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群英傳:最全隋唐演義 第719章 李神通毆打尹阿鼠
第719章
李神通毆打尹阿鼠
第七一九回
李神通毆打尹阿鼠
李神通在寶局子跟一個鼠麵人賭博。李神通不但賭技術好,而且跟這寶局子做莊的已然達成了默契——我押什麼,你就給我開什麼!人家寶局子跟李神通關係好啊,所以,就順著李神通的意,是一開一個準兒。李神通是把把贏啊。一會兒的工夫把這個鼠麵人給贏了個精光,欠李神通五百二十七兩紋銀。這位想走,李神通一把給揪回來了,“走?走不了!賭債不欠,這是你神通爺的規矩!今天給銀子,你走。不給銀子,你走不了!”
“呀!”這個鼠麵人一聽,“什麼?不給銀子我走不了?”
“啊!”
“嘿!我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李神通說:“我知道,正因為知道你是誰,我才抓你呢!你欠我銀子!”
這人一聽,“既然知道我是誰,你敢抓我?我這個身份,是欠你銀子的人嗎?你放心,你放我回去,一定給你取來。”
“什麼身份?你不就是個賭徒嗎?”
“我說,你知道我的身份嗎?”
“啊,我知道啊!你在這裡寶局子賭博,你就是個賭棍、賭徒!”
“哎呀,行行行……你先把手鬆開,我告訴你我的身份,你就不敢這麼對我無禮了。”
李神通把手鬆開,“你說說,你到底是誰?”
“我到底是誰呀?我姓尹,叫尹阿鼠,乃是當今皇上的國丈!”
一說這話,“嗡——”甭說李神通了,連旁邊人全樂了。“當今皇上的國丈?就長這模樣,跟耗子似的?”
尹阿鼠一看,“笑什麼?笑什麼?!我說的是真的!我的閨女就是在晉陽宮裡的尹德妃,皇上的尹德妃!我是她爹,我不是國丈嗎?”
李神通抱著肩膀頭兒樂了,“就尊駕這模樣還是國丈呢?你要是國丈,你的閨女得長成啥樣?皇上能看得上你這樣的閨女?”
旁邊的人也“嗡嗡”全樂起來。
尹阿鼠氣得麵色發紫,“你竟敢對我出言不遜!你信不信,我一聲令下就能讓你家破人亡,滿門抄斬?!”
“得了得了,彆在這咋呼了!誰不知道啊?皇上真正寵愛的妃子全被皇上帶著下江南去了。留在晉陽宮的都是打入冷宮的,那都是皇上根本都不稀罕碰一下的。彆說你閨女不是尹德妃,就算你閨女真的是什麼尹德妃,我們也覺得也就那樣,隻能在冷宮待著,最後終老在晉陽宮的女人。你還是皇上老丈人?你就不知道咱當今皇上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後宮佳麗三千,光老丈人就得一萬多呢!就你這樣的,皇上根本就不認識你,少在我麵前耍威風!快快快……趕緊地還銀子!還賭債!你什麼時候見過皇上老丈人賭博的,這不是笑話嗎?”
尹阿鼠氣得直蹦,“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唐國公府的,唐國公的堂弟!我叫李神通,他們都認識我。對不對?”
“哎哎,”旁邊的人都說:“是啊,我們都認識神通爺!”
“李神通,你等著,我非得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連唐國公也如此!”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吃不了兜著走?我讓你都吃不著!”說完,李神通掄起巴掌照著尹阿鼠臉上,“啪!”就是一巴掌。
再看尹阿鼠,“滴溜溜……”被打得就地轉了八圈兒,半天才緩過神來,“哎呀,怎麼回事?滿天都是星星!”好半天,這才卜楞卜楞腦袋,“嗨!你敢打我?”
“怎麼著?不還錢,你還有理了?趕緊還錢!再在這裡矯情,我掰了你的大門牙!”
“我跟你拚了!”
