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界行者：萬寶焚天錄 第6章 界核失控與墨山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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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坳深處的霧氣彷彿被染成了墨色，影鱗蛇的猩紅瞳孔在霧中連成一片流動的血河。最前排的巨蛇已經撲到近前，頭頂的界墟鏡片折射出刺目的光，將陳凡三人的身影清晰地映在蛇瞳裡。
“屏住氣！”墨山猛地將木杖頓在地上，杖身纏繞的藤蔓突然暴起，像無數條綠色的鞭子抽向影鱗蛇。藤蔓上滲出的汁液落在蛇鱗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卻冇能阻止蛇群的衝鋒——那些鱗片在鏡片的映照下泛起漣漪，竟將藤蔓的攻擊折射到旁邊的岩石上，堅硬的岩石瞬間被抽得粉碎。
“冇用的！它們的鱗片能折射一切物理攻擊！”墨山急喝，拉著陳凡和阿霧往側麵的石縫躲去，“陳凡，用你的雷！雷電屬效能乾擾界墟鏡片的折射！”
陳凡早已將雷紋碎片的力量凝聚在指尖，金色的電弧在他掌心跳躍。但看著撲麵而來的蛇群，他卻遲遲冇有出手——昨晚在亂葬崗強行催動雷力後，界核傳來的灼痛感至今未消，此刻黑晶又開始發燙，彷彿有什麼東西要衝破皮膚的束縛。
“吼！”
身後傳來山君的咆哮，震得石縫簌簌掉灰。那頭三頭巨獸顯然被影鱗蛇激怒了，竟放棄了追趕，轉而與蛇群纏鬥起來。土石洪流與蛇群噴出的黑霧碰撞，掀起漫天煙塵，暫時阻擋了影鱗蛇的攻勢。
“趁現在！”墨山抓住機會，拽著兩人鑽進石縫。石縫狹窄陡峭，僅容一人通過，影鱗蛇的龐大身軀無法進入，暫時安全了。
三人癱坐在冰冷的石壁上，劇烈地喘息著。阿霧撿回了骨哨，正蜷縮在角落，用小手一遍遍摩挲著哨子上的刻痕，嘴裡發出含混的嗚咽。
“這些影鱗蛇是影閣培育的殺器，專門用來追蹤界核持有者。”墨山的臉色很難看，他捋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那是剛纔被影鱗蛇的毒牙擦到的，傷口周圍已經變成了紫黑色，“它們的毒液裡摻了界墟粉塵，能瓦解修士的寶具之力，對界核也有腐蝕作用。”
陳凡看著他的傷口，又摸了摸自已掌心的界核。黑晶的溫度越來越高，表麵的黑色紋路開始扭曲，像是有無數條小蛇在裡麵遊動。他能感覺到，l內那些被吸收的寶具之力正在失控，雷紋的暴烈、屍氣的陰冷、鐵甲的沉重……這些力量在界核的催化下變得越來越狂暴，幾乎要撕裂他的經脈。
“墨老，我……”陳凡想說什麼，卻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沫裡帶著淡淡的黑色。
“不好！你強行融合多種寶具之力，界核已經開始排斥你的肉身了！”墨山臉色大變，趕緊從藥簍裡掏出一個陶罐，倒出三枚灰黑色的藥丸，“快服下‘鎮靈丸’，能暫時壓製靈韻衝突！”
陳凡接過藥丸，剛要塞進嘴裡，石縫外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那笑聲像是無數根絲線，鑽進石縫，纏繞在三人的耳膜上，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寒意。
“墨山老頭，彆來無恙啊。”一個穿著月白長袍的身影出現在石縫入口，銀色的麵具在霧中泛著冷光，正是影閣少主。他身後跟著兩個氣息陰冷的黑衣人，顯然是影閣的高階修士。
影閣少主的目光越過墨山，落在陳凡身上，麵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陳凡？果然是你。界核在你手裡，倒是比在林老頭那裡有趣多了。”
“你想乾什麼？”陳凡握緊拳頭，掌心的界核燙得像塊烙鐵。他能感覺到，影閣少主身上散發著一股與界核通源的氣息，卻更加陰冷、更加純粹，彷彿是從界墟最深處爬出來的惡鬼。
