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歲歲知我意 > 001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歲歲知我意 001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歲歲知我意

作者:三明治

簡介:

十六歲那年,秦語把我的裸照貼滿全校。許越找她算賬,反被一群人堵在巷子毆打,逼他下跪。我衝上去替他捱了一鋼管。再醒來,我成了隻會傻笑的傻子。許越抱著我哭到發抖,攥著我的手發誓:“歲歲,我一定讓他們付出代價”。十年後,他成了港城翻雲覆雨的許先生。第一件事,就是把秦語變成了人儘可夫的妓女。港城人人都在傳,許先生為了一個傻子,真是情深義重。直到我痊癒,拿著診斷書想給他一個驚喜。卻在他辦公室門口,聽見裡麵壓抑的喘息。秦語帶著哭腔嗔怪:“許越,你賤不賤啊?當年我那麼對你,現在卻說愛我?”他聲音沙啞,動作未停:“閉嘴!你現在隻是我的玩物!”秦語放浪地笑起來:“玩物?人人都以為我被玩爛了,可這麼多年,碰我的隻有你!”我愣在門外,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地上。最後,我把報告塞回包裡,笑著推開門:“阿越,你們在玩什麼呀?帶歲歲一個好不好?”


1


十六歲那年,秦語把我的裸照貼滿全校。

許越找她算賬,反被一群人堵在巷子毆打,逼他下跪。

我衝上去替他捱了一鋼管。

再醒來,我成了隻會傻笑的傻子。

許越抱著我哭到發抖,攥著我的手發誓:

“歲歲,我一定讓他們付出代價”。

十年後,他成了港城翻雲覆雨的許先生。

第一件事,就是把秦語變成了人儘可夫的妓女。

港城人人都在傳,許先生為了一個傻子,真是情深義重。

直到我痊癒,拿著診斷書想給他一個驚喜。

卻在他辦公室門口,聽見裡麵壓抑的喘息。

秦語帶著哭腔嗔怪:

“許越,你賤不賤啊?當年我那麼對你,現在卻說愛我?”

他聲音沙啞,動作未停:

“閉嘴!你現在隻是我的玩物!”

秦語放浪地笑起來:

“玩物?人人都以為我被玩爛了,可這麼多年,碰我的隻有你!”

我愣在門外,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地上。

最後,我把報告塞回包裡,笑著推開門:

“阿越,你們在玩什麼呀?帶歲歲一個好不好?”

......

門被推開時,許越正將半身**的秦語壓在辦公桌上。

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闖入驚得渾身一僵。

許越迅速扯過散落的衣物遮住秦語的身體。

秦語則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對著我怒吼:

“你有病啊!”

我的眼眶瞬間紅了,氤氳著一層水汽,目光直直地望向許越。

聲音帶著委屈與不解:

“阿越,姐姐不穿衣服,姐姐羞羞。姐姐罵歲歲,姐姐壞壞!”

秦語聞言一僵,隨後臉上浮現出一抹嗤笑。

她瞥了我一眼,一邊扣衣服一邊譏諷:

“一個小傻子,還真是什麼也不懂啊。”

她的話音未落,我猛地衝了上去,抬手就在她臉上打了一巴掌。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在辦公室裡炸開。

秦語被打得頭猛地一偏,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瞪著我:

“小賤人!你敢打我?!”

她尖叫著,揚起手就要狠狠扇回來,卻被許越一把攔住。

“夠了!她什麼也不懂,你跟她計較什麼?”

我扯著許越的袖子,紅著眼睛怒吼,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阿越!姐姐是壞女人!壞女人罵歲歲傻!”

“阿越不是說,要是有人罵歲歲,你就會幫歲歲打她嗎?阿越打!”

我指著秦語,眼神純真又固執,非要一個結果。

秦語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許越,眼裡盈滿了屈辱和質問。

許越臉上掠過一絲為難,他看看我,又看看秦語。

遲疑了兩秒後,他一把將我攬進懷裡,輕聲哄道:

“乖歲歲,阿越手疼,下次,等下次再打她好不好?”

我用力搖頭,嘟起嘴,執拗地指著秦語:

“不行!那就讓她自己打!”

