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群英傳:最全隋唐演義 第845章 逼造反老道殺許茂
第八四五回
逼造反老道殺許茂
老道李玄英聽完常何的抱怨,正好藉此來說說常何:“賢弟呀,咱們哥倆談這個問題談了多少次你還記得嗎?兩年前,咱倆一邊喝酒一邊談。最後,喝了整整一夜,喝得酩酊大醉。然後,你對這大隋破口大罵呀。我當時就說了:‘這大隋也不能保了,天下大亂了,那皇上就是個昏君呐,反王四起。你看現在,半壁江山都已經丟了呀,楊廣撐不起來了!’當時,哥哥我就勸兄弟你另尋明主,趕緊在亂世輔保一個新的主公。亂世出英雄啊,正是你我弟兄建功立業之時。可兄弟你當時不聽啊。你說你現在還有一口飯吃,還有一份薪俸拿,還到不了山窮水儘的時候。雖然看不慣這個看不慣那個。您說到哪兒都一樣,一動不如一靜。你忘了?當時我多生氣呀,我說:‘你呀,就是軟弱!你就是天天地嘮叨,你不敢邁出那一步啊。’也是借點酒勁兒,我一跺腳,我走了。乾嘛去了?這兩年,我沒閒著呀,踏遍神州啊,我做調研去了。沒有調研,沒有發言權!
“我走遍神州大地,這麼一看呐,嗨!大隋確實完了!到處都是貪官汙吏,到處那些官員借著楊廣這昏君之名層層盤剝百姓啊。你沒看到,那百姓都苦透了都!那些百姓走投無路,紛紛造反。現在這造反的比兩年前還厲害,大道邊兒、小道沿兒全是呀!就前些天,四平山一戰,那不差一點沒把那楊廣給弄死嗎,嗯?楊廣糾集了多少人馬把人家憋在麒麟峪。怎麼樣?人家跑啦!程魔王詐開麒麟峪,幾萬人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跑了。賢弟呀,這說明瞭什麼?這叫天要亡隋呀!老天都不幫著他。
“現在,這瓦崗大軍壓境,目標就是金堤關。瓦崗山可有二十多萬雄軍呐。他們如果想打金堤關,你琢磨琢磨,你這小小的關隘能擋得住嗎?另外呢,就算你擋,你那花將軍、那許將軍能聽你的嗎?不但不聽你的,反倒是藉此機會要陷你於死地。現在是把你打了一頓,打了三十棍子。那麼接下來呢?你琢磨琢磨你接下來的命運會什麼樣呢?遇到事情,你倒是諫言呢,還是不諫言呢?你不諫言,人家說你不諫言了,說你在那裡不關心軍事,不把金堤關作為你自己的關隘,消極對待,得揍你;你諫言吧,人家不採納你的,人家抓你一招之錯,還得揍你!打了勝仗吧,這勝仗的果實被人家摘走,你沒有一點功勞;打了敗仗吧,就跟上一次似的,把這個屎盔子往你腦袋上一安,說你惑亂軍心!賢弟呀,你在這裡還有你的好兒嗎?你是個聰明人呐。你雖然平常少言寡語,但哥哥我知道,你是個心中有數之人。怎麼這一點看不明白呢?
“聽哥哥一句勸,現在你已經走到了三岔路口了,接下來人生該怎麼走就看你現在的決斷了。一步走錯,萬劫不複;反過來,這一下子抉擇對了,兄弟啊,你多年輕啊,未來前途無量!聽哥哥的勸,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呢!”
常何這些天也不是沒考慮過這些事。聽這李玄英一說,常何當時沉默不語,眼珠子可是直晃悠啊。
李玄英在旁邊盯著常何,他知道常何心動了,“賢弟呀,你知道哥哥這一次來你金堤關是乾嘛來了嗎?”
“啊,哥哥,您不是打金堤關經過嗎?”
“嘿,那是騙那些守卒的。這邊打大仗,我什麼時候經過不行呢,非得要在這兩天經過?我這一次到金堤關來,完全是為了兄弟你來的,我就是要把你說降!”
“說降?”
“啊!”
“說降誰?”
