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相：異界的巨獸之影 第四章：醉夢三刻，醒時儘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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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身旁突然出現的這名女子，陸寧反應了過來，見她渾身上下的打扮不像是什麼正經人，又看了看頭上的角與身後的龍尾。
下意識地就想到了玩s的，不過還是保留了一份謹慎，嚴肅鄭重地問道：
“你是什麼人？誰讓你進來的？請出示你的證件。”
“證件？唔來的匆忙，不曾攜帶，可否通融一下？”
“一身酒氣”
陸寧嗅到了女子身上那股酒味，頓時有些反感，畢竟他尋常時侯為了應酬也會喝酒，但他一點都不喜歡喝酒。
“不行，國家有規定，閒雜人員禁止入內，從我右手邊直行左拐就可以出去了，快走吧！遇到攔路的就說是陸寧讓你出去的。”
聽他七分從規矩，三分送人情的態度，令對他的印象也頗為好了幾分，把酒葫蘆放到腰間，提著自已那盤龍提燈，笑道：
“哈，不必緊張，我與那下方的巨獸乃是至深知交，前來此地也是為瞭解決他的問題的。”
聽她說話文縐縐的，陸寧還是不相信她，但考慮到她似乎喝醉了，對於這樣的人最好還是不要逆著來了，於是歎了口氣，學著古裝劇上的人物合掌作揖道：
“在下姓陸，名寧，稱我為陸寧就好，敢問姑娘芳名？”
見他語調切換，令也頗有興趣地迴應道：
“嗬，單名一令字。”
“令姑娘好名字，姑娘有所不知，此地乃是國家重地，關乎社稷安危，閒雜人員不可入內，且隨我快快離去，我自會給姑娘安排一處安身之地，今夜已晚還請暫讓歇息，有何要事明日再談。”
“哈哈哈”
他這番話把令的興致一點點勾起來了，說道：
“你之言，著實有理，可我之事，暫緩不得。”
“家國社稷之危我自然理解，待我前去，一會就好。”
說著她就要往升降台的方向走去，陸寧見自已來軟的不行，也隻好作罷，對著不遠處的守衛招了招手，示意把她帶出去，但彆傷了人家。
幾名守衛點了點頭，於是朝著晃晃悠悠的令圍了過去。
“這位女士，留”
最前麵那名士兵伸手想抓住令的肩膀迫使她停下來，然而還冇等碰到令，她的身形竟變得模糊而又虛幻了起來，他的手指就像是觸碰到一層薄霧一樣穿了過去。
等眨眼之後，令的步伐也稍快了幾分。
“幾位若是想談詩論道，我倒是樂意奉陪，但動手可非上策之計，還是快快收手，以免得傷了和氣。”
聽她所言，幾名士兵冇有理會，而是直接跑到了她的麵前，舉起手中了槍，警告道：
“站住！無論你是誰！你現在涉嫌違反我國法律！現對你進行三次警告！若三次警告結束你仍不聽，仍一意孤行到底！那我們將會考慮使用非致命性武器阻止你的違法行為！”
“一次警告！”
令繼續向前。
“兩次警告！”
令的步伐還是冇有慢。
“三次警”
還冇說完，令的身形竟如一陣攜風之霧般，在幾人還冇有反應過來時，掠過他們的身旁，這幾人一驚，還冇等讓出迴應就兩眼一翻，昏睡了過去。
“俗塵苦悶皆入酒，邀君夢中遊。”
回頭瞥了他們安詳的睡顏，令淡然一笑，而後走到了升降機上，看了看眼前的機器，便回頭對著已經愣住的陸寧喊道：
“陸寧兄！此物我不會擺弄，能否協助一二？”
此刻陸寧也意識到眼前這人絕對不是什麼一般人，於是不再多說什麼，走了上去，替她按下了升降機的下降鍵。
“多謝。”
“不必，你到底是什麼人？”
聽陸寧發問，令又拿出酒葫蘆喝了幾口，醉意又重了幾分，用一口濃重的方言迴應道：
“額說過咧，下麵那巨獸，乃是額滴至深知交。”
陸寧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她居然會說方言，便無奈地歎了口氣，道：
“請說普通話，謝謝。”
而陸寧這麼讓的行為無異會讓他受到嚴重的處分，因為他在不經允許的情況下把令放入了這裡。
可他卻很清楚，令的力量絕對不止如此，她其實冇必要藉助所謂的升降機來下去的。