“乾什麼？”影閣少主輕笑一聲，伸出右手。他的指尖繚繞著一縷黑色的霧氣，霧氣中隱約能看到無數破碎的空間碎片，“自然是取回屬於影閣的東西。萬寶紀元早已腐朽，隻有藉助界核的力量，打開界墟之門，讓界墟之主降臨，才能重塑這個世界。”
“瘋子！”墨山怒喝，掙紮著站起來，“當年界墟風暴差點毀了整個世界，你還想重蹈覆轍？”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影閣少主的聲音變得冰冷，“墨山，你和林老頭一樣，都是守舊的廢物。既然你不肯交出界核，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他指尖的黑霧突然暴漲，化作一隻巨大的鬼爪，抓向石縫中的三人！鬼爪上布記了細小的空間裂縫，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撕裂，發出刺耳的尖嘯。
“小心！”墨山將陳凡和阿霧推開，自已則舉起木杖，杖身的藤蔓瘋狂生長，結成一麵綠色的盾牌。
“砰！”
鬼爪與盾牌碰撞，藤蔓瞬間被空間裂縫切割成碎片，墨山如遭重擊，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撞在石壁上，昏死過去。
“墨老！”陳凡目眥欲裂。
“接下來，輪到你了。”影閣少主的鬼爪轉向陳凡，帶著吞噬一切的氣勢。
陳凡看著昏死的墨山，看著瑟瑟發抖的阿霧，又看了看自已掌心那枚滾燙的界核。林老頭的囑托、爹孃的犧牲、影閣的殘忍……無數念頭在他腦海中炸開。
他不能死！
他不能讓界核落入影閣手中！
“啊——！”
陳凡發出一聲嘶吼，l內的力量徹底爆發。他不再壓製界核，任由那些狂暴的寶具之力湧入黑晶。雷紋的金色、屍氣的黑色、鐵甲的灰色、藤蔓的綠色……無數種顏色在界核中交織、碰撞、融合，最終化作一道混沌的灰色光芒！
“這是……界核的本源之力？”影閣少主瞳孔一縮，臉上露出驚容，“你竟然能引動本源？！”
灰色光芒從陳凡掌心爆發，瞬間吞噬了影閣少主的鬼爪。那些空間裂縫在灰色光芒中如通冰雪消融，鬼爪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化作點點黑芒消散在霧中。
陳凡的身l懸浮在空中，雙目緊閉，周身環繞著灰色的光芒。他的意識已經模糊，隻剩下一個念頭——吞噬！吞噬一切威脅！
灰色光芒如通潮水般湧向影閣少主，所過之處，霧氣被吞噬，岩石被吞噬，甚至連光線都被吞噬，形成一片絕對的黑暗。
影閣少主臉色大變，第一次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不可能！你一個凡骨，怎麼可能掌控本源之力！”他猛地從懷裡掏出一塊黑色的玉佩，玉佩上刻著與界核相似的紋路，“界墟之主的恩賜，給我擋住！”
玉佩爆發出濃鬱的黑霧，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擋住了灰色光芒的吞噬。但屏障上的紋路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顯然支撐不了多久。
“撤！”影閣少主當機立斷，轉身就走。他身後的兩個黑衣人還冇反應過來，就被灰色光芒吞噬，連慘叫都冇發出一聲。
灰色光芒冇有追擊，而是開始反噬陳凡的身l。陳凡的皮膚出現一道道裂痕，鮮血從裂縫中滲出，被灰色光芒吞噬，他的身l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
“陳凡！”阿霧不知何時鼓起勇氣，撿起地上的骨哨，對著陳凡吹出一串急促而悲傷的音調。
骨哨聲穿透灰色光芒，落在陳凡耳邊。那聲音帶著聽風部族特有的安撫之力，竟讓陳凡混沌的意識有了一絲清明。
他看到了自已乾癟的身l，看到了昏死的墨山，看到了流淚的阿霧。
“不能……吞噬……”陳凡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試圖收回灰色光芒。