“說降你。現在你金堤關要跟誰打仗啊?不就是要跟瓦崗山打仗嗎?哥哥當著兄弟你的麵兒我不說假話、不隱瞞。我也不怕我說完真話,兄弟你要難為哥哥,我對兄弟你放心,這一次我要不放心,我就不來你金堤關。實不相瞞,我是替瓦崗魏公李密來做說客的!李密李公爺對兄弟你青睞有加呀。他說了:金堤關這幾個將領沒有一個有才華的,除了兄弟你!他對你特彆看重啊。所以,這才讓哥哥我來勸說兄弟能夠裡應外合、開關落鎖獻出金堤,作為兄弟你投奔瓦崗山的投名狀!李公爺說了,隻要兄弟你肯歸順瓦崗山,不失公侯之位!
“我告訴你,瓦崗山現在什麼局勢你知道嗎?原來的混世魔王程咬金不願意做這王上了,他要把這個王位讓給魏公李密。那魏公李密天下奇才呀,遼東李氏,四世三公啊!李字大旗挑起來,天下無不歸順呐。你沒聽見現在這天下傳唱的《桃李章》嗎?”
這李玄英又把《桃李章》搬出來了,又給常何詳詳細細地剖析了一下《桃李章》到底說的是什麼。最後,歸納總結,說的是李密要稱王。
“這就說明李密未來要當天子。那麼現在,李密要攻打金堤關,誌在必得!為什麼呢?這是人家要當瓦崗之主的先決條件。人家隻有取了金堤關,打下虎牢關,取了洛陽,人家纔能夠穩坐瓦崗之主。你想想,李密能不拿下你的金堤關嗎?你的金堤關再牢靠,人家就是拿人堆,也得把金堤關給填平了。不然的話,人家掌握不了瓦崗啊。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人家取你的金堤關也是下定決心了,你根本抵抗不住!
“那麼,你如果把金堤關給獻出來了。以後,李密成了瓦崗之主。賢弟啊,你想想,你在李密心中是什麼位置?等於你在李密晉級瓦崗之主的道路上,給他腳底下放了個台階,攙扶了他一把,給他了一個梯子,那他能不感激你嗎,嗯?那你以後在瓦崗山的地位可想而知啊,那肯定要比在這金堤關要強得多呀。你這麼年輕,這麼有為,何必屈身在這裡,何必受人的欺負?現在,人家已經把鋼刀架在你脖子上了,你如果再不決斷,恐怕明天,哥哥就得過來給你收屍啊。兄弟,為什麼現在人家瓦崗軍後撤六十裡呀,都快撤回瓦崗山了?”
“為什麼?”
“那是給兄弟你機會的!是這麼這麼回事兒……”李玄英毫無隱瞞就把自己給李密獻策、李密讓他來勸說常何的事給常何全說了。“我就這一個目的,為拉兄弟你一把。當然,哥哥我也有私心,我也想上瓦崗山,我也想在這亂世當中成就一番事業!我不能夠老在江湖上飄著呀,不能老當一個江湖打板兒算卦的。人家徐懋功原來也是打板算卦的,都能成瓦崗的軍師。我怎麼著也得弄個副軍師當當啊。如果現在,咱們能夠幫助李密李玄邃得到瓦崗之主。我想,咱們就一定是李密他最親密的人呐!一朝天子一朝臣,李密雖然要當瓦崗之主。但是,他手下親信能有幾個呀?原來那賈柳樓的弟兄,他也不敢放心用啊。他還得培植自己的勢力。從什麼地方培植啊?那就得培植新人。咱現再立了功,就是他最大的新人!
“兄弟,你是個聰明人。過多的話,哥哥我就不說了。無論是從現在局勢上來看,還是從兄弟你現在的處境上來說,還是未來晉級道路上而講。兄弟,你考慮考慮,嗯?你考慮考慮。如果覺得哥哥說的對。咱們就合計合計怎麼歸順瓦崗;如果覺得哥哥說的不對,你就當哥哥沒說;如果你想把哥哥作為奸細獻給上邊來立功,我也無話可說。你現在就把我捆了去邀功去。你看如何呀?”
“哎呀,哥哥,您這話就嚴重了,這話就嚴重了,小弟焉敢如此。”
“那兄弟,你就答應了?”
