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群英傳:最全隋唐演義 第801章 火龍神君門縫看人
第八〇一回
火龍神君門縫看人
正說到爭審程咬金。本來,楊廣要蒲山公李密去審程咬金。可是老賊宇文化及怕李密爭功。另外,也不知道李密這葫蘆裡賣什麼藥,對自己有沒有利。所以,他寧可讓自己人去審程咬金。那陸孝忠是他自己人呐。所以,極力地要求皇上:“您還是讓陸孝忠去審,他畢竟是江都郡守,對這一塊熟啊。”
李密一看,以退為進。李密知道:如果現在我爭著、搶著要去審程咬金,那皇上就有可能對我產生疑心了——你乾嘛那麼積極呀,嗯?審程咬金對你是不是有什麼好處呢?楊廣這人疑心重,就有可能對自己產生疑心。那宇文化及更不會讓自己得逞了。所以,要想進,必須退。一看宇文化及非要陸孝忠去審程咬金,人家李密退了,說:“左仆射說得對。我才疏學淺,難當重任。”
他這麼一退,楊廣反倒是疑心宇文化及而放心李密了——怎麼回事?就這點事兒,你宇文化及還要搶功呢,啊?再搶一搶,再鬨家窩子,咱大隋就不行了!大隋江山為什麼到這個地步?那還不是內耗所致啊!楊廣說:“不用說了!朕以為還是交給蒲山公去審為上!”這句話就算板上釘釘了,皇上金口玉言。
但是,宇文化及還要爭取呢,“呃……呃……陛下所言極是,陛下聖見,陛下聖見。呃……不過呢,確實蒲山公對這江都郡守衙門不熟悉呀。以為臣之見,一個人是死的,倆人是活的,既然要用江都郡守衙門,乾脆呀,讓蒲山公和江都郡守陸大人倆人一起審理,這樣互相補助、互相扶持,彼此也好有個照應,審理得那會更加公允。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嗯……”楊廣點點頭,要說一起審嘛,這還可以。誰知道程咬金背後是誰呀?萬一程咬金的背後跟著李密有沾親帶故的呢?讓他自己審,這玩意也難免有私弊呀。乾脆讓兩者審,讓李密監視陸孝忠,讓陸孝忠也監視李密,互相監視,也互相牽製。這樣審出來的結果更加準確。“嗯,宇文愛卿所言甚善。好,就這麼著吧。蒲山公、陸孝忠!”
“呃,臣在!”
“朕命你兩位共同審理程咬金。天亮之前,務必審出一個初步結果來!”
“臣等遵旨!”
“你們趕緊去審吧!朕呢也困了,身體也不爽,朕要……”他的意思:我要回寢宮了。但一琢磨,“王世充——”
“臣在!”
“朕還有地方住嗎?”
“呃……有有有有!”王世充心說:好家夥,這麼大的一個江都宮,那不能說這楊廣就住一間房啊,皇上那太寒酸了,有很多的宮殿呢!
“好,安排一間,命人仔仔細細、裡裡外外給我搜查,保障朕的安全!”
“一定請陛下放心,臣以身家性命作保!”
“嗯,趕緊收拾吧,朕要就寢。”
“是!”
這邊,趕緊給楊廣準備寢宮。那邊李密來到陸孝忠近前,“陸大人,咱現在走吧?”
“哎,好好好,蒲山公等一等啊。來啊,呃……把物證帶好。”
“物證?”啊,程咬金的牛頭啊,雖然碎了,那玩意也是物證。還有那一杆五花棒呢,那玩意兒也是物證呢。頭得審這五花棒從哪兒來的?另外,驗一驗這五花棒上有沒有什麼指紋呢?有沒有什麼痕跡呀?說:“那年代驗指紋行嗎?”甭管行不行,隻要上麵有些痕跡,那也對偵破此案有莫大的意義啊。
吩咐人等:“把這兩個證據帶著。”
“是!”