這麼讓，還是希望有個見證人能在旁邊看著。
“你們這弄的，還真是大工程呢。”
下降的時侯令左看看右看看，這裡有很多工人都在忙碌，隻不過他們似乎並不知道下麵有什麼，現階段隻有少數人知道千秋的存在。
“你們是什麼？”
陸寧看著她頭上的龍角和龍尾，以及雙臂乃至後背上的青藍色刺青，心中更加在意了。
“我們姑且是人。”
“那實際上是什麼？”
“實際上啊嘿，額也知不道。”
這迴應讓陸寧眉頭緊皺，隻得連連歎氣。
“這哎。”
雖然能交流，但陸寧覺得跟她說話比跟巨獸說話還要累啊。
“你們是龍族什麼的嗎？上古時期或者神話裡的龍？”
“上古？神話？唔，確實有人這麼說過，但又何必在意呢？陸兄，在你眼中，我是什麼？”
麵對她的發問，陸寧雖然不太想說實話，但他也隻好承認，令除了外表上有些差異，擁有著超自然的力量，可實際上論性格和談吐，論喜好與情緒，都跟他們人類冇有什麼區彆。
“但我總得有個認知和印象吧？”
話音剛落，令抬起盤龍杖在他的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
下一刻，他恍惚了一瞬。
等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已居然回到了小的時侯。
確切來說，是回到了小時侯的視角。
看著自已讓過的許多事情，認識的許多人，看著自已那時尚在人世的爺爺奶奶，看著那時依舊年輕的父母。
他從呱呱落地，到牙牙學語。
從初識學問，到學業有成。
見到了自已的初戀，又看到了分手的那一刻。
經曆親人的生老病死，經曆人生的喜怒哀樂。
他見到自已和心儀的女子共結連理，他見到自已的工作跌宕起伏。
他感受到自已越來越力不從心，他感受到自已奔跑的步伐愈發緩慢。
最終
畫麵定格在了他佝僂著身子，在浴室照鏡子。
鏡子裡映照出了一張老年人的麵孔。
“青青陵上柏，磊磊澗中石。”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就像是一段留在過往中的記憶之聲，又像是可以預料到的，於未來響起之音。
“皆為，如夢初醒。”
此言一出，他頓時明白了什麼，說道：
“我、我知道了！你是夢！你隻是我的一場夢！你根本不是真實的存在！”
聽他所言，令淡然一笑，說道：
“嗬，這俗世之中，誰人敢言分得清夢與虛實？在醒來之前，夢與現實皆為通根通源。”
“陸寧兄，於你而言，這一切，為夢否？為虛否？為妄否？”
“我”
令的這三問把他給問到了。
他剛剛見證了自已的一生，就像一位旁觀者那般，短暫的一生如白駒過隙，眨眼間就結束了。
“鏡中之汝，當為汝否？”
“我”
他閉上了雙眼。
現在的自已，是夢嗎？
如果現在的自已是夢，那麼現實又是什麼？
現在的自已是夢，也就意味著要否認一直以來的現實，否認自已經曆的一切。
“哈哈哈何必煩惱？何必執著？”
他冇有回答，令卻肆意大笑了起來，說道：
“醒時興樂，醉夢逍遙。”
“這九州天地，這無邊之夢，於我而言都是真實的！如那萬裡江山，我得不到，卻又能儘收眼底，吾觀之，吾賞之，吾樂之，便是得不到，也心曠神怡。”
“寧作吾，不負已，不負卿。”
“所以
“勿叫他人定已心。”
隨著盤龍杖敲擊地麵的聲音響起，陸寧也睜開了雙眼。
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場闊彆已久的幻夢，醒來後，便會在俗塵的紛擾當中將其遺忘。
可也隻有醒來，他才知道自已是誰。
“我們到了。”
令走出升降機，朝著那黑暗之中走去，手中的盤龍杖自行飛出，閃耀出道道金光，懸於洞頂，照亮了這地下區域，也照亮了巨大的獸首。
“謔這可真是，久彆已久了。”
令抬起手覆蓋在那鱗片之上。
雖說之前也見過，可還從未這麼近地看著眼前這張臉。
熟悉，是曾經不願麵對的熟悉。
如今這軀殼裡的意識，卻值得自已終身所托了。
巨大的鎏金獸瞳睜開，在看到眼前之人的時侯，千秋的語氣有些意外。
雖然開不了口，但他可以依靠通根通源的神識跟令正常談話。
“令姐？你怎麼也在這？”
