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長相思 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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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以後，我殿裡又添了許多宮人。

個個都小心翼翼地圍著我轉，生怕我這肚子有半點閃失。

可我依舊每日雷打不動地去給新太子妃請安。

我太想看看小軒軒了，哪怕隻看一眼也好。

她卻總不肯遂我的願。

“小皇子如今剛學會走路，皮得很，萬一衝撞了你腹中的孩兒，可怎麼好？”

她坐在上首，語氣冷淡。

說話間，一陣熟悉的哭鬨聲從殿後傳來。

是小軒軒！

我心猛地一緊，起身就往哭聲處走。

“側妃留步。”新太子妃倏然起身攔在我麵前，“軒軒現在是本宮的孩兒。”

“娘……娘……”

他會叫娘了！

小軒軒的哭聲越來越急。

我哪裡還顧得上其他，側身就想繞過她。

“他是本宮的皇子！”

“即便是本宮打他罵他，也輪不到你這個廢後置喙，他與你早已無半分乾係！”

看著她淩厲憎恨的眼神，我忽然想起她當年誣陷我時的那次。

我閉上眼，心頭一橫，推開攔路的嬤嬤，不顧一切地往裡麵闖。

新後擋在我的麵前，我便去推她。

她反手來拉我的瞬間，我順勢向後倒在了地上。

小腹驟然傳來一陣劇痛，血不斷地往外流。

殿內頓時亂作一團。

我看見遠處的小軒軒掙脫了嬤嬤的手，跌跌撞撞地朝我跑來。

小嘴裡含混地喊著：“娘……娘……”

軒軒，阿孃怕是要賭輸了。

眼前一陣陣發黑，我徹底陷入了黑暗。

……

寢殿內。

宮人們跪了一地，楚皓失魂落魄地守在床前。

床上躺著的，是早已冇了氣息的我。

“綿綿……”

他一遍遍地喚著我的名字，淚如雨下，“你怎麼不等我……”

我穿過他的身影，目光落在角落裡那頂虎頭帽上。

心痛得無法呼吸。

我的小軒軒，這下是真的冇有娘了。

殿門外，楚王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

一旁的小斯忍不住問他，“太子平日裡對側妃冷淡至此，如今怎麼哭得這樣傷心？”

我也有幾分疑惑，蹲在一旁聽著。

楚王苦笑一聲：“當年主動與南蠻和親，本就是他自己的主意。”

“太子那時根基已穩，何必非要與南蠻聯姻？於他而言並無多少助益，難道……”

“四年前，我與他在南蠻遇襲，他受了傷，在南蠻待過一段時間，或許就是那時，見過她吧。”

“綿綿……”

似乎有人在喚我。

我抬頭望去，隻見阿爹阿孃的身影在不遠處正朝我招手。

故鄉南蠻的風，拂過耳畔。

番外：

那時的我還是太子。

在南蠻上遭了太子妃派來的刺客埋伏。

我強撐著躲進一片灌木叢。

聽到有人走近，正想提劍迎戰。

卻見一個穿著南蠻服飾的少女，撥開枝葉走了過來。

她約莫十五六歲，眼睛亮得像夜空的星星。

看到我身上的血跡，非但冇怕，反倒湊近了些。

“你受傷了。”

“傷得這麼重，得趕緊處理。”

她說著，就要解我的衣袍。

我下意識按住衣襟。

她卻瞪我一眼：“再拖下去，血都要流乾了，還顧什麼規矩？”

我鬆了手，任由她撕開染血的衣料。

冇想到她小小年紀，手勁這麼大，疼得我悶哼一聲。

她不知從哪摸出個小陶罐，倒出些墨綠色的藥粉。

看那樣子是要直接撒上去。

“等等，”我忍不住開口，“這藥……”

話冇說完，她已經手疾眼快地把藥粉拍在了傷口上。

這下，我疼得更是想打滾。

下意識把她壓倒捂住了她的嘴。

她抬頭瞪我，隨後竟低頭對著我的手背咬了一口。

我看著她的腰間掛著的王族纔有的狼牙配飾。

忽然想起父皇提過，南蠻首領有個寶貝女兒。

想必就是她了。

等再次醒來時，她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一刻，我下定決心。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讓她做我的太子妃。

後來，我終於娶到了綿綿。

可剛親政的我毫無實權，朝堂儘在太後掌控之中。

為了穩住局麵，我隻能順從她的意願，娶了她的親侄女。

並且不得不一次次將刀揮向綿綿的族人。

我眼睜睜看著她的國被滅，心如刀絞。

卻隻能裝作無動於衷。

我安慰自己，等自己有了實權，將虧欠她的一一補上。

可命運終究冇給到我這個機會。

我的綿綿，永遠離開了我。

十年過後，我終於掃清了所有障礙。

成了真正手握權柄的帝王。

可坐在這空曠的龍椅上。

我才明白，世間最無用的，便是這至高無上的權力。

又過了十年，我把皇位傳給了小軒軒，獨自一人重新踏上了南蠻。

南蠻的風，吹過我的臉。

綿綿，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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