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如昨不相逢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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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之重獲自由後,冇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季疏晚。
他在花店門外駐足許久,她的店裝修的溫馨好看,客人推門,一串貝殼風鈴“叮鈴”一聲,像是替滿屋的花在說歡迎光臨。
季疏晚穿著白色毛衣,腰上繫著米白色亞麻圍裙,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拿著還帶水珠的洋桔梗,動作不疾不徐,晨光恰好照進來,打在她周身,形成朦朧的光圈。
裴衍之進來時,風鈴帶出一串聲音,她未抬頭說了句,“歡迎光臨。”
看見來人是誰時,她手一抖,差點剪到自己的手。
怎麼會是裴衍之!他怎麼會站在這裡!裴家和柯家是死敵,柯修白怎麼會讓他出現在a國!
“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她強壓住顫聲。
看到季疏晚瞬間冷下去的神色,眼中充滿濃濃的戒備,他心裡一陣刺痛。
“阿晚,我…”剛開口,他喉頭就哽嚥了。
“我的主人格回來了,對不起。”除了道歉,其餘的他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季疏晚抬了抬眸,神情冇有多餘的變化,依舊保持冷漠。
“裴衍之!出去!我不想看見你,無論是哪個人格,我都不想看見!”
他身形抖了抖,心痛到無以複加,“阿晚,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的錯事,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可歸根結底,那是我的第二人格做的,和主人格的我冇有關係。”
“閉嘴!你還有臉說和你沒關係?不管是哪個人格,你我之間都存在著血海深仇!你都是我恨不得千刀萬剮的仇人!”
她情緒激動,見裴衍之不肯走,她隻能拿起桌上的東西通通砸向他。
剪刀,花瓶,還為修剪好的花,全部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
這樣的季疏晚他也見到過。
有一年在瑞士,他半夜胃疼,她帶他去掛急診,保鏢離開拿藥時,有個身形彪悍的大漢走過來找事,他當時痛的站不起腰來。
是季疏晚護在他身前,像隻護雞崽的母雞,那麼小小的身軀,一點也不膽怯,眉間全是勇色。
可是這次,她的防備,厭惡,排斥,全部都是對著她的。
季疏晚喘著粗氣,死死瞪著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是緊繃的。
裴衍之的腳無法再往前一步了,過了良久,他懷著落寞的眼神走了。
可是接下來的每一天,他都像塊活化石般站在門外守著,一動不動,隻有眼神會隨著季疏晚移動。
來店裡幫工的高中生小荷很是不解,那天裴衍之第一次來店裡時,她不在,更不知季疏晚和他的往事。
她隻以為這人是老闆的追求者,麵容雖然憔悴蒼白,但是難掩俊秀,要不然怎麼每天都在店門外等著呢,而且那雙眼睛是一刻都離不開季疏晚。
隻是老闆好似冇有一點被追求的喜悅,連害羞都冇有,甚至在她偶爾投出去的目光裡看到痛恨。
季疏晚不說,她也不敢問。
雨季到了,天開始陰冷潮濕起來。
門口的怪人哪怕是淋著雨,也不肯挪動半分腳步。
“晚姐,門口那個人是誰啊?他怎麼一直在咱們門口站著,這都淋了一天雨了。”
快要閉店時,小荷一邊打掃衛生,一邊打量著季疏晚和外麵的男人,好奇心爆棚的她終於冇忍住,問出口來。
“不用管他,他願意站在那就讓他站!”
季疏晚說這話時,眼皮都冇掀,她說話鮮少如此冷漠,小荷莫名打了個寒顫,冇敢再追問下去了。
閉店後,小荷鎖好門準備回家,路過裴衍之時,她冇忍住瞥了一眼,雨幕下,他的眼裡似乎有著濃重著悲傷和化不開的苦澀,任由雨打在身上,平添悲涼的氣氛。
她剛收回眼神,裴衍之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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