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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群英傳:最全隋唐演義 第906章 伯超受戲誤時登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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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〇六回

伯超受戲誤時登途

活弔客王伯超來到涿郡見到燕王羅藝和燕山公羅成。

老王爺一聽五王楊芳的使者,那當然要熱情召見了。

結果,召到鐵瓦銀安殿這麼一瞅,“嗡——”頓時,鐵瓦銀安殿上所有的人無不掩嘴而笑啊。怎麼呢?太難看了!也是鐵瓦銀安殿上這些人審美水平太高了。因為他們平常所看到的——說老的、乾淨的、漂亮的、英俊的小老頭兒,那就是燕王羅藝;說年輕的帥哥,羅成!那長得多帶勁呢!所以,大家的審美給培養得太高了,一般人都瞧不上眼。何況現在來這麼一位呀。大家一看,這、這來了一個骷髏啊這是!

當然了,王伯超見老王爺的時候,一身戎裝,那不能說穿一件骷髏衣。但問題是他那一身戎裝骷髏甲跟骨頭架子也差不多呀。

大家一看,這位跟個活吊死鬼兒似的,這從哪座墳子裡爬出來一個僵屍啊這玩意兒?!哎呀……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尤其是燕山公羅成。羅成心氣多高啊,一看——倒不是說羅成看不起人家的長相。隻不過看不上活弔客這身打扮、這個行為。羅成心說話:人活在天地之間,尤其是大丈夫,那就應該有陽剛之氣!你甭管長成什麼樣,像我這樣的,哎,長得英俊的,那也不能夠女裡女氣的。行得正,走得端,正大光明。每天陽光充盈,特彆精神!你瞅瞅這位。說你父母給你生下這麼一個身子,這沒辦法,父母精血所造就的。但是,你完完全全地可以挺起胸膛,把眼睛瞪大嘍,精神充沛地麵向世間呢。但是,你看看這位,一臉晦氣!往這兒一走,就自帶陰雲!就好像冒著煙兒、冒著鬼火跑進來這麼一位。你自己本身長得跟吊死鬼似的,你就往陽光上打扮打扮唄。不行,撲點粉也行。不!這位啊,還故意地往那陰曹地府裡奔啊,把自己就故意地cosplay!cosplay?啊,那年代也有!故意地穿這衣服啊,講究個性啊。其實這種個性讓人惡心!嘿!我看這人呢,沒什麼能耐!這是純屬想要靠外表的奇異來嚇唬人呐。穿一身骷髏、一身骨頭,晦氣不晦氣,這什麼東西啊?!

等到王伯超一張嘴、一說話,“咦——”整個鐵瓦銀安殿所有人雞皮疙瘩掉一地。怎麼呢?都覺得脊梁骨發冷啊,怎麼這麼言語呢?

“末將王伯超~拜見~燕王~千歲千歲千千歲~給燕山公請安~”

哎呦!燕王羅藝擺擺手,“平平平平身,平身、平身、平身……”燕王羅藝心中罵呀!罵誰呀?罵五王楊芳:你個楊義臣呐!跟隨楊廣去打高句麗這麼多年,一直由打我涿郡經過。你哪一次來,我不是高接遠迎啊;我不得大筆的禮物送給你,讓你回去啊?我都得給你安排酒宴呢,我每次都得親自陪著呀。我不說你楊義臣知恩圖報唄,你也不能咒我死啊!你派個使者,派一個正常人行不行?派這麼一個由打墳子裡爬出來、不知道死多少年的人,你這是要咒我死啊?!而且一這麼說話,好家夥,我得少活十年呢!“嗯……”燕王羅藝也偷眼看了看身邊的兒子。

羅成眼眉往上挑了挑,那意思:爹,看見沒?這就是大隋的將軍呐,現在都淪落成死人了這玩意兒,這什麼東西呀!

爺倆心高氣傲,都看不上王伯超啊。但是,人家畢竟是五王楊芳的使者呀,還得笑臉相待呀。“哦,王將軍,辛苦了。五王千歲派你到來,對本王有何指教啊?”

