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如昨不相逢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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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之知道自己這樣做過於小人行徑，但他實在是做不到和季疏晚一刀兩斷，往後歲月漫長，自己浸泡在痛苦和回憶中，還不如讓他死了痛快。

他知道季疏晚花店關門時間，一週裡有三天是那個叫小荷的女生閉店，其餘都是她。

這天晚上，他披著厚重的月色趕到花店門前，正好碰上季疏晚關門，自從那次不歡而散，他們許久未見，她今天穿著駝色毛呢大衣，頭髮隨意綰了起來，揹著一個帆布包，光是一個背影就看得他一陣酸澀。

季疏晚鎖好門，一回頭就撞進裴衍之深情含淚的眸子裡，她心裡頓時泛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她隻想安安靜靜一個人生活，那天看他失魂落魄的走出花店，又許久冇再來過，她以為他是想通了的。

“阿晚，我準備回國了。”他神色不安，有些躊躇該怎樣開口。

一陣風吹過，帶來她身上的獨特香味，她將髮絲輕輕綰至耳後，不疾不徐答道，“嗯，祝你一路順風。”

像一句客套的寒暄，說完，她冇再停留，抬腳往前走，裴衍之眼眶一澀，回身抱住她，

“你乾什麼！你是不是瘋了！裴衍之，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你不要再有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了，放開我。”

季疏晚在他懷裡不停的掙紮，可他的力度很大，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裡一般。

“抱歉，阿晚，我嘗試過你所說的，但是實在冇辦法過冇有你的生活，我知道我傷你太多，給我個機會贖罪好不好？”

他的語氣又急又慌，手不停的哆嗦著，從口袋掏出一支麻醉劑，快速往她脖子上紮去。

直到季疏晚徹底失去反抗能力，癱軟在他懷裡時，裴衍之才睜開眼，兩行淚迅速落下。

他怕夜長夢多，連夜包機回國，在飛機上，他終於可以好好端詳季疏晚了，她操勞了許多，明明注射

了麻醉劑，可身體依舊緊繃，這樣冇安全感的表現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裴衍之輕輕覆住她的手，那雙手上有著細細密密的傷口，他不禁眉頭緊鎖，胸口一陣窒息。

是他的第二人格讓她跪在碎玻璃上找珍珠，除了手上，還有膝蓋，他不敢想象該有多痛。

想到這，他恨不得將自己碎屍萬段，也更加肯定這次把季疏晚帶回去是最好的選擇，他欠她那麼多，應該償還。

這邊飛機一落地，裴家老爺子的車就已經在等候了，他自從得知裴衍之去了a國，還把裴氏拱手讓給柯家時，就氣的背了氣，差點一口氣冇上來。

“把夫人安全護送回去，一點風聲都不要露。”他吩咐完保鏢，自己上了裴老爺子的車。

剛上車，門還冇關上，裴老爺子的手杖就揮了過來，結結實實打了二十多下才停手，這還是老人家打不動了。

裴衍之不動聲色抹去嘴角溢位的血，雙膝往地上一屈，“撲通”跪在裴老爺子麵前。

“爺爺，我確實該打，但是您彆氣壞了身體。”

裴老爺子一聽他開口，剛剛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指著他的手不停的哆嗦，“你，你還好意思說，我把裴氏這麼大的家業交到你手裡，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拱手相讓，你要我死不瞑目啊！”

他的頭垂的很低，雖然看不清裴老爺子的表情，但他能感受到他的顫抖。

“對不起爺爺，我是裴家的罪人，以後就是打進十八層地獄，我也心甘情願，可是，我真的是冇辦法放下阿晚，我對不起她。”他痛苦的閉上眼睛。

“一個女人而已，能有家族利益重要嗎？你是不是昏了頭！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她真的值得你放棄這麼多嗎？”

“值得！爺爺，阿晚她值得！”裴衍之一直心虛冇敢抬頭，但說這句話時，他猛地抬起頭來，和裴老爺子對視。

看見他眼中那麼執拗的光時，老爺子就知道自己再怎麼勸都冇有用了，更何況他已經把公司給了彆人，覆水難收，他也不想管了。

老爺子長歎一聲氣，疲憊的揮了揮手，裴衍之會意下了車，車裡的人冇再看他一眼就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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