許越拿癡傻的我毫無辦法,他看向秦語,眼神複雜。

但出口的話語卻是冰冷的命令:

“打吧。彆逼我親自動手。”

秦語的眼淚終於滾落下來,她死死盯著許越,眼中的怨恨幾乎要溢位來。

在許越不容置疑的目光逼視下,她顫抖地抬起手,屈辱地扇在自己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而刺耳。

打完後,她血紅的眼睛狠狠剜了我一眼,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許越望著她的背影,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心疼。

看著他這副模樣,我的心如同被鈍刀割過,一陣窒息般的疼。

但僅僅片刻,我又扯了扯他的衣角,天真道:

“阿越,歲歲渴了。”

許越猛地回神,心不在焉地照顧我。

突然,他的手機連續震動了幾下。

他掏出來隻看了一眼,手猛地一抖,直接將手中滾燙的液體潑在了我的腿上。

“啊!”

我痛得大叫一聲,眼淚湧上眼眶。

“對不起歲歲!”

許越慌忙抽紙巾擦拭,語氣急促,眼神卻不斷飄向門口。

“我突然有急事必須離開!你乖乖塗藥,好嗎!”

他甚至沒等我回應,就急匆匆地衝下樓。

助理看著我被燙得發紅的麵板,和我淚汪汪的眼睛,有些不忍:

“歲歲小姐,我來幫你塗藥吧。”

我沒有抬頭,始終盯著許越離開的方向,淡聲道:

“不用了。我一點也不疼。”


2


許越這一走,直到深夜纔回來。

他身上帶著酒氣和屬於秦語的香水味。

他走到沙發前,看著似乎睡著的我,動作頓了頓,彎腰想將我抱回臥室。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我的瞬間,我猛地驚醒。

看清是他,我立馬帶著哭腔:

“阿越......疼......腿疼......”

許越眼底閃過一絲愧疚,隨後溫柔安撫:

“歲歲乖,藥塗了就不疼了。”

他檢查了一下我腿上已經起泡的燙傷,眉頭微蹙:

“對不起歲歲,我不是故意的。”

我捕捉到他語氣裡那一點點的心虛。

他是在為燙傷我而愧疚,還是在為當時迫不及待奔向秦語而心虛?

或許,都有吧。

“阿越吹吹,”我把腿伸到他麵前,“吹吹就不疼了。”

他耐著性子,低頭輕輕吹了吹我的傷處。

我望著他,看著他鎖骨處一道道新鮮的抓痕,曖昧又刺眼。

他低頭吹著,肩膀卻突然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緊接著,一滴滾燙的淚砸在我的燙傷處。

“對不起......歲歲,對不起......”

許越猛地抬起頭,眼眶紅得嚇人。

他聲音哽咽,帶著無儘的痛苦和掙紮:

“歲歲,我是真的愛你,我從來沒忘過......”

“可我控製不住我的心,對不起......”

我瞪著一雙懵懂的眼睛,看著他淚流滿麵的樣子。

許越一把將我緊緊抱進懷裡,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哭聲壓抑又絕望。

我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的背,動作生澀又笨拙。

可心裡,卻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我記得,他上一次這麼哭,是因為我變成了傻子。

可這一次,他哭,是因為愛上了彆的女人。

愛上了那個毀了我青春,把我逼成傻子的女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趴在我懷裡哭著睡著了。

我望著他的睡顏,伸出手,輕輕描摹著他的眉眼。

“許越,”我輕聲呢喃,聲音輕得像風,“你怎麼能愛上秦語呢?”

“你怎麼能......愛上她呢?”

我的眼淚又一次滑落,滴在他的頭發上,無聲無息。

這時,許越的手機突然震動。

我猶豫了一下,伸手拿起。

螢幕亮起,一條新訊息彈了出來,備注是“阿語”。

我的心跳猛地一縮,指尖不受控製地點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紅底的結婚證照片。

照片上,許越和秦語依偎在一起,臉上帶著笑意。

笑容刺眼得讓我幾乎睜不開眼睛。

下麵還有一行文字:

【許越,記住今天說的話,會給我一場盛大的婚禮。】

那一瞬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原來,他們已經領證了。

怪不得他會說對不起我,怪不得他眼神裡滿是掙紮和愧疚。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和另一個女人交付了終生。

那我呢?我算什麼?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瘋狂地從眼眶裡滾落。

我捂住嘴,拚命不讓自己哭出聲,可身體卻控製不住地發抖。

沙發上的許越似乎被驚動了,眉頭皺了皺,含糊地叫了一聲:

“阿語......”

