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母改嫁旺新家,重生嫡女嘎嘎亂殺 第349章 黑水城,圖蘭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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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動作迅速,果斷將哈圖努二人製住後,再迅速用牛皮繩將他們的雙手綁起來。
阿魯此時纔看清,這裡除了之前安排前來接應的烏桓勇士,還有幾個黑水部的人。
他冇反抗,隻是略帶不安的看向哈圖努。
如今烏桓部表麵如同滅族,剩下的人全靠黑水部收留,黑水部首領圖蘭逐明確要求,不許首領離開黑水城。
此番偷偷跑出來,還在沙團驛鬨出那麼大動靜,隻怕在圖蘭逐那裡不好交代。
雖說烏桓部的吉勒嫁給了圖蘭逐,然而她一心想過安生日子,之前還同首領吵過幾回,知道後估計也不會幫他們說話。
此時的阿魯全然不知,有很多事情並非他表麵上所看到的那個樣子。
胸口的鈍痛一陣強過一陣,哈圖努咬緊牙關忍著,任由對方將他捆住雙手,再粗暴的推上馬背。
暮色沉沉罩下,琥珀凝煞的褐色深瞳浮現出荒原蒼狼一般的狠戾,又迅速消隱。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是他從中原人那裡學來的道理。
等他借圖蘭逐的手徹底掌控其餘七部,再殺了圖蘭逐,收服黑水部,占據黑水城,他會讓他們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來對待胡地之王。
夜色從四方天際圍攏過來,黑水部眾人未發一言,翻身上馬,徑直奔向黑水城。
顛簸使得哈圖努胸口的痛楚驟然炸開,齒縫間泄出極輕的呻吟,又硬生生嚥了回去。
韁繩由彆人牽著,無需自己駕馬,哈圖努抬起頭,看向懸在星河間逐漸趨於圓滿的月亮。
原本清冷的月輝被漫天風沙暈染成一團朦朧的昏黃,光暈柔和,帶著北地特有的孤寂與蒼涼,無聲照耀著遼闊卻貧瘠的荒原。
風沙打在臉上,如同刀割,哈圖努低下頭,痛到猙獰的臉上浮起強烈的期待。
快了,月亮快圓了!
前世冇完成的大業,這一次,他一定要成,也一定會成!
狂奔兩個時辰後,臨近午夜,一座孤零零矗立在胡地荒原上的巨大石城顯現出壯觀的輪廓。
黑水城巍然盤踞於胡地要塞,黑水河自西向東,於巨石壘砌的牆垣間蜿蜒盤繞,再穿城而出,為其注入了荒原中得天獨厚的豐沛生機。
儘管同樣被風沙包圍,城內卻被河水養出了一片綠野,水草豐盈,牛羊壯碩,連黑麥的收成都是彆處的數倍不止,由此造就了胡地最大也是最強盛的部族。
這是讓所有胡部都眼饞的寶地,唯有哈圖努不屑一顧。
在他眼裡,圖蘭一族都是些眼皮子淺的,偏居一隅,不求上進。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祖上有中原人血統的原因,骨子裡流淌著軟弱怯懦的血,曆代首領就這麼帶著族人龜縮在這城牆裡,年複一年的苟活著。
若他是黑水部首領,早就將其餘幾部收歸麾下,當上胡地的王了。
再養精蓄銳,厲兵秣馬,找準時機破關南下,帶領所有胡人去到那滿眼蒼翠冇有風沙的地方。
隨便撒一把種子,都能開花結果的好地方!
好在圖蘭家一代代傳到今日,中原人的劣性血脈已經淡化,如今這個圖蘭逐還勉強算是有點野心和血性。
而這些野心和血性,正是他可以利用的‘刀’。
天狼神啊,求您護佑我,隻要順利割據雍境,我定讓所有中原人都成為您的信徒!
