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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群英傳:最全隋唐演義 第589章 不通情麻叔謀掘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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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不通情麻叔謀掘墓

上官狄來見開河總管麻叔謀,請求麻叔謀能不能高抬貴手,看在孟海公乃是曹州刺史的份上,同殿稱臣呐,都是同僚啊,能不能把這河道往東走一走,往東隻須再走兩三裡地,就能讓出我們老孟家的祖塋啊?

麻叔謀一聽:“可以呀,誰讓孟海公是本地官啊?哎,俗話說得好,強龍難壓地頭蛇呀。這要不是皇王聖旨,我也不會得罪老孟啊。哎,你說是不是啊?呃……但是呢,如果不按皇帝的旨意開河,把這河道擅自給改了,這又得重新設計呀,還得動用大量的河工,那朝廷可沒有這筆預算呢。如果說想改河道,我看在孟大人的麵兒上也可以改。不過,孟大人就得自我承擔改河道所花的銀錢了,咱不能說花國家的銀錢給老孟家專門地改河道啊?你說對不對呀?”

“啊——”上官狄一聽,這就要銀子了,“明白!明白!呃……我家孟大人願意出資啊,隻不過,讓我來問一問總管您大概得出多少錢呢?他好心底有個數啊。”

“啊,多少錢呢?呃……我粗略算一算,這改河道呢,估計沒有個七八萬兩銀子呀,改不了哦。不過呢,咱們都同僚啊,我看在同僚的份兒上,也可以通融通融。這麼著吧,你回去告訴你家孟刺史,他隻須要拿這個數就可以!”說著話,一伸手,五個手指頭。

上官狄一看:“呃……這……這是多少錢呢?”

“唉,你沒看嗎?五個手指頭,嗯?”

“五……五千兩銀子?”

“五千兩銀子呀?!剛才我說了,要改河道起碼得花費七八萬兩銀子呀。我現在給你打個折,隻須要拿出五萬兩銀子就行了。五萬兩銀子不貴呀,作為曹州刺史,五萬兩銀子,那還拿不出來嗎,啊?”

“什麼?!”上官狄一聽,“五萬兩文銀啊?!”

“啊,怎麼著?”

“呃……”上官狄心說:小子呀,你夠狠的呀!獅子大張口啊。什麼就五萬呢?!這五萬兩銀子是個什麼概念呢?有心爭辯。一琢磨:彆價呀,我彆在這裡跟他爭辯。我就是個中間人,就是傳話的,一切讓我舅父去定奪吧。“好吧,總管大人,我馬上回複我家刺史,看刺史大人的意思。”

“嗯!趕緊回複,告訴孟大人,河務工程甚緊,我隻能給他三天時間。三天時間湊夠了五萬紋銀,我就改道;三天如果不給我交納,對不起,我們就得按照原圖進行開河!那開過去就不可挽回了,知道嗎,啊?”

“我明白,我明白,多謝總管,多謝總管!”

上官狄趕緊告辭麻叔謀,一溜煙回來了。見到孟海公,把麻叔謀給自己說的話一說——

孟海公腦袋“嗡嗡”作響:“多少錢?!”

“五萬兩銀子。”

“我上哪兒給他找這麼多錢去?!我原以為,他可能張口給我要一兩千兩,頂多頂多三千兩,這是我的底線呢。可萬沒想到,這小子真敢張口啊,五萬兩啊!就是把我家砸鍋賣鐵也湊不出這麼多錢呢!”這是個天文數字啊,您彆忘了程咬金劫皇杠才劫了多少啊?才劫了四十八萬兩銀子!那是整個山東這一片兒,楊林用了三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啊,才弄了四十八萬兩!你讓小小的一個曹州刺史給你出五萬兩,你不是要著孟海公的命嗎?再說了,孟海公,咱說了,是個清官,又是本地人,平常不做欺壓百姓、剝削百姓之事,手上真沒有什麼錢呐。一聽五萬兩!腦袋嗡嗡作響啊。“上官狄呀,你是什麼意思呢?你看咱再跟他講講價怎麼樣?”

“哼!”上官狄一擺手,“舅父啊,咱講什麼價?如果說他爆出來個五千兩,咱可以給他講講價,講到三千兩;他報出來個五萬兩,咱往哪兒講去?他能夠給打什麼折呀?打個對折,兩萬五千兩,你拿得出來嗎?就算給你打個一折、百分之十,五千兩,舅父您能出嗎?”