當兵過來,那牛頭好拿,“哢!”兩塊牛頭往中間一並,胳肢窩底下一夾就走了。那五花棒這麼一提。“哎呦!”當兵一撇嘴,“好家夥,夠沉的。”兩隻手提著往肩膀上一扛,“走吧,開道嘍!”好家夥,這位也打起幡兒來了。
就這麼著,李密、陸孝忠帶著官人兒押著程咬金解往江都郡守府衙門。
現在,整個揚州城一級戒備,戰時狀態,皇上遇刺了,那還了得呀!滿街上都是禦林軍、都是金吾衛來回巡邏。尤其現在子時了,街上老百姓一個看不到。押著程咬金得五六百人呢,這是朝廷重犯,讓他跑了,可了不得!不知道程咬金在這江都城內還有沒有餘黨。所以,以防半路被劫走。
李密和陸孝忠都不坐大轎,兩個人兩匹馬,怎麼的?一邊押著,一邊來回戒備,左看看、右瞅瞅。尤其是陸孝忠又肥又胖,這一緊張,這心快跳出嗓子眼兒了,來回直喘,“哎……呃……”那意思:趕緊地!趕緊到郡守府衙門,彆出什麼事。要從我手裡把這個魔王跑了,那我可吃罪不起!“快!快走!快!快走啊!注意!注意戒備!注意……”
他正喊著“注意”呢,突然間,旁邊有一座府邸的門開啟了一條縫兒。
“嗯?!什、什、什麼人?!出來!”陸孝忠如同驚弓之鳥似的。
這麼一咋呼,把門裡那人嚇一跳。門裡那人開始就是開啟個門縫兒往外瞅。結果被人這麼一咋呼,這人有點生氣了,一側身子由打門裡頭出來了,往府外頭這麼一站。這座府兩個大氣死風燈。所以,照的這府外頭挺亮堂的。這位背著手往外一站,用下巴頦一指,“吵什麼?咋呼什麼?!這是什麼地方?豈容你在此撒野喧鬨,啊?!”
陸孝忠一看,這是誰呀?怎麼那麼橫啊?好家夥,把我嚷一頓!陸孝忠當時勃然大怒,用手一指,“你是何人?居然如此藐視本官!這還……”怎麼呢?他說著話、說著話,抬頭一看這府邸上麵那塊匾。“唔……”陸孝忠把這後半截話嚥下去了。
怎麼呢?由於大黑天,今天陸孝忠這個心情也沒在街市上,沒注意看兩旁,光注意防範有沒有人來劫程咬金了。所以,沒注意。現在注意了,仔細一看,哎呦!鬨了半天,到了靠山王府了!靠山王府就安排在這個地方。雖然靠山王還沒回來,還在四平山呢。但是,靠山王府裡有人呢,靠山王的家眷在呢。“靠山王有什麼家眷呢?”您甭管有什麼,老王爺有服侍人家的人呢,那都是人家的家眷。一看,出來這個人,歲數四五十了,赤紅臉,五綹長髯飄灑胸前,兩道劍眉,眉心當中一道斬子紋。一對細目,通冠鼻梁,細腰奓背,身材勻稱。往那兒一站,威風凜凜,不怒自威。一看,甭問,這是人家老王爺手下不知道哪位太保或者哪員大將啊。
“呃……呃……”陸孝忠一看,“鬨了半天,是是是靠山王府上的。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呃……我們呢,呃……在辦公事,打擾了。呃……打擾了。”
“嘟!”就見這人用手一指,好懸沒把陸孝忠由到馬上指下來,“你算什麼東西,辦什麼公事?!跑靠山王府前在這兒喧鬨!”
“呃……呃……下官乃江都郡守陸孝忠。呃……我們正押解國家命犯——瓦崗的賊頭混世魔王程咬金到我這郡守府衙門要審問呢。我就擔心這江都城中還有程咬金的餘黨,萬一在路上劫殺。所以,剛才門一響啊,我嚇一跳。呃……故此聲音大了。呃……請這位將軍莫怪,莫怪……”
“哦……”這位一聽,“鬨了半天,是江都的郡守啊。失敬,失敬!我呀,聽到外麵喧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所以,想開門看看。沒想到,被陸大人你這一句話嚇得我不輕啊。好吧,既然如此,咱們是誤會,誤會。我進去了。”
“哎,好,這位將軍,咱們兩便,兩便……”
就這麼著,這位一轉身又走進靠山王府,門可沒關,那人就站在門縫後往外看著。
這時,陸孝忠吩咐:“彆愣著了,往前走,往前走!”
