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嵌進身體裡,聲音悶悶地響在她耳邊,帶著劫後餘生般的慶幸和一絲後怕:

“鳳戲陽,你不準瞎想!朕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是你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誰都不能染指,連想都不準想!”

這霸道又幼稚的宣言,徹底驅散了鳳戲陽心中最後一絲陰霾。她回抱住他,臉頰貼在他溫熱的胸膛,聽著他有些失序的心跳,輕聲卻堅定地回應:

“好,都是我的。阿炎也是我的,隻是我的。”

夏靜炎得到她的回應,心中那點不安才徹底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巨大的、充盈的滿足感。他低頭,尋到她的唇,吻了上去。這個吻不再是帶著掠奪或標記的意味,而是充滿了珍視、安撫與失而複得的慶幸。

醋海微瀾,最終化作了更深的羈絆與甜蜜。夏靜炎用他最笨拙也最真實的方式,向鳳戲陽袒露了他從未示人的、最為乾淨純粹的內心角落。而鳳戲陽,則用她的信任與心疼,回應了這份獨一無二的守護。在這危機四伏的深宮之中,他們彼此,是對方唯一的、不容玷汙的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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