“這……”孟海公心說:我出不了啊,我底線三千兩啊。哎呀……這可怎麼辦呢?這個麻叔謀獅子大開口啊!“我要上告!”

“麻叔謀告不了啊。麻叔謀上麵有靠山呐,老賊宇文化及那是麻叔謀的乾爹呀,沒有宇文化及罩著麻叔謀能這麼猖狂嗎?再說了,遠水也不救近火呀。您去告可以呀,但他隻給咱三天時間呐。您還沒告他呢,咱的祖墳沒了!”

“嗯……”孟海公當時氣得眉毛倒豎、虎目圓翻,“我說上官狄,咱要是就不給呢?!你說他真敢從我的祖墳上把這河開過去嗎?!”

“呃……舅父,這個話,我還真不敢說呀,這麻叔謀能不能乾這事兒?前麵沒例可循呢。但是,這一路之上,麻叔謀可開了不少地主豪強、當地士紳他們家的祖墳、田宅呐。隻不過還沒開過一個大官呢,他還沒開過一個您這個級彆的刺史呢。他能不能拿您開刀?呃……外甥不敢說。不過,我覺得很有可能他敢!”

孟海公當時把眼珠子一瞪:“我是曹州刺史!這一畝三分地兒,我說了算!上官狄,你再過去告訴他,我隻能出三千兩!他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他愛開就開!我看他敢動我祖墳一寸土?!”

上官狄一聽,“這……這、這我彆去了,給他往下打成三千兩,他就衝自己的麵子,他也不能同意呀。”

“哎呀……你給他說說嘛,這、這、這是談判嘛,或許我這麼一硬,他就軟了,順坡下驢,拿那錢滾蛋了!”

上官狄一看,“那行吧,我再過去跟他聊聊吧。”

上官狄又回來了,見到麻叔謀。

麻叔謀問:“怎麼樣啊?”

上官狄說:“總管,我家刺史說了,我家刺史是一任清官,沒有那麼多銀兩啊,湊巴湊巴,也隻能湊三千兩啊。呃……還望總管看在同僚份上高抬貴手吧。”

“啊?!”麻叔謀一聽,“什麼?!我要五萬兩,他給我打成三千兩?!他媽的打發要飯花子呢,啊?!哎!這是你家刺史孟海公說的?”

“啊,我家刺史說的。”

“你就不讓他三思三思?”

“呃……我家刺史說了,他就這麼多,這是最後他的決定了。”

“嘿,好,好啊!既然這樣,你告訴孟刺史:一切按照朝廷規劃來辦!送客!”

派人把這上官狄給打發出來了、趕走了。

上官狄可把這麻叔謀氣壞了,把令狐達叫過來了:“你說說,這孟海公不肯出五萬兩啊,他這是分明跟我作對呀!我這開河開到曹州沒開多遠呢,就遇到他這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你說咱怎麼辦?”

令狐達這個人唯恐天下不亂,他就說了:“總管,您要是這個時候軟了,真地同意三千兩了。以後,您這錢可就要不上來了。再碰到何人,人家也會給您往下砍呐。您就得殺一儆百!殺雞害猴!您就得把他的祖墳給開嘍!讓這孟海公知道知道您的厲害,讓曹州其他的那些鄉紳士卒們看看,這就是不答應您要求的下場!這樣一來,才能殺雞害猴啊。”

“嗯!說得一點不假呀!一不做,二不休!他這麼不給我麵子,那講不了、說不清,你孟海公根毛不拔,休怪我麻叔謀翻臉無情了!今天晚上就把他家祖墳刨了,等什麼三天呢?馬上按照開河圖給我開!”

一聲令下,當天晚上就派出了河工、監工來到了孟海公家的祖塋這裡,這個挖呀,“劈裡啪啦!劈裡啪啦……”管你什麼呢?墳子給刨了!管你祖爺爺、祖奶奶,刨了就往旁邊扔啊。棺材呀、骸骨啊就往外一揚。裡麵要是有東西,偷偷地往外拉。人多好乾活呀,一會兒工夫,孟家祖墳刨了一半兒去。

這事早有人告知了孟海公。孟海公還在睡覺呢,心說:我就不給!我看三天後,你能奈我何?!他沒想到今天晚上就給把墳掘了。孟海公被人由打夢中叫醒了。

“哎呀!大人!大事不好!”