尹阿鼠真惱了,往前一撞腦袋,沒撞到李神通,李神通伸左手把他的腦袋摳住了。尹阿鼠掄起拳頭,“嗖嗖嗖嗖嗖……”往前直打,李神通順勢一推,尹阿鼠的拳頭根本打不著他,反而被李神通順勢一腳,“啪!”“哎呦!”摔了個嘴啃泥,嘴都摔破了。
尹阿鼠爬起來,“我跟你拚了!”“邦!”過來還真就是一拳打在了李神通身上。
李神通是故意不躲的,心說話:我看看你有多厲害。這一拳揍上,李神通說:“就這樣?還不如貓爪子拍的呢!哎,你去吧!”“啪!”用手一扒拉這位的腦袋,尹阿鼠又摔倒在地上。
一會兒工夫,尹阿鼠被李神通撂了十來個跟頭,腦袋也破皮了,臉也青了,嘴也破了,鼻子也出血了。寶局子的人跟著起鬨,羞得尹阿鼠惱羞成怒,“我,我跟你拚……”想拚,也不敢上前了。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外麵一陣腳步聲,有人喊了一聲:“縣大老爺駕到!怎麼回事,在這裡聚眾是乾嘛呢?打架呢?閃開!閃開!大老爺駕到!”
眾人一聽縣大老爺來了,“嗡——”全貼牆邊去了,這賭局子中間就空了,賭徒全跑兩邊去了。
一群差役眾星捧月擁著走進一個人,身穿著綠色官服,頭戴襆頭,麵沉似水,花白須髯飄灑胸前,邁步走進來,眉頭一立,眼一瞪,“怎麼回事?何人在此聚眾鬥毆啊?!”
寶局掌櫃的一看,縣令劉文靜,晉陽令啊。趕緊過來,“大人,沒、沒、沒聚眾鬥毆……”
“沒聚眾鬥毆,怎麼那麼多人啊?我離多遠都聽見喧嘩了!”
“是這樣的,這兩位在這兒押寶。這一位輸了錢,輸給這位五百多兩銀子,這位不承認,不還錢,所以這位要錢,他們倆口角起來了,伸了手了。但是小打小鬨,沒傷人……”
劉文靜看了看兩人,“是這麼回事嗎?”
李神通趕緊過來施禮,“大人,我乃唐國公府上的。一點不假,此人欠了小人賭債,不但不還,還出言不遜,說他是皇上的老丈人,不該還我錢。您說這不氣人嗎?而且,動手要傷人。幸虧我練過武,不然的話,剛才就被他傷著了。”
劉文靜又看了看尹阿鼠,“是這樣嗎?”
“不是這樣!大人,您是?”
“我乃晉陽令。”
“哦,晉陽令劉大人,對吧?劉大人,這可得給我做主啊!剛才賭博,我確實輸了點,這個我承認。但這小子不讓我走,我說我回去給他取銀子,他不讓我走,非得讓我現在還。我現在哪有銀子還他?我說我是皇上的老丈人,憑著我的身份不會欠大家……”
“得得得……彆說了!”劉文靜一聽,還生氣了,“嘟!真是可惡至極!你一個賭徒賭棍在這裡輸了錢,居然冒充陛下的嶽父,這還了得?!來呀,給我抓起來!”
差役們如狼似虎,往上一闖,不由分說就把尹阿鼠按倒在地捆了起來。
“哎哎,我說的是真的!我閨女是……”
“胡說!堵上他的嘴!”
有人過來堵住了尹阿鼠的嘴。
劉文靜氣得不行,“你一個賭棍居然在這裡冒充皇親,給皇上臉上抹黑,這還了得?!來呀,當眾給我重責二十棍子!”
“啪!啪!啪!啪……”一頓棍子差點把尹阿鼠打斷了氣。堵著嘴,還喊不出來。
二十棍子揍完,劉文靜說:“把他給我押回縣衙,聽候發落!回頭問個罪,該殺的殺,該放的放!”