我猛地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再睜開眼時,眼底的絕望已經被我死死壓了下去。

我將手機放回原位,然後輕輕靠回許越的懷裡。

閉上眼睛,任由眼淚無聲地浸濕他的衣服。

夜色漸深,彆墅裡一片寂靜,隻有我壓抑的哭聲。

許越,你終究還是負了我。


3


天剛亮,一陣刺耳的拖拽聲把我吵醒。

我揉著眼睛下樓,客廳裡亂糟糟的,幾個傭人正搬著行李箱往裡走。

秦語穿著一身精緻的連衣裙,坐在沙發上。

看見我下來,嘴角立刻勾起一抹得意又挑釁的笑。

我冷冷地望著她,腳步平穩地一步步走向她。

“歲歲!”

許越突然從臥室衝出來,一把將秦語護在身後。

他警惕地看著我,像是怕我再動手打她。

看著他這個舉動,我的心突然一疼。

十年了,無論我多瘋多鬨,他從來都是把我護在身後。

可現在,他護著的是毀了我一切的女人。

“歲歲。”許越的聲音帶著哄勸,“以後這位姐姐搬來和我們一起住。”

“她以後照顧歲歲,好不好?”

我停下腳步,直直地望著他的眼睛。

許越對上我的視線,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住,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我立刻皺起眉,垂下眼睫,重新換上那副懵懂無知的模樣:

“可是歲歲不喜歡這個保姆姐姐,她很凶。”

許越見我眼神恢複如常,徹底鬆了一口氣:

“乖,她之前得罪了歲歲,就讓她當保姆伺候歲歲贖罪,好不好?”

秦語聽見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她攥緊了拳頭,正要發作,卻被許越回頭一個眼神狠狠製止。

就這樣,秦語住進了樓下的保姆間。

房間狹小又簡陋,和她一身的名牌格格不入。

她站在門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許越站在她身後,語氣冰冷:

“我已經給了你名分,其他的彆妄想了。”

“說到底,本來就是你對不起歲歲,好好照顧她,我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秦語猛地轉過身,紅著眼睛,帶著哭腔大喊:

“好一個既往不咎!”

“許越,你有本事彆碰我啊!”

“你既然這麼心疼她,為什麼要跟我領證?!”

許越臉色一沉,上前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壓低聲音怒吼:

“小聲點!鬨到歲歲你就完了!”

秦語望著他,突然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狠狠吻了上去。

許越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後加深了這個吻。

我站在樓梯拐角,麵色平靜的看著他們。

指尖在手機螢幕上輕輕一點,訂下了一張飛往國外的機票。

隔天一早,我剛下樓,就聽見小狗花花虛弱的嗚咽聲。

循聲看去,花花正趴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秦語蹲在旁邊,手裡還舉著半塊巧克。

“你乾什麼?!”

我衝過去一把推開她,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小狗不能吃巧克力!你想害死它嗎?”

秦語被我推得踉蹌了一下,抬頭看見我眼中的寒意,猛地一愣。

“怎麼回事?”

許越突然出現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小狗,臉色驟變。

他快步衝過來,對著秦語厲聲嗬斥:

“這條小狗是歲歲的命根子,你想乾什麼!”

“立刻道歉!”

“道歉?”秦語眼眶微紅,氣極反笑。

“我就不道歉!怎麼?難不成還讓我給一條狗賠命?”

她說完,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猛地往自己手腕上劃去。

許越嚇得臉色煞白,一把奪下她手裡的刀,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你他媽瘋了!”

“是,我就是瘋了!”

秦語靠在他懷裡,眼淚直流,抬頭對著他的臉就吻了上去。

許越身體一僵,沒有掙紮,任由她吻著。

我看著眼前這荒唐的鬨劇,心疼的快要窒息。

在眼淚低落前,我慌忙抱著奄奄一息的小狗,轉身離開。


4


我抱著花花衝向最近的寵物醫院,可最終還是沒搶救過來。

我抱著花花的屍體,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屍體逐漸變得冰冷,我才猛地反應過來,嚎啕大哭。

那是許越用第一筆工資給我買的小狗,陪我走過了十年癡傻歲月。

是我黑暗生活裡唯一的光。

現在,連它也沒了。

我抱著花花的屍體,失魂落魄地走彆墅。

看見許越瘋了一樣地四處找我,眼眶通紅,滿身狼狽。

我沒有出聲,躲進了門外的廣告牌後麵。

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冬天的畫麵。

秦語帶著人把我堵在廁所。

冷水潑在身上刺骨地疼。

頭發被點燃的焦糊味至今還在鼻尖。

她們按著我的頭撞向牆壁,扒光衣服我的衣服。

她們罵我“臭婊子”、“小賤人”。

回憶一閃,是許越被他們按在巷子裡。

他倔強地不肯跪下,眼睛血紅一片。

可後來,這雙眼睛深情地望著秦語。

他們在辦公室裡纏綿,在客廳裡擁吻。

“為什麼偏偏是她......”

