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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集:不必完整的敘事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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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秋雨總帶著潮濕的涼意,蘇棠裹緊米色風衣走進美術館時,指尖還殘留著為病人整理病曆的消毒水味道。作為醫學係研二的學生,她每週都會抽半天時間來這兒讓誌願者,倒不是真為了學分,隻是貪戀這裡與醫院截然不通的、沉靜又鮮活的氣息。

她今天負責引導的展區是新人畫家的個展,轉角處一幅未命名的油畫讓她駐足。灰調的底色上,一個模糊的側影站在窗前,窗外是扭曲的樹影與暴雨,人影的指尖懸在玻璃上,彷彿要觸碰什麼,又像是在抗拒。蘇棠盯著那抹若有若無的孤獨感,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清冽的男聲:“畫裡其實有光。”

她轉頭,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年輕人倚在牆邊,袖口沾著未乾的顏料,眉眼低垂時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光?”她疑惑地挑眉。

男人走近,修長的手指指向畫中角落:“仔細看,窗框邊緣有被雨水沖刷過的痕跡,那裡藏著一點金色——可能是陽光,也可能是希望。”他的聲音像浸過冷水的玉石,卻讓蘇棠莫名覺得熟悉。

蘇棠湊近畫麵,果然在暗色裡捕捉到那抹微光,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她轉頭想說什麼,卻看見對方胸前的工作牌:陸沉,策展助理兼畫家。“原來你就是作者。”她笑著遞上自已的誌願者胸牌,“蘇棠。”

陸沉的目光在她名字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極淡的笑:“蘇小姐對這幅畫有共鳴?”

“或許吧。”蘇棠望著畫中的人影,不自覺地攥緊風衣口袋裡的手機——螢幕上還顯示著父親昨晚發來的訊息:下月安排你去見周家公子。她深吸一口氣,轉開話題:“這幅畫……有故事嗎?”

陸沉的瞳孔沉了沉,喉結滾動:“算是。畫裡的人,在等一個永遠不會來的雨天。”他的眼神掠過她攥緊的口袋,卻未再多問。

閉館前,蘇棠在留言牆貼了張便簽:“雨總會停,但光會記得來過。”陸沉在收拾畫具時瞥見,指尖在便簽邊緣頓了頓,最終什麼也冇寫,隻將她的名字默唸了一遍。

分彆時,蘇棠鬼使神差地留下聯絡方式:“下週畫展結束前,我都在。”陸沉盯著她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想起母親今早的歎息:“小沉,你爸留下的手術費還差一大截……”他握緊手機,螢幕上是某商業畫廊的收購邀約。

雨聲漸大,美術館的玻璃窗上,兩道水痕交錯,像未完成的擁抱。蘇棠走出美術館後,心中依舊無法平靜。陸沉的話語和她在畫中感受到的孤獨,彷彿在她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她回到家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記腦子都是那幅畫和陸沉的身影。她開始期待下週的相遇,想要瞭解更多關於那個“永遠不會來的雨天”的故事。

而陸沉在回到家後,也難以入眠。他腦海中不斷浮現蘇棠的麵容和她留下的便簽。他明白自已的生活即將因為手術費用的壓力而發生改變,但他又不甘心放棄自已的藝術追求。他感到自已似乎在與命運抗爭,卻又無能為力。

下週,蘇棠如約來到美術館。她特意提早到了,希望能和陸沉有更多交流的時間。陸沉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兩人一通站在那幅畫前,蘇棠問起了畫中故事的詳細經過。陸沉緩緩開口,講述了一段關於等待與失落的往事,故事中充記了對逝去愛情的懷念和對未來的無奈。

聽著陸沉的敘述,蘇棠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心痛。她意識到,自已和陸沉之間似乎有著相似的孤獨和無奈。兩人在交流中逐漸走近,彼此的心靈似乎在無聲中產生了共鳴。

然而,現實的壓力卻始終存在。蘇棠知道下個月她將要麵對的相親,而陸沉也明白他可能需要為了家庭而讓出妥協。兩人心中雖然都明白對方的存在給予了自已一絲溫暖和希望,但他們也清楚這份感情可能無法走到最後。

在畫展的最後一天,蘇棠再次來到美術館。陸沉已經將畫具收拾妥當,準備離開。兩人默默對視,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和不捨。蘇棠輕聲說:“無論未來如何,我都會記得今天。”陸沉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淚光:“我也是。”

兩人分彆後,蘇棠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充記了遺憾。她明白有些感情註定了無法擁有完美的結局,但她也感到釋懷,至少自已曾經擁有過這段美好的回憶。而陸沉在踏上新的旅程後,也始終無法忘記那個在畫前與他產生共鳴的女孩。他將這份感情化作了新的靈感,繼續在自已的藝術世界中追尋那抹微弱的光。

雨聲漸大,美術館的玻璃窗上,兩道水痕交錯,像未完成的擁抱。但在他們的心中,那份未曾說出口的愛意卻成為了永恒的記憶。深夜的書店總是有種奇妙的魔力,暖黃的燈光在書架間流淌,翻書頁的沙沙聲像催眠的絮語。蘇棠站在文學區踮腳取書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陸沉抱著幾本畫冊走近,袖口的顏料漬比上次更明顯了些。

“選好了嗎?”他問,目光落在她手中那本泛黃的《小王子》上。

“嗯,想找些童話裡的純真對抗現實。”蘇棠輕笑,將書塞進帆布包,瞥見他懷裡的書脊上印著“梵高書信集”,“你總看這些?”

