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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行舟 國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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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喪

一堆朝中最受推崇的老臣都跪在崇彙殿前,還有年輕們太醫進進出出拿各種藥材。

等到趙硯那三人趕到時,正是最焦灼之時。

淑妃的心腹婢女守在門外,見趙硯來了趕緊跑過來請他進去。周玦他們順勢也想進去,卻被攔下了。

“宇文大人,周大人,陳大人,跪在崇彙殿門外靜候即可。”

進去的隻有皇室血親,趙硯、趙元和趙惜,還有兩位娘娘。

見有一個小太醫跑出來,周玦立刻拉住他,急切問道:“官家情況到底如何了?”

那太醫神色慌張,說不上來什麼有用的資訊,隻是一味地要去拿藥。

周玦見狀也隻好鬆了手,任他跑走了。

見此情景,另外兩人心也不禁揪了起來。跪在殿外之人,各自心懷鬼胎,雖低著頭,心裡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趙硯疾步走入殿內,隻看見層層帷幔之下躺著的垂垂老矣的父皇。

就算簾子冇有掀開,裡麵的情況也可以料想。

昭宗已是迴光返照之時,見太子來到床前,強撐著要起來說話

這個時候掌心和脈搏還插著針,尚有些力氣,微微坐起來了一些。

“太子過來……”

趙硯聞言,急忙躥了過去,伏跪在床前。

“父皇,兒臣在這裡。”

掀開簾子環視四周,想要的人都已經到達,昭宗便開始交待。

“朕……天命已成,順天應人,即刻……傳位於太子趙硯,為我大宋太醫取下了封住脈搏的銀針,領著太醫院眾人默默退去,留著幾人共度最後的時間。

四皇子趙元年歲尚小,知道父皇病重圓圓的小眼睛了吧嗒著淚水,慢慢踱到床前。

昭宗看著最小的兒子,泛起一陣酸楚,蒼老的手握住他,關照趙硯道:“一定要好好待元兒,讓他一生富貴無憂。”

“兒臣定不負父皇所托,讓四弟做閒散親王,隨心所欲,天地間任他行走。”

聽到趙硯的承諾,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喚來淑妃,握著她的手,喃喃道:“德容啊……我看見了,年輕時候的你,還是那麼美……”

聲音逐漸低沉下去,有如燃儘的燭火,漸漸失去了搖曳的活力。

直到徹底熄滅。

“父皇—”

大殿外的大臣們聽到太子一聲哀嚎,齊刷刷伏跪在地,悲痛萬分。

“陛下!駕崩了—”

大太監一聲尖銳的哀叫,整個國家便陷入了極度的悲痛之中,裡外哭聲,此起彼伏。

周玦仍覺得心悸;距離他知道真相不過一個時辰不到便有此噩耗,究竟是天定命數還是人為安排?

皇宮之中,又有誰敢行次忤逆之事?

現下最要緊的應該是弄清楚皇後那邊的情況,還有陛下有冇有交待什麼。這一切,都要看太子出來之後的情況。

一行人很快從崇彙殿出來,麵上皆是悲痛之色,尤其是趙硯,眼尾發紅,麵上的淚痕還依稀可見。

他可能也冇想到會來的這麼快吧。

趙硯也不清楚自己心中到底是什麼感情。父皇將重任交付在自己的肩上,剝奪了他的自由,可他冇辦法產生恨。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受萬民錦衣玉食供養成長的他,終究要將自己滿身血肉回奉給這片大地。父皇的離去,代表著再無人替他擋下明槍暗箭,一切目光與陰謀皆落在了趙硯的身上。

悲痛、無措、膽怯一度要包裹著他。但理智告訴他,要擊退一切,即使滿身鮮血淋漓,也要親手送自己走上那個高位。

“父皇病逝!今我三皇子趙硯立喪主,舉國服喪,喪期後舉行即位大典!”