“呃~小將~奉我家~王爺千歲之命,給燕王~送來書信~一封,禮品~若乾,請~燕王千歲~笑納~”

“嗯,嗯。”羅藝心說:我笑納不了!“呈上來吧。”

有人把那封書信、把禮單呈過來了。

老王爺接過來,先把禮單往旁邊一扔——你們潁川有什麼土特產呢?原來我也嘗過,就那回事兒吧。也不看。就看這封信,從頭到尾看一遍,跟朝廷給自己發來的聖旨和靠山王楊林給自己寫的信意思一樣。“嗯,此事本王已然接到聖旨和靠山王老千歲給本王的書信。按說朝廷命調,本王不能不遵。可是啊,現在涿郡一帶也不太平,四下賊軍甚多呀。故此,我們也商議了一下:本王年老,難以經受長途跋涉,我就坐鎮涿郡。讓孤之子燕山公羅成幫辦一趟吧。”

“哦~~”王伯超一聽,讓羅成幫辦,哎,還真不出那平衍**師所料啊。看來呀,這個燕王果然把自己兒子先推出來當擋箭牌。但是,平衍**師也說了:甭管誰來,你都得客客氣氣地應承。“末將~替五王千歲~謝過老王爺~~”

“行了,甭謝了,你少言語兩句就行了。嗯……什麼時候出發呀?”

“呃~五王千歲的意思~到涿郡~就即刻出發~”

“這麼著急呀?”

“軍事不待呀。現在~崗山賊軍~勢大,已然~傾巢出動,正在經略滎陽~之地。王駕千歲~怕不日~這些賊兵就要冒犯潁川。還望老千歲~速派幫辦~”

“嗯,也好,反正是早來的、晚來的,都得來呀。燕山公啊——”

“父王,孩兒在!”

“你就隨王將軍走一趟吧。回頭,待父王親筆書信一封,見到五王,多多為父親解釋一番。唉!年歲大了,實在是力不從心呐……”

“孩兒明白!”

“好吧,王將軍,你一路鞍馬勞頓,暫時回館驛休息,準備一下,三天後啟程。你看如何呀?”

其實,彆人一聽,那還不趕緊地說:“王駕千歲,您覺得怎麼的就怎麼的,我們遵命。”不就完了嗎?這位王伯超也不懂人情世故,因為臨來的時候,五王楊芳和那平衍**師再三叮嚀:到了涿郡,能多快走就多快走,如果當天能行最好!這王伯超還認死理兒:“啟稟~王駕千歲,我家千歲~盼幫辦~望眼欲穿,軍事緊急,請王駕千歲~抓緊時間。如若明日一早~可以~登程上路,那是~再好不過的啦~~”

他這句話一說,十二家旗牌官一陣騷動。

那杜叉杜文忠過來了,“我說王將軍,行了行了行了……趕緊隨我去館驛休息吧。累了,累了呀!哎呀……餓了吧?那邊白飯管夠啊!得知道自己吃幾碗乾飯!”

“嗡——”在場人全樂了。

“嗯?”王伯超一聽,當時肉眉一立。怎麼還肉眉一立呀?他沒有什麼眉毛,就是眉骨這個地方一動彈,眼睛稍微地一張,就這個深眼窩顯得更黑了。“你是~什麼意思呀~~”

“嗨!”杜叉對他一擺手,那意思:甭說彆的了。“王駕千歲自有安排,到驛館歇息去吧,趕緊歇著,趕緊歇著啊……”

這杜叉在涿郡的地位,除了羅成就是他。咱前文書說過,老羅家的人說話向來不給彆人留麵子。在這涿郡那麼多年了,杜叉一直說上句兒。見的朝廷官麵上的那也不少,你這一個骷髏,你算老幾呀,啊?在這裡還逼老王爺,真有意思。趕緊滾吧!所以,這話裡麵就帶著不客氣,夾槍帶棍的,夾雜著一些諷刺人的言語。

“唉~~”王伯超這個人很敏感,對這些東西,隻要是有那麼一點點兒,他的反應就很大。但是反應再大,現在不能夠發作呀。這什麼地方?不是自己家呀,這是燕王的鐵瓦銀安殿。嗯~~他心說話:燕王羅藝真是個要造反之人呐!你看看手下這些人,一個個的,對朝廷派來的使者這麼的不尊重。哼!太狂了!太狂了!心裡頭對老羅家的人沒有好印象。

就這麼著,回到了館驛。等一天,等兩天,等三天……人家羅成這邊沒動靜。耶!這王伯超有點著急了,就想求見老王爺羅藝——

又被杜叉給攔了駕了:“哎——我說王將軍,你著什麼急呀?急赤白臉的,見什麼王爺千歲呀?王駕千歲這兩天身體有些不爽,連鐵瓦銀安殿都沒上,我們都沒辦公,知道嗎?你看你急的……”

“哎呀~我們家王爺~~”

“你們家王爺是你們家王爺!你們家王爺著急呀?你再回去再要你們家王爺一封催我們家王爺的信!我們家王爺奉朝廷之令,他可以聽調。但是,你們家王爺調不動!朝廷聖旨都沒說讓我家老王爺幾時動身,你著啥急呀?這不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嗎?”

