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平安.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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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嗯了聲，“你不回來都不知道吧？陸嶠他們三年前就搬走了。”

我確實有些驚訝，“這事你居然冇提過。”

“嘖，你當時不是正忙嗎？而且陸嶠這小子，太混了，我說出來怕你學他。”

“發生什麼事了？”

陸嶠和江書願上的是本地的二本。

陸嶠成績本來就不算好，他的技能恐怕都點滿在鋼琴上了。

但複讀後，成績比江書願高出了七十分。

江書願擦邊過了二本線，可選擇的大學不多。

當時陸嶠與她的感情很好，好到願意與她上一個大學，哪怕他能選擇一個更好的二本。

陸嶠媽媽覺得他真是鬼迷心竅，甚至找來了大師，把陸嶠的臥室格局改變了。

可這還是冇用。

陸嶠父親是普通職工，媽媽失業後本想靠著照顧陸嶠的事業過活，可一朝夢碎，後來索性去大學城擺攤賺外快。

我媽嘖嘖幾聲，“真不是我看不上陸嶠，你陸阿姨已經很辛苦了，但他和他的大學同學路過時，連眼神都不給她一個。”

陸嶠從小到大，長相俊美，氣質優雅，是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我當初喜歡他，除了因為青梅竹馬之外，也有他身上光環的原因。

如果媽媽在擺攤，習慣在高處的他又怎麼放下身段呢？

然而大三那年，江書願未婚先孕了。

我並不意外。

本想悄悄打掉，但連去醫院的費用都交不起，隻能讓陸家知道。

可那時才發現，江書願子宮內膜較薄，要是流產很難有孕。

所以隻能休學一年先生孩子。

這件事在大學裡傳得沸沸揚揚，不乏有人對陸嶠指指點點。

聽說陸嶠能順利畢業還仰仗於結婚證加的兩個學分。

不過江書願還是在下樓梯時不慎摔倒流產了。

那之後，陸家就賣掉了現在的房子，湊了首付買了一套中檔小區的房子。

當時還是在高峰期入的手，現在恐怕已經虧了幾十萬了。

14

請全班同學吃飯那天，陸嶠如約而至。

成年後，大家自動把人群分成了三六九等。

我與陸嶠的角色調換，我被簇擁在人群中央，他則坐在最角落。

一場聚會下來，我甚至與他說了不到三句話。

他就坐在角落，沉默地喝了幾瓶酒，看向我的眼神有些侷促和小心翼翼。

還是我打破了僵局。

我主動找上他，坐在他身側，“好久不見。”

他有些驚喜，“好久不見，歲歲。”

他叫我名字的時候還是和從前一樣親昵。

“最近過得怎麼樣？聽我媽說你們三年前就搬走了。”

他尷尬得不敢看我的眼睛，眼神有些飄忽。

“還行吧，就那樣。”

我就像個老朋友一樣，翻來覆去地好像就是那幾個問題。

“那你現在做什麼工作呢？”

“最近辭職了，跟我爸媽一起，打算開個火鍋店。”

“那太好了，那我去吃火鍋能不能給個友情價？”

陸嶠眼睛亮了一下，“大概一個月後開業，你……要來嗎？”

“當然，本來我這一個月就冇有什麼事，準備來陪我爸媽一段時間，你開業，我去捧場啊。”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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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一個月，我和陸嶠像是做回了從前的青梅竹馬一般。

我們常常見麵。

有時候，我會給他分享一些趣事。

比如我去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當了一次觀眾。

“或許是從小聽你彈鋼琴，受到一些藝術熏陶，我確實對音樂有點自己的見解，那真是一場視聽盛宴。

”

“當然，還是有遺憾的。”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陸嶠，“如果你也參賽就好了，一定能獲獎。”

我垂眸看向他的手，上麵肉粉色的傷疤快爬滿一整個手掌，他下意識地將手放到身後。

我冇說什麼。

“對了，你跟江書願結婚了，她今天怎麼冇跟你一起？”

聽見我提到江書願，陸嶠的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她現在隻知道打麻將，家裡的事從來不管。”

打麻將？

說明進度很順利。

賭博就像深淵巨口，站在懸崖邊緣的人以為隻是尋常的天黑天亮，殊不知一陣風就能將它裹挾到黑洞裡。

而我‐‐

我會做那一陣風。

在我和陸嶠持續見麵的第十五天，我終於見到了長大後的江書願。

聽說她流產過幾次，她從前為了保持身材可以一整天不吃飯，但隻吃陸嶠一個人遞的大白兔奶糖，從前的校花現在也變得豐腴了些。

她此刻嫉妒得口不擇言。

“陸嶠！你他媽你先還搞外遇！！”

“林歲，你要不要臉？這麼多年還念念不忘陸嶠！”

“我為了你流產那麼多次！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嗎？因為我冇林歲好看了是不是？！也是！當初你不就是看我長得好看才拋棄她的嗎？！”

我懶得聽她罵臟話。

所以對陸嶠微微頷首：“你的家事我不便參與，先走了。”

後視鏡裡，陸嶠將江書願摜倒在地，兩個人的麵目都十分可憎，如同一對怨侶。

真是可笑。

有些人可以生死患難，卻熬不過柴米油鹽。

15

陸嶠找到我的時候。

我正在一中的音樂教室外看一個少年彈鋼琴。

少年相貌清秀，穿著最簡單的牛仔褲和白t恤，十指在黑白鍵上流連，樂聲流淌出來，十分動人心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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