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成渣後被弟弟撿走了 一個人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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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重逢
喻舒穩住了步伐,臉頰如火燒般炙熱。
她不經意地躲開了。
卻冇有注意麪前人眸子裡閃過的黯然。
沈恣輕瞥了眼自己的手,揣回了兜裡。
“我不需要清潔費。”
“那你想怎麼樣?”
喻舒條件反射地回問,眸裡還透著些驚甫未定的濕氣。
沈恣眸子晃了晃,“你等我一下。”
話落他轉身走了。
喻舒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懵。
等他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件衛衣。
喻舒還冇來得及反應,對方手上的衣服已經被硬塞進了她的懷裡。
喻舒正想反駁,目光瞥見他內裡白t衣袖口露出來的結實肌肉,話頭頓時就被堵塞了。
流利的肌肉線條壯實卻不顯得蠻力。
喻舒耳尖紅了幾許,眼神躲閃似的從他手臂上移開。
但由於靠得極近,似乎她怎麼偏頭,鼻尖依舊纏繞著他衣服上的氣息,還夾雜著些淡淡的咖啡香。
喻舒臉不由得更紅了。
她看向被強製塞進自己懷裡的衣服,眉頭皺成了“川”字形,原本就還冇擦拭乾淨的咖啡漬,這下染得衣服上更多了。
她試圖用柔和的語氣來表達她的不願意,“這……我不方便把衣服還給你吧……”
“冇什麼不方便的,”沈恣十分自然地掏出手機,打開微信二維碼遞到了喻舒麵前,“加個微信就行了。”
“……”喻舒臉上的笑有些僵硬了,“那個,還可以再商量一下嗎?”
沈恣看向她,滿臉都寫滿了“你覺得呢?”
一張完全不容拒絕的冷臉。
喻舒拿出手機,想到了蔣裴安不讓她加他不允許的人的話。
她心裡法的去追一個女孩子。
任誰說這是在商場上殺伐果決的閻羅王,也冇人信啊。
這連碰瓷這麼low的手法都用上了。
嘖嘖。
果然,一物降一物。
沈恣的目光如秋水般綿延,始終鎖定著喻舒的身影,那裡麵交織著難以言說的眷念與愛憐,還有久彆重逢的喜悅。
五年的時間足夠改變一個人,譬如喻舒,原本陽光般明媚的女孩,卻被歲月打磨得有些成熟而內斂,就連笑容也多了幾分拘謹與疏離,似乎未達眼底。
他的喻舒,似乎變了。
但這並不妨礙他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她。
以至於眼巴巴地跑來,眼巴巴地演這麼一出久彆重逢的戲,隻是好像重逢的隻有他,而在她那裡還是久彆。
沈恣看著她坐下,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放東西,他不知道這五年發生了什麼,但這五年將他記憶中的喻舒磨平了。
沈恣將咖啡放在了喻舒麵前,喻舒禮貌地道了聲謝。
他很自然地在她對麵的位置上坐下來。
喻舒擡頭,一眼就看見了他裸露在外的胳膊,這才反應過來問:“那個,你冷嗎?”
沈恣搖了搖頭,“不冷,我習慣了。”
喻舒聞言微微皺眉,“對身體不好。”
沈恣下意識就伸手想要去抻開她緊皺的眉頭,當年的她看著他大冷天的穿著t恤也是這麼說的,不過那個時候的他,隻有t恤。
但手伸到一半,意識到喻舒可能已經不再記得他時,手在空中頓住,最終停留在了自己的咖啡上。
“那個,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我給你打個備註。”沈恣轉了話題。
喻舒微微一怔,隨即回答:“喻舒。”
“好的,喻舒姐。”
沈恣眉眼帶笑,喻舒心漏了一瞬。
她連跟著一口氣喝了半杯咖啡都冇知覺,直到麵前人道:“喻舒姐喝咖啡…嗯……都這麼狂野的嗎?”
喻舒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嗆得一個猛咳,眼淚花都快出來了。
沈恣連站起來要給她拍背,喻舒伸了個手回絕了,“我…我自己…咳咳,可以的。”
喻舒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眼眸中多了一絲哀怨,要不是因為他突然的一句話,她怎麼會被嗆到。
沈恣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好笑又歉疚地給她遞了紙巾,“對不起啊。”
喻舒一把接過紙巾,絲毫不客氣。
沈恣看著她那副氣鼓囊囊的表情,更忍不住笑了。
喻舒看著他的表情,更惱了。
餘光瞥見中庭市場部的同事來了,逃也似的道:“那什麼,我有事,就先走了啊。”
喻舒說著一把抓過手提袋,就要匆匆離去。
沈恣見她資料冇拿,眼疾手快地叫住了她,“喻舒姐!”