這是個小小插曲,他帶著隊伍,“咵咵咵咵……”押著程咬金又往前走了。
說:“程咬金怎麼不罵了?”程咬金現在嘴被堵上了。陸孝忠就怕程咬金一嚷嚷,再勾來他的餘黨。但是,程咬金被這些當兵的押著,一沒打囚車,二沒押木籠,就是步行,後麵刀矛戳著後心呢,你往哪兒跑?而且捆著呢。步行向前。程咬金個子也高,兩旁都是火把,照得清清楚楚。
那位在門後一看:“哦,鬨了半天,這人就是混世魔王程咬金呐。嘿!看起來是個英雄啊,怎麼被抓了呢?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喲……”
這人這麼一說話,後麵有人聽到了。後麵這個人開始沒在意,聽到外麵喧鬨,這個人在這院兒裡頭正走著呢,他也沒過來注意。但是,聽這位這麼一嘟囔,說“混世魔王程咬金”。這位當時激靈一下子,趕緊兩三步來到門口那個人身後,翹著腳透著那人的肩膀頭兒往外這麼一看,正好趕上程咬金由打著府門前經過,因為程咬金在後麵押著呢。由打府門前這麼一經過,那火把帶府前氣死風燈一照。這人一看啊,“哦,確實是他!”
這人這麼一說,“嗯?”剛纔在門縫後的那個人回頭一看,當時臉沉下來了,“怎麼回事,你怎麼在這裡呀?”
“呃,”這人一低腦袋,“呃,這不是公子要吃夜宵,我給他做了點他最愛吃的餛飩……”
“那還不趕緊給送去,在這看什麼看呀?!”
“哎,好,我這就去送,這就去送!”這人一轉身,“噔噔噔噔……”去裡麵了。
門縫後的這個人哼了一聲,“咕咚”把門一關,在裡頭又把門閂給上上了。一轉身,背著手,“噔噔噔噔……”走下台階,也奔內宅了。
說:“這人是誰呀?”這人非是彆人,正是秦懷玉的老師——火龍神君夏逢春。
咱說了,這夏逢春是楊廣留在身邊的,讓他教秦懷玉,不讓夏逢春上戰場。無論老楊林走到什麼地方,無論是行軍打仗還是陪王伴駕,都帶著秦懷玉,讓夏逢春專領一營兵力保護秦懷玉。這是秘密的家眷,誰也不許透露秦懷玉的所在。“這個秘密家眷是誰不許往外露!誰往外露,格殺勿論!”楊林也不要求夏逢春上陣打仗,“你給我好好地調教秦懷玉這孩子也就是了。”
夏逢春呢?他早已經沒有了功名利祿這樣的想法,他現在學著道,還學得挺深的。夏逢春心說話:有朝一日啊,我還得出家當老道,看破紅塵呢。但是,教著秦懷玉,這麼多年能沒感情嗎?剛開始教秦懷玉,夏逢春還帶著一種複仇心理——我什麼時候把秦懷玉教會了。有朝一日,我讓秦懷玉跟他爹打一仗。我讓他爹秦瓊看看,這是我調教的徒弟,你能不能打過我的徒弟?你要是被你兒子、我徒弟給揍了,也報當年你打我的一鐧之仇。但同時,我也讓你看看我夏逢春怎麼樣,我給你教兒子教那麼大,傳授滿身武藝,而且學的還是羅家槍啊,是你們老表家的東西,對不對?到時候我還給你,顯得我夏逢春以德報怨。到那個時候,我看你秦瓊如何,你得慚愧死!可是,經過這麼多年,師徒在一起,親若父子。那夏逢春也是個有感情的人呐,對秦懷玉也是特彆喜愛呀。你彆看當師父的嚴厲,不苟言笑,平常不輕易地誇讚徒弟。但是,刀子嘴、豆腐心,樂在心上。
那麼,剛才另外一個人是誰呀?另外的那個人非是彆人,正是秦安,老秦家的老總管。四平山前,這秦安發現了秦懷玉,跟楊林打鬥,結果不是楊林的對手。後來,楊林也知道這位是秦安了,於是饒了秦安性命,就把秦安留在自己身邊。但是,跟秦安說得好:“我可以讓你照顧秦懷玉。不過呢,你現在不許跟秦懷玉多說什麼,你就照顧他就行了。你可以把你身上秦家的鐧法傳授給秦懷玉,這也理所應當。但是,現在還不是把秦懷玉歸還給他爹的時候,還不是讓他父子相見的時候。什麼時機成熟了,本王自會讓他父子相見。在此之前,咱們做一個君子協定:你必須在秦懷玉麵前保守秘密!不然的話,你要膽敢道破,休怪本王翻臉無情!”