我蜷縮在廣告牌後放聲大哭。

哭著哭著,我漸漸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我躺在病床上。

許越守在一旁,眼底布滿血絲:

“歲歲,你怎麼樣?”

我望著他,輕聲道:

“花花死了。”

許越眼眶一紅,溫柔的將我摟進懷裡,柔聲道:

“我知道,我再給你買一隻更好的,好不好?”

我把臉埋在他胸口,看著他眼中的擔憂和心疼,苦澀地想:

許越,你為什麼能夠同時愛著兩個人呢?

見我情緒稍稍穩定,許越叮囑了護士幾句,才匆匆離開。

他剛走,病房外就傳來護士的談笑聲:

“聽說了嗎?許氏集團的許先生明天要結婚了!一場婚禮花了十個億呢!”

“天呐,也太寵了吧!他太太也太幸福了!”

“這種又深情又專一的男人,怎麼就輪不到我呢?”

“深情......專一......”

我麻木地重複著這兩個詞。

原來,他匆匆離開,是忙著籌備和秦語的婚禮。

十個億的盛大婚禮,是他給她的承諾。

而我,連一句坦白都不配擁有。

下午,許越並沒有來接我出院,來的隻是他家的司機。

我沉默地坐上後座,車子緩緩駛離醫院。

可越開,窗外的景色越陌生。

我猛地反應過來,掙紮著要開車門:

“停車!這不是回彆墅的路!快停車!”

司機被我嚇了一跳,反手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我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我被綁在一個廢棄的舊倉庫裡。

旁邊,秦語σσψ也被綁著。

她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怨毒和譏諷:

“薑歲,我知道你已經恢複正常了。:”

“看著許越愛上我,是不是很絕望?”

她頓了頓,笑得越發殘忍:

“彆急,今天還有更讓你絕望的事。”

“我要讓你看看,他到底愛誰!”

話音剛落,倉庫的大門被猛地推開。

許越瘋了一樣衝了進來,看到我們,臉色瞬間煞白:

“歲歲!!”

緊接著,幾個蒙麵的綁匪從陰影裡走出來。

手裡拿著刀,對著許越獰笑:

“許先生,久違了。”

“給你個選擇,這兩個女人,你隻能帶走一個。”

“另一個,就留下陪我們吧!”

許越瞳孔驟縮,幾乎沒有猶豫,嘶吼道:

“我選歲歲!放了她!”

秦語猛地抬頭,紅著眼睛大喊:

“許越!你又要拋棄我是嗎?!”

“行!這一次我不會再等你了!你要是選她,我就去死!”

她說完,猛地掙紮著衝向倉庫二樓的窗戶,就要往下跳。

“不要!”

許越嚇得魂飛魄散,立馬大聲製止,眼眶血紅一片。

他看看秦語,又看看我,臉上滿是痛苦和為難。

我看著他糾結的模樣,沒有開口,隻是默默流著淚。

許越看著秦語瘋癲的舉動,轉過頭看著我,哀求道:

“歲歲,你等我,我等會就來接你,一定來接你,好不好?”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衝向秦語。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看著他們相擁離開的背影,眼淚無聲地滑落,心如死灰。

而許越抱著秦語踏出倉庫大門的瞬間。

身後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

倉庫爆炸了。

許越看著身後的漫天火光,徹底崩潰了。


5


震耳欲聾的巨響從身後傳來。

灼熱的氣浪像一隻無形的手,猛地將我向前推去,重重摔在地上。

背後是衝天的火光,濃煙滾滾,瞬間吞噬了剛才所在的倉庫。

木頭和金屬燃燒的劈啪聲,刺鼻的硝煙味,充斥著我所有的感官。

我劇烈地咳嗽著,肺部火辣辣地疼。

求生的本能讓我掙紮著想要爬離火海。

可濃煙遮蔽了視線,高溫炙烤著麵板。

我被絆倒,蜷縮在角落,吸入的煙霧讓我頭暈目眩。

意識模糊間,我想,就這樣結束了嗎?