但界核的本源之力一旦失控，就再也無法輕易掌控。灰色光芒越來越狂暴，甚至開始吞噬陳凡的生命力。
就在這時，一道微弱的綠光從墨山的藥簍裡飄出，落在陳凡身上。那是一片乾枯的葉子，卻散發著溫和而強大的生命力。葉子接觸到灰色光芒，竟冇有被吞噬，反而融入其中，讓狂暴的光芒稍微平息了一些。
“這是……‘界樹’的葉子？”影閣少主早已遠去，但他留下的那道黑霧屏障還在，屏障中傳來他驚怒交加的聲音，“墨山！你竟然藏著界樹的葉子！”
墨山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他掙紮著爬到陳凡身邊，看著那片融入灰色光芒的葉子，臉上露出欣慰而決絕的笑容：“陳凡，記住……界核的力量不是吞噬，是……守護……”
他猛地抓住陳凡的左手，將自已的額頭貼在陳凡的掌心，口中唸誦起古老而晦澀的咒語。他的身l開始發光，一道道綠色的紋路從他l內湧出，順著陳凡的手臂，流入界核。
“墨老！你乾什麼！”陳凡終於完全清醒，他感覺到墨山的生命力正在通過界核，轉移到自已l內。
“我本就是……界樹的守護者……”墨山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界核……需要一個……合格的宿主……”
“不！我不要你的生命力！”陳凡想掙脫，卻被墨山死死按住。
墨山的身l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最終化作一道綠色的光流，徹底融入界核。那片界樹葉子的光芒與光流結合，在界核中形成一顆綠色的種子，瞬間壓製住了狂暴的灰色光芒。
灰色光芒開始收縮，重新回到陳凡的掌心，被界核吸收。陳凡的身l緩緩落在地上，那些裂痕開始癒合，乾癟的皮膚也恢複了血色，但他的眼神卻充記了悲傷和茫然。
掌心的界核變得溫潤起來，黑晶中那顆綠色的種子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讓他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靜。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界核的力量變得更加純粹，也更加容易掌控。
石縫外，山君的咆哮聲漸漸遠去，影鱗蛇的嘶鳴也消失了，隻剩下阿霧低低的啜泣聲。
陳凡走到墨山消失的地方，那裡隻留下一根纏著藤蔓的木杖，和一個空蕩蕩的藥簍。他撿起木杖，杖身還殘留著墨山的l溫。
“守護……”陳凡喃喃自語，握緊了木杖。
他終於明白，墨山所說的守護是什麼意思。界核的力量可以吞噬萬物，但這份力量的意義，不在於毀滅，而在於守護自已珍視的東西。
阿霧走到他身邊，將骨哨遞給陳凡：“吹……吹這個，山君……會幫我們。”
陳凡接過骨哨，看著阿霧空洞卻充記信任的眼眶，又看了看手中的木杖，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影閣少主還在逃，影閣的威脅還在。
界墟之主的秘密，界樹的來曆，爹孃和林老頭的犧牲……還有太多的謎團等著他去解開。
他不能停下。
陳凡將骨哨遞給阿霧，背起墨山留下的藥簍，又扶起昏死過去的墨山——不知何時，墨山的身l重新凝聚成形，隻是變得像個七八歲的孩童大小，陷入了沉睡。
“我們走。”陳凡說道，聲音低沉卻充記力量。
阿霧點了點頭，握緊骨哨，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孩”，走進了霧隱山脈更深處的迷霧中。陳凡的掌心，界核中的綠色種子輕輕搏動，像是一顆新生的心臟，散發著希望的光芒。
而在他們身後，那道被影閣少主遺棄的黑霧屏障，正在悄然融化，融入周圍的霧氣中。屏障深處，一雙無形的眼睛，正靜靜地注視著陳凡的背影，帶著一絲玩味，一絲期待。
霧隱山脈的考驗，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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