“什麼事?!”

“那開河總管麻叔謀帶著河工們正在刨您的祖墳呢!”

“啊?!”孟海公一聽,當時火冒三丈啊,“麻叔謀啊!你、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也說了,強龍南壓地頭蛇,到我曹州居然敢刨我孟氏祖墳,這還了得呀?!我是一週刺史啊,我焉能讓你在我麵前如此猖狂?!來啊!給我點齊人馬!”

刺史府也有人馬,差役、兵將點了大概得五百多名啊,點著火把,又帶著孟氏宗親,老孟家有很多人呐,山東本來就是孔孟之鄉啊,老孟家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個土地上,那人能少了嗎?有那些年輕的孟氏宗親,一個個拿著棒子、拉著鐵鍁,跟著刺史大人的隊伍“呼嚕嚕嚕路……”開到了孟氏祖塋這裡。

到這裡一看,孟海公差一點沒背過氣去。一看,一半兒多祖墳都給刨了,最高的老祖的墳子都給掘了呀,遍地骸骨,都不知道是哪一輩的祖先呐。

“哎呀!”孟海公“呼嚕”一下子由打馬上摔下來了,要不是上官狄眼疾手快,非得摔冒泡不可。

上官狄趕緊地滾鞍下馬,扶著舅舅了,“舅舅!您、您怎麼了?”

“哎呀!祖先呐!我孟海公對不起你們啊!麻叔謀!我跟你拚了!”帶著差役就湧上去了。“誰也不許挖!這是孟氏祖墳!哪個敢挖?”“倉啷啷——”把刀拽出來了,把槍一晃蕩。他的意思是威嚇這些挖祖墳的。

哪知道,往上一闖,“呼啦”一下子,人家早有準備呀,麻叔謀光手下親兵就兩千呢。另外還有朝廷撥下來的督工,那兵將加起來得三千多人呢,都是精兵啊。因為朝廷也明白,這一路開河指不定會遇到什麼麻煩。開河總管那肯定得拆遷,一旦與地方談不攏,當地天高皇帝遠的就有刁民,刁民萬一鬨事,你要是沒有國家機器、要是沒有這當兵的,哪能彈壓的住啊?所以,撥給麻叔謀不少人呢,否則麻叔謀能那麼猖狂嗎?手裡沒兵,就他老哥一個他敢嗎?就是因為手裡有人呢。早就做好準備了。麻叔謀今天點齊三千兵就在旁邊埋伏著,告訴他們:“今天晚上沒人來鬨事兒,你們沒事兒。今天晚上,如果有人來鬨事兒,你們聽我口令,一聲令下,給我殺!彆忘了,你們是奉旨開河的呀,就算是欽差大臣。任何阻擋皇王開河的都視同造反,殺無赦!一切責任我來承擔!”所以,這三千兵早就做好準備了。

孟海公這邊連衙役帶手下兵將也就是五百來人啊。孟氏宗親那都是老百姓啊。加在一起,也不過六七百人呢。一下子就被人打了包圍了。

麻叔謀就在當場。為什麼麻叔謀在當場啊?因為今天刨墳呢。每次刨大墳,麻叔謀都得在。怎麼呢?這墳子裡有東西,第一時間能夠給自己過目。隻要好東西,馬上往回拉呀。另外,今天也專等孟海公啊。一看孟海公來了:“怎麼著?孟刺史,難道你要抗旨不遵嗎,啊?!難道說你要造反嗎?!”

“我?!”孟海公點指麻叔謀:“姓麻的!你這分明是借朝廷開河之計行敲詐勒索之能事!”

“我勒索誰了?這是朝廷定的開河路線,你作為曹州刺史非但不配合,反倒是因為這裡是你孟家的祖塋,還派人向本總管行賄,被本總管言辭拒絕,你惱羞成怒,居然帶著曹州之馬來此武力抵抗,這不是造反又是什麼?!我說各位曹州刺史府的衙役!各位曹州的兵將!你們聽著!我麻叔謀乃是皇上禦封的開河總管!開河是目前朝廷第一大事啊。你們現在明火執仗前來阻礙朝廷開河,已然是罪大惡極了。不過,本總管念在你們是被孟海公鼓動的,不予追究你們!趕緊地調轉你們的人頭,趕緊回歸曹州,該乾嘛乾嘛。如果再往前前進一步,再晃刀晃槍的,那真是要跟朝廷官兵對抗了!到那個時候,我全部給你們拿下,作為反賊!”