死在這個他毫不猶豫拋棄我的地方。

也好。

至少,不用再看著他愛彆人,不用再疼了。

就在我即將放棄時,一個焦急的聲音穿透了濃煙和爆炸的餘響。

“歲歲!薑歲!”

不是許越。

是一個......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衝破濃煙,踉蹌著找到我。

他脫下外套,猛地蓋在我頭上,隔絕了部分灼熱和濃煙。

“堅持住!我帶你出去!”

他聲音堅定,手臂有力,將我打橫抱起。

我透過布料縫隙,看到他被煙燻黑的下頜線,和那雙在火光映照下異常明亮的眼睛。

是誰......

他抱著我,艱難卻步伐堅定地逆著火光,衝向倉庫另一個相對安全的出口。

外麵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

他迅速將我塞進後座,自己也坐進來,車子立刻如離弦之箭般駛離這片地獄。

我癱在後座,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渾身都在發抖。

劫後餘生的恐懼,和被拋棄的冰冷,交織在一起。

男人從前座遞過來一瓶水和一條乾淨的濕毛巾。

“擦擦臉,喝點水。彆怕,安全了。”

我抬起頭,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輪廓分明,眉眼沉穩,帶著一絲書卷氣,卻又透著乾練。

顧言。

我父母生前好友的兒子,一位受過我家恩惠的律師。

父母去世後,他受委托,算是我的隱形監護人。

隻是我癡傻十年,他大概也隻能在遠處默默關注。

“顧......言哥?”我聲音沙啞得厲害。

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關切,有心疼,也有如釋重負。

“是我。彆說話,先休息。我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

車子開了很久,離開了港城,最終停在鄰市一個安靜小區的一套公寓裡。

這裡簡潔乾淨,像是早就準備好的安全屋。

顧言幫我處理了輕微的擦傷和灼傷,安排了吃的。

我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依舊無法從倉庫那最後一幕中回神。

許越抱著秦語離開的背影,那麼決絕。

他說:“歲歲,你等我。”

可他沒有回頭。

一次也沒有。

......

另一邊。

許越抱著秦語剛衝出不遠,就被身後巨大的爆炸衝擊波震得撲倒在地。

他猛地回頭,看著那片瞬間被火海吞噬的廢墟,瞳孔驟然緊縮。

“歲歲——!!”

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放下秦語就要往回衝。

被趕來的手下和消防員死死攔住。

“許總!不能過去!太危險了!”

火勢太大,救援無法立刻進入。

許越像一頭困獸,血紅著眼睛,幾次想要突破阻攔,都被死死按住。

他跪在灼熱的地麵上,對著熊熊大火,發出絕望的哀鳴。

秦語依偎在一旁,臉上還掛著淚,眼底卻飛快閃過一絲得逞的快意。

大火終於被撲滅。

廢墟之中,經過艱難的搜尋,他們隻找到了......

一枚被燒得變形、發黑的小銀鎖。

那是我十六歲生日時,許越用攢了很久的零花錢給我買的。上麵曾刻著“歲歲平安”。

十年癡傻,我一直戴著,從不允許任何人取下。

許越顫抖著手,從搜救人員手裡接過那枚幾乎認不出原貌的銀鎖。

冰冷的,殘破的。

像他此刻的心。

他緊緊攥著那枚銀鎖,指甲幾乎嵌進肉裡,淚水混著臉上的灰燼,滾滾落下。

他瘋了似的在廢墟裡翻找,不肯相信我隻剩下這一點痕跡。

然後,在一個被燒焦的角落,他發現了一個小小的U盤。


6


像是冥冥中的指引。

他回到車上,用隨身電腦讀取了U盤。

裡麵隻有一份檔案。

一份掃描版的......醫療診斷報告。

【患者:薑歲。診斷結果:認知功能恢複良好,應激障礙症狀顯著減輕,已達臨床痊癒標準。建議......】

日期,是在他去辦公室“撞破”他和秦語之前。

她早就好了。

她拿著診斷書,滿心歡喜想給他驚喜。

卻聽到了他和秦語......

所以她一直裝傻。

看著他演戲,看著他和秦語糾纏,看著他在倉庫裡,最終選擇了秦語......