尹阿鼠倒了黴了,“嗚嗚嗚……”直晃腦袋,誰聽他的呀?也聽不懂啊。差役拎著他就出了寶局子。
臨走的時候,劉文靜回頭看了看李神通,兩個人相視一笑。
李神通跟沒事人似的,在後麵還說呢:“哎,我說縣令大人,你得先讓他還錢,還了錢再殺他啊,不還錢可不行,我這有欠條……”
劉文靜也不理他,帶著尹阿鼠就往縣衙走。
一路上,尹阿鼠都走不動了,二十棍子打得腿都疼了,被人拖著往前走。尹阿鼠心裡想:“完了,沒人給我通知我的閨女呦。哎呀……落到這晉陽,我們算是全完了,嘿……這下子,完嘍……”這位心生絕望。
正往前拖著走著呢,突然前麵迎麵又來了一乘大轎。劉文靜一看轎子就知道對麵的官員比自己官兒大。所以,趕緊一跺轎底板,讓轎夫往旁邊讓。因為按照官場規矩,官小的得讓官大的。所以,劉文靜趕緊往旁邊一側,讓人家先走。
這乘大轎往前走,雙方隊伍交錯的時候,大轎裡的官員掀開轎簾,看了看被差役押著的尹阿鼠。這位趕緊一跺轎板,“停轎!”轎子停下來,這位仔仔細細又瞅了瞅尹阿鼠……
尹阿鼠感知到對麵隊伍停了,好像有人在往這裡看呢。所以,也把腦袋偏過來。尹阿鼠現在正急不可待,希望能有人救自己呀,所以他也往這邊看。兩個人一對眼,尹阿鼠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但想不起是誰來。
但這個官員一看尹阿鼠,“嘶……呦!”用手一指:“這不是尹國丈嗎?”
尹阿鼠一看,人家認識自己,而且叫自己國丈,“嗚!嗚!嗚!嗚……”趕緊把腦袋點得跟搗蒜似的,意思是:“對呀,我就是那尹國丈啊!”
這位官員一看,“趕緊地,落轎!落轎!落轎……”把這轎子落下了。轎簾一挑,由打轎子裡走出來,“這是誰的隊伍?”
有人告訴他:是劉文靜的。
劉文靜也把轎簾一撩,一看,“哎呦!”劉文靜趕緊地說:“落轎!”他也從轎子裡走出來,趕緊拱手:“這不是裴監裴大人嗎?”
誰啊?正是裴寂呀!
裴寂一看,“這不是劉令劉大人嗎?哎呀,失敬,失敬!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劉文靜就說了:“這人冒充皇親國戚在寶局子裡賭錢,輸了人家五百多兩銀子,還在那裡尋釁滋事。”
“哦……哎呀,誤會,誤會!”
劉文靜說:“什麼誤會呀?”
“嗨!這位呀,還真就是皇親國戚!”
“啊?他是誰呀?”
“他乃是晉陽宮內尹德妃的父親,這是尹國丈啊。彆人不認識他,我認識他呀,因為我就負責晉陽宮啊。”
劉文靜一聽,“這是尹國丈?哎呀!那真是誤會了!來啊!趕緊給尹國丈鬆綁!”
差役過來給尹阿鼠鬆綁,把嘴裡堵的爛布也掏了出來。
“嗚——嗚——”尹阿鼠乾噦了半天,“嘿呦,裴監呐,你可得給我做主啊……”他通過兩人的對話突然想起來了,對!這是裴寂,我見過他呀,隻不過沒有大打過交道啊。走過來,淚流滿麵。
“哎呀……”裴寂一看,“尹國丈,您是怎麼成這般樣子了,啊?真是有失官儀呀!我說尹國丈啊,你到哪裡不好,為何到寶局賭錢啊?”
“嘿呦,我就有這點小愛好啊。劉文靜欺人太甚!望裴監給我做主啊!一定給我做主……”
“哎哎哎……”裴寂把手一擺,同時給他一使眼色——
“呃……”這位也不敢吭了。
裴寂那意思:我能救下你就不錯了,你怎麼還要置辦這晉陽令呢?“我說尹國丈啊,你也先彆多說了,這可能是個誤會。晉陽令啊,你看這麼行吧?也彆把他帶到衙門了,把他交給我吧。因為我是晉陽宮副監,這位又是宮中之人,對不對?交給我。”
劉文靜眉頭一皺,“哎呀……這個不太好吧。他欠了人家五百多兩銀子啊。如果說我把他交給你,債主找我來理論,本縣豈不是斷案不公嗎?另外,那債主也不是一般之人啊。”
“哦?債主是誰呀?”
“債主啊,那是唐國公的堂弟,李神通將軍。”
裴寂點點頭,“原來是神通啊。哎,這倒好辦。老夫跟神通關係不錯呀,回頭我給說和說和。”
“哎哎,多謝裴監,多謝裴監。”
“嘶……”劉文靜說:“既然這樣,那好吧。如果說那李神通找我來,我可讓他找您。”
“讓他找我來好了!”
“那好,那好。呃……那把尹國丈放了!”
尹阿鼠一咧嘴,“就這麼白捱揍了?”
裴寂說:“哎——尹國丈,有什麼話,隨我到我府上,咱倆再細聊吧。沒吃飯吧?”