秦安答應老王爺了:“隻要讓我留在我家小主人身邊,我就知足了,我就有希望能看到我家小主人有朝一日能跟我家主人見麵了。”
“好。”
就這麼著,老王爺把秦安留在秦懷玉身邊了。
老王爺也告訴了夏逢春,讓夏逢春在旁邊監視秦安:“除了伺候秦懷玉日常生活之外、除了傳授秦懷玉鐧法之外,不許這秦安跟懷玉過多接觸、過多言語!”
夏逢春也領命了。同時,夏逢春本能地對秦安產生一種防範和妒忌心理。為什麼呢?他覺得秦安是老秦家的人,到這來,目的就是要把懷玉由打我身邊帶走,那我不能讓他帶走。所以,心中犯酸,有這麼一種吃醋的心理。於是,夏逢春對待秦安的態度相當嚴厲,有種敵視的態度。所以,天天地監視秦安。剛才秦安一說這話,夏逢春本能地就訓他,“關你什麼事兒?趕緊地伺候小主人去!”
“嗯,是。”
把秦安打發走了。他背著手也回歸自己的房間。
按下他們咱不提,還說陸孝忠和李密,剛才虛驚一場,出現了那麼一個小插曲。接下來,路程非常順利,直接就來到了江都郡守府衙門。
到了衙門要趕緊審問呢。在哪兒審問呢?依著陸孝忠,馬上升大堂。
“呃……不不不不……”李密趕緊攔住了,“陸大人,大堂可升不得哦。”
“蒲山公,呃……您是何意呀?”
“他是國家的要犯呢,在程咬金身背後不知道藏著多少隱情呢!尤其程咬金由打皇上寢宮爬出來,又跟這……呃……皇後……呃……是不是?哎呀……剛才程咬金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所以,這裡頭到底有什麼隱情,咱們不知道。萬一這裡頭有一些不該被彆人知道的事。人越多,那耳朵越多呀。耳朵越多,知道的事越多。把這個宮闈之事他們添油加醋地往外這麼一宣揚。那還了得呀?回頭皇上就有可能怪罪咱倆呀!”
“對呀!蒲山公真是明鑒!那怎麼著啊?”
“我看呐,咱們把程咬金先關到一間密牢當中,咱就在牢房之中審問程咬金,人越少越好,最好就咱們倆來審問。這樣一來呢,程咬金的話不會傳到外頭。”
“言之有理!不過咱們倆審問,那……那那得有一個人記錄啊,咱倆記錄不行吧?咱審問的,咱是當官的,哪能記錄啊?這麼著吧,嗯……我再找一主簿,讓這主簿記錄。另外呢,我再把我的捕頭找來。我的捕頭厲害呀,人送外號叫‘鐵膀子’馬六!萬一程咬金在裡頭奓刺兒,馬六也好動個刑啊,呃……施個手什麼的,也好保護咱們倆。”
“這……”蒲山公李密那意思:人越少越好。人越少,我就有可能找機會把程咬金給救出來。但是人家陸孝忠提出的又找什麼主簿啊,又找人保護啊,那都是合理要求啊,自己不好現在拒絕,走一步算一步吧。“那好吧,一切都由陸大人安排。”
“哎,好說,好說!來呀!把程咬金關到天字一號密監!”天字一號,那是“VIp牢房”,是關重大犯人的,那個地方設施不錯。而且,是一間密室。
把程咬金關進去之後,陸孝忠、李密先洗洗臉、淨淨手,剛才也忙活得一頭汗呐!收拾利索了,把主簿也叫來了、鐵膀子馬六捕頭也來了,跟隨著兩位大人來到監牢。
一看,這個監牢是個獨立的。咱說了,VIp的那麼一間牢房。裡邊有那木頭柵欄,那是牢房。外麵有一空地是可以審問的。四周燈火全點著了,照若白晝一般。
李密、陸孝忠官服都沒換,來到監牢之內,旁邊有一個小桌,那是給主簿的。主簿鋪上筆墨,準備記錄。鐵膀子馬六腰帶佩刀,擰眉立目,站在一邊,在那裡保護兩位大人。
李密一看這個架勢:哎呀,我今天怎樣才能救出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