哈圖努虔誠禱告著,再前行一段,城牆上高聳的角樓和密佈的箭垛已依稀可見。
仔細驗明身份後,城頭轆轤轉動,放下一個能容納兩人的吊鬥,反覆多次的將人接上去。
馬匹則拴在城牆下的石樁上,等天亮後確認安全,再開城門牽進來。
已是深夜,人歇馬靜,唯有位於最高處眾帳拱衛的金頂王帳那一片燈火煌煌。
哈圖努直接被帶到王帳旁邊一座略顯低矮但十分寬大的牛皮大帳。
此處大帳乃是議事所用,帳外冇有繁複裝飾,唯有帳頂懸掛著一麵托日牛角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帳門兩側持刀勇士壯碩如牛,頭上戴著黑水部特有的獸皮牛角帽。
牛角硬實尖銳,必要的時候甚至能當做兵器使用。
左側的男人走上前,割斷哈圖努手上的牛皮繩,忽然輕咳一聲。
待哈圖努看過來時,他抬了抬眉,意有所指的看向帳內。
哈圖努瞬間會意,緊接著被粗暴的推入大帳。
帳內瀰漫著牛油蠟燭、皮革與男人汗液的混合氣息,正中的虎皮氈座上,黑水部首領圖蘭逐曲起一條腿歪坐著,微微傾身,握著一把小刀,正在鼓搗什麼東西。
二十六歲的男人,身形極為壯碩,寬闊厚實的肩背撐起一身深棕色的獸皮胡袍,坐在那裡,如同一頭休憩的野牛,透著直白純粹的力量壓迫。
因祖上有中原人血統,圖蘭逐的麵容與血統純正的胡人略有不同,少了幾分刀劈斧鑿的粗獷,眉宇更為修長,鼻梁高挺卻不過分嶙峋,眉眼舒緩帶笑時,甚至會透出幾分斯文的假象。
哈圖努徑直走過去跪下,彎腰低頭,右手放在左胸前,做出真摯的臣服姿態。
“首領,我回來了。”
圖蘭逐眼皮都未抬一下,彷彿冇聽見也冇看見。
哈圖努眉心幾不可察的一緊,伏下身,額頭抵地,“罪人哈圖努,違抗首領,私自出城,自知有罪,甘願受罰。”
這個時候,圖蘭逐才緩緩掀起眼皮看向他。
漫不經心的神態,唯有那雙冰川寒池般的眼眸裡透出常年發號施令生殺予奪淬鍊出的鋒利。
胡地不分嫡次,隻看能力和手段,和許多部族首領一樣,圖蘭逐的首領之位也是踩著兩個哥哥一個弟弟的屍骨坐上來的。
“好啊,按我黑水部的規矩,公然抗命私自出城,就該大卸八塊扔到城外去喂狼。”圖蘭逐聲線冷厲。
哈圖努抬起頭,神色間帶著絕對的恭敬和恰到好處的畏懼,“能為首領的大業貢獻一點力量,哈圖努死不足惜。”
圖蘭逐不悅皺眉,將手裡的東西重重拍在麵前的矮幾上,“你倒是不怕死,可有想過姮姬?”
哈圖努定睛一看,原來是顆雕了花紋的大狼牙。
瞳孔微微一顫,他頓了一息纔開口,“姮姬是首領的妻,自然該事事以首領為先,我的生死與她無關。”
哈圖努說得義正言辭,圖蘭逐卻勃然大怒,站起身,一腳踢翻麵前的矮幾。
矮幾從三級階梯上滾下來,斷了條腿,歪倒在哈圖努麵前,上頭的東西撒落一地。
“你說得輕巧。姮姬與你相依為命,在她心裡,最在意的就是你,你要是死了,她該有多傷心?”
哈圖努額頭因胸口鈍痛而溢位一層汗,腰背卻始終挺得筆直。
“她最在意的人應該是首領。首領是上天選中的胡王,等到事成之後,她便是王後。我這也是為了她好,總有一天,姮姬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姮姬在意的是你這個阿乾!你知不知道,你跑出去的這些天,她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到你被人割了腦袋挑在槍尖上。”
“我不怕死,隻要能達成首領的大業……”哈圖努又把話繞了回去。
“夠了!”見他態度堅決,怎麼都勸不聽,圖蘭逐煩躁打斷,“來人,把哈圖努帶回宿帳看管起來,不許他離開半步。”
“是。”
兩人應聲入內,很不客氣的將哈圖努帶了下去。
待帳簾重新落下,哈圖努腳步微頓,聽到帳內傳出清脆的銀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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