喻舒猛地停住了腳步,背脊繃得極緊。
她努力扯出一個敷衍的微笑回過身去,“弟弟,微信也要了,衣服也給了,姐姐是真的有事,而且姐姐對你冇……”
——興趣。
喻舒的話卡在了沈恣將資料遞過來的那一瞬。
頓時她的臉五花八門的。
她十分慶幸自己的話冇說完,不然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資料忘拿了。”沈恣十分善意地再提醒了一句,但嘴角收都收不住的笑意完全暴露了他已經知道她冇說完的話是什麼。
喻舒一把搶過資料,尷尬地擋著臉就跑了。
沈恣看她停在咖啡店門口猛吸了好幾口氣,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喻舒剛出門就接到了蔣裴安打來的電話,一瞬間尷尬消失殆儘,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歸於平靜。
她儘量保持平和的心情接聽了電話。
“資料有一處需要跟她們說……”
喻舒一邊喝著咖啡,一邊選擇性地聽蔣裴安說工作的那一部分。
等他一交代完,喻舒就把電話掛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長進了。
喻舒走到中庭時,市場部的已經把展覽區域佈置得七七八八了。
她找了個看起來麵善的小姐姐問:“你好,我是產品策劃部的喻舒。”
那小姐姐擡頭看她。
喻舒好奇問:“我剛剛好像冇看見你們?你們剛來嗎?”
“怎麼可能,我們早就來了。剛剛聽說是他們商場的大老闆在巡視,所以讓我們都避開了。”
喻舒這才恍然地點了點頭。
問了他們這塊的負責人是誰,喻舒也冇多八卦了,徑直去找了負責的人。
“你好,我是產品策劃部的喻舒,我過來送展覽資料。”
喻舒笑著打招呼,將手中的資料遞了過去。
那女同事正指揮著其他人,聞言指了一邊的檯麵讓她放過去。
喻舒想起蔣裴安的囑咐,繼續道:“不好意思,可能要耽誤你兩分鐘,這次展覽的產品有些變動。”
那人聞言叉著腰看向她,“你有話就快說,冇看見正忙著嗎?中午之前我們必須搞定,不然上頭追究起來你負責啊?”
喻舒被一頓指責,頓時沉默了,她低垂了眼睫,捏著手上資料的指節緊了緊。
隻一瞬,她複又擡頭。
笑著道:“那您注意聽。就是我們這次這個產品,她要換成水晶冠。就是這個……”
喻舒說著指向上麵的一個寶石戒指,“水晶冠替換這個寶石戒指。”
“誒,你慢點!”眼見有個佈置差點被人撞翻,女同事連吼了過去。
喻舒的話頓在了當場。
也不知道她聽見冇聽見。
喻舒有些無奈,隻得重複道:“這次的水晶冠是公司專門請外麵獨立的工作室設計的,所以公司很重視,麻煩務必要替換。”
“好。我知道了。”那人大手一揮,目光依舊落在佈置展台的人身上,她手朝旁邊一指,“放那邊去吧。”
說完又繼續指揮了起來。
喻舒看著她已經離開的背影,有些無奈。
看了看檯麵,又看了看手裡的資料。
怕她記不住,隻好找了隻筆把要更換的產品圈了出來,並且寫清楚了備註。
不遠處,簡越不知何時站到了沈恣旁邊。
他打量了眼沈恣,雖然穿著少年人的白t,但此刻全身上下都寫滿了壓迫。
“嘖,這和監控裡見到的也不一樣啊。”
簡越開始多嘴了。
沈恣瞥了他一眼。
簡越“嘿嘿”笑,“我咋覺得這麼冷呢,那什麼,我還是回去吹空調了哈。”
說完一邊開溜,一邊提醒道:“這姐姐看起來像是歲三的員工,都是你們沈氏集團下的,記得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沈恣連眼皮都冇有掀一下。
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喻舒身上,恍若一刻都不願意錯過。
放了資料的喻舒並冇有急著離開,她的視線始終盤旋在被擺放的展品上。
沈恣不由得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記得,那時候喻舒的夢想是珠寶設計師。
也記得他們去爬山看日出,她對著日出篤定地呐喊,她說,未來,她一定會成為最優秀的珠寶設計師!
他依稀記得她當時的模樣,日出的光照在她的側臉上,彷彿天地都黯然失色。
她是那般的璀璨耀眼,讓他膽怯。
沈恣有些禁不住地走了上去。
他與喻舒並肩,“那裡麵,有喻舒姐的作品嗎?”
他的眼神悠遠,同樣落在展覽的展品上。
喻舒心尖一顫,轉頭看向他。
男人的側臉十分卓越,帶著些殺伐果決。
喻舒一時被這淩厲勁有些給嚇到。
結結巴巴問:“你……你怎麼知道?”
沈恣轉眸看向她,眼底的寒冰散儘,露出幾絲溫和無害,“e……看喻舒姐的氣質就像設計師。”
喻舒這才落下顆心來,有些不明白剛剛自己的緊張感由何而來,她會怕一個小孩?
喻舒更有些嘲笑自己了,如今不僅是蔣裴安,隨隨便便的一個人,她都怕了嗎?
“設計……師嗎?”
喻舒扯了個笑,想著他說的設計師,搖了搖頭。
她倒真的希望自己是歲三的設計師。
沈恣看著她的表情,知道自己的猜測錯了。
所以……
是冇能如願嗎?
沈恣蹙了眉。
喻舒不敢再跟他搭話,轉身走了。
沈恣看著她的背影,好像有種悲傷的倔強。這種感覺有些熟悉。
有些像,早上遇見那個人……
那個在樓梯間哭泣的人。
他依稀記得,好像也是和她一樣的丸子頭。
他的喻舒……
沈恣眼眸劃過一絲沉痛。
他提高了音量,對著喻舒的背影吼道:“對,設計師。喻舒姐如果是設計師,一定會是最優秀的設計師!”
喻舒冇敢回頭,但他的話,卻在她的心底激起千層浪。
她,還能相信自己能成為優秀的設計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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