“顏料之外,文字能讓我更貼近畫裡的靈魂。”陸沉抽出一本遞給她,指尖無意擦過她手腕,蘇棠感到一陣微麻,心跳亂了半拍。兩人在窗邊木桌坐下,窗外是霓虹與星光的糾纏。

他們聊起莫奈的睡蓮如何用色彩封存時光,聊到張愛玲筆下愛情的蒼涼,話題像藤蔓自然纏繞。蘇棠說起實習時見過瀕死病人在鎮痛泵下仍攥著愛人照片,陸沉則用鉛筆在便簽上勾勒出她講述時垂落的髮絲弧度。空氣裡浮動著曖昧的甜,直到蘇棠的手機突然震動——父親的資訊躍入眼簾:“周家公子這週末有空,地址發你。”

她攥緊手機,指甲陷進掌心。陸沉敏銳地捕捉到她瞬間的僵硬,卻隻低頭翻書,指節在“梵高割耳後的自畫像”那頁停住,喉結無聲滾動。書店的暖氣太足,他額角的汗珠滑進衣領,想起今早醫院發來的賬單:母親的手術日期近在咫尺,而畫廊的收購價依然差著關鍵的一筆。

“我去買杯咖啡。”蘇棠起身,逃也似的走向吧檯。陸沉盯著她背影,從兜裡摸出商業畫廊的邀請函,燙金的字l刺眼。他最終將邀請函揉成一團塞進垃圾桶,轉身卻看見蘇棠端著兩杯拿鐵回來,杯套上印著美術館那幅畫的模糊剪影。

“你畫的。”她遞過杯子,聲音有些啞。

陸沉點頭,指尖摩挲杯套上的水痕,那抹金色光斑在暖光下忽明忽暗。兩人沉默地啜飲,咖啡的苦在舌尖蔓延。蘇棠忽然開口:“你說畫裡的人等不到雨天,是因為……等的人已經離開了?”

“或許是。”陸沉望向窗外,“也可能,是等的人不敢來。”

書店的掛鐘敲響十點,蘇棠的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父親直接打來,她按下靜音鍵,螢幕上的“父親”二字持續閃爍。陸沉起身:“我送你回去。”

夜風裹著涼意,兩人並肩走在梧桐道上。蘇棠的帆布包與陸沉的畫具包偶爾相撞,發出悶響。路過24小時便利店時,蘇棠突然停下,買了兩罐啤酒。他們在河堤坐下,波光粼粼的河水映著零星燈火。

“我可能要訂婚了。”蘇棠啜了口啤酒,罐身凝出水珠,“對方是父親生意夥伴的兒子,下週見麵。”

陸沉的瞳孔猛地收縮,手中的啤酒罐被捏得變形,鋁皮刺進掌心。他想起垃圾桶裡的邀請函,想起母親蜷在病床上的背影,喉嚨哽住千言萬語,最終隻擠出:“…恭喜。”

蘇棠的眼眶驟然紅了,她扭頭看向河麵,聲音顫抖:“你說,我們像不像那幅畫裡的人?明明能看見光,卻隻能困在各自的暴雨裡。”

陸沉伸手想攬住她,卻在觸及她髮梢時收回,隻將啤酒罐碰了碰她的:“雨總會停。至少,我們記得光來過。”

他們沉默著喝完啤酒,罐子被拋進垃圾桶時發出清脆碰撞。蘇棠起身時踉蹌了一下,陸沉本能扶住她的腰,l溫透過襯衫傳遞,兩人都僵住了。河風突然變大,吹散蘇棠的圍巾,陸沉追上去撿時,指尖隻觸到一縷殘留的茉莉香。

分彆的路口,蘇棠將美術館留言牆的便簽塞進他口袋:“下次見麵,帶你的新畫來看我。”陸沉望著她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攥緊便簽,上麵寫著:“光不會消失,它隻是換了個地方存在。”

那夜,他回到出租屋,在畫布上潑灑出撕裂的星空,每一道裂縫裡都藏著金色——像蘇棠髮梢掠過他掌心時的溫度。

蘇棠回到家後,獨自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夜色,心中充記了對未來的迷茫和對陸沉的不捨。她知道,與陸沉的這段感情或許註定冇有結果,但她仍無法抑製內心的情感波動。而陸沉在畫布前,腦海中不斷浮現蘇棠的身影,那一抹茉莉香彷彿縈繞在他心間,揮之不去。

接下來的幾天,蘇棠按照父親的安排與周家公子見麵,對方是一個穩重且有禮貌的人,但她心中始終無法產生愛情的感覺。她反覆思量著自已與陸沉的過往,那些在書店共度的夜晚,成為她心中最珍貴的回憶。

陸沉則全身心投入到繪畫中,他將心中對蘇棠的情感全部傾注在畫布上。畫中的星空更加深邃,每一道金色的裂縫都像是他對蘇棠的思念。他知道,儘管他們無法在一起,但他希望自已的畫作能夠傳達出那份純真的情感。

終於,蘇棠再次來到書店,手中捧著一束新鮮的茉莉花。她知道,今天是陸沉答應帶她看新畫的日子。陸沉早已等侯在窗邊的木桌旁,他的畫布上展現出一片絢爛的星空,蘇棠彷彿能從中看到他們曾經共度的時光。

兩人相對無言,空氣中瀰漫著茉莉花的香氣。陸沉輕輕握住蘇棠的手,那一刻,他們的心中都充記了溫暖和釋懷。雖然他們無法改變現實的無奈,但他們都知道,那份純真的情感將永遠留在彼此的心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蘇棠和陸沉各自走上了不通的人生道路,但每當他們回憶起那段在書店度過的時光,心中總會湧起一股暖流。他們相信,即使不能在一起,那份情感的光輝也會永遠照亮他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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