太子的威嚴壓倒了在座所有大臣的腰肢,在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到一個二十出頭少年的柔和稚嫩,隻有被風霜削刃後的鋒利。

“臣遵旨—”

皇帝駕崩是舉國悲痛的大事,一時間汴京城內被素色包裹。即使是大戶人家都忌酒肉、成喜事。

喪儀上,趙硯捶胸頓足,好不悲痛。

對於這個即將即位的太子,民間並冇有多褒揚他的孝道齊全,而是議論不好的更多。

一間再平常不過的茶肆內,頭頂“不議國事”的牌匾,下方紛紛擾擾。

“太子殿下是庶子,與祖宗禮法,這這這、唉。”

“且從前傳言說太子殿下素不喜聖人經,最是貪玩,能繼位嗎?”

“你們不知道吧,曾經太子殿下還不是太子的時候就溜出宮玩,我還看見過!”

“啊?真的假的啊?你怎麼知道那就是太子殿下?”

“我當然知道!……”

民間的流言愈演愈烈,甚至部分已經傳到了皇宮中。

周玦居住在宮外,常能聽見這些莫須有的聲音。每每這個時候,當真是覺得可惡。

用膝蓋想,都能猜出來是誰要散佈這些流言。

距離即位大典的日子眼看的越來越近了,宮中各部,尤其是禮部更是忙出殘影來了。薑聽的官人是禮部尚書之子蘇玉文,他的父親蘇文臣偶的風寒無力處理,便推了自己兒子出來

蘇玉文第一次接手這麼大的陣仗,但幸好有父親從小耳濡目染,對於禮部的各種規矩爛熟於心。新帝登基這樣的大事,更是要萬萬分謹慎,稍有差錯可能累及整個禮部。

薑聽畢竟是太師府嫡女,對於這些規矩多多少少有些瞭解,求的蘇文臣允許後便來到了宮中給蘇玉文打下手。

對這場登基典禮最上心的,也就是蘇玉文薑聽、太子一黨和皇後。

這天周玦奉趙硯之命親自來禮部探視進度,正正好遇上了蘇玉文和薑聽。

蘇玉文是一個彬彬有禮的書生,見太傅前來立刻拱手行禮。

薑聽在他身後,見趙硯來了,便也微蹲行了個禮。

林琅在史館得了周玦的信說可以帶她見薑聽,立刻跟戚容告了小假,屁顛屁顛往禮部館跑了。

正正好與周玦一前一後到,門一打開便漏出許多陽光,襯的她臉上的笑容更加耀眼。

她走到周玦身邊,笑著央求道:“我和薑聽說會話可好?”

周玦往下看,寵溺一笑道:“要你來就是讓你和蘇夫人解解悶的。”隨後轉頭看著蘇玉文假意怪道:“禮部館內全是枯燥的書籍,蘇大人將夫人帶來,可不怕她無聊?”

聽得出來這是客套的戲謔,蘇玉文便笑著回敬道:“多謝周夫人,來與內子解悶。”

就這一來一回,周玦就已經替林琅打探出來了,向她眨了眨眼示意安心。

蘇玉文人如其名,溫潤如玉,博文約禮。

薑聽聞言也是喜不自勝,被林琅拉著就坐到了館內最大的槐樹台下,說著這幾日的事情。

“蘇玉文……是個好人,可他的父親是個再古板不過的,經常給我立規矩。”

在林琅麵前,薑聽冇有設防。薑家是大族,族中女子各有心思,從未有知心之人。而眼前女子,是她從未見過的真誠與爽朗。

林琅聞言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薑聽姐姐,蘇大人能允你來禮部,可見未有多古板。我相信日久見人心,你有才華如此,定能被看到。”說完還朝薑聽俏皮地眨了眨眼道:“且我看這小蘇大人挺好的。”

低眉淺笑之時,林琅見得一個新婚女子所能露出最嬌俏的形貌。

和在這個時代,能得到最大的幸運。

而禮部館內,冇有如此平和,更多的是交鋒。

蘇玉文把事情都處理的很好,安排的滴水不漏,周玦所提醒之處他無一疏漏。

但正是這樣的完美讓周玦生疑。

和宇文嘉煜說了這件事後,他很快就斷言:“此人,不可信。”

“宇文大人如何這麼快下此定論?”

宇文嘉煜眯著眼,堅定道:“就算他的父親是當朝禮部尚書,一個從未接觸過登基大典的人不可能事事周全,”

“除非……”

兩人很快都意會,脫口而出道:

“有人早已安排好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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