“哎呀……此事……事情太大了,我現在頭腦有點亂……”
“這亂什麼呢?不明擺著的事兒嗎?要麼往東,要麼往西。要麼還當你的隋朝將軍,要麼開關落鎖,咱走向一條新的道路。這很簡單啊,當斷不斷,反為其亂呐!兄弟,趕緊給哥哥一個決策吧。哥哥可跟人瓦崗承諾了,我進城之後,當天晚上就得給人訊號啊。如果今天我進城不給人訊號,人家明天大軍重來。到那個時候,再想歸順,就晚了!兄弟呀,哥哥我可是把自己逼上絕路了,我現在也要逼逼你。這人不逼呀,邁不動這一步啊。兄弟!趕緊抉擇,趕緊抉擇!”
“哎呀……哥哥,您讓我好好想想,讓我好好想想。這不好抉擇呀,有吃有喝的,突然間要改弦易誌,這……這這個決定很難做呀!”
“行,我就等著你,我就看著你,你好好考慮考慮吧。”
就這麼著,兄弟倆人坐在那裡沉默不語,這時間一分一秒、一分一秒地就過去了。
簡短截說,半下午就過去了。
李玄英說:“兄弟,你還沒考慮好啊?拿點飯吃吧。哥哥我現在餓了……”
“啊,好,好……”
馬上吩咐給備一些飯菜,讓李玄英吃。
這時,常何是一點食慾都沒有啊,抱著腦袋,盯著菜,在那裡左思右想。
李玄英倒不在乎,自己左手拎著酒壺,右手拿著筷子,“吧嗒”一口菜,“吱溜”一口酒。“唉!這人呢,就得想著今天吃了這頓,明天還有沒有下頓,哎,吃一頓是一頓吧……”他吃得挺美。
這時,天色就已經黑了,那城門都已經關了。有人過來稟報過幾次說:“將軍,關城門了啊?”
“關城門吧。”
“哎呀……”李玄英說:“關吧,城門關了呀,明天還開不開不知道呢。到了這城歸誰,也不知道呢。哎呀,常何呀……”
“道兄,您就彆說了,讓我冷靜冷靜吧……”
“冷靜吧,冷靜吧,冷靜到大禍臨頭,哎,我可就幫不了你了。明天呢,一大早一開城門,兄長我就得走,我不能待了,我沒完成使命啊。這一晚上啊,我就陪你在這兒嘮嗑吧。”
李玄英其實心中也著急呀,也恨呐,但是呢,不敢逼得太甚。
就這麼著,時間又一點一點地過去了。按現在鐘表來說,到了晚上九點來鐘了,那在當時,就是夜深了呀。
李玄英已經喝了三壺酒了,有點醉意了。
常何仍然抱著腦袋在那裡左右為難呢。
正在這個時候,這門“咣當”一聲就被人給推開了,“咵!”有人邁步由打外麵就進來了。
啊!把常何嚇一跳,趕緊抬起頭來這麼一看,喲!就見由打門外闖進來的非是彆人,正是花刀許茂。
就見許茂也醉醺醺的,“嗚——”吐著臭氣就進來了。頭上還戴著孝呢。怎麼呢?那不是為花公義戴孝嗎?為那倆兄弟戴孝嗎?這許茂彆的能耐沒有,演戲作秀那人家在行啊。今天又守了一天靈啊。那守靈的得有酒飯吃啊,吃了個酩酊大醉,晃晃蕩蕩,本來要到住處休息。但這個時候,打小報告的來了。
什麼時候都有這打小報告的。敢情許茂在常何身邊也有自己的眼線——“給我盯著,抓這小子一招之錯,我就得辦他!”
結果,打小報告的就來到許茂近前,向許茂說了:“將軍呐,今天,來了一個老道,神神秘秘的,要見那常何。那常何就把那老道帶到門房去了。一直到現在,倆人在裡頭嘀嘀咕、嘀嘀咕……也不知說什麼呢。後來,還備了酒席。到現在這麼晚了,那老道愣是沒出來。”
“哦?”許茂眼珠轉了轉,“那老道叫什麼呀?”
“那我們哪知道啊?不知道啊。但是神神秘秘的。”
“嗯!”許茂說:“行,我去看看,我看看這常何在搞什麼鬼?”許茂心說話:“我看看這老道是誰?這神神秘秘的一個由打城外來的老道。常何作為守門的將軍把這位陌生人帶到小黑屋裡嘀咕到現在。這裡頭可能有文章可作呀!哪怕是我藉此機會發發我這酒瘋的呢……他想發酒瘋?”啊。他有這麼一個想法。“我過去,藉此我說一說常何。”他覺得現在他能夠作為一個領導來罵一罵常何,畢竟守門的,他是正,常何是副嘛。
就這麼著,這位也是借點酒勁兒晃晃蕩蕩上了馬,就來到關門內,一下子由打馬上出溜下來了。問大家:“常何在什麼地方?”