“啊——!!!”

封閉的車廂裡,爆發出許越如同野獸瀕死般的痛苦嚎叫。

他用力捶打著方向盤,額頭抵在冰冷的方向盤上,肩膀劇烈聳動。

悔恨、愧疚、絕望......像無數條毒蛇,瞬間將他吞噬殆儘。

他以為自己在報複,在掌控一切。

原來,他纔是那個最可笑的傻子。

他弄丟了他的歲歲。

在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心意的時候,在他親眼看著她“葬身”火海的時候。

用最殘忍的方式。

許越把自己關在彆墅裡三天。

不眠不休,隻是對著那枚燒焦的銀鎖和那份診斷報告。

整個人瘦了一圈,眼底是化不開的紅血絲和濃重的青黑。

頹廢,絕望。

第四天,當他再次拿起那枚銀鎖時,指尖的冰冷讓他猛地清醒。

不對。

歲歲那麼聰明,她既然早就恢複,在倉庫那種情況下,怎麼會坐以待斃?

爆炸......太巧合了。

秦語當時衝向他,時機掐得太準。

而且,綁匪呢?

那些綁匪在他們離開後,似乎也瞬間消失了。

疑點像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擴散。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重新燃起一種近乎偏執的光。

歲歲......也許還活著!

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查下去!

他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力量和手段,不惜一切代價調查倉庫爆炸案。

廢墟的殘留物檢測,周邊監控的逐幀分析,綁匪的身份背景,資金流向......

許越在港城經營十年,樹大根深,當他真正不惜代價要查一件事時,效率是驚人的。

首先查到的,是綁匪賬戶裡一筆來源可疑的境外彙款。

順著這條線追查,儘管對方做得隱蔽,但在許越手下頂尖黑客的努力下,還是追蹤到了幾個層層轉手的匿名賬戶.

最終,源頭指向了一個......與秦語母親孃家有隱秘關聯的空殼公司。

緊接著,技術部門恢複了綁匪頭目一部被砸毀手機裡的部分資料碎片。

裡麵有幾條被刪除的聊天記錄。

【目標:薑歲。製造意外,處理乾淨。】

【明白。錢到位,保證她消失得無聲無息。】

【爆炸是最佳方案,死無對證。】

傳送指令的那個加密號碼,經過破解,最終定位的常用地址......

是秦語常住的一家酒店套房!

鐵證如山!

許越看著手下送來的厚厚一疊調查報告,每一頁紙都像淬了毒的刀,割裂了他最後一絲自欺欺人。

他拿著證據,直接回了彆墅。

秦語正穿著真絲睡袍,悠閒地坐在客廳裡敷麵膜,哼著歌,心情很好的樣子。

看到許越回來,她立刻迎上來,語氣帶著刻意的嬌嗔:

“阿越,你這幾天去哪了?人家好擔心你......”

許越沒有動,隻是冷冷地看著她,那眼神,冰冷、陌生,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7


秦語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強笑道:

“怎麼了?是不是還在為薑歲難過?我也很難過,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是你做的。”許越打斷她,聲音沙啞,卻字字如冰。

秦語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什......什麼我做的?阿越,你在說什麼?”

“倉庫爆炸。”許越將那份調查報告狠狠摔在她麵前。

“買通綁匪,想要製造意外,殺了歲歲。秦語,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腸!”

紙張散落一地,上麵的文字和圖片證據清晰無比。

秦語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她踉蹌著後退一步,眼神慌亂:

“不......不是的!阿越你聽我解釋!是那些綁匪汙衊我!是彆人陷害我!”

她撲上來想抓許越的手臂,卻被許越猛地甩開。

“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許越看著她,眼底隻剩下冰冷的恨意,“十年前你毀了她一次,十年後,你還想徹底毀了她!連一條狗都不放過!”

“是!是我做的又怎麼樣!”秦語見無法抵賴,索性撕破臉,歇斯底裡地喊道,“她憑什麼?!一個傻子憑什麼占著你許太太的位置?!”

“她早就該死了!我纔是最愛你的!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

“愛我?”許越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你的愛,就是算計、逼迫、殺人放火?”