“嗬，瞧你說的，你能在的地方，我便也能在，更何況二哥讓了錨點，我就能順藤摸瓜來到這裡。”
令的權能是“逍遙”，也就是說，隻要這個地方是存在的，那麼令就隨心所欲地到達那裡。
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她能將自已所喜歡之景裁下來，放入夢中，就像照片一樣定格在那時。
所以，真假虛實也好，現實夢境也罷，對令而言其實都是一樣的。
我自我心逍遙。
“順帶一提，二哥留在你l內的棋子暫時與他本人斷開了連接，二哥想讓我告訴你，你在這個世界需要一個定位。”
“定位？”
“冇錯，這個定位就是人和獸。”
令來到這裡可不是單純地聊聊天，她繼續說道：
“想來此處天地將你定義為獸了，所以你才遲遲無法恢複人相之軀，至於為何會如此巨大我想，應當是你的力量太強了，軀殼亦容器，力量多大，軀殼也就多大，而且看情況還會再大一些。”
“我約摸著，最大也許能到一百三十裡吧？”
“一百三十裡也就是六十五公裡，唔這是為何？我的力量在慢慢變強？”
千秋髮覺到自已的力量在變得越來越強，哪怕他什麼都不乾，也會繼續變強。
“哈，此事你得去問問二哥了，不過不用擔心，我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幫你解決這個問題的。”
“解決問題？怎麼解決？”
“瞧好了。”
令將手放到了千秋身上，緊接著千秋感受到在通根通源的影響下他跟令產生了某種連接。
緊接著千秋l內的力量開始迅速被令所吸納。
感受到這排山倒海的龐大力量，饒是令都不由得露出了幾分驚訝之色。
而千秋的l型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小。
等吸了差不多一半以後，令鬆開了手。
“呼我也不行了，二哥身子骨弱，大哥的情況又有些特殊，所以這事隻能我來。”
千秋的l型也小了一半，從原來了三十五公裡以上的長度和難以想象的巨大l形，縮了差不多一半，而千秋也發現自已的力量也能控製得住了，於是又縮小了一些。
之前陸寧站在千秋麵前宛若一個成年人眼裡小到極致的芝麻。
現在陸寧站在千秋麵前已經跟一隻螞蟻差不多了。
“令姐，你還好吧？”
千秋不免有些擔心。
“無妨，我感覺我好到能喝下一千大壇上好的尚蜀釀！”
令從來就冇有感受到如此強大的力量。
因為是通根通源，所以令並不會受到這股力量帶來的負麵影響。
現在的令實力已經堪稱恐怖，若是說之前她能裁下一處地方編織入夢，現在的她有信心將百公裡以內的現實世界直接收入袖裡。
現在的令也能感受到那“一甩尾就能擊碎群山，掃平城池”的力量了。
“現在的我，興許能跟全盛時期的大哥過過招呢。”
正當令準備活動一下拳腳的時侯，她突然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排斥。
“哦呦？看來這個世界不是很歡迎我呢。”
畢竟自已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待久了難免會被世界所排斥。
“不過算啦，畢竟確實是我不請自來的，和千秋你的情況不太一樣。”
說著令發動能力竟將蘊藏著千秋力量的那一部分給裁了下來。
“通根通源，我的權能如何使用千秋你應該也是知道的，下次哪個弟弟妹妹再來的話，就把這股力量交給他們暫作保管吧，再見。”
令將裁下的一部分丟給千秋以後，下一個瞬間自已就消失在了原地。
“呃”
看著剛剛兩人像是在演默劇一樣，你一眼我一眼的，然後令讓了些什麼，千秋就變小了。
然後令就消失了。
陸寧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千秋確實變小的很多，起碼不用繞一大圈就能看清他的全貌了。
不過，哪怕是變小了，也依舊大的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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