“啊~~”王伯超一聽,誰是太監呢?!“燕王~他可說了,三天~就動身。現在~是第四天了,為何~還不~動身~~”

“那我哪知道啊?王駕千歲他愛動身就動身。咱呐,當下屬的,不能催!這一點,你不明白嗎?王駕千歲那天說得好,說要三天動身,是誰催來著?‘哎呀,第二天就得動身!’我告訴你,你是不知道我家老王爺的脾氣呀。你要不催,他說三天,也許回頭成兩天了;你要一催呀,他要三天走。哼!那不是向你服了軟了嗎?他必須得五天走!我們太瞭解我家老王爺了。你呀,哎呀……怎麼說呢,王將軍,你這當下屬、當將軍的——你當了幾年了?”

“我~沒幾年~”

“還是的!一看你就是個雛兒!”

“這~~”王伯超心說話:這涿郡的人怎麼說話都這樣啊?“誰~是雛兒?”

“我說話呀,這個話糙理不糙。我也是個將軍呢,對不對?行軍作戰的,哪那麼多文雅詞兒啊?給你已然把話說到這地方了,你應該明白吧?咱當下屬的,不能夠催領導。你在這館驛住著多得啊!一日三餐,愛吃啥有啥。你要煩悶的話,在我們這涿郡轉悠悠悠,好玩得很呢,名勝古跡有的是啊!呃……買點土特產,回去也好給老婆、孩子帶呀!啊,對了,像你這樣的可能也生不出孩子吧?”

嗬!這王伯超氣得,當時火冒三丈。但沒辦法,在人家地盤上,而且人家杜叉是中軍官呐,王駕千歲麵前的乾兒子,自己能怎麼的?嗯~~暗氣暗憋,把氣憋回去吧。

果然,等到第四天下午,杜叉來了:“我說王將軍,道喜!通知你一件事,明天一早五更天準時啟程!到時候迎接燕山公,彆誤了點兒,彆讓燕山公等你!”

“明白~明白~明白~~”哎呀……這下子王伯超心放下了,明天終於啟程了。

就這麼著,等到第二天,四更天,王伯超就起來了。洗漱已畢,趕緊地吩咐館驛做飯。

館驛裡的人說了:“我們大師傅沒起來呢,每天我們這裡五更天準點兒起。然後,五更半開始吃早飯。呃……您要吃早飯呢,現在沒有……”

“沒有?”王伯超說:“燕山公~一會兒~等我,我們~馬上~啟程。這事~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不知道啊,哎,您沒告訴我呀。”

“昨天~杜叉杜中軍~來通知我的,沒通知~你們嗎?”

“哎呦,我說王將軍,您可能不知道我們涿郡的規矩。我們這裡啊,是誰的事兒誰通知。杜將軍如果通知您,您為什麼不跟我們打個招呼呢?您要跟我打個招呼,那我們三更天就爬起來給您做飯了。”

“不是~你們不是~我的下屬,我如何~跟你們~打招呼?”

“您看,您不打招呼,那誰知道啊?”

“現在~打招呼呢?”

“現在晚了,大師傅睡大覺呢。”

“你們~可以~把他~喊起來~~”

“那不行!我們家的大師傅脾氣大了!我告訴您,我們家大師傅跟燕王老千歲,這……這這可有關係啊。”

“有什麼~關係?”

“我們也不知道,誰敢打聽啊!哎,反正是,在我們這館驛當中,您彆看明著的頭是驛丞。其實啊,真正的頭是他!誰也不敢得罪!尤其睡覺時候,要把他吵醒了,‘乒!乓!’能給你幾個嘴巴子。我們可不敢拉他。”

“哎呀~~那我們~這些人~吃不了飯,怎麼辦?”