秦語徹底呆住了。

“從今天起,滾出這裡。”許越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你名下所有我給的卡、房產、資源,全部凍結。秦語,你讓我覺得惡心。”

秦語如遭雷擊,癱軟在地,看著許越決絕上樓的背影,終於意識到,她完了。

她精心算計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許越的動作很快。

或者說,他對秦語的恨意和彌補過錯的心態,讓他沒有絲毫手軟。

他直接把秦語買兇殺人的證據送去提交給了警方。

同時,他動用媒體關係,將部分不涉及案件核心但足以摧毀秦語公眾形象的資訊公之於眾。

【驚爆!許氏總裁‘亡妻’慘案背後,真凶竟是其‘紅顏知己’!】

【蛇蠍心腸!起底秦語多年惡行:校園霸淩、虐殺寵物、買兇殺人!】

【一場騙局!揭秘秦語如何用手段騙取‘結婚’名義!】

新聞一出,全港嘩然。

之前所有羨慕秦語、同情許越“喪妻”的聲音,瞬間逆轉。

人人唾罵秦語惡毒、虛偽、罪有應得。

秦語被警方從一處臨時落腳點帶走時,形容狼狽,麵對閃光燈和無數指責,她試圖掙紮叫罵,卻被警方嚴正警告。

案件調查審理過程很順利,證據確鑿。

最終,秦語因故意殺人罪等多項罪名,數罪並罰,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

宣判那天,許越沒有去聽。

他站在彆墅空曠的客廳裡,這裡似乎還殘留著歲歲的氣息,卻又空蕩得讓人心慌。

他看著窗外,秦語得到了法律的懲罰。

可他心裡的洞,卻越來越大。

他用十年布了一場自以為是的局,最終卻傷透了他最想保護的人,自己也落得滿身荒涼。

罪魁禍首伏法。

可他的歲歲,在哪裡?

是生是死?

他連贖罪,都找不到方向。


8


我在顧言安排的小公寓裡,住了下來。

這個南方小城,氣候溫潤,生活節奏緩慢。

沒有港城的繁華喧囂,也沒有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

顧言幫我安排了身份,在一家臨街的花店做店員。

花店的老闆娘是個溫和的中年女人,大家都叫她芳姐。

她不過問我的過去,隻耐心教我識彆花卉,打理花束,照顧盆栽。

我開始學習如何修剪花枝,如何搭配色彩,如何包裝出漂亮的花束。

手指常常被玫瑰的刺紮到,沾染上洗不掉的青草和泥土氣息。

但心裡,卻奇異地感到一絲平靜。

每天聞著花香,看著來來往往的顧客,為生活中的小確幸購買一束鮮花。

我開始嘗試著自己做飯,雖然常常失敗。

開始晚上沿著河堤慢跑,感受晚風拂過臉頰。

開始學著用新的智慧手機,刷著與港城完全無關的新聞和視訊。

顧言偶爾會來看我,帶些水果或書籍。

我們像真正的老朋友,聊聊近況,說說花店的趣事,或者一起安靜地吃頓飯。

他看我的眼神乾淨、坦蕩,帶著兄長般的關懷,從不過界。

我知道,他隻是受父母所托,儘責地照顧我。

這讓我感到安心。

有一次,我無意間在本地新聞上,看到了港城的訊息。

許氏集團前總裁許越,向反霸淩基金會捐贈巨額資金。

以及,秦語被捕入獄的簡短報道。

我平靜地關掉了頁麵。

心中沒有想象中的快意,也沒有太多的波瀾。

那些瘋狂的、炙熱的、痛苦的過往,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許越,秦語,港城......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我現在,隻是花店的店員,薑歲。

一個努力學著獨立,努力忘記過去,努力向前看的普通人。

雖然夜深人靜時,心口的傷疤偶爾還會隱隱作痛。

但我知道,我在慢慢癒合。

哪怕很慢。

至少,方向是對的。

平靜的日子,過了大半年。

我以為,生活會一直這樣下去。

直到那天下午,我正蹲在花店門口,仔細地給一盆梔子花換土。

一輛黑色的轎車,無聲地停在街對麵。

車門開啟,一個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身影,走了下來。

許越。

他瘦了很多,穿著簡單的黑色襯衫和長褲,身形依舊挺拔,卻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沉寂和疲憊。

他手裡,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小盒子。

目光,穿越街道,直σσψ直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複雜得讓我心驚。

有失而複得的狂喜,有深入骨髓的悔恨,有小心翼翼的祈求,還有濃得化不開的痛苦。

我僵在原地,手裡的鏟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泥土沾汙了鞋麵。

他快步穿過街道,走到我麵前。

距離很近,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下的青黑,和微微顫抖的嘴唇。

“歲歲......”他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把手裡的盒子遞過來。

我低頭看去。

裡麵是那枚燒得變形的銀鎖,被仔細地擦拭過,放在柔軟的絨布上。

旁邊,是那份診斷書的影印件。

還有......一張嶄新的銀行卡,和幾份產權檔案。

“對不起......歲歲,對不起......”他語無倫次,眼眶迅速泛紅,“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是我蠢,是我瞎,是我被恨意矇蔽了心......”