有人說:“就在屋裡頭。”
“嗯。”他就來到屋門口,也沒敲門,“咣!”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一步就邁到門裡頭了。
這一下子,這位許茂差一點沒栽那裡。怎麼?喝酒喝太多了,晃了三晃,“嗚——嗚——嗚……”抬起頭來一看常何跟李玄英。
李玄英這隻手拿著酒壺呢,一看有人闖進來了,當時一愣。
常何當時也一激靈,一看,“哎呀,許將軍?怎麼喝那麼多?”常何趕緊過來要攙扶著許茂。
許茂一擺手,“不用!彆扶著!哎,我看這是誰……”他把常何往旁邊這麼一撥愣,晃晃蕩蕩奔著李玄英就走過來了。
常何一看不好,趕緊伸手“邦!”把門關上。然後,跟著許茂就過來了。“許將軍,您喝醉了。”
“我喝醉了?我沒醉!他是誰?!”用手一指老道。
李玄英連起都沒起,把酒壺一放,單手打問訊,“無量天尊!貧道我姓李呀,乃是常何的一個拜兄。”
“嗯?拜什麼?”
“拜兄。我們倆發小,從小認識。所以,今天我來訪故友來了。”
“嗯?”許茂一轉身,看看常何,“他說的是實話嗎?”
常何說:“啊,是!他說的是實話,這確實是我的一個兄長。”
“常何!你好大膽!這什麼時候?讓你在這守城門,你倒在這裡喝起酒來了你!”
“哎呦,徐將軍,我可沒喝酒。這酒……”
“彆說了!在這二人擺著呢,酒就在這桌上放著呢!你這叫玩忽職守,嗯?讓你守城門,你喝酒,對嗎?!”
常何心說話:我喝酒對嗎?我都沒喝酒!你看你醉成什麼模樣了?常何這臉上的氣色就有點不對——這不就借酒撒瘋嗎?
“嗬嗬嗬嗬……”李玄英倒樂了,拿著筷子又叨口菜,“吧嗒!”“哎,哎,賢弟呀,怎麼樣,怎麼樣?找事兒的就來了!我就說嘛,你在這裡好不了,怎麼都是你的錯!”
“嗯?”許茂說:“你這個老道,你說什麼呢?什麼叫在這裡好不了?我看你……不像好人!”
“哦?”李玄英說,“我不像好人?那我是什麼人呢?”
“我看你像奸細!”
“嗬!”李玄英說:“這位許將軍呐,你怎麼就看出來我是奸細呢?”
“我說你是奸細,你就是奸細!不然的話,你怎麼跑這兒來了?你是不是過來跟常何密謀要……把這金堤關獻給賊軍呢?”
“哎呦,這位許將軍呐,您真是諸葛亮,您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我怎麼想的您都明白。”
“我當然明白了!我就想找這茬兒呢,我就……”這位喝多了,把內心話都說出來。“嗨!你是奸細,你承認了!常何,你在這裡跟奸細喝酒。好,好,我呀……我給……我要給大將軍說去!我給花將軍說,我看看他怎麼處理這件事兒……”說著話,這許茂晃蕩身子他就想走。
其實許茂也沒想彆的,就是快活快活嘴,嚇唬嚇唬常何而已。
他這麼一轉身子,李玄英說話了:“哎,我說許將軍呐,先彆走啊。我是奸細,你還沒審問我呢。我呀,有機密要事,您想不想知道啊?”
“嗯?”許茂一聽有機密要事,他一轉身子,又過來了,手扶著這桌子,把腰哈下來了,“有什麼機密要事?”
“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嗯,有什麼?”這位往前探身子。
李玄英也往上湊,湊到了許茂的耳朵跟前。“許將軍呐,是這麼回事兒……”“噌!”誰也沒想到,李玄英右袖筒裡藏著機關呢。他一摁繃簧,“噌!”就由打這個手背後邊彈出來一把尖刃,“我告訴你,是這麼回事!”“噗!”
“哎呀!”
一下捅進了許茂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