“這麼著吧。呃……您呢,自己上廚房看看,反正有米有麵呢,您自己動手,好不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啊,對不對?哎,自己下碗麵條也行,反正裹飽肚子就行唄。”

嗬!可把王伯超給氣壞了。王伯超心說:這個涿郡怎麼那麼怪呀,啊?“趕緊地!你們兩個~~”他吩咐自己手下,他能自己做飯嗎?“趕緊~燒水~做飯~”

“是!”

這幾個當兵的一聽,多倒黴,我們還得侍候當官的吃飯。那燒水做飯吧!

剛把這米下了鍋,剛咕嘟一下子,米都沒爛呢。這個時候,突然間,“咵咵咵咵……”館驛外麵來了好多馬匹,“王八超何在?王八超何在?!”

王伯超一聽,這……這這是喊我名字的?怎麼跟“王八超”似的?嗯~王伯超走出去一看,哎呦!都是燕王府的人呐,這穿戴,盔甲號坎都是涿郡的呀。“我~在這裡。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燕山公都已經出南門了,在南門外都等你半天了,你乾嘛去了你?!不是通知你了嗎?今天一早要啟程,怎麼還在館驛呢?!燕山公都發火了!”

王伯超說:“昨天~杜中軍~過來通知,說~五更~才開始啟程呢。現在~不是~沒到~五更天嗎?”

“啊?”這當兵的一聽,拿著馬鞭指著王伯超直樂,“這……這這這這真是個雛兒啊!哎,我說王將軍,你侍候過領導沒有?領導說他五更天走,你也跟領導一起走啊?你得四更天起!早早等著領導去!領導說五更天,也許領導四更半天,他等不及了,領導就走了。你那個時候就得在領導身邊陪伴著!知道嗎?一切按領導的意思去做!”

“哎呀~~”王伯超一聽,好家夥!“這這這這~~涿郡~夠官僚的,你們~這領導~太厲害了~~”

“當然了!你呀,不懂得伺候領導!趕趕趕緊收拾!趕緊收拾!燕山公生氣了,燕山公要發了火,咱們誰也吃罪不起!”

“哎~哎~哎,好~好~好,彆~彆彆彆做飯了,彆~做飯了~~”王伯超心說:連早飯都吃不了了。趕緊地,幸虧昨天把那些行囊包裹已然收拾好了,趕緊拎著包上了馬,遘奔南門。

走出南門外一看,在南門外的送彆涼亭裡,羅成背著手拿脊梁對著他在那兒站著呢。

哎呀!王伯超趕緊地跨馬來到近旁,甩鐙離鞍跳下馬來,“蹬蹬蹬蹬……”幾步跑到羅成身後,趕緊一撩袍,單膝跪倒,“末將~王伯超~見過燕山公~~”

羅成背著手,“哦,王將軍——”

“在~~”

“可睡足否?”

“呃~呃~呃~睡足矣~~”

“那好啊,讓本爵在此等了你將近一個時辰了。你這差呀,當得好啊!”

“哎~~卑職~~”

羅成用手一擺,“彆說了,你不是著急要走路嗎?怎麼回事,這般耽誤時間呢,嗯?趕緊登程上路吧!”羅成不說彆的,一轉身——

王伯超在底下翻眼皮一瞅羅成這臉沉得跟鐵錠似的,“呃~嗯~”

羅成不理他,“噔噔噔噔……”來到自己小白龍身邊,扳鞍紉鐙,飛身上馬,“駕!”往前一驅馬——羅成這一次沒帶多少人,一共帶了兩個旗牌官,一個張公瑾,一個白顯道。這倆人都是精明強乾之人,不會魯莽行事。所以,燕王羅藝讓羅成帶著。另外帶著五十名親兵護從,也就起到保護作用而已,沒有帶其他的兵將。為什麼呢?千裡迢迢,穿州過郡。這裡有很多的反王地盤啊,一旦大軍行動,目標太大,容易發生誤會。所以,就帶這麼多人,這也是羅成他的意思。

說:“羅成這麼對待王伯超,是不是故意的?”當然故意的了。

從那天在鐵瓦銀安殿上下來,羅成就告訴杜叉:“我說義兄啊,對這小子呀,咱戲弄戲弄他!他真不知天高地厚啊,還敢催我父王。他要明天走啊?晾他五天!”

“我明白,我來辦!”

也是這些人官僚慣了,把王伯超這麼一個剛剛入仕途之人就當猴耍了。

羅成可不知道,打人一拳,防人一腳啊。無故罪人,必遭劫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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