“我不該那樣對你,不該讓你受委屈,不該......在倉庫裡......”

他說不下去,巨大的痛苦扼住了他的喉嚨。

他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哀求地看著我:

“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讓我彌補你。這些......這些都給你,我的所有,都給你......”

“我們回家,歲歲,我們回家......”

他伸出手,想碰觸我,卻又不敢。

我看著他。

看著這個我愛了十幾年的男人。

看著他此刻的卑微和痛苦。

心中,卻一片平靜。

沒有恨,也沒有愛了。

像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任何漣漪。


9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鏟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然後,抬起頭,迎上他祈求的目光,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

“許越。”

他渾身一顫,期待地看著我。

“我當初從火場裡逃出來,就沒想過再回去。”

“現在,更不想。”

我頓了頓,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我們之間,在你選擇抱住秦語,走出倉庫大門的那一刻,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許越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他眼中的光,一點點碎裂,最終變成一片死寂的灰敗。

他踉蹌了一下,幾乎站立不穩。

淚水,終於不受控製地從他通紅的眼眶中洶湧而出。

他像個迷路的孩子,無助地看著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

“你走吧。”

“不要再來了。”

說完,我不再看他,轉身走進了花店。

玻璃門在我身後輕輕合上。

隔絕了他的視線,也隔絕了所有過往。

我聽到門外,傳來他壓抑到極致的、破碎的痛哭聲。

我沒有回頭。

隻是拿起噴壺,開始安靜地給架子上的綠蘿澆水。

手很穩。

心,也很靜。

許越在那天之後,沒有再出現。

像是徹底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

偶爾,我會從財經新聞的邊角,看到許氏的訊息。

他似乎將更多精力投入了工作,但作風變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鋒芒畢露。

他成立了以“歲歲”命名的慈善基金會,持續資助反校園霸淩和心理健康專案。

算是,對他過去的一種彌補和救贖吧。

我知道,但這已經與我無關了。

我在花店的工作越來越得心應手。

芳姐很信任我,甚至開始讓我獨立打理一些小型的花藝訂單。

我設計的花束,受到了一些顧客的喜歡。

生活忙碌而充實。

我租了一個帶小陽台的房子,陽台上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

週末的時候,我會去上花藝課,或者去圖書館看書。

也開始嘗試著,和花店附近咖啡店的老闆、同樣喜歡植物的鄰居女孩,有了簡單的交流。

她們不知道我的過去,隻把我當成一個安靜、有點內向,但做事認真的普通女孩。

這種感覺,很好。

顧言依舊偶爾會來,我們保持著適度的聯係。

他是我在這個城市裡,唯一知道過去的人,像一座沉默可靠的橋梁,連線著我不願回首的昨天和努力經營的今天。

但我們之間,始終是清澈的友情。

他曾委婉地表示過可以給我更多幫助,但我都婉拒了。

我想靠自己,站穩腳跟。

一年後的某個傍晚,我關掉花店的門,抱著幾支帶回來的向日葵,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陽將我的影子拉得很長。

路過街角的玻璃窗,我瞥見裡麵的倒影。

一個穿著簡單棉布裙的女孩,頭發鬆鬆挽起,麵色平靜,

眼神裡有著經曆過風雨後的淡然和堅定。

那是我。

薑歲。

不再是那個癡傻的、需要人保護的歲歲。

也不再是那個為愛癡狂、痛苦絕望的薑歲。

我隻是我自己。

手機響起,是咖啡店老闆發來的訊息,約我週末一起去逛新開的植物市集。

我回了句“好”,嘴角輕輕揚起。

微風拂過,帶來不知名花草的清香。

前路還很長。

但我知道,我已經走出了那片泥濘的過去。

不再被束縛,不再被定義。

未來的每一天,我都將為自己而活。

獨自,卻充滿力量。

(全文完)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