“哎哎,沒吃呢!”
“好,我請客,到我府上飲酒去吧!”
“哎呀,多謝,多謝……”
尹阿鼠說著就跟著裴寂轉身了。
劉文靜還說呢:“尹國丈,這個案子可沒完。如果人家債主真的找到衙門,還得請尹國丈隨喚隨到。”
“哎,哎。”尹阿鼠現在也不敢得罪劉文靜了,跟著裴寂走吧。
裴寂一轉身進了轎子。
尹阿鼠一看,“我怎麼辦呢?”
裴寂說:“委屈尹國丈跟著我走吧。”
“哎,好,也隻能這樣了。”
就這樣,尹阿鼠跟著裴寂來到裴寂府上。
裴寂吩咐屬下:“趕緊做飯,上幾道好菜,我要宴請一下尹國丈。”
賓主落座,酒菜齊備,裴寂親自把盞,給尹國丈壓驚。
尹阿鼠說:“多謝裴監,多謝裴監。今天要不是遇到裴監,我呀,這醜就出大了。嗚嗚嗚……”說著哭上了。
裴寂用手拍拍他的後背,“不必這麼痛哭,你貴為國丈,誰敢把你怎麼著啊?”
“嘿,什麼國丈啊?說那玩意兒好聽,其實誰拿我當根蔥了?”
“哎,喝酒。”
“哎,喝酒喝酒……多謝裴監!”
裴寂連連勸酒,一會兒工夫,尹阿鼠半壺酒下肚,稍微有點酒意了。
裴寂往前湊了湊:“我說尹國丈呐,彆埋怨,這人世間的事兒不就是這樣嗎?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啊。想當年,您的女兒尹德妃多麼得寵啊,可現在冷落在晉陽宮,就如同進入冷宮一般。皇上都下江南了,哪還有功夫管她呢?時間一長,您彆怪我多嘴,彆怪我說話直——人老珠黃,你閨女可就沒用了。那麼你呢,貴為國丈,如果說你閨女得寵,你這國丈就天下第一國丈,誰敢不賣給你麵子呀,誰還敢贏你錢呢?你還欠人五百兩銀子?大家都得拿著幾萬兩銀子往你家送啊,對不對?你就是一個沒有官職的大官兒啊,王侯將相都得巴結你,對不對?可現在呀,不是那回事兒了,您現在就得夾著尾巴做人呐……”
“裴監,您說得太對了!就您對我好,您是個好人,平易近人,這麼大的官兒也不嫌棄我。唉!說實在話呀,過去幾百兩銀子對我來說算啥呀?可現在,哪還拿得出手啊?回頭那個李神通要真跟我要,我拿什麼還給他呀?”
“說的就是啊,現在你找你閨女,她都沒有錢,你拿什麼還他呀?如果再這樣下去,你呀,就沒有翻盤的機會了。不過呢,世間之事也是這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呀。有些事情就得看這個人識不識時務,敢不敢走出那一步。如果識時務,敢走出那一步,弄不巧還有一步富貴等著你呢。”
尹阿鼠一聽,“裴監,您這是何意呀?我還能翻盤,還有好運?”
“當然有了,你的運氣就在你閨女身上!你閨女走好運,你就走好運;你閨女走歹運,你的運氣就沒了。”
“現在我閨女不走歹運了嗎?在晉陽宮一待,皇上下江南了,她就等於打入冷宮,哪還有翻盤機會呢?”
“有啊,有啊……”裴寂故意神神秘秘往兩旁看了看,沒有外人,壓低聲音說道:“國丈啊,接下來的話,全部是為你好,我說的對不對、當不當的,你也不要吃驚,你也不要反感……”
“哪能呢,哪能呢!大人您是為我好!”
“知道這一點就行。但是呢,一會兒我說的話,出我的嘴,入你的耳,沒有第三人知道。走出這個門兒,我就不承認我說的話。你如果出去告發我,那對不起,我就說你誣告。聽到沒有?到時候咱臉就撕破了,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裴……裴、裴大人,您彆嚇唬我了,什麼話這麼嚴重啊?”
“你想不想讓你閨女繼續得寵,你繼續當國丈呢?”
“我想啊!”
“想就好辦。聽我的話,現在跟著這個皇帝,你翻不了盤了。那你呢,就得讓閨女跟另外一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