他這麼一說,還真起到一定效果。這些衙役、兵將一聽,也是!人家奉了皇王聖命來開河的,我們就等於幫著我家刺史大人保護他們的私人家財。這真動起手來,我們真就成反叛了。

這些人一猶豫,孟海公你彆看氣成這樣,一聽麻叔謀說這話,腦袋也是“嗡嗡”作響,心中也是非常矛盾。

上官狄看了看說:“舅父,現在怎麼辦?依我說呀,去他孃的!把這小子宰了就得了!”

孟海公說:“人家人多呀,咱真要動手,那真是對抗朝廷官兵了。”

“哎呀!舅舅,您彆前怕狼、後怕虎啊!您都已然到了,難道說您現在要偃旗息鼓嗎?”

甥舅二人正在這議論著呢。突然間,在遠處有人大吼一聲:“啊——嘟!麻叔謀啊——爾個找死的貨!居然膽大包天刨我的祖墳!我焉能饒你呀!哇呀呀呀……”隨著一聲怒吼,一匹黑馬馱著一員大將來到當場。

借著火把的照耀之下,麻叔謀一看,啊!把麻叔謀嚇一激靈。怎麼?來將好不威風啊。就見此人通身穿青、遍體掛皂。往臉上看,黑燦燦的一張麵皮,兩道掃掃帚眉,一對大環眼,獅子鼻子,方海闊口,紮裡紮沙滿臉的絡腮胡須。頭戴青色襆頭,身穿青緞子短打衣靠,掌中握著一杆丈八蛇矛槍!這要是猛一看,就如同三國年間那猛張飛差不多少啊。尤其是大環眼一瞪,黑眼球多,白眼球少,在這眼眶裡“咣啷咣啷”來回直晃蕩,沒有這鼻梁子擋,“著叮當!”能碰出響來,而且裡麵閃出凶光啊。

麻叔謀一看,緊不住,“咯楞!”把鳥翅環得勝鉤上的大刀挑在掌中了——我先做好準備吧,這人怎麼那麼嚇人呢?“爾是何人?!敢在此阻我開河?!”

“呀呀呸!我乃曹州刺史的二兄弟,人送外號‘活張飛’!我叫孟啖鬼呀!“

孟啖鬼啊,人家吃鬼,您想想,能不猛嗎?這個孟啖鬼本來就是個豪俠,平常行俠仗義,對這法律有點藐視。他認為人生在世,義字當先。要麼說“武以俠亂法”呀。你老拿自己的這個俠義標準來看這個世界,哪個地方不平,你直接就管了,那你還要法律作甚?所以,他在曹州給這孟海公、他大哥也帶來很多麻煩。孟海公是官麵兒上的,他得依靠法律治理社會呀。可這孟啖鬼依靠他的俠義來行走江湖。

所以,孟海公偷偷地就給孟啖鬼說了:“二弟,我現在好歹是個刺史。你願意行俠仗義呀,你到彆處去,彆在曹州。你要在曹州,你就得老老實實的,該吃吃、該喝喝,我全供給你,你彆給我惹是生非。”

這孟啖鬼就覺得自己大哥太老實了,窩窩囊囊的當一個大隋官員乾嘛呀?“你看現在的朝廷能保嗎?老百姓民不聊生啊!曹州老百姓平常的生活太苦了。你還是個清官呢,就這樣,老百姓姓都有上頓沒下頓的啊。你非得替這個朝廷賣力乾嘛呀?依我說,乾脆咱還不如學瓦崗寨。咱們也在這造反得了!推翻這個無道朝廷!”

“哎!”孟海公一聽,“越說越不像話!你、你不許這麼說!”

平常孟海公老是打壓自己二弟,有一些大事也不敢跟這二兄弟說,今天這事就瞞著孟啖鬼呢。孟啖鬼今天跟幾個朋友喝了個酩酊大醉,他睡著了。所以,孟海公出來也沒派人叫他。孟海公覺得這個二弟比較粗魯,萬一給我惹事呢。所以,彆叫他。

他不叫啊,有人叫!等孟海公前腳一走,有人就把這二爺給叫醒了。說:“二爺,了不得了!有人要刨你們家祖墳呢!”

“嗯?!”孟啖鬼一聽,“誰敢刨